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佞臣 作者:凤子君(上)【完结】(11)

2019-06-16  作者|标签:凤子君 爽文 重生 宫廷侯爵 宅斗

  三皇子送姚颜卿回府时已经是半夜,又喝了一碗醒酒汤,吃了一杯茶,眨眼间已是下半夜,他明日还要上朝,便提出了告辞,姚颜卿一碗醒酒汤灌下肚,也清醒过来,便亲自送了三皇子离开。

  三皇子上了马车,却突然探出半个身子,夜色下,哪怕借着灯笼也瞧不大真切站在匾额下的姚颜卿脸色的神色,他眯了眯眼,突然问了一句:“可是我有何处得罪过五郎?为何五郎独独对我如此如此冷淡,你我本是表兄弟,本该亲近才是正理。”

  姚颜卿几乎想要冷笑,他竟不知自己是何处入了三皇子的眼,竟与他这般特殊的待遇,若说表兄弟,这京里想与他攀亲的不知几何,他又算得上什么,还是真当他好欺,前世耍弄了他一番不算,这一世还想让他重蹈覆辙。

  “殿下说笑了,您是天潢贵胄,身份与在下有着云泥之别,是以颜卿才不敢放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姚颜卿也是如此,任你心高气傲又如何,终究逃不过权势二字的压迫。

  三皇子微微一笑,放下了车帘子,却透过帘子传了一句笑语出来:“我允许你放肆。”

  冷眸目送马车离去,姚颜卿转身回了府,并吩咐明日起关门谢客,他要在家中读书,以备春闱科考。

  三娘子对于姚颜卿的做法极是赞同,一早亲自去大厨房做了姚颜卿爱吃的小菜,又让厨娘熬了一盅浓稠的碧梗粥,一并送到昆玉轩去。

  因是在姚家大宅,三娘子并未着华服,仅是穿了件窄袖罗裙,头上松松的挽着髻子,簪了一支白玉嵌翠碧玺花簪,外面罩着一件雪狐裘,进了屋便把雪狐裘递到了香冬的手上。

  姚颜卿放下手上的书本,起身迎道:“五姐怎么不睡一会。”

  “我惯来这个点都已起身了,倒是你才应该多睡一会才是,昨个吃了那样多的酒,下回可是不许了。”三娘子抿唇一笑,让小丫鬟把早膳置好,用颇期待的眼神望着姚颜卿,笑吟吟的道:“我给你做了几样小菜,你尝尝看可还适口。”

  姚颜卿闻言却是心里微微泛起了异样,面上却微露声色,只笑着入座,夹了小菜每样尝了几口,随后竖起了大拇指,赞道:“好吃,还不知道五姐何时有了这样的手艺。”

  三娘子眼睛弯弯,笑了起来:“好吃便多吃一些。”却是只字未提她何时有了这样好的手艺。

  姚颜卿极善察言观色,若不然上辈子也不会仅用了四年的时间便成为了刑部侍郎,虽说与他手段不俗大有相关,可其本人却也是极善于讨今上欢心,若不然也不会为被委以重任,毕竟朝中不乏能臣干吏,以他当年之龄能受到如此提拔重用,可谓是简在帝心了。

  用过早膳后,姚颜卿寻了一个借口,让三娘子帮着他找出绣了桂枝纹的软丝衾,又留了香冬为他斟茶,等三娘子走远了,才慢条斯理的问道:“五姐是何时学会的这些?”无怪他觉得奇怪,三娘子原在广陵时亦是养的金尊玉贵,不说姚老夫人,便是姚二太太,那也是舍不得让她动一针一线的,更不用说学做羹汤了。

  香冬不敢欺瞒姚颜卿,当即便道:“是宣平侯夫人让大厨房的妈妈教的,她说娘子在娘家时是娇客,躲懒些也是无妨的,可嫁了人,哪怕府里不缺伺候的下人,可作为媳妇儿,也该学做几样拿得出手的菜品,也好孝敬公婆。”

  姚颜卿听了此言,不由冷笑:“堂堂宣平侯府还缺了做饭的婆子不成,当真可笑。”

  香冬深以为然的点着头,说道:“宣平侯夫人就是想磋磨娘子,可怜娘子自小也没手过烟熏火,进了许家门反倒是受了罪。”香冬想着这几年来三娘子受的委屈,便红了眼眶。

  “郎君,您留娘子多住些日子吧!只有在您这娘子才展了笑颜,您不知娘子有多久没这样高兴过了。”香冬红着眼睛哀求道,她知三娘子是出了嫁的妇人,本不该长留在娘家居住,可她实在不忍让三娘子回宣平侯府受那等闲气。

  姚颜卿自不会轻易让三娘子就这般回去,既已递了话到宣平侯府,便是回去,也该许四郎亲自来接才可,若不然,还真叫他们以为姚家也是好欺的了。

  “五姐与福成长公主平时来往可多?”姚颜卿淡声问道,却是连一句母亲也不愿唤上一生,虽福成长公主为他生母,他欠了她一条命,可上辈子,他已还了她,替她心爱的儿子抵了命,这一世,只愿再无瓜葛,各自安好。

  香冬似乎没有想到姚颜卿提到福成长公主会用这样冷淡的语气,不免一怔,回了神后,才低声道:“来往并不多,娘子出嫁好想要出门极是不易,宣平侯轻易都不允,说是,说是怕……”

  “怕什么?”姚颜卿见香冬不敢言语,声音便冷了下来。

  香冬一咬牙,哽咽道:“说是怕娘子在外失礼,丢了宣平侯府的脸,这回还是娘子知您要进京的消息,求了宣平侯夫人许久,才被允了出门。”

  姚颜卿怒极反笑:“好,好一个宣平侯府,好大的规矩,我倒要见识一下宣平侯府是何等尊贵的人家,既这般瞧不上我姚家的女娘,怎得就不嫌拿了我姚家的银子脏了手。”

  姚颜卿不敢深想,在他死后,三娘子在宣平侯府会过什么样的日子,当年他死的并不光彩,被太后施以杖刑,被抬回来时也只剩了一口气,他心心念念的人却陪着他同母异父的弟弟在围场打猎,陪在他身边的只有这么一个姐姐,他那时一口气有进无出,连一句话遗言都已交代不出,却真真切切的听见五姐撕心裂肺的哭声,她那样柔顺胆怯的x_ing子,却一声声的咒骂着太后,咒骂着新皇与福成长公主,可他在那时,才看清了真相,他曾自诩为聪明人,可笑却栽在了“情”上,而他的生母明知真相,却为了一己之私让他命丧黄泉。

  香冬原还不能确定姚颜卿是否肯为三娘子得罪宣平侯府,如今见他这般说辞,且一副动怒的模样,心里一松,在无顾及,索x_ing把三娘子在宣平侯府受的委屈一五一十的说与姚颜卿知晓,只盼他能为三娘子讨回一个公道。

  姚颜卿这才知三娘子这几年来受了怎样的委屈,他何止是有眼无瞳,前世他简直是叫猪油膏子蒙了心,白白活了那些年,才会叫五姐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还受这样大的委屈,此番他若不能讨回一个公道,又怎对得起五姐当年护他之情。

第11章

  许四郎人生的颇为俊俏,又能言善道,素有风流名声在外,只是这样的缺点在福成长公主眼里也算不得什么,哪个男人不贪嘴呢!就是定远侯身边尚有两个伺候的姨娘在呢!故而她才宁愿得罪了杨老夫人也要使计把三娘子嫁了过去。

  宣平侯府吃了这样的暗亏,自是心有不甘,只是没有胆子寻福成长公主的晦气,又见三娘子x_ing子逆来顺受,宣平侯夫人便把气都撒在了她的身上,时间长了,她见三娘子并不会与福成长公主诉苦,越发的不拿她当成一回事,许四郎起初也是护着三娘子的,那样仙姿佚貌的美娇娘,是个男人瞧见都要酥了骨头,更不用说许四郎这样贪欢好色之辈了,只是他耳根子软,在府里听了闲言碎语也就罢了,在外亦听到一些流言蜚语,日子久了,便觉得颜面上过意不去,此时又对三娘子过了新鲜劲,便越发的慢待于她,明知宣平侯夫人有意磋磨她,也冷眼旁观,只做未闻。

  三娘子虽美貌,却不善媚,自是留不住许四郎的心,一来二去,许四郎便也不大去她的房里歇着,反倒是颇宠她从姚家带来的一个叫红裳的小丫鬟,那红裳颇有心计,哄的许四郎一时神魂颠倒,竟越过三娘子抬了她做姨娘,宣平侯夫人知了此事,不说许四郎,反倒是怪起了三娘子拢不住许四郎的心,才叫他什么阿猫阿狗都往榻上拉,没得累坏了身子。

  三娘子连着三日不曾回宣平侯府,许四郎竟不知,这一日他吃酒回来,在酒桌又听人拿当初的事来开他玩笑,便存了怨气,回了府便想去寻三娘子不是,不想竟扑了个空,一转身,便去了厢房。

  红裳瞧见许四郎一脸笑意的迎了上去,不想许四郎竟是没好气的把人推开,弄得红裳一愣,柔声问道:“郎君这是怎么了?瞧着好大的火气,没得让人瞧了心里都怕。”

  许四郎冷眼瞧着红裳,当初的新鲜劲早就过去了,三娘子那般的天香国色尚不能勾住他的心,更不用说这红裳不过是相貌娇俏罢了。

  “你们少夫人呢!”许四郎冷声问道。

  红裳一怔,心里觉得稀奇,不知许四郎怎得问起了三娘子,便道:“少夫人三天前就出府了,眼下还没有回来。”

  许四郎一听便皱起了眉,没好气的说道:“不像个样子,谁家媳妇出了门就不知归家的,无怪乎都说商家女没个规矩。”

  红裳对这话只作未闻,柔声细语的哄着许四郎,又让人去大厨房叫些酒菜来,想着今儿把他留在房中过夜,不想没吃上几口酒,宣平侯夫人那厢却唤了人来把许四郎叫走,气的她险些揉碎了手上的帕子。

  许四郎只当是宣平侯夫人寻他,倒是没有当一回事,不想挑了帘子进屋,吓得一身酒气都散了,慌慌忙忙的作揖道:“儿子给父亲请安。”

  宣平侯皱着眉头看着幼子,冷哼一声:“你媳妇几日没归家来你倒是还坐的住,也不说打发了人去接。”

  许四郎不敢应声,只求救似的望着宣平侯夫人。

  宣平侯夫人素来溺爱这个小儿子,便道:“瞧侯爷这话说的,华娘没个规矩,怎么还是四郎的错了,要我说商贾女便是没有个规矩,既有事耽搁了归不来家,合该也日日打发了人来问声安才是。”

  宣平侯沉着脸瞧着许四郎,冷声道:“你媳妇娘家兄弟来了,你可有去瞧过?”

  许四郎自是不曾去瞧过的,他连这事都未曾听闻,还当三娘子去了定远侯府。

  “侯爷这话说的我可是不爱听了,华娘兄弟是什么人物,不过是商家子,又是小辈,合该他前来拜见才是,怎么还让咱们四郎去见他,这是哪里的规矩。”宣平侯夫人嘴角一撇,不悦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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