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佞臣 作者:凤子君(下)【完结】(36)

2019-06-16  作者|标签:凤子君 爽文 重生 宫廷侯爵 宅斗

  姚颜卿脸上的神情繁复,心中更是百味澄杂,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只能沉默下来。

  雍王轻轻一叹,忍不住握住了姚颜卿的手,这一刻他心中并无半分旖旎,紧紧觉得握住了这双手,感受到他肌肤上温热的触感,能平复他惊慌的情绪。

  “五郎,我知道你想要什么,总有一天我会给你,可你也得给我机会,哪怕你不喜,可你也得让我知道,你若不想说,我便不问,你教我好不好?教我如何能讨得你的欢心。”雍王声音放的又轻又柔,眼睛极其真诚。

  姚颜卿无声一叹,把手抽了回来,眼神晦暗莫名,半响后,才道:“王爷,怕再过一个时辰天便该见亮了,你若再不离开,怕是走不了了。”

  雍王微微一笑,并不急迫的想要姚颜卿给出一个答案,他点了下头,道:“是该离开了。”他总不能为五郎惹出事端来。

  雍王从床上下了地,扭头瞧了姚颜卿一眼,唇角勾起:“我就当你应了。”

  姚颜卿一怔,等雍王走后才明白了他话中所指,随即苦笑,想要讨一个人欢心是何其难,若无心,便是使出千般手段又有何用。

  雍王离开时刚过了丑时,姚颜卿睁着眼睛盯着床顶,不知过了多久又睡了过去,只是后半夜这一觉睡的并不安稳,前世像一幅幅画卷一般不停的在他面前展开。

  他站在永寿宫中,看见另一个他被人压在了地上,狼狈的简直可笑,姚颜卿皱着眉头,想要上前去阻止,却发现他脚下并未能挪动一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另一个自己露出不可置信之色。

  姚颜卿听不见任何的声音,只能努力的注视着高高在上的温皇后一张一合的红唇,随着她唇角轻勾,露出一抹y-in冷的笑,他听到尖利的声音。

  “你以为那个孽子喜欢的人是你吗?错了,他喜欢的人是杨士英,是你的弟弟。”

  姚颜卿露出一个轻蔑的冷笑,想着,那又如何呢!他根本不在乎。

  可另一个自己显然并不是如此做想,他摇着头,口中说着反驳的话。

  “若他喜欢你,今日他又怎会带杨士英去围场?”温皇后露出恶意的笑,伸出续着长长指甲的手指挑起了被压制在地上人的下颚,又厌恶的甩开。

  “谁能来救你呢!那个孽子不在宫中,你的母亲如今怕是在昌庆宫等着你的死讯。”温皇后冷笑着让侍卫行刑,口中说着残酷的话:“你该恨的是燕灏,是你的母亲,是他们把你视做了弃子,记着,下辈子若要报仇也要寻对了人,莫要在如这辈子一般愚蠢了。”她要那孽子所爱之人临死也尝尝什么是锥心之痛,还有什么被所爱之人视作弃子更为残忍,温皇后唇角流露出快意的笑。

  姚颜卿眼睁睁的看着另一个自己下身染满了鲜血,伴随着温皇后如利剑一般的话,那双眼睛一点点的阖了上,一口气已然有进无出,他竟有了感同身受的痛感,可他只能冷眼瞧着那个狼狈不堪的自己被人抬出了永寿宫,他脚下的步伐不受控制的出了永寿宫,来到了一座宫殿,清晰的听见里面传来熟悉的声音。

  “母后,难道非要五郎的命不可吗?他是我的儿子啊!”

  那是他生母的声音,姚颜卿露出了讽刺的笑。

  “你若不将他推出去承受温氏的丧子之怒,受到迁怒的便会是四郎,你以为让温氏相信四郎不过是姚颜卿的挡箭牌是这般容易的事吗?”那是祁太后的声音,y-in冷的让人心中发寒。

  “母亲,可若是她发现五郎并不受圣人重视又该如何?”福成长公主声音中透着惊慌之色,显然她作出了选择。

  “她等不到那个时候了,无故杖杀朝臣便是贵为太后也难逃国法惩治。”祁太后冷冷的说道。

  姚颜卿听着这些话,露出了嘲讽的笑,好一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姚颜卿醒来时,天色已亮,唇角尚勾着讥讽的弧度,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唇角,口中溢出一声冰冷的笑。

第126章

  晋文帝废后的旨意让所有人都感到心惊,废后不单单是圣人的家事,更事关国体,可旨意已出,断然没有收回的可能x_ing,饶是有人想问废后温氏求情,也无从开口。

  “圣人是彻底断了谨郡王的念想啊!”徐太傅感慨的开口说道,若他还顾念几分父子之情,决计不会动废后的念头,没有任何一个帝王的生母会是下堂妻,这对谨郡王来说终是一生的污点,日后史书提及,也会提及他乃废后之子。

  “你素来和雍王交好,眼下雍王炙手可热,你需避嫌才是,以免招人眼红,更会犯了圣人的忌讳。”徐太傅提点姚颜卿道。

  姚颜卿道了谢,说道:“老师觉得圣人可会立储?”

  徐太傅抚着长须意味深长的笑道:“若圣人有立储之心,又怎会将谨郡王的嫡子养在身边。”

  姚颜卿不觉得晋文帝会看好一个小娃娃,便笑道:“小殿下才多大,待他长成也绝无露出獠牙的机会了,更何况,他的生父已被贬,谁又会将宝压在他的身上。”

  徐太傅呷了口茶,压低了几分声音道:“这就要看圣人是否有心了,他若想扶持小殿下,十年的时间已够让他成了气候,可以与三位叔父抗衡。”

  姚颜卿却是未曾想到这一层,闻言心中一惊,这是他绝不愿意看见的局面,当即便道:“老师觉得圣人可会这样做?”

  徐太傅一笑:“这就要看雍王会如何做了。”

  姚颜卿微蹙着眉,细细的品着这话,片刻后道:“果然是听老师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学生受教了。”说着,姚颜卿起身长揖一礼,他明白以晋文帝对权利的掌控心,若有一日他觉得雍王对他的帝位形成了威胁,那便会抬出小殿下来打压雍王,而他将小殿下留在身边,也是一种对雍王无声的警告。

  徐太傅抬手压了压,让姚颜卿坐了下来,口中道:“都说不可揣摩圣意,可咱们做臣子的若真不揣摩圣意又如何能为圣人分忧。”

  姚颜卿微微颔首,附和着徐太傅的话,虽说圣心难测,可圣人他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只要用心,总能将圣心揣摩出几分。

  “行敏任期已满,不日将要归京,我和他父亲想将他安排到御史台,到时你多照应他几分。”关于立储的事情徐太傅点到为止,只让姚颜卿心中有个成算便好,之后便说起了女婿的事情。

  姚颜卿对白行敏印象甚佳,当即笑道:“这可是一件好事,等白大哥回京后还劳烦老师通知一声,我好设宴为他接风。”

  徐太傅乐见姚颜卿与女婿亲近,便笑道:“难得你们两个投缘,行敏之前来信也是一再提及你,待他回京后,你们倒可好生亲近亲近。”说道这,徐太傅轻轻一叹:“我老了,两个儿子亦不争气,便是白家,也只有行敏这么一个能拿得出手的,你们同在朝为官,记得要相辅相助才好。”

  “老师不过知命之年,如何能称老。”姚颜卿微笑说道。

  徐太傅轻轻摇了摇头:“老了,力不从心了,不瞒你说,我如今已有致仕之心。”

  姚颜卿一惊,忙道:“老师怎会生出这样的念头,以您的年纪,便是在太傅之位再任上二十年也是使得的。”现任工部尚书今年已六十有七,可人家身子骨那叫一个健朗,硬是不给人上位的机会,姚颜卿觉得自己老师的身子骨怎么着也能熬过工部尚书的。

  “为官几十载,从一身白身到位极人臣,我什么都享受过,什么都见识过,如今致仕也不觉可惜。”徐太傅笑了一声,语气中带了几分凝重:“谨郡王已为废棋,看似朝堂上会风平浪静,可实则暗藏惊涛骇浪,我老了,也不用为儿子的前程一搏,这浑水实没有必要来趟,急流勇退才是我最佳的选择。”

  徐太傅伸手拍了拍姚颜卿的肩膀,笑道:“你们年轻人才该趁着这个机会急流勇进。”

  姚颜卿抿了抿嘴角,从徐太傅的神态中他能看出他是真有了致仕之心,绝非嘴上说说,这个选择不能说是错,不管将来是谁继位,徐太傅作为先皇时期的老臣,都不会在得到重用,等到那时退下来未必会如此这般风光。

  “来年二月童试,圣人怕是会择少壮派官员为考官,你可曾有什么想法?”徐太傅叫下人重新沏了茶来,之后问姚颜卿道。

  姚颜卿倒未曾想过自己会任京畿童试考官,毕竟他资历尚浅,实难服众。

  “怎么?未曾想过一争?”徐太傅含笑问道,他临走之前总要在使一把劲,将女婿和得意门生推上一层台阶。

  姚颜卿笑道:“以学生的资历怎敢有此奢望,况且,考官素来都从礼部择人,我这小御史还是别去参合的好,若老师有心,不妨为白大哥一争。”

  徐太傅摇了摇头:“他不行,便是回京后一时也站不稳脚跟,如何能但此重任,况且,他在圣人面前不如你得脸,便是我和他父亲有意推他一把,也是徒劳无功,倒是你,身上还兼着侍读学士一职,莫不是忘了,考官不止从礼部择人,还可从翰林院择人,五郎,这是你的机会,你得把握住,一旦任了童试考官,日后你才有可能会任乡试考官,这其中益处自不用我多说了。”

  姚颜卿当然明白这里面的好处,但凡主持乡试的考官都曾任过童试考官,而想要成为会试考官,必也任过乡试的考官,所以别看只是小小的童试考官,却依旧会叫人争破了头,而且,便是任职副考官,依旧拿捏着学子们的命脉,任谁瞧见都得恭恭敬敬的称上一声老师,来日等他们入仕,有着师生名分,便是生出嫌隙,他们想要弹劾自己也需斟酌一二。

  “五郎,圣人既有意从少壮派中择考官,你便不该错过这个机会,我和白中丞都会在此事上推你一把。”徐太傅语重心长的说道,不愿意让姚颜卿错过这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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