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师同人)为人民服务 作者:千亿揍揍子【完结】(15)

2019-06-17  作者|标签:千亿揍揍子


  鬼使黑转过头,发现鬼使白也正看他。鬼使白白净的面庞染了夜色,看着有些凉。鬼使黑把那颗胡思乱想的小脑袋按到胸口,大力揉:“说什么傻话,你就是你啊。”
  良久,他的怀里传来一声闷闷的“嗯”。
  鬼使白的生活忽然平静下来。
  经过一段时间的锻炼,鬼使黑已经能娴熟地办案,不再需要他跟着。鬼使白留在地府,每天的公务只是些j-i毛蒜皮的小事。
  这一天,阎魔把他叫去谈话。站到办公桌前的那一刻,鬼使白突然明白她要说什么了。阎魔把一张纸推到他面前。
  投胎申请表。
  “这么快……”鬼使白喃喃。但他心里清楚,并不快,是他太喜欢这里,舍不得走。
  “看你这小可怜表情。”阎魔露出促狭的笑容,“你的小男友估计也做不久了。放心,我会跟孟婆打招呼的。等他也投胎,你们又可以双宿双飞咯。”阎魔冲鬼使白眨眨眼睛。鬼使白被阎魔的表情逗笑,但那笑容转瞬即逝。他沉默片刻:“我会想您跟判官大人的。”
  “想我们干什么!”阎魔猛摆手,“好不容易投个胎,可别上赶着回地府。”
  鬼使白垂首,拿起申请表。再抬头,他已收拾好表情:“阎魔大人,这张表什么时候交?我还能在地府……留多久?”
  “七天。”
  鬼使白点点头,对阎魔行个礼,回自己座位去了。等人不见,阎魔才叹了口气。她望着空空荡荡的办公桌,自言自语:“天下无不散的宴席……是吧?”
  鬼使白回到座位,神思不属一下午,也没想好如何对鬼使黑开口。他带着烦恼下班,回到两人同居的宿舍,屋内一片漆黑——鬼使黑外出办案,还在回地府的路上。鬼使白在沙发上瘫了会儿,捋袖子做饭。经过茶几时,他脚步一顿。鬼使白想了想,拿出投胎申请表,仔仔细细抚平,用杯垫压好。
  这位置十分显眼,鬼使黑一进门便看到,他拎起申请表浏览。恰巧鬼使白端着菜出来,登时心下一紧。鬼使黑听到响动,放下申请表。他没什么特别反应,十分自然地接过鬼使白手中的盘子,顺便偷了个吻。鬼使白嘴角一抽,觉得爱人的反应跟他预计的……不太一样?
  三菜一汤上桌,两人开饭。鬼使黑给鬼使白夹了块r_ou_:“什么时候出发?”
  “七天后。”
  “地方定了吗?”
  “还没……”
  “啧,我明天跟你一起去。那帮家伙,别想拿个破烂出生地糊弄……”
  鬼使白重重放下筷子:“你没别的话要说吗?”
  “哈?”鬼使黑一脸状况外。
  “我要去投胎了,我们……要分开了啊!”鬼使白沉默片刻,艰难开口,“下次再见,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很快。”鬼使黑握住鬼使白的手,“我已经跟Boss打过招呼,下个鬼使马上就来了。”
  “人间那么大,万一你找不到我怎么办?”鬼使白这话说得有点赌气。他面颊鼓鼓,像刚出笼的包子。鬼使黑忍住戳两下的欲望,此时可不能手贱:“找得到。我能找到你一次,就能找到你一千次,一万次。”
  鬼使白说不出话,怔怔望着鬼使黑。见心上人仍未“y-in转多云”,鬼使黑憋了半天,张开双臂:“来哥怀里哭个痛快!”
  鬼使白彻底没了脾气。他无语地瞪着鬼使黑,直到对面的人尴尬得涨红脸,终于绷不住笑了出来。
  七天转眼过去,阎魔、判官都来给鬼使白送行。鬼使黑一路上没怎么说话,只在临别时郑重道:“等我。”
  鬼使白笑笑,说:“好。”他心里又酸又涩,奈何桥走了一半,就忍不住回望。鬼使黑、阎魔、判官都没走,在对岸目送他。鬼使白霎时红了眼圈,挥手大喊:“再见!”模糊的视野里,对面三人也奋力朝他挥手。
  孟婆早等着了。她没从大锅里舀汤,而是端起一旁小几上盛好的一碗。那是只白瓷碗,碗壁上画着一圈胡萝卜。碗内汤不多,透明液体泛着油亮的光。
  她将汤递给鬼使白。
  鬼使白一饮而尽。
  他眼前一黑。
  风吹过树梢,浅粉花瓣簌簌落下。有几片打着旋儿,落在少年华发上。那少年十五六岁模样,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好似盛着月光,一如他的名字——月白。月白立在樱花树下,任落英缤纷,他看也不看一眼,只一错不错盯着cao场。cao场上几个同年龄的男孩儿正在打篮球,其中一个个子最高的,灌篮得分。球场顿时沸腾,高个少年的队友欢呼雀跃,对手则各个垂头丧气——八十比七十九,比赛结束。
  月白并非第一天围观比赛。今天之前,他知道他叫黑羽,他与他脑中不时闪现的记忆碎片有关。随着年岁增长,那些记忆越发清晰、连贯。
  此刻。
  终于。
  鬼使白的记忆都回来了。
  月白看着场中挥汗如雨的少年,想起他的另一个名字:鬼使黑。许是月白的目光太过炙热,黑羽若有所觉。他越过层层人群包围,望来。
  四目相交。
  一瞬间,周遭一片空白。月白的世界里,只剩下黑羽。黑羽的眼睛不再是记忆中的血色,变成了寻常人的白底黑瞳。但那双眼眸又如此不同,如一滴墨落入池中,清澈中饱含活力。他的热情能感染身边所有人,只是这所有人里,再不包括自己。
  月白忽然承受不住。
  他受不了黑羽像看陌生人那样看他。
  当他回忆起鬼使黑是怎样看鬼使白之后,黑羽的目光就像深海,令他窒息。
  月白扭头跑开。
  他不可遏制地想,鬼使黑在奈何桥边初见鬼使白时,是否如此刻的他一般心痛。那些快乐的、悲伤的、寻常的、珍贵的过往,明明是两个人的回忆,如今只能独自品味。他知道,有一天他的鬼使黑会回来,如同恢复记忆的自己。
  可是是哪一天?
  若在那之前,黑羽爱上别人了呢?
  那些回忆就再也没有意义,它们会慢慢、慢慢被侵蚀,就好像从来不曾存在过。
  月白大口大口喘气,光影飞速从他身上掠过。他一路跑进教学楼,再回望,cao场已被远远甩在身后。墙体隔绝了明晃晃的日光,暗沉沉的室内和金灿灿的户外仿佛两个世界。月白苦笑了下,那句话是怎么说的?
  若你感到痛苦,说明你真正活过。
  耳边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月白仰起头,被一道黑影笼罩。
  黑羽居然追了过来。
  大概是怕月白再跑,黑羽撑着双臂,把人堵在自己跟墙之间。热气和黑羽的味道兜头盖脸扑向月白,他局促地缩了缩身体,耳边传来黑羽诘问般的话语。
  “为什么要跑?”
  月白盯着自己脚尖,佯装若无其事:“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让开,你对学长太没礼貌了!”他分明色厉内荏,却成功激怒了年轻的黑羽。少年欺得更近,几乎要压到月白身上:“我知道你每天都来看我!”黑羽说完回过味儿,红着脸加了一句,“看我打球!”
  “是你在看我吧。”月白下意识顶了回去。说完,两人都愣住了。
  这话怎么这么耳熟……
  月白又臊又难过,伸手去推黑羽,只想赶紧离开这地方。少年黑羽不知所措,此时心底响起一个声音“抱住他”。黑羽未及细想,便依言行动。他张开双臂,紧紧搂住月白。双唇仿佛有了自己的意志,擅自吐出一句话:“等我。”
  月白怔住,继而控制不住地颤抖。他攥着少年胸口那块衣服,蚊呐般低喃:“是你吗……”
  黑羽有点恍惚,零碎的记忆片段忽如岩浆翻滚。梦中模糊的白色身影与眼前的月白重合,是他又不是他的情感在心中叫嚣,欲破土而出。黑羽一下下轻拍月白后背,“我”、“我”、“我”了半天不知道自己要说些什么。
  倏尔一阵风吹来,粉色洪流破窗而出,气势汹汹地涌向黑羽。这场景太邪门,两人均是一怔。月白定睛看去,那“洪流”原来是无数樱花花瓣汇成的花雨。小小花瓣好似扑火的飞蛾,撒了黑羽满头满脸。黑羽一阵头晕目眩,带着酒气的风冲破记忆闸门,鬼使黑的记忆汹涌而入。而更早之前,属于另一个黑羽的记忆,也呈现在他面前……
  月白嗅了嗅,觉得这仿佛是神酒的气味。他脑中迅速掠过神酒的各种功效:主治大妖怪失眠、多梦,对小妖怪和人则有生发、去腐生肌、促进记忆等功效。可是酒吞的神酒怎么会……月白摇摇头,却发现那风也并非自然风,其中蕴含的灵力是……
  他慌慌张张扑到窗边。
  “阎魔大人!判官大人!大家……!”
  那扇小小的窗户下,挤挤挨挨站了一堆人。
  “小白——”阎魔边喊边朝他挥手,“我们来送记忆啦——”原来她还是不放心他们。月白被阎魔那奇怪的说法弄得哭笑不得,他望着一张张熟悉的面容——阎魔、判官、酒吞、茨木、大天狗、妖狐、青行灯。时光荏苒,却没有在他们身上留下一点痕迹。他们都还是旧日模样,好像鬼使白、鬼使黑从未离开。
  月白眼眶一热。
  他曾以为,除非死亡,他再也不会见到他们。
  “你们过得好吗——”
  “我跟判官都很好哦!”阎魔笑着,做了个招牌比心手势。
  月白眼前一片模糊,他狼狈地用袖子遮住脸。黑羽手忙脚乱摸索片刻,掏出手帕为月白拭去泪水。酒吞嗤了声,嘲笑黑羽英雄气短。哪知一转头,就见茨木歆羡地注视黑白二人。酒吞不禁心烦地“啧”了声。
  大天狗用翅膀笼着妖狐,如今对方在他心里俨然易碎品。妖狐微微一笑,轻轻拈去爱人发上的花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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