(霹雳同人)#意绮# #短篇# 水调歌头 作者:葛生_yongan【完结】(3)

2019-06-19  作者|标签:葛生_yongan 霹雳


  绮罗生眼有些发涩,似乎看见了无数个独坐花前月下品读诗文的日子,那时候心中纵有情绪翻涌如潮也无人可相语只言。今日,忽遇神交已久之人,便如他乡遇故知一般令人畅快不已又略觉惆怅。最终,他以笑意取代了泪意,多少言语满溢于喉,却只悉数融入一句:
  “公子赤日之心,明月之人,星辰之文,我今生得遇,幸甚至哉。”
  “哈,好好考吧。他朝同朝为官,来日方长,你我可奇文共欣赏,疑义相与析。或也可一同游历四方,宦海沉浮。”
  绮罗生重重颔首:“正有此意。”
  春闱悄然而至,绮罗生和意琦行相互勉励了番,各自入场答题,将昔日所学,胸中丘壑以飞扬之笔墨,酣畅淋漓地铺陈于答卷之上。
  意料之中的,两人皆中,获得了参加由当今天子亲自主持的殿试资格。
  意琦行和绮罗生看了会试的榜单后,一起去城西赏了桃花,回到客栈时天色已晚,但客栈大厅里却是热闹非凡,榜上有名者喜气洋洋,兴高采烈地讨论着,相互祝贺着。名落孙山者则或垂头丧气,或强颜欢笑,更有甚者,捶胸顿足,好不悲愤。作为一名寒窗苦读多年的学子,绮罗生自是可以理解他们旦夕之间祸福突至后的心情的,他自己其实也是高兴的。只是,他懂得收敛,也较常人稍多了几分淡泊罢了。
  当然,除了各抒心情外,大家也十分热衷于讨论今科状元这一头彩究竟会花落谁家。意琦行虽才名在外,但大家都不认识他,也都不知道此次前来应试的人里有他,介于他冷肃而强大的气场,平日几乎没有人来与之搭讪,故而押他的人是没有的。相比之下,绮罗生则要有亲和力的多,不过绮罗生一直才不外露,名声不大,除了独具慧眼的,押他的人也几乎没有。大家公认的最有可能被圣上钦点为今科状元的人便是才华、名声双高,人缘极好的一留衣。掌柜的甚至开了个局,供大家下注。筹码指向第一的人是一留衣,仅次于他的便是痕江月。
  意琦行和绮罗生皆无意于参与其中,便绕道回了房间。一夜相安无事。
  如此又风平浪静地过了些日子,殿试越发临近。这天绮罗生和意琦行下楼吃饭,在客厅里听见有人说起一留衣身染急病,连日腹痛发汗不止,连高价请来的名医也诊断不出其根由,甚至有人说可能是他命中无缘状元,遂被老天降下这病来阻止其迈入宫殿之中。
  绮罗生听说后对意琦行道:“一留衣素日为人不错,与我有些交情,我去他房间看看他。”
  意琦行也觉得事有蹊跷,遂跟着去了。
  一留衣看见意琦行和绮罗生到来后,手指着床边的椅子,有气无力道:“二位,请坐。”
  绮罗生坐下来细细问了他起病前后的饮食起居,又给他切了脉,略一思索后说:“你这病恐怕是人力所为,也并非中毒,所以试毒是试不出来的。”
  一留衣也点点头: “我知道很有可能是有人作祟,可是奈何查不出病因,也无法对症下药。”
  绮罗生安抚x_ing地拍了拍他的手:“我这就去药房给你抓些药来,应当可以先缓解你的病情,待我查明了原因,一并给你治痊愈。”
  “你会医术?”一留衣和意琦行异口同声问道。
  “比起我写文章作画的半瓶水本事,我还是比较认可自己的医术的。”
  听了这句回答,一留衣和意琦行皆觉震惊,绮罗生的才学,别人不知道,他们还是慧眼明识之的,他这么说,可见其医术精湛了。一留衣彻底放下心来,有了力气嗤笑道:
  “这下那暗地里放坏水的y-in险小人可要失望了,咱三个把状元、榜眼、探花一气儿拿了,眼红死他!”
  听了一留衣的话,绮罗生和意琦行不由得相视一笑,皆未注意到此时窗外有人影一闪而过,待他们出门时,走廊上已空空如也,唯春风骀荡,牡丹飘香。

  ☆、水调歌头(中)

  一留衣喝了绮罗生端来的药汤后当晚就觉得身上轻松了许多,腹痛缓解了,出汗也少了。
  而从他房间归去的绮罗生却不那么好运了。在花木幽影覆盖住的内院角落拐弯处,绮罗生被人挟持了。对方黑衣加身,以巾蒙面,看不出样貌,声音也刻意压沉加粗,更听不出是谁。但绮罗生心中明镜似的——此人肯定就是加害于一留衣的那个人了。眼下,他也懒得费心去验证这人究竟是谁,一心只思考着如何脱身。
  以绮罗生的个x_ing,首先想到的肯定是以礼服人,但奈何他厉害关系分析了个遍,眼前之人还是不为所动。也是,为了一己私利而不惜屡出y-in招的人大约良知和理x_ing也被泯灭得所剩无几了。绮罗生不再继续多费唇舌,转而寻找其他的脱险之策。
  先转移他的注意力。
  “我猜,你是这客栈的客人吧,而且是此界应考的考生,过了会试,准备参加殿试了。”
  那人眼光闪了闪,绮罗生悄悄在袖中捏了一个拳,暗暗运力于拳中,准备在这人最震惊或者最松懈的时候反击他要害之处,以期一招脱险。
  “绮公子,我跟你说,你最好老实放弃此次殿试的资格,并且一留衣以及与你同房的那个公子的事你也少管,不然,你会后悔莫及。”
  “哦,您准备教我如何后悔莫及呢?”
  “呵,看来绮公子真是贵人多忘事啊,”黑衣蒙面人用执锐的手压紧了绮罗生,另一只手抬起来,扯下绮罗生的帻巾,“还是说,您需要我叫您一声白公子,才能想的起来自己的真实身份?您也不想想,您是配站在皇宫金殿中的人么?”
  绮罗生握拳更紧了,“如果我说我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被你伤害呢,你预备如何,在陛下面前告发我么?”
  “嗯,这个主意不错,多谢提点。不过,你要是识时务,我可以让你得偿所愿。”
  “你知道我的愿为何?”
  “自然。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们不过是伪装得比我这层黑皮更像些更隐晦些罢了。”
  绮罗生摇头一笑:“痕江月——以己之心度人之腹不可——取!”“取”字一出口,绮罗生的拳头也随之出手,但痕江月j-ian险成习,狡猾成x_ing,似乎早料到绮罗生有此打算,这迅疾的一拳竟让他险险躲了过去。绮罗生出拳落空,还没来得及脱身,就被痕江月以锐刃逼迫得动弹不得。
  “我再警告你一次,在自己的生死前途和无关紧要之人之间,做个明智的选择吧。”
  绮罗生十分厌恶地不愿再看那张欲遮弥彰的扭曲了的脸,微侧过头,忽然眼中一亮,唤道——“意琦行!”
  “哼,想骗——”
  “我”字还未来得及说出口,他便直挺挺地躺下了。
  意琦行扔了手中木棍,蹲下去扯掉痕江月脸上黑巾,眼露不屑与厌恶,“原来是这厮。外头流传的他的文我不幸也看了几篇,专攻歪门邪道,靠模仿前朝高士之作而博人眼球,内里其实空空如也。”
  绮罗生轻叹口气,世道不可能至清至明,但亲历这等事,多少都有些嫉恶的恨从心而生。但也可算作是为自己敲醒的警钟吧。见贤,如意琦行一留衣等则思齐焉,见不贤,如痕江月等,则内自省也。
  “以后入了官场,明枪暗箭数不胜数,你我都要好自为之。”意琦行将痕江月推到更隐蔽处,站起来,拍了拍绮罗生的肩,以示安抚。
  绮罗生点点头,却又摇摇头,“我家乡的父母官鱼r_ou_百姓,乡亲们过得很苦。我来应考就是希望高中后能回乡去,为大家做点儿事。能力虽是有限,但也定当竭尽全力。”
  “原来你并未打算留在皇都。”
  “皇都虽好,但终是他乡。我胸无大志,让公子见笑了。”
  “哈,若如你这般才华卓绝却不沽名钓誉,光明磊落且心怀仁爱之人也让我见笑的话,这世间还有几人能入我眼?绮罗生,浊世尘浪,你是我终于得见的清流。”
  被敬仰之人如此赞誉,绮罗生心中三分羞赧,七分欣悦,正准备说点什么时,意琦行继续开了口:
  “我听到你方才叫了我一声意琦行。”
  “抱歉,”绮罗生脸愈发红了几分,“方才的情形,那声叫唤是无意中说出口的。公子万莫见怪。”
  “你啊,千般好,就是有一点不好。”
  “哪点?”
  “太客气。不同的人该有不同的分寸,我以为在我方才说了那些话之后,我们应该可以算得上是知交好友了,你却还是对我以公子称呼,不觉太见外么?”
  意琦行的语气中虽有不满,但绮罗生还是听出了他话中的亲近之意,意琦行如此肯定并接纳了自己,绮罗生心里当然是高兴的。他稍微咀嚼了下意琦行的话,然后从善如流地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意琦行。”
  “如此甚好。”意琦行一笑,月色黯然。
  于是,半个时辰后,绮罗生拿着酒壶看着皓月当空,在软风的吹拂下人已经略觉醺然,他喝一口清冽雪脯,转头看一眼意琦行,想着他俩怎么就从院子里爬到屋顶上来了呢?方才的那种洋溢在胸腔中的快乐借着酒劲升腾起来,久久没有平息。或许,是他们都觉得——人生得意须尽欢吧。
  “之前在家乡,我听先生说,意大才子不仅诗书了得,武艺也相当出彩,剑术和专门的武生比也不落人后,不知愚弟我是否有此机会一睹为快。”
  绮罗生喝得半醉了,说话也放纵起来。意琦行丝毫不介意他的随意,从身上解下平日极少用到的一般人以为和其他书生一样也是拿来当做饰物的长剑,抽剑出鞘,浇酒于剑,映照着皎皎月光,挑了几缕春风,在广袤清夜里翩若雪鸾地舞动着。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古来圣贤皆寂寞,唯有饮者留其名……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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