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布鲁斯没有立刻给克拉克回应，他平静的回望了一会儿那双蔚蓝的眼睛，然后如往常一般，无视了某处的叫嚣，选择了另一个答案。
“我还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和联盟的人关系这么好了。”
“我说的不是他们，是你。”
“好吧好吧，原谅我不能理解你的‘挚友’理论，‘好朋友’先生。”布鲁斯给自己戴上假笑，打算就此敷衍过去。
“布鲁斯你为什么就不肯诚实一点。”克拉克直起身来，显得有些丧气。
“我已经诚实地承认了你是我的‘朋友’。”布鲁斯仍旧一动不动的回望着他，整个人雕塑一般没有丝毫的变化。“回你的农场去，暂时别再露面，不然估计接下来连续一周，各种报纸都会是‘超人归来’的头条。”
布鲁斯转回身去，继续那些永远结束不了的工作，迫使自己紧盯着那些跳动的数据，而不是身后的那双蓝眼睛。克拉克安静的看着他，然后慢慢的漂浮起来。
“如果需要帮忙，你知道如何找到我。”
他失落的都已经放弃掩饰语气中的沮丧了。
“早安肯特先生”在离开蝙蝠洞的走廊上，阿尔弗雷德遇到了鬼魂一样飘出来的克拉克。
“早安潘——阿尔弗雷德。”克拉克在老者的挑眉下及时改了口。
“要不要来点早餐？”
“不，我——”
“j-i蛋芝士培根卷。”阿尔弗雷德罕见的没让他说完，“或许这能让您精神一点。”
“……打扰了。”
克拉克不得不承认阿尔弗雷德的手艺很好，但即使这样也不能完全提起他的兴致。克拉克有点无意识的折磨着那可怜的早餐，他的视线远远的越过玻璃墙外的树丛，不知在看向哪里。
“如果您感到了任何不愉快，请允许我替布鲁斯老爷道歉。”阿尔弗雷德给克拉克放下一杯咖啡，“很大程度上那是他的本x_ing使然，而非故意为之。”
“谢谢……呃……我是说……”猛然回神的克拉克有点结巴，他停顿了一下，然后长长的叹了口气。“不，我没有任何不愉快。只是……我可能在某些事情上太过一厢情愿了。”
“布鲁斯老爷只是太过习惯于隐藏，还请您不要介意他不合时宜的冷漠态度。”
“这并不是布鲁斯的问题。倒是我，似乎给他造成了某些麻烦。”
“您并没有造成任何麻烦，在这一点上我十分的肯定。但恕我直言肯特先生，我记得您曾说过您想成为布鲁斯老爷的朋友，可……那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特别是当您想更进一步的时候。”
“阿尔弗雷德……我……”
“您无需任何解释，肯特先生。”老人露出了一个克拉克从未见过的微笑，那让他仿佛在瞬间苍老了许多。“我很感谢您愿意站在布鲁斯老爷的身旁。”
“在这么多年之后，终于……”
“克拉克已经离开了？”布鲁斯盯着屏幕，头也不回的向阿尔弗雷德问道。
“是的，布鲁斯老爷。但不知为何，肯特先生显得十分的沮丧。”
“他只是稍微受到了点打击。”
“看来这个‘打击’还真不小。”阿尔弗雷德加重语气重复了一遍那个词。
“相信我，他很快就会好的。对于超人来说那不算什么。”
“那对于您来说呢？”
布鲁斯的动作似乎停住了那么一秒，但他很快就又恢复了常态。
“我觉得这与我没有任何关系。”
“所以您就决定像往常一样冷酷的拒绝？”
“我没有冷酷的拒绝任何事。”布鲁斯皱起了眉头。
“那么，祝您用餐愉快。”
阿尔弗雷德没有再说什么，他放下咖啡就离开了。在走到楼梯的一半时，他终是忍不住转身停下。
“布鲁斯老爷，尽管这对于你来说是废话，但是我希望您能对肯特先生，以及您自己再多一些信任。这一切没有那么可怕，而您值得拥有它。”
布鲁斯完全地倒进椅子里，疲惫的长出口气，用手指揉按几下隐隐作痛的太阳x_u_e。然后他微微仰头注视着头顶惨白的灯光，慢慢的闭上眼睛。
“我……可以吗？”
☆、32
堪萨斯的清晨永远让克拉克迷恋。
逐渐明亮起来的湛蓝天空，几近透明的金色阳光，被清晨微风拂过的原野和麦浪，鸟儿和家禽半梦半醒的嘀啾，炊烟远远地升起，雾蒙蒙的白色中夹杂着几声零落的犬吠。在露水和青Cao微冷的气息中，一丝温暖而甜蜜的气息悄然的将他环绕，那是玛莎刚刚出炉的苹果派的味道。
那是家的味道。
克拉克推开房门时，玛莎刚刚煮好咖啡，苹果派在餐桌上安静的冒着热气。母亲温柔的向他微笑，杰斯开心的在他脚边打着转，收音机里的广播夹杂着电磁杂音。在那一瞬间，克拉克非常非常想，将这一切同布鲁斯分享。
无论是宇宙中俯瞰母星，或是小镇清晨的早餐。
在每一个日出和日落的时刻。
希望有他在旁。
“一个艰难的早晨？”玛莎轻轻的揉按儿子的肩膀，希望能为他抹去些疲惫的神态。
“是……也不是……”克拉克握住玛莎的手，垂下了眼眸。“我只是现在才意识到，在他面前我什么都做不了。”
“那个人在你心里一定非常的重要。”
“……我想和他分享我的全部。”
“那么他呢？”
“我……我不知道那一切是否是他所想要的。”然后他又急急的补上一句，“但是、但是他从未拒绝过我。”
话音刚落他就愣了几秒，不知是因为那着急解释的语气，还是因为没被拒绝而怀有的零星的喜悦。克拉克突然疲惫的笑了一下，他解下自己的披风攥在手里，接着随意的把它丢到椅子背上。
“那么你呢？”
“……我？”
“在爱情面前没有人不需要跨越困难的屏障，那只是个或早或晚的问题。”玛莎温柔的笑着，“只是你是否愿意去这样做，为他。”
“我当然愿意。”克拉克几乎是下意识的回答了玛莎，“可那似乎只能给他造成困扰。”
“是什么原因令他困扰？”玛莎扶住儿子的肩膀，“是单纯的厌烦于你所做的一切？还是有着难以开口的担忧？”
克拉克不由得睁大了眼睛，他仿佛哑了一般，嘴唇开合几下却说不出一个字。玛莎看着他，然后慢慢露出一个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