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劫 作者:皮卡茂【完结】(14)

2019-06-17  作者|标签:皮卡茂 重生 年下 励志人生 宫廷侯爵

  风青桐冷冷地看着他,“殿下笑够了么,若是笑够了,请出第二题罢。”

  慕千尘不笑了,嘴角一挑,神秘兮兮地盯着他,“至于这第二件事嘛。”陡然轻挑,学着那市井无赖的模样,道:“笑一个给爷瞧瞧。”

  风青桐微怔,面无表情地瞪着他,不语。慕千尘身子后仰,懒洋洋地靠着座椅,端起茶盏惬意的啜着,无比快意道:“阮淳儿,过来给爷捶捶腿。”顿了一顿,又道:“寄奴,你也过来,过来瞧瞧你家主子是如何对着本太子笑的。”

  寄奴身子一僵,心里直念“阿弥陀佛”,阮淳儿推他一把,回过神来,急忙趋进阁内。

  慕千尘游移的目光一一扫过阮淳儿和寄奴,最后落在风青桐身上,命令的口吻,笑道:“你可以开始了。”

  风青桐眼波轻转,亦端起茶盏,轻轻啜了一口,淡然道:“殿下定是笑糊涂了,才会说出这般无趣的话。”

  “不。”慕千尘兴味盎然,玩味地看着他,俯身趋近,一字一顿,清清楚楚的道:“若你不想笑,生气也行,哭也行,因为不管是哪种表情,本太子都十分想看。”

  作者有话要说:

  小仙女们,按个爪爪好不好嘛。

  没有留言,好惨的。

  呜呜呜。。。。。

第11章 情诗

  凝眸,对视。

  烟眉染雪,冷眼玄霜,风青桐就那样孤高而冷清的看着他,淡然无波的眸子里除了冰冷、无情,再没有一丁点儿其他的情绪。

  不知怎地,慕千尘脸上的笑意一点点黯淡了,胸口被一种莫名其妙的情愫堵住,难受得紧,喘着粗气,一把拎住他衣襟,扯到跟前,倨傲地看着他,冷酷地笑着,咬着牙:“风青桐,你给我听好了,我一定会让你为我笑、为我哭、为我痛,如若不然,我就不叫慕千尘。”

  语罢,冷冷地推开,高贵的姿态,桀骜不逊,嘴角噙着笑意,定定地看着他:“明日巳时,琉璃阁恭候大驾,千尘可是有许许多多的问题要一一向师傅请教呢,还望师傅莫要迟到。”

  华丽的锦袍拂风飞扬,卷起一笼牡丹的馥郁,却掩不住,指尖上,那人薄纱中逸出的冷清无尘的香。慕千尘走远了,风青桐漠然望着,竟有那么一刻回不过神来。

  方才那人说了什么,是喊他‘师傅’了么。

  ***

  苍郁翠茂的合欢树斜入云霄,掩映画檐飞角,投下一帘子的袅袅花影,在暖风中摇曳生姿。

  琉璃阁内。

  龙涎销金炉,香烟缭袅。

  慕千尘噙着一抹轻挑的笑意,傲慢无礼地盯着风青桐,若有所思,一言不发。

  石阶下。

  满架蔷薇香透,花影乱入池塘。

  阮淳儿偷偷朝阁内睨了一眼,见风平浪静,蹲下,露出难以抑制的欢喜,看着寄奴:“这下好了,大人做了殿下的师傅,我以后就可以经常看到你这只寄奴儿了。”

  寄奴垂着双眸,花影投在他眉清目秀的脸上,染成淡淡的粉色,只傻乎乎地笑着,不搭理他。

  阮淳儿趋近一些,扯着他袖袍悄悄的道:“殿下可是赶跑了二十多位教书先生,就连那学识渊博的老太傅也被气得告老还乡,你说,大人能行么。”

  寄奴抬起头,骄傲的看着他,“你有见过殿下心甘情愿的喊谁师傅么,没有,他只这样叫了我家公子。”

  “也是。”阮淳儿点点头,炯炯有神的眸子突然一转,从怀里摸出一包囊鼓鼓的什物,开心地塞给他,“给你的。”

  寄奴很期待的瞅着,却不急着打开,摇头问他:“是什么?”

  “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寄奴冲他笑笑,轻轻缓缓的,一层层拔开柔软的纸屑,里面包的,竟是御膳房的糕点。登时,眉头紧锁,惊惶地瞪大了双眼,“这、这可是圣上御赐的?”

  阮淳儿得意的点头。

  “你是如何得来的?”

  阮淳儿笑得愈发得意了,“自然是圣上赏给殿下,殿下赏给我的。”

  寄奴松了一口气,“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偷来的呢。”想了想,扭头看他,“殿下赏你的,你为什么不吃。”

  阮淳儿歪着头,伸手捏捏他鼻子,“我喜欢看你吃。”

  寄奴一怔,脸颊微微红了,愣愣地拿起一块燕窝糕,很细心的掰一小块塞进他嘴里,看他嚼碎了,吞下,然后,垂着眸子,很暖很暖地笑了。

  风青桐静静地坐在窗前,日光幽笼在他如瀑的青丝上泛出水的涟漪;薄唇轻抿,淡墨的眸子幽幽垂着,静谧如画,纵然如此,仍掩不住那股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冷清。

  很长一段时间过去了。

  他终于无法忍受地抬起头,冷冷地迎上那道状若无意却轻佻无礼的视线,道:“殿下看够了么。”

  慕千尘扬起嘴角,慢条斯理地踱到他跟前,抬手,缓缓越过那凝霜的眼角,很细心的拈起那片落在他发丝上的槐花,浅浅一笑,道:“是不是本太子所有的疑惑,师傅都会一一作答。”

  风青桐瞥开目光,淡然道:“只要殿下所言关乎《诗》、《书》、《礼》、《乐》,为师自当为你解惑。”

  慕千尘眉梢一挑,笑意愈浓,“敢问师傅,何为《诗》?”

  风青桐神色自若,“《诗》亦《诗经》,分‘四始’与‘六义’。”

  慕千尘趁热打铁:“‘六义’为何?”

  风青桐娓娓而谈:“风、雅、颂,赋、比、兴。”

  慕千尘乘胜追击:“‘风’又为何?”

  风青桐一丝不苟:“‘风’亦‘国风’,乃各地歌谣,包括周南、召南、邶、鄘、卫、王、郑、齐、魏、唐、秦、陈、桧、曹、豳等十五国风,共一百六十篇。”

  慕千尘突然顿语,不怀好意的盯着他,一言不发。

  良久。

  趋身近前,凑到他耳旁,凝眸一笑,道:“本太子尚在舞象,对情爱之事一窍不通,然《国风》中又不乏郎情妾意之辞,故择其精华,请师傅一一指教。”

  说罢,摸出一方丝帛,摊在案上,挺身,立定。风青桐垂眼一瞧,见是《秦风》中的《蒹葭》一诗,不觉一滞,旋即神色复然,道:“殿下何惑?”

  慕千尘佯作惘然,眉眼含笑:“这《蒹葭》讲的是什么?”

  风青桐起身立在窗边,思及琰帝所嘱床帏之事以及他为慕千尘亲手抄录的辞赋,不觉动容;这竖子主动学习情句,不正合了他的意,却又为何,心存顾虑。风青桐轻眉微锁,有顷,抬起头。罢了,他比慕千尘年长七岁,如今又是他的师傅,自当为其传道授业解惑,无关为何。

  思罢,转过身来看着他,眉眼间淡然无波,平平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纵然为情所困、为爱执著,但对意中人的求之不得、可望而不及,就如镜花水月,黄梁一梦,终是空,此诗所讲的正是如此。”

  “镜花水月,黄梁一梦,终是空。”慕千尘浅浅复念,兀自一笑,问:“何以见得?”

  风青桐答:“溯洄从之,道阻且长、且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水中坻,水中沚,而那伊人,终在水一方。”

  慕千尘浅浅一笑,道:“师傅此言差矣,依本太子之见,伊人并非不可及、不可得,而是那追求者不晓得如何取悦他,更不知如何得到他的心罢了。”

  风青桐微怔,旋即择言反驳:“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何必强求。”

  慕千尘不屑一顾,还击:“有情也罢,无情也罢,我慕千尘想要得到的东西,就一定不会拱手于人。”

  霎时。

  空气凝窒。

  慕千尘傲然而立,定定地望着那个无情、冷清的人,倨傲的宣誓着自己一心一意的倔犟,年少轻狂的认真。

  画阑外。

  繁花簌簌,鸳鸯戏水。

  ***

  悠悠夏日,蝴蝶意懒,蜻蜓倦飞,更偏午后一点蝉鸣。

  绿y-in下。

  慕千尘饮下一壶杜棠春,微闭着眼,慵懒的躺在雕花木椅上,不知是醒是醉;阮淳儿立在他身后,额角细汗岑岑,手中的蒲扇越摇越懒,意昏昏的打起了磕睡。

  自那日琉璃阁问诗之后,慕千尘便以身子抱恙为由奏得圣上龙恩,准其停学休养,如今已有月余。阮淳儿见其神采飞扬,容光焕发,又因多日不见寄奴,胸中甚是烦闷,便壮着胆儿问他可是要将风青桐赶走。

  慕千尘微微一笑,只答‘欲擒故纵’。

  少时。

  风起。

  掠池而过,带着白莲的幽香,散在空气中,清清凉凉;慕千尘睁开眼,微微侧过头,不轻不重的喝了一声阮淳儿。

  阮淳儿昏昏欲睡,未闻;慕千尘起身,拈起一根狗尾Cao,伸到他鼻翼周围反复摩挲逗弄,痒痒麻麻的,阮淳儿止不住打了两个喷嚏,睁开眼,瞧见慕千尘,吓了一个激灵,跪在地上连声道:“奴才该死,奴才该死,殿下就饶了阮淳儿这一回罢。”

  慕千尘伸了个懒腰,轻瞪他一眼,“本太子有说要罚你么,就在这里要死要活的,还不快点起来。”

  阮淳儿嘻嘻一笑,起身上前,恭恭敬敬道:“殿下有何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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