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陆扬只回答了一个字：“嗯。”
这一个嗯字让车内的气氛变得暧昧起来，苏舟觉得有什么东西不对劲了。回到家他借口加班累了躲进房间，谢陆扬没说什么，看起来没什么情绪。
躺在床上反复琢磨了半天，苏舟忽然明白问题出在哪了。谢陆扬离开的两年里，自己和常东不分你我，现在却一个劲儿对他客气，他觉得被疏远了而不开心是合情合理的。
想通了这一点，苏舟从床上翻起来出了房间。
谢陆扬正在餐桌前吃东西，想到自己晚上也没吃饭，苏舟拉出椅子坐下，故意不客气地说：“还有吗？我也饿了。”
谢陆扬似乎正在想事情，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匀了口气才说：“有，在厨房。”
苏舟直接进厨房端出了自己那份，问：“你刚才没吃饱？”
“下午没吃。”见苏舟疑惑，谢陆扬补充道：“她想吃披萨，我不怎么吃那个。”
果然。苏舟有些尴尬，“她从小就那样，不拿自己当外人。”
“她和你一点也不像兄妹，”谢陆扬笑了笑，“我觉得她挺有意思的。”
“跟她熟了你就知道她烦人了。”
“我没觉得烦。”
因为苏彤，两个人反倒多聊了会儿。吃完饭苏舟主动收拾了盘子，谢陆扬也没客气，去书房忙自己的事了。
洗好盘子，苏舟回了卧室。他戴上耳机，把音量调小，才打开电脑。
屏幕上一个男人戴着眼罩跪在沙发前，他对面的男人一只脚踩在他股间，另一只脚被他捧在脸前。
……
苏舟脸红心跳地看着眼前的画面，身下不自觉地起了反应。
“苏舟你喝茶吗？”一声敲门声后紧接着就是转动把手的声音。
忘锁门了！苏舟吓得立刻扣上笔记本，摘了耳机。
谢陆扬推开门看到的是一个面对着电脑桌直挺挺的背影，“你干什么呢？面壁呢？”
苏舟不敢站起来，他下面还支着帐篷，只好扭过脸说：“我正要开电脑。”
谢陆扬把一杯茶放在了他桌上，“你不爱喝咖啡也不说一声。”
“谢谢。”苏舟心虚地不敢看他。
谢陆扬没看出苏舟的不自然，放下茶就离开了。
他出去后苏舟没有再开电脑，可睡前谢陆扬的脸却不止一次出现在他的幻想中，这一刻苏舟意识到问题严重了。
第四章 发现秘密
一转眼四月已经过了大半，道路两旁不再是光秃秃的，气温也更适合户外活动。
谢陆扬每周去三次健身房，不去的时候会拉上苏舟散散步。苏舟在家里很少说话，大部分时间都待在自己房间，谢陆扬找不到机会跟他聊天，所以才想出散步的主意。
没想到苏舟挺配合，只要不加班，每次都会跟着他出来。不知是不是夜晚让人感觉安心，苏舟明显比在家时要健谈，看起来也不那么拘谨。
两个人从最开始聊常东，慢慢地话题延伸到各自的生活，谢陆扬就是在散步时告诉了苏舟一些食材的简单做法。苏舟好像挺感兴趣，谢陆扬晚归的时候，他偶尔会主动准备晚餐。虽然水平不行，但在谢陆扬心里，糊了的煎蛋也是美味。
这天，谢陆扬没按计划去健身房，提前回了家。苏舟在家，但似乎没听见他进门，没有出来打招呼。
听到厨房有动静，谢陆扬轻手轻脚地往那边走，路过餐厅时他看见桌子上已经摆好了晚饭。苏舟好像戴了耳机，正在水池前边哼着歌边忙活。
谢陆扬咳了一声，苏舟没有反应，于是他干脆站在厨房门口看苏舟干活。那个人干什么都慢悠悠的，一下一下戳着他心里的某一点。
暗笑着看了半天，苏舟都没有发觉，直到忙完转过身，才被谢陆扬吓得一激灵，正哼着的旋律也咽了回去。他摘下耳机，缓了口气才说话：“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回来一会儿了。”谢陆扬靠在门框上，挡住了一大半出口。
“一直站这呢？”苏舟有些无语。
“嗯，看你半天了。”
“看我干什么？”苏舟拿了碗筷，没让谢陆扬躲开，直接侧过身从他身边挤了过去。
“好看啊。”谢陆扬转身看着苏舟的背影脱口而出。
正后悔说得太暧昧，苏舟声音里却带着笑，“后脑勺有什么好看的。”
你哪都好看这句话谢陆扬不敢说，他跟在苏舟身后回到餐桌前。落座后他转移话题道：“对了，我明天出差。”
苏舟把碗筷摆好又去厨房拿了瓶水才坐下，“我说怎么早回来了，去几天？”
“大概四五天。”谢陆扬想起什么又说：“你出门别忘记带钥匙。”苏舟偶尔有点马虎，有一次就没带钥匙，刚好赶上他有应酬，只好在咖啡厅待到很晚。
“知道，你怎么和常东一样啰嗦了。”苏舟小声抱怨道，表情好像被父母唠叨又不好发作的孩子，引得谢陆扬一阵心痒。
“我和他能一样吗？他是真啰嗦。”于是日常吐槽常东又开始了。
吃过饭谢陆扬洗完碗就看起了体育节目，苏舟对比赛不感兴趣直接去洗澡了。
“你洗完澡把衣服扔洗衣机里就行，我来洗。”苏舟洗完澡回卧室前提醒道。
谢陆扬正在看电视，听见苏舟的话很自然地扭头看他，却被吸住了视线。苏舟刚洗过澡的脸微微有些红，头发也没有完全吹干，看在他眼里就像刚刚经历过情事一样。他哑着嗓子回了句：“行。”
不知道从哪天开始，洗衣服的活变成苏舟的了。刚刚这种对话在苏舟刚住进来的时候连想也不敢想，现在竟变得那么自然，谢陆扬有时真希望日子能一直这样过下去。
由于转天要出差，谢陆扬洗完澡简单收拾了下就躺上了床。快睡着时却被尿憋醒，迷糊着走到客厅，看见卫生间门半开着，他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
没想到苏舟在里面，正往洗衣机里塞衣服，见他进来语气有点急，“你怎么不敲门？”
“门开着的。”谢陆扬觉得苏舟反应有点大，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没戴隐形，看不清苏舟的表情，但从他的话里听出了埋怨的味道。
苏舟说完也有些尴尬，“你突然推门吓我一跳。”他设定好洗衣模式后就快步回了房间。
这天晚上两个人没再说上话，第二天谢陆扬很早就去了机场，也没和苏舟打照面。
在飞机上他越想越心虚，苏舟对他好像有了戒心，他却想不出哪里露了破绽。晚上结束工作后回到酒店，他刚连上Wi-Fi，手机就提示出一条摄像头捕捉到动态画面的通知。
是监控！
谢陆扬在客厅安装了摄像头，斜对着入室门，可以覆盖到门口到客厅的大部分区域。他每次出差都会打开，这次也是习惯使然，但他忘记现在家里不是只有他一个人了。
在提醒还是不提醒之间纠结了很久，谢陆扬最后选择了不告诉苏舟。虽然这样做有点无耻，但他真的很想看看苏舟在独处时是什么样子。
他安慰自己客厅又不是卧室，不会侵犯到隐私的，如果被发现了，他就假装忘记了再关掉。
做了足够的心里安慰后，谢陆扬打开了app，把当天录下的每一段视频都看了。并没有什么特别，苏舟一个人时也很少出现在客厅，偶尔的几次状态和他在家时差不多。说不清是放心还是失望，他退出了程序。
第二天晚上，谢陆扬决定告诉苏舟摄像头的事，结果刚拿起手机恰好又收到一条新提醒。他想着再看最后一次，点开了视频。
这一次和昨天不一样，苏舟好像是从阳台回到客厅，抱着一堆衣服。走进监控范围后，他把衣服放在沙发上，从里面挑出一件衬衫，谢陆扬认出是自己前天换下的那件。
接下来的画面就让他震惊了。
只见苏舟把衬衫铺平在沙发上，盯着看了一会儿，突然跪下把脸埋进衣服里，好像在……闻！
这一幕让谢陆扬惊得张开了嘴，他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下跪和嗅闻，这是sm里常见的场景，谢陆扬当然不会单纯到没听说过，但他不明白苏舟做这些动作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和他想的一样。
他突然记起前些日子在苏舟的卧室床头柜里找充电器时看到过几捆麻绳，他当时还以为苏舟有编织的奇怪爱好，看苏舟一脸慌张他没好意思问，现在想想那其实是用来自缚的。
剩下的几天谢陆扬把录下的每条视频都仔细看了，苏舟没有再做出类似的举动，他不得不怀疑那天看到的画面或许只是自己的梦。
回到家的当天，谢陆扬趁苏舟洗澡时关掉了摄像头。
苏舟并不知道自己的行为已经被发现了，他的表现和平时没有任何不同，可每次视线相对，谢陆扬仿佛都能看到苏舟对他下跪的画面。
虽然还不能完全确定苏舟有m倾向，但一想起看过的那一幕，谢陆扬还是无法控制住血液集中流向身下的某一处。
他怀疑苏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和女朋友分手的，他甚至希望是这样。他一点都不反感这样的苏舟，反而有点兴奋，如果苏舟对他有某种幻想，那苏舟也同样有可能喜欢上他。
之后的几天他一直悄悄观察苏舟，想从对方身上找出更多能印证自己猜测的证据。可苏舟就像故意跟他作对一样，工作反而变得忙碌，两个人连打照面的时间都少得可怜。
谢陆扬清楚不能直接问，以他对苏舟的了解，那个人不仅不会承认还会一走了之。可要他把看见的那一幕当作没发生过，他又不甘心，也做不到。想了好几天也得不出明确的答案，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