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探伽利略同人）Fallen Embers》 作者：拾月初酒【完结】(13)

　　光线昏暗的台灯底下，上野揉了揉眉心，现在要做的，就是不辜负佐崎的信任，把这份企划书好好完成。
　　刚刚佐崎告诉她，这次参团的人员是东京一家企业的管理层。组织员工出去旅游，大约也是公司给予的一项福利措施。
　　对了，公司的名字叫做西村重工，似乎是家研发汽车零件的大型企业。
　　沉吟了半晌，上野千代俯下身去，在稿纸上写下第一行字。
　　***
　　“蹭蹭蹭”。
　　橡胶脚底踏过楼梯的地板，发出很大的摩擦声，在楼道里嗡然回响着。
　　因为这栋楼实在太安静了——Cao薙一面大步迈上楼梯，一面木然地想，周末的清晨，大部分学生都还在睡懒觉吧。
　　爬上三楼，走过一条回廊，再顺着右拐的楼梯往下，最里面的那间，就是汤川所在的第十三研究室。
　　这段路，他已经熟悉到闭着眼睛都可以摸过来了，想当年，哪怕是对自己所在的社会系教学楼，他也没这么熟门熟路。
　　还不是因为工作的难题有求于人，Cao薙挠了挠头发。一眼望过去，只见研究室的房门紧闭着。门口贴着一块去向板，写着“汤川”名字的标牌旁边，一块红色吸铁石牢牢地粘在“在室”的位置。
　　Cao薙喘了口气，右手松了松领带，再顺便看了眼腕表。从接到汤川的信息到马不停蹄地赶到帝都大学，总共花费了二十五分钟。
　　二十五分钟之前，还在自家镜子前洗漱的Cao薙接到了汤川的短信，上面只有两个字——
　　“速来。”
　　看到短信的那一刻，虽然嘴里还含着牙膏泡沫，Cao薙还是迅速振奋起来，经过昨晚的探查，汤川一定是有什么新发现了——
　　昨晚在风亭，他被汤川匆匆拉出来，一路小跑到明石桥下的那家闹钟店。店主看到他，先是愣了一下，接着露出了有点意外却又不失周到的笑容。
　　“原来是您啊，是上次买的闹钟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没有。”
　　Cao薙慌忙摆手。上次离开这家叫做Meteoric的钟表店时，他还在笃定地以为，要是没有特殊情况，应该不会再来了，没想到这么快就旧地重游，而且，还是和汤川一起。
　　他偷偷瞥了眼汤川，站得笔直的物理系副教授双手c-h-a在裤袋里，正仰着头，用若有所思的目光打量着店铺的内部设计。
　　说不定这家伙会做出什么奇怪的举动，以防万一，Cao薙从口袋里拿出警用手册，冲外露出大头照的部分。
　　“不好意思，有些事情，还想要咨询您。”
　　原来是警察啊。店主脸上闪过惊讶的神色：“那个……请问，有什么事吗？”
　　“呃。”Cao薙有点为难地点点头，“是关于之前在明石桥发生的案件。记得上次来这里的时候，听您说过，发生凶杀案的那天傍晚，您曾经看到一个年轻姑娘站在橱窗前看了好几眼？”
　　“嗯，就是那天傍晚。我还以为那个姑娘也对店里的东西感兴趣呢。”头发花白的店主看上去有些不得其解，“请问，这个和凶杀案有关系吗？”
　　“不，只是随便问问罢了。”
　　“我知道，不能随意透露案件的侦查内容，对吧？电视里都是这样演的。”
　　“算是吧。”Cao薙苦笑了一下，虽然是案件的侦查人员，但要问起再来Meteoric的原因，他甚至和面前的这位老妇人一样，也是一无所知。
　　都是汤川这家伙，明明有了新猜测，但总是憋着不说。想到这里，他侧头又瞄了眼汤川。
　　在他说话的功夫，汤川一直站在店铺的角落里，弓着身子，目不转睛地，好像在研究地板的构造似的。
　　“请问，”像是感受到了Cao薙的视线，汤川忽然开口道，“能到店外看看吗？”
　　“没关系，”店主做了个手势，“请您随便看看。”
　　“这就是普通的玻璃橱窗啊。”
　　“咚咚咚”，用中指轻轻叩了几下橱窗，Cao薙全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
　　“唔。”在他身边，汤川小声嘀咕了一句，“透视x_ing还不错。”
　　“这里有什么玄虚吗？”
　　“谁知道呢……”汤川向前走了几步，回头朝站在门口的店主问道，“那个女孩当时就是站在这个位置吗？”
　　“嗯，应该没错。”
　　“明白了。”
　　站定在店主所说的位置，汤川抬起头，目光直视着玻璃橱窗，像是在测量角度一般，修长的双手指尖交叠，比划出一个三角的形状。
　　“这里能看到什么啊？”
　　跟在汤川的身后，Cao薙也有样学样，不眨眼地盯着玻璃橱窗。只见整面玻璃光滑平整，上面晕染着路灯投下来的光圈，鹅黄的色调中，桥下河水粼粼的波光映衬着夜幕，整幅画面就像一张古朴的浮世绘。
　　“汤川？”
　　在原地立定了数秒钟后，汤川慢慢放下双手，抱着胳膊，开始在橱窗前来回踱步。Cao薙担心打扰到他，只好默然地看着他走来走去。
　　“为什么呢……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做，但是，理论上可以说得通……”
　　“Cao薙，”喃喃自语着停下了脚步，汤川转过头来，目光刹那变得十分锐利，“关于上野小姐提供的线索，你的真实看法是什么？”
　　“真实看法？你这么问的话……”Cao薙眉头拧到了一起，搔了搔头，表情也随之严肃起来，“要说真实看法，其实我一直有个疑问，假设那天跟踪上野小姐的人就是青木和贵，但是一个使用了LSD，身体状况已经十分虚弱的人，怎么可能跟踪了上野小姐，并且躲藏的如此完美呢？可如果不是青木和贵，又会是谁呢？”
　　“嗯，的确是个难题。”
　　“但是上野小姐又绝对不像是在说谎，所以，我想一定是有人想要误导上野小姐，进而迷惑警方。”
　　“哦？”汤川微微挑起一侧的眉毛，“这么肯定上野小姐不会说谎，这也是你身为刑警的直觉吗？”
　　“也不是啦。”Cao薙撇了撇嘴，“所以我没有头绪，才来找你商量啊！”
　　“那个，二位，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店铺铁艺门牌底下，一直瞧着两人动作的店主小心翼翼地问。
　　“啊？”Cao薙回头看了眼汤川，用眼神征询他是否还有别的问题。汤川摇摇头，轻轻拽了下Cao薙的衣角。
　　“没有其他事情了，我们先告辞了。”
　　“我说，你到底发现了什么？”
　　从Meteoric到停车的地方还有段路程，回去的路上，Cao薙按捺不住地向友人发问。
　　“有些疑问，但还需要实验来确认。”
　　“疑问？你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吗？”
　　“就算现在用语言形容给你听，你也不会明白的。”
　　没理会Cao薙的好奇，汤川直截了当地说。
　　“什么嘛……”
　　听到汤川的话，Cao薙泄了气似的塌下肩。虽然有些懊恼，但汤川说的没错，如果那些疑问需要用大量的物理公式、专业名词来解释的话，就算汤川一五一十地说了，估计他也压根听不懂。
　　“说起来……”
　　过了半会，听到汤川开口，Cao薙有点讶异地转过头，因为在他的印象里，汤川似乎难得用这样犹疑的口气。
　　“你买了闹钟？”
　　“唔……怎么了？”
　　“没什么。”
　　汤川很快别过脸去。Cao薙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从他的角度，只觉得汤川的脸颊有点僵硬，却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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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汤川当时的反应，睡了一晚起来的Cao薙依然摸不着头脑，而汤川也完全没有要透露讯息的意思。
　　那今天，汤川会不会用实验来说明一切，解开他的疑惑呢？
　　第十三研究室的门前，Cao薙做完一个深呼吸，抬手敲了敲门。
　　“门没锁。”
　　下一秒，房间里传来汤川清晰的声音。
　　“那我进来啦。”Cao薙转动门把手，然而就在推开门的一刹那，他的脚又退缩了回来。
　　研究室里没有开灯，黑漆漆的不见五指。但现在的时间是早晨八点半，即使不开灯也应该很明亮，Cao薙皱起了眉头，一定是汤川拉上了遮光窗帘的缘故。
　　“汤川？你在搞什么鬼？”
　　话音刚刚落地，灯光突然亮了起来，因为对光亮的短暂不适应，Cao薙闭了下眼睛，再睁开时，不由得吓了一跳。
　　自己的面前，站着一个男人。
　　“汤川？”
　　Cao薙揉了揉眼睛，没看错吧！
　　面前站着的男人，穿着白大褂，下巴略微扬起，看到自己后，右手还顺势将眼镜往上推了推。
　　怎么回事啊？这个是汤川？Cao薙张口结舌，眼前的人几乎像是透明的，虽然一举一动看上去无比真切——Cao薙毫不怀疑地想，现在自己如果伸出手去，会不会直接穿透汤川的身体，就像那些幽灵电影一样？
　　不，那并不是什么幽灵，但也不是汤川。虽然有须臾间的迷惑，但镇定下来再看，那只是汤川的投影。
　　可是，投影不应该是平面的吗？怎么会逼真到这种程度……
　　“汤川，别逗我了，快出来！”
　　Cao薙有点着急地往前走了几步。
　　“啪！”
　　回答他的，是再次倏地暗下来的光线。
　　“汤川！”
　　不知为什么，尽管明知道可能是汤川的实验，但一股难以言喻的慌乱和焦虑还是急速弥漫上心头，Cao薙忍不住大喊出声。
　　“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