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职同人)小寒往事 作者:青山不厌【完结】(2)

2019-06-18  作者|标签:青山不厌 布衣生活


文案:
满朝闻名的书生叶修,一介书生意气,碰上了一个看似唯唯诺诺藏着本x_ing的小书童蓝河。

内容标签: 布衣生活

搜索关键字:主角:蓝河,叶修 ┃ 配角: ┃ 其它:叶蓝,全职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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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壹

  碎光从枝桠的缝隙中漏了下来。
  叶修抿紧了眼眸,抬起臂就试图挡住那缕打在他眼角的光。
  “醒醒,醒醒。”
  听到了几声催促,叶修连阖眼作眠,应付的反应似是本能,宽大的广袖像是一卷纸张,接住了树下的投影。
  凌乱交错,浮光纵横。
  秋霜渐退,薄雾尚未散开,庭院里的冷,透着一股尖锐感,着实感觉,似痛肤,似切骨,叶修裹紧了暗纹毛毯,砸吧了嘴,起手将头盖住,将自己与世隔绝。
  “……”蓝河望着他。天知晓,每日为了唤醒他,不知与他斗智斗勇了多少次。
  但谁也莫就真,蓝河只将篱前新炉灭了旧火,添了柴薪,便一言不再多语淡淡地离开,留着炉里火苗渐起,一股暖意缓缓而升。
  闷在了毯下,终究拗不过汗意,叶修扯下毛毯呛着咳了出来。
  “咳咳!小蓝啊,这还没全入冬呢,添什么新火,捂着一股热,咳咳……”
  闻声,蓝河托着一把壶踏出了门,连忙搁置在了炉上,烧起开水。
  “煮茶呀。”蓝河不忘去回答。
  “啧。”叶修挠了挠头,双眸还带着未醒的睡意——泪花在呵欠中溢出了眼眶,却不见他醒醒神,反见他闭着眼,慵懒地摸着跟前小桌上的烟枪。
  “又抽。”蓝河使劲拍了一下叶修不自觉的手。
  叶修淡笑:“呵,这里谁还是主人了?”
  蓝河却好似被摸住尾巴的猫,收住了去拿烟枪的手,身板自觉地挺直,收回了脸上所有起伏的情绪。
  “是您,少爷。”
  他恭敬的样子,在叶修看来却终非礼貌,反倒是讽刺。
  还是老样子,一谈到这个话题,蓝河就会变得恭敬如宾,恢复到了那个小书童应有的状态。
  就如同三年前母亲将他送到自己面前那般。
  蓝河的倔,叶修再清楚不过了。
  时年逢雪,冽风作响,叶修双臂紧紧环抱,却遮不住颤抖不已的身体,但他不愿进屋,不知倚在这藤椅上了多长时间。
  睫羽轻闪,白花落散。
  “阿修。”
  叶修恍惚从轻眠中睁开眼,眼中出现了一个女子,暗红的锦衣衬亮了这方清冷的单色小院,相比起来,那个小院的墨色瓦墙透着一丝岁月山河的沧桑感,女子的面容却没有时光的刻印。
  “你怎么又躺在这冷天里,也不着件披风棉袄。”女子的语调偏低,但感情却是直白分明。
  环顾四周,简楼陈墙,黄栏梨雪,看得出这日子过的是十分清贫,但好在简单不错乱,该有的家具全都有,该有的物件也从不缺。
  麻雀虽小,实是五脏俱全。
  对于叶修来说,他从不吝啬生活。若非得说上个因果缘由,那就是随意即好。
  叶修慵懒地起身,头顶落了薄雪,化了些水顺着面庞滑落下来,女子连忙从宽袖拉出一方帕抹去了那行水迹。
  “娘我又不是孩童啦。”
  “那就应了相府的婚事,让娘知晓你已适成人。”叶夫人的手帕停在了叶修的脸蛋上,神情却带着一丝不悦。
  叶修无奈:“怎么又谈起这个了,我去年才是一个不到十岁的娃娃……哎哟!”
  十八岁的大娃娃的脸蛋被扯得生疼。
  叶夫人却也只能动动手上小动作,对于这个儿子是无可奈何。纵是多年的撒手放养,让他变成了这方随意与任x_ing的人,到了适婚的年龄却是一逃再逃,反复推脱,便是两年已过,让作为母亲的自己cao碎了心。
  为了躲避催促,叶修从家宅搬到这河畔小屋,将担子丢得洒脱轻快,学起了先人隐于山水不问世事起来。
  叶夫人恰逢闲暇便来探访,但总归是不便的。
  “阿修,你看你一人住这么不知照顾自己,娘亲给你带来一个书童,以后就让他照顾你的起居。”叶夫人挪开位置,就见身后一个毛头小子。
  那小子的目光带着一丝清亮,直勾勾地望着叶修。
  被约莫十二三岁的孩子盯着,叶修不自然地对他招手:“过来。”
  纹丝不动。
  “你属相什么?”叶修换个方式。
  “本命属狗。”孩子答的十分迅速。
  “哦……不说还以为你属石头呢。”叶修笑。
  那孩子小拳握紧,瞪着圆目,有话不敢说。
  那是他们第一次相遇。
  待到叶夫人离去,稍微询问,这孩子的身世便一清二白了。
  他叫许博远,名字充满着书香气,本是小户人家,读了点诗书,思索着走上仕途变换人生,哪知天祸突来,这一年大雨骤降,河水淹过河堤冲散了许家,这一冲,最后竟是天人两隔。
  伴随着七月的蝉鸣,小博远来到了叶家应征书童,兴许是那读过文字的灵气,让叶夫人满意至极,二话不说留下了他,就带到了叶修这个小屋。
  说是书童,其实是照顾叶家少爷的僮仆,衣食住行哪里都需要细细留心。
  但小博远也一一应了,没有抱怨,缄口不言,闷声做事。
  他是知道寄人篱下要低头的。道理都懂,也就照做了。
  但叶修发现,这个孩子不仅通情达理,做事利索,虽是下人却不卑不亢,透着这个年龄孩子的……倔?
  “哎,阿远,你说你为什么要来我这呢?叶家工钱不算太高,不过是个大户而已,以你的资质,应个状元家的书童都比我家好吧。”叶修又躺回了椅上。
  许博远望着门口的河,久久不能收回目光。
  “阿远知晓少爷门前有条河。”
  叶修一惊,这孩子连这都思虑到了,但转念一想,好像情有可原。
  抖了抖衣上余雪,叶修起身拾起歪倒在泥泞上的油纸伞,许博远立刻接过,为叶修撑住。但他终究是孩子,努力踮起脚才够到适宜高度。
  “以后,你就叫河吧。”
  “啊?”许博远失声疑惑。
  叶修向那长河望去,凝视着,思忖着。
  “蓝河,怎么样?”叶修问。
  许博远怔忡片刻,立即应语:“蓝河一切听从少爷安排。”
  “熟稔记往那些失去的,才能看清你未来要什么。”在蓝河尚未理解话语含义时,叶修却早已进了屋子。
  伞下独一人,染上雪三分。
  

  ☆、贰

  蓝河将晒好的棉被叠整齐,向着屋子走去,临近屋前瞟了一眼庭院树下的那抹孤影,影子在风中不住地摆,但那人却纹丝不动。
  要睡到什么时候……
  蓝河面无表情地望着树下躺了整天的叶修,顿了片刻,便进去整理房屋。
  待到夕阳的余晖逐渐被风雪盖过,蓝河才带着小跑来唤醒那个与世隔离的小少爷。
  “醒醒,醒醒啊少爷,雪来的猛了,快进屋暖和身子吧。”蓝河停在叶修的侧旁,低声催促。
  得来的只有更大的风声。
  蓝河无奈,跟着这个少爷多少有些时日了,他的习惯自己也是摸透了不少,这叶少爷不知怎的,每日无所事事,却偏爱躺在院子里一整日,不赋诗书,却也不阔论高堂,只是静静地躺着,就连他这个贴身的书童,也鲜少交流。从黎明破晓,到夕晓沉山,日夜相代,不顾冷暖,就这样躺在藤椅上。
  劝说作罢,蓝河将披肩盖上他身,担心着主子就此着凉,准备拿伞为他遮挡这一时雪纷纷。
  “不必了。”叶修的手拦住了蓝河的步伐,“你先回去吧。”
  得到指令后,蓝河便闻声照做。
  室内的炉火烧得正旺,还未驻身片刻,身上的积雪便化水s-hi了棉袄外套。
  有些不知所措。
  蓝河抬眉望向了叶修的书房,房中入门便是一股低回的香气袭面而来,不浓厚,带着似有似无的透明感,悠长让人回味,这让蓝河顿时驻足恍然。
  架几上的几本诗词的书页散开,且狼毫的尖峰已然干涸,倒是宣纸的着墨因深描而留有水分。
  俨然一副被废置并无多时的样子。
  兴许是心思作俑,蓝河竟想着顺着未续完的墨撩上新笔,想罢,手早已握起毛笔,在那未写完的“亭”字的锋回下,工整地补上了横与竖勾。
  那副未抄完的帖是《兰亭集序》。
  蓝河早就有闻,叶修本是一名早年便举世驰名的文人,尤善诗词工笔,在稚子时分便已响闻于世事。这人天x_ing洒脱,文风大气而自由奔放,带有强烈的个人情绪,大别于其他文人学派,颇有魏晋风骨的韵味。
  天分之人自然是让天子羁縻不绝,可叶修正当少年心气正盛时候,对于高堂的邀约寥寥回以“羁鸟恋旧林,池鱼思故渊”之句。
  这样的十字覆答,将叶修之名如风暴席过一般,更让天下知晓了。好在本朝风气开明天子贤德,天子不再多强求,一笑置之。
  哪知从那以后,叶修却同销声匿迹一般,再也没有出现在了江湖墨客的传奇故事里。
  蓝河幼时开始就一直苦读,关于叶修的故事,他多少也是知道的。
  尤其是入了叶府陪伴了叶修生活个把月份。这叶修,整天都躺在院中休憩,鲜少看到他回到书房翻过几页书本,描过几幅新墨,就连日常的饭食对于他来说,都是可有可无,那情势,堪称羽然成仙。
  对于蓝河来说,每日照顾叶修并非难事,无非是为他做顿饭,因为常日不出门,叶修更换衣服的次数便也屈指可数。
  所以,每日唤醒躺在树下的叶修,成了蓝河要务。
  ——这人并不好叫。
  吸取了时日的教训,蓝河从开始的彬彬有礼是时必唤到最后随意喊喊打发打发便做自己的分内之事去了。这都是因为叶修时常无视蓝河,或者说,就算醒来,也会故意装作听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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