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佞臣 作者:凤子君(上)【完结】(75)

2019-06-16  作者|标签:凤子君 爽文 重生 宫廷侯爵 宅斗

  姚颜卿心思一动,便道:“老师所指莫不是我的出身?”

  徐太傅捋着长须点了下头,说道:“不错,若是旁人,对着上万两雪花银必会动心,你却不会。

  姚颜卿笑道;“蚊子再小也是r_ou_,老师就这般肯定我不会伸出手去?”

  徐太傅“哈哈”一笑:“你是一个聪明人,自然会明白银子和前程比起来孰轻孰重。”

  姚颜卿轻叹一声:“偏偏这样简单的道理就是有许多人不知,十年寒窗苦读都熬了过去,苦日子不知过了多少年,偏偏就在这上栽了跟头。”

  徐太傅摇头叹道:“正因为穷日子熬得久了,才知银子的重要x_ing,同是在朝为官,有人出身富贵显荣,穿金戴银,吃的亦是山珍海味,有人却穷的叮当响,仅靠着那点俸禄过日子,在京中连个宅子都买不起,日子久了,免不得生出旁的心思来。”说罢,郑重嘱咐姚颜卿道:“豫州已不单单是发水的问题,前年朝廷才拨了银两下去整修河堤,可仅仅两年的时间,河堤多处溃口,到今年,更是冲了十六州县,已是瞒不下去,豫州巡抚这才上了折子请罪。”

  姚颜卿明白徐太傅言下之意,必是有人动了整修河堤的银子,导致修堤坝时银两不足敷衍了事,若不然这个季节便是下段河道结冰阻塞了河道导致发水,至多也是淹了附近的农庄罢了,断然不会让十六州县决堤成灾。

  “如今上折子请罪已是晚了。”姚颜卿叹了一声,师从徐太傅,又能坐到豫州巡抚这个位置,此人必也是满腹经纶,才干非常,如今却是断了青云路。

  徐太傅淡声道:“他便是在一个贪字上没有把握好分寸,事到如今后悔已是无用,虽说水至清则无鱼,这世上没有多少两袖清风的清官,真有这样的人,也未必能把官做下去,但是也绝不能失了做人的良心。”

  “老师说的是。”姚颜卿轻声说道,从徐太傅的话中明白了他的态度,豫州巡抚他此次必不会保。

  “这一次豫州赈灾之行,除了赈灾外,圣人怕是还要查清其中隐情,必会派遣一位皇子同行压阵。”徐太傅沉声说道,眉头忽儿的拧成一个川字,看向了姚颜卿的目光带着几许压力,说道:“近些日子以来你与三皇子走动颇多是吗?”

  姚颜卿迟疑一下,他自认为不曾主动与三皇子有什么走动,可架不住三皇子不请自来,倒叫人以为他是三皇子的人马了。

  徐太傅拍了拍姚颜卿的肩,语重心长的说道:“原为臣者最忌讳与皇子结交,不过在这一点你已无需把握分寸,我若猜的不错,此次圣人必会叫三皇子压阵,给豫州官员一个震慑。”徐太傅已从晋文帝的态度中窥出他的本意,如姚颜卿这等新秀,正是他为下一任帝王所备下的能臣。

  “老师,事不过三,若是三皇子压阵,圣人未必会叫我去豫州赈灾。”姚颜卿温声说道,见徐太傅酒盅已空,便把盏为其斟酒。

  徐太傅摇了摇头,意味深长的笑道:“圣人必会叫你同行,你若不信,不妨你我师徒二人打一个赌如何?”

  姚颜卿当即笑道:“可不敢与老师打赌,学生怕输的连一个子的俸禄都没有了。”

  徐太傅闻言大笑,把姚颜卿斟的酒满饮,随后道:“你赶上最好的时候呀!莫要负了君恩。”

  徐太傅所料不错,次日早朝晋文帝便把豫州巡抚请罪的折子叫梁佶当场念了,整整十六州县,一具都让水给淹了,亏得豫州巡抚还有脸上折子请罪。

  晋文帝震怒非常,以往那双难辩喜怒的眸子盛满了怒火,厉声道:“前年拨下银子,朕让你们整修河坝,这就是你们整修的结果,这就是你们给百姓的交代,你们对得起谁?拿了这样的银子你们就不觉得亏心吗?”

  姚颜卿已从徐太傅口中知晓此事,是以并不意外圣人会如此大怒,他微垂着眸子,听着上面传来极怒的呵斥声,眼珠子转了转,到底没敢用余光窥过去。

  晋文帝骂了好半响才住了嘴,眼下紧要的不是调查出是谁贪墨了整修河坝的银子,可是派人到豫州赈灾。

  晋文帝不假思索的点了三皇子的名字,这一趟必须要有一个身份尊贵之人来震慑豫州官员,而赈灾之人,晋文帝y-in沉的目光往下一扫,落到了姚颜卿的身上,他虽有私心,可姚颜卿却是一个合适的人选。

  命姚颜卿为钦差,此话一出便遭了一些朝臣反对,理由亦是充分,其一,姚颜卿年纪尚轻,其二,没有经验,其三,资历太浅难以服众。

  晋文帝冷笑数声:“你们心里想什么朕一清二楚的很,你们拍拍自己的良心,谁敢说领了豫州赈灾的差事手上会干干净净,你们想为钦差可以,朕给你们这个机会,只是且记着一句话,有一笔帐是不干净的,哪怕只少了一两银子朕也要诛其九族。”

  晋文帝话一出口,便叫满朝文武沉默了下来,没有人会承认自己贪官,可也没有人敢拍着胸脯说自己两袖清风。

  “怎么?无话可说了?”晋文帝冷笑一声。

  大学士陈昂站出一步道:“臣觉得姚学士实在过与年轻,臣建议应在择出一位资历深厚的官员同为钦差,如果也便宜行事。”

  “陈大人是怕姚爱卿压不住那些地方官是吗?”晋文帝淡声问道。

  陈昂刚一点头,晋文帝已道:“姚爱卿压不住那些地方官,难不成朕的皇子也压不住?他们想做什么,是想造反不成。”

  晋文帝话一出口,满朝文武皆跪地请罪,在无人敢质疑姚颜卿是否能任钦差一职。

  饶是徐太傅也是有些艳羡姚颜卿的好运,有才干的人不知几何,可能圣人重用之人却少之又少,姚颜卿在这样的年龄遇见了一位肯重用他的帝王,这是他的幸事。

  有人羡慕姚颜卿的好运,更知豫州赈灾一事他若办的漂亮,必会有所晋升,以圣人待他之偏爱,有人想到御史台中丞一职尚有一位空置,保不准就要落到姚颜卿的头上了,年未及冠便可官居正四品,晋唐历代中又有几人有此殊荣。

  豫州赈灾对于姚颜卿而言这却是一桩烫手的差事,比审恪顺王之死还要难上三分,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他们这样的京官到了地方也得学会知情识趣才是,再者,这样的灾事往往都会出现疫病,姚颜卿虽敬佩忠义之人的品格,但是他做不到无畏生死,豫州之行,他还真怕染上疫病,自此一命呜呼。

  下朝后,晋文帝把三皇子和姚颜卿叫到了紫宸殿,他只有两个要求,其一把银子换成粮米运送到豫州,其二查清河堤溃口的真相,他不相信这是天灾,十六州县决堤成灾,追其原因必然是一桩人祸。

第80章

  华娘听说姚颜卿为钦差后很是高兴,等知他要到豫州赈灾济民一颗心则高高悬了起来,且不说眼下天寒地冻的,便说她往日里听说的,那些个灾民受了饿,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打杀个官员也都是寻常事。

  华娘一脸急色的问道:“此事可还有回旋的余地?我听人说赈灾可不是什么好差事,要是再闹了饥荒,这人饿起来可是什么事都做的出来的。”

  姚颜卿倒是不担心暴动这样的事,他怕的是会出现疫病,他是死过一回的人,故而格外珍惜他这条小命,只是当着华娘的面他却不能多说,只能安着她的心。

  “圣人下的旨哪里有回旋的余地呢!不过五姐不必担心,这一次不止是我一人到豫州,同行的还有三皇子,若是真有什么危险,圣人也不会让三皇子随行了。”

  华娘听了这话心中的忧色却也未减多少,只轻叹一声,说道:“有什么要备的,你列出一个单子来,我这赶紧给你备下,年节若不能回京,你也差人回来说一声,好叫我能放心。”

  豫州之行走的急,姚颜卿还真腾不出时间等华娘备下什么东西,只轻声道:“时间不等人,明日我便要先行一步,估摸着年节前是未必能回京了,东西姐姐也不用备下,我到底是去赈灾,让人瞧着大包小包的也不像个样子。”

  姚颜卿这话也是在理,华娘点了下头,又道:“衣裳总要多备下几身换洗穿的,眼下这个季节,想必豫州亦是冷的能冻掉耳朵,毛皮斗篷也要再备上一件才好。”

  华娘说完,又想着明日姚颜卿便要出发,当下就赶紧带了小丫鬟下去收拾,又叫了罗管家来把府里的药丸子都装上一瓶,妥当以后,虽不是大包小包,可也装满了一个大拢箱。

  姚颜卿临行前去了帽儿胡同一趟,把华娘和姚四郎托付给了师兄张光正,之后又去了永康胡同拜别徐太傅,这一拜别直至入了夜才回了府。

  赈灾算是一桩苦差事,尤其是在这大冷的天出行,人骑在马上便是裹得在厚实,也架不住冷风瑟瑟,姚颜卿穿着絮了棉锦服,外面罩着一件白狐斗篷,兜帽把一张巴掌大的小脸裹得严严实实的,饶是如此,姚颜卿一张口一股冷风便灌了进来。

  随行的侍卫长见状,便驾马到他身旁,说道:“大人,在过半个时辰便可到驿站了,今儿不妨就在此歇歇脚吧!”

  姚颜卿小幅度的摆了下手,低着头,把半张脸都埋在兜帽下,轻声道:“不必在此耽搁时间,赶紧到豫州安抚灾民要紧。”

  侍卫长应了一声,望了望天,倒很是盼着下一场大雪,至少能让他们多些时间歇歇脚。

  从京城到豫州,姚颜卿一行人仅用了十日,这一趟折腾下来,姚颜卿被滋补白里透红的小脸顿时消瘦下去,原本合身的棉服也有些空荡荡了。

  知府叶严已再城门外恭候多时,姚颜卿下马后他上前见了礼,他品级比照姚颜卿高一品,然姚颜卿是京官,又是钦差,他自不敢拿知府的架子。

  姚颜卿亦知强龙不压地头蛇的道理,况且他本就不是强龙,自是避开这一礼,拱手道:“叶大人客气了,这样的天怎还等在了城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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