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温曦 作者:浠浠【完结】(21)

2019-06-18  作者|标签:浠浠 重生 情有独钟 前世今生 虐恋情深

  自分水口被证实分洪卓有成效后,坊间皆转变对李玄昭的看法,发自内心钦佩他的处事为人,纷纷赞叹他的大义之举,一时间收获民心无数。在宜州城区内涝之前,极少有人识得李玄昭的真面目,幸得那将近十日的城西高地共处,宜州城区的百姓有幸得与李玄昭近距离相处,一睹当朝大皇子的风采。

  只是他人虽未识得,还当与李玄昭同进同出的温曦乃李玄昭的侍仆,可同是一书院的宜州书院学子却心下暗忖无数,委实好奇这两人的关系。待安文江和林峰这两个水患治理项目功臣回来后,温曦亦是一副相熟的模样,路过李玄昭的帐篷时皆闻期间谈笑风生。引来一些好事学子的恶意揣测,竟有人道温曦在以色侍君,不明意味的笑意时常出现在温曦身后。每每遇见此番情形,冯庭总心生鄙夷,可又耐不住心下的好奇,无奈未曾与温曦相熟。如今借由这番契机,实在是想得一定论,聊以慰藉。

  听闻冯庭这番发问,温曦不免一顿,关系?除却挚友关系,还能有何关系?温曦清明的目光看向冯庭,里面竟似承着一汪如身旁这溪流澄澈的波光,在那坦荡澄明的目光下,冯庭心生惭愧。温曦这般清正严明之人,自己竟踟蹰于好事之人的恶意揣测,暗下揣测温曦和李玄昭,实在是!冯庭微垂下头,错过温曦的目光佯笑道:“冯庭误言,还望温兄莫要见怪。”

  若说温曦方才不明冯庭之言,现如今瞧见冯庭这番作态,心下倒是明了几分,一时黯然。学子虽习读圣贤书,亦有许多学子言行并非谨遵圣贤之言。宜州书院某些风言风语他偶然间亦有所耳闻,明面亦是如此,不知暗下又该如何,怪只怪当时他与李玄昭同住一帐篷委实招人耳目。他自问平时为人处事皆温和有礼,同窗所求之事亦尽己所能相助,却因与李玄昭等人的相熟招来妒意。只叹这人心真是世上最难测之物。

  “无妨。”温曦淡然作了回应。冯庭张了张口,却不知该如何续接,脑中思索了一番可打破眼前这微妙氛围的话题,最后还是无疾而终。两人相坐无言,约莫半个时辰得冯庭侍仆的提示,四人开始未完的行程。

  靠近山体而行,温曦细看一面面山墙,愈往上所见的文墨愈多,或即兴而起的诗词,或有感而发的字句,或各人的名字、虚号等,鳞次栉比。遇上好的诗词、抒怀字句,温曦稍作停顿细细品鉴,其余的,温曦便一笑而过。冯庭在一旁偶尔会c-h-a上一两句自己的赏析,对上心的温曦亦会应和或辨析,瞧着温曦舒缓的眉眼,冯庭渐渐放下心来,着实担忧午时的过失会招致温曦的不快,继而断了自己费了番心思才拉近的关系。

  如此走走停停,幸而能在日落前到达山顶。爬上岱宗山顶峰举目四望,一览众山小。远观苍山负雪,明烛天南。此时日挂西南,天云一线霞色漫天,远山下日照城郭,条带汉水绕城郭而行,似蝼蚁。此山多石,少土,石呈苍黑色,多平方,少圜。观四周多松,生于石罅间,苍劲翠郁,凌冽山风下自巍然不动,傲骨峥嵘。

  温曦沉醉于此间美景,胸中顿生豪情万丈,顿生不枉此行之感。冯庭亦为岱宗山山顶的景色震撼。两人静静地观赏了一番峰顶,待胸中激情缓缓沉淀后,方借着霞辉去寻正一道。山顶有一被人修整好的山道,四人顺着山道不多时即寻到那道观。此时道观观门微敞,侍仆上前敲了敲门,稍等一会不见有人应门,即推门而入。

  那道观观院之中有古松四株,挺拔屹立,相衬覆盖庭院。观院正中摆放着一香炉,缕缕轻烟自炉中升腾。香炉前乃正一道大殿——三清殿,三清殿内供奉着玉清元始天尊、上清灵宝天尊、太清道德天尊的塑像。神情肃穆,悲悯众生。四人正观赏间,忽闻门外传来人声:“几位善人此番前来所谓何事?”温曦四人转身,看见门外侍立着一名道士,手边放置着一把扫帚。

  

  ☆、第三十六章

  “这位道长,我们四人今晨自岱宗山下而来,方才登至山顶时天色已晚,不宜下山。寻至这道观,想来借宿一宿,不知道长可否行个方便?”冯庭上前微笑施礼道。“借宿一宿自是无妨,几位请随我来吧。”言罢,那道士拿起扫帚在前引路,温曦四人道谢后跟随身后。只见那道士引领他们穿过三清殿旁的侧门来到后院,瑟瑟秋风席卷着落叶,纷纷扬扬,右前方打扫好的落叶堆随山风四散。

  “道长方才可是在此处打扫院落?”冯庭问道。“正是,听闻前院有人声,循声而去时发现你们。你们可是前往明都赶考的学子?”那道士观温曦和冯庭两人装扮气质肯定道。“正是。途经此处时听闻岱宗山乃千古名山,故而慕名前来。”温曦微笑。“往年每逢这时日,我们这岱宗山均有许多学子前来,只是今年少了许多。”行至一屋前,那道士推开房门,伸手示意温曦四人进入,“此处专为旅人留宿而用,前几日方打扫,四位今晚可在此处将就。”

  残余的霞光借着敞开的房门映入屋内,常见的布局结构,中间摆放着供闲谈议事的桌椅,左右两旁各设一屏风,屏风后各有一张床可供住宿。“多谢道长。请问道长道名?”“木青,Cao木皆青的木青。”“在下温曦。”“在下冯庭。”“温公子、冯公子,你们可稍作歇息,两位小公子过会可随我前去取晚饭。”

  “如此便有劳木青道长。”冯庭和温曦施礼道谢。“不妨事。”木青还礼后拿着扫帚离去。温曦和冯庭两人稍作整顿后,侍仆带回了道观的饭食。道士并无佛家弟子那边清心寡欲,平日饮用的饭食亦如平常人家般搭着r_ou_食,只是没有镇上那般讲究,倒是极好地还原了食材的原汁原味。食用完毕,两人洗漱过后各自歇下,毕竟走了一日的山路,困倦非常。

  竖日清晨,温曦在山中低于平地许多的气温中转醒。温曦醒时天蒙蒙亮,起身坐在床上,喉咙有些干痒,脑子还有些昏沉,约莫是昨日登山劳累,亦或不适这山上气候,温曦并不在意。换好衣物后推门而出,一股透着初秋寒意的山风迎面而来,温曦拢了拢身上的衣袍,踏着满地落叶出了他们落脚的院落。

  不远处隐约传来“沙沙”的扫地声,温曦循声而去,走过几处院门,温曦来到那处院落。一着青衣的老道正执着扫帚在打扫,温曦瞧这院落与自己所居之处并无太大不同,走向那打扫的老道施礼道:“道长安好。”“公子这天日尚早,如何这般起早?”老道停下打扫的动作,将扫帚立起。“醒来便不易入睡。”温曦微笑,“道长不也这般早起?”“老道这是习惯了。”

  温曦侧身指向身后的屋子:“这可是您的住处?”老道顺着温曦的指示看过去,沉声道:“非也,这是关刈子真人的故居。”“关刈子真人?”温曦轻喃道,自己竟误打误撞间来到真人故居。“距离关刈子真人悟道已有十来个年头,果真山中无岁月。”老道满怀感慨,他曾是关刈子真人的侍道,关刈子真人悟道后这院落便空置下来,偶有慕名前来的信徒前来参观,他每日如今晨这般打扫,不让真人昔日所居蒙尘。

  “冒昧询问道长,在下可否一观?”老道看着面前容貌清秀,气质温和的少年,“公子亦识得关刈子真人?”“曾有幸拜读过真人的《道经论》,只是当时并未知晓此乃真人所著。”“屋内有《道经论》的手稿,公子请随我来。”言罢,老道走向那屋子,将扫帚放置在门边,取出钥匙开锁后推开门:“公子,请。”温曦点头微笑步入。

  老道随在温曦身后步入,打开四周的窗户,晨光自敞开的窗门而入,柔和的日光缓和了屋子的庄重。温曦环顾这故居,正对门的位置放置了一张方桌,方桌上是一套紫砂茶具,方桌两边各摆放一张蒲垫。屋子右边有一排书架,上面摆放着许多经书,左边是日常起居室。屋内并无多余摆饰。

  温曦走向那排书架观摩架上的经书,《道德经》、《清戒》、、《百字碑》、《大道论》等经典论著均在其中,温曦在中间一排架上末尾寻到《道经论》,小心取出翻阅,是关刈子真人的手稿。“这是真人唯一的传世之作。”老道细细摩挲书架上的纹理,昔日与真人论道的情形历历在目。

  《道经论》扉页手书“道者,一人用之,不闻有余,天下行之,不闻不足,此谓道矣”,这是温曦最有感触的一句真言,心中有道者自可修道,道并非修道者所独有,其间的许多真言亦做警世之用。因着先前已阅读过,温曦只稍做浏览即放回书稿。

  “这便是真人日常所居之处?”“正是。只是真人更喜流连藏经阁,那是他参道悟道之处。”温曦浏览下层的架子,不经意间瞧见一经书内封露出书签一角,温曦拿出那本经书翻开,取出书签,上面用小篆书写道:“无形无状,无所不包,无处不在,是为道也。”温曦细细品鉴这字体,还有这句关于道的领悟。

  “此乃玉耶居士制来赠与真人的书签。”“前日至岱宗山下的镇子,闻玉耶居士开坛盛况非常,信者众多。”“确是如此,只是玉耶居士以封坛一年有余。”“听闻玉耶居士乃真人的亲传弟子?”“正是。当年关刈子真人下山游历,回来时身边跟随着玉耶居士。玉耶居士自幼随在真人身边习道,加之悟x_ing非常,于道有独到的见解。”“玉耶居士何故封坛?”老道但笑不语,温曦见老道不愿坦言,亦不强求,心中只到可惜,细细观那行小篆。

  瞧那笔法字体,娟秀灵气,倒似一女子所作。“公子若是喜欢,可将这书签留作纪念。”温曦微讶:“如此可好?”“无碍,公子可自行拿去。”老道微笑。“我可否与居士当面求个应允?”“玉耶居士早年下山,此时并不在观中。”“居士下山游历了?无怪乎要封坛。”温曦将书签取出,他确是欢喜那书签,既得了应允亦不作态,恭谢后将书签收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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