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方先生就很野漾 作者:肩胛骨【完结】(5)

2019-06-16  作者|标签:肩胛骨 情有独钟 民国旧影

  成野漾蹙眉:“怎么回事?”

  馆中此时病人不多,却也无人理会他这个小毛孩子。

  许大夫稍稍挣开,无奈道:“你母亲早已病入膏肓,药石无灵。我当时便以对你们说明,尽早安排后事,那时开的不过是一些温补的汤药而已。怎能怪到我头上?“

  那女人好不讲理,剽悍异常,又将许大夫一推,嘶吼着:“好没良心的恶人!我娘那日早晨,还吃了一大碗玉米粥,胃口好身体也硬朗,我陪着说了好半天话也精神着。就是傍晚吃了你开的方子,后半夜身子就凉透了!”

  她身后那汉子也是莽撞凶恶,恶狠狠地帮腔:“赔我娘命来!”

  成野漾瞧着这两人满面凶相,唯独少了丧亲之痛,明摆着是想讹钱。

  他自己遭遇了失去血亲的痛苦,最知那种滋味。那段时间里,他痛得泪也流干了,声音也哑了,恨不得也钻进那黄土里,陪着父母共赴黄泉。

  他实在想不出这两人,怎么能这么厚颜无耻地借着亲人的名义做出此等泯灭良知的事情。

  他又瞥在那小孩儿什么也不懂,睁着大眼睛好奇地盯着那对男女,心里怒火更盛。他娘的!带坏小孩儿!

  许大夫脾气好,又说着要把方子找出来给他俩看,解释药理。

  那女人却粗声粗气地吼:“你个背时的歪货大夫,我娘活得好好的,就是吃了你的药才出了事!还让我看你那害人方子,你要把老娘也一起气死!”

  她突然发难,骂得难听。那汉子也起了劲儿:“赔我娘!”

  成野漾气得冒火:“人都去世了,赔什么赔!你当是旧社会呢!还得以命抵命?你娘就是被你们这种不肖子给气死的!“

  那汉子吐了口唾沫,猛地把成野漾一推:“狗屁大点儿的小鬼,你凑什么热闹?“

  他眼露凶光:“我们讲道理的,不是山贼土匪。不要他的命,赔钱!“

  成野漾不屑,兜兜转转,不就是一个钱字?

  许大夫看着成野漾无辜被牵连,也怒了,沉下脸道:“你们对方子有意见,自行去告我!别在这儿跟我撒泼,去请律师打官司!”

  两人听到打官司三个字表情就变了,还要不依不饶地争辩:“赚了我们的救命钱,压榨得我们饭也吃不上了,还哄骗我们请律师?你当你贿赂了当官的我们不知道?”

  成野漾怒极反笑:“老子给你出钱请律师!你他妈去告啊!看看谁占理!“

  那小孩儿不知哪儿学来的投机倒把的本事,听了他这话反而乐呵呵地来抱他大腿,悄悄跟他道:“你给我钱,我买糖,我告诉他俩干了啥事。“

  成野漾瞠目结舌,心上不悦,却耐着x_ing子把那小孩儿牵到一边,从兜里摸出几张票子给他:“你说。”

  那小孩儿笑嘻嘻的,什么也不懂,拿了钱欢喜地抖出真相:“他们骗人!n_ain_ai晚上起来上茅房,人从床上摔了下来才死了。我早上起来听到他们说要找这个好欺负的大夫赔钱。”

  成野漾听了心一凉,这对野蛮夫妻,没什么文化,想着骗钱,却连老人危在旦夕之时都不陪在身侧,竟然让人从床上摔了下来!

  他气得发抖,晓不得哪来的力气把那两人推出门外,痛骂着:“去告呀!他妈的,老母亲刚死,就急着要吃人血馒头,什么东西!”

  那女的还要骂人,成野漾把门一关:“别他妈雷声大雨点小,你有理就去告官!我们不会赔钱的!”

  成野漾气得喘不过气,许大夫甚至有些惊讶:“怎么气成这样?“

  成野漾艰难地喘着气,道:“我见不惯这种人。恶心。”

  那对夫妻还在外头砸着门,污言秽语连番往外倒。许大夫叹了口气,终究还是良善,从钱柜里取了之前收的药费来,又添补了些,把门打开递给那汉子:“收着吧。好好安葬母亲。多的也不可能了!要不你就告官去吧!“

  成野漾见他给了钱,心里更不舒服,又不能指责他什么,恨恨地咽了口气。

  那夫妻是没志气的,闹腾一番不过为了钱,嫌少还想再谈判,成野漾又堵了门不叫他们进,好半天才骂骂咧咧地走了。

  许大夫拉了成野漾过去,忍不住数落了两句:“你还小呐,别上赶着给人打。小孩子就别管这种事儿,你好好读书就成。”

  许大夫又拉着他左看右看,瞧他刚才被推倒时有没受伤。见他只是手肘上破了皮,才安下心,又给他抓了包龙胆Cao和栀子,叫他回去熬水喝,去去肝火。

  成野漾道了谢拎着药包往家走,心里却委屈得紧,百般不是滋味儿。手指也不由自主捏得更紧,肝火烧得更旺。

  走到院门口,推门进去,他就瞧见方与微坐在竹椅上,翻阅着一册书。

  他刚踏进院门,方与微就抬起头,笑得眼睛弯起:“小野回来了。“

  成野漾撑了一路,听到他声音的一瞬间,崩了。嘴一撇,金豆豆差点就要下来,他又死要面子,紧咬着嘴唇,只留泪珠在眼眶里打转转。

  方与微瞧见他神情不对,立马放了书向着他走过去,柔声问:“我的小野怎么了?“

  成野漾把头往他怀里一扎,带着哭腔,好不凄凉地吼了声:“我肝火旺!”

  方与微赶紧拍着他的背,轻声哄着:“乖。我给你打,打我,消消气。”

  成野漾嘴巴撇得更下,嘴酸得不行:“我不打人!我文明着呢!“

  方与微听了有些好笑,又舍不得真笑他,只得把他搂紧:“那怎么办?“

  成野漾把药包塞给他,气得真绷不住了,撂下句“煎药去肝火!“就跑进了屋里。

  方与微低头嗅了嗅那药包的气味,无奈地笑了下。

  成野漾坐在床上生了好半天闷气,刚有些平复过来,方与微就端着碗进来了。

  那碗里的东西香气四溢,清甜无比。成野漾舔了舔嘴唇,傻不愣登地看过去。

  方与微走近,把碗搁在床边的小桌上,道:“我给你做了橘子羹。”

  成野漾鼓着脸颊瞅了眼碗里,才装作之前发小孩儿脾气的不是自己,努力做出温和有礼的样子:“麻烦方先生了。今晚我洗碗吧。”

  方与微一笑:“乖。”

  成野漾跳下床,坐到小凳子上把那碗橘子羹扒了个干干净净,一擦嘴回头又问:“我药呢?”

  方与微眸色一暗,声音低沉:“你又没病,吃什么药?”

  成野漾扭过头不看他:“许大夫说我肝火旺,容易冲动发脾气。“

  方与微道:“是药三分毒。你想发脾气便发,憋着干什么?我还怕你憋坏了。“

  成野漾一怔,继而道:“你不会嫌我多管闲事,太过冲动吗?”

  方与微从他身后搂住他:“我的小野,爱憎分明,能分善恶。我嫌你做什么?你发脾气也有你发脾气的理。”

  成野漾沉默了半晌。

  方与微当他感动得说不出话来了,正要出言相问,就看见他红透了一张脸,眨巴着眼睛问:“方先生……我能不能……能不能摸摸你?”

  方与微愣住,接着便一笑,笑得雨歇云收,清光微露:“从命。”

  成野漾高兴了,站起身就去抚摸他的头发,就跟摸那只老猫时想象的一样。

  从发根直抚到发梢,方与微的头发触感滑顺微凉,偶尔蹭到头皮了,又有些温热。成野漾爱不释手地玩弄着他的头发,简直想凑上去吻一吻。

  方与微被他撩拨得双目微红,还是耐着x_ing子,贴近他耳边问一句:“小野,你可知来而不往非礼也?“

  成野漾手顿住,支支吾吾道:“知道。”

  方与微轻吻下他的耳垂:“我也要摸摸你。”

  未等成野漾回答,他的手便顺着成野漾的衣摆伸了进去,抚摸着他脊背上的节节骨头。

作者有话要说:  5555我觉得好羞耻啊,可是这竟然就是我写的。

方与微大坏蛋!勾引小野,撺掇作者写这么羞耻的情节!(是我了,甩锅侠后妈。)

  ☆、第 6 章

  成野漾倒在他肩上,心想:肝火到底下没下去?怎么更热了?

  方与微的声音好听得紧:“你的骨头真美。”

  成野漾道:“骨头不都一样?”

  方与微撤回手,认真地摇了摇头:“骨如玉石,各不相同,好骨便如和田玉等名玉,抚之令人心折。劣骨便如河边石头,平平无奇。”

  成野漾听他说得玄乎,好奇问道:“如何区分?”

  方与微目光灼灼:“一比便知高下。不信你摸摸我的骨头,定不如小野骨秀神丰。”

  成野漾半信半疑地伸过手去,刚贴上方与微的衣裳他就撤回手,笑嘻嘻道:“方先生想要我摸你?还使这种小孩儿把戏。啧啧,我偏不。”

  说完他卷起一册书出了门,自个儿到小院中读书去了。

  方与微一笑,收拾了那碗便去做饭。

  次日学堂里休课,两人均无事,便摆了棋盘对弈。成野漾无甚耐心,更乏察言观色的本事,被方与微杀得片甲不留。

  成野漾垂头丧气,好不失落。又见他修长手指执着黑子的样子极为好看,心思更不在棋盘上。

  方与微见他意兴阑珊,也不勉强他,将棋盘撤了,对他说:“我们来作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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