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生 作者:洗朱【完结】(3)

2019-06-16  作者|标签:洗朱 种田文 都市情缘 豪门世家 欢喜冤家

  这可不是城里的小老板,这是大老板啊,张口就是一万,金嘴啊,老板娘差点兴奋的蹦起来,后头几个乡亲立刻哄的上前把边牧围成圈,叽叽喳喳,“小老板,还缺人不,我手脚麻利,干啥像啥,你用我呗…”

  边牧受不了他们这么近距离的接触,后退一步站稳,合计着这是说多了,连忙打断,解释着说,“大爷大娘们,我先不用人,那个,那个,小寇子,那一万块钱,包括采买东西的钱,剩下的才是工钱,明白没?”

  他们这么一听,就冷却下来了,这位城里新来的帅小伙可是闹过笑话,刚来头一天,就去街角的小饭馆里,点了一堆他们听过名字,但没见过东西的菜,肯定贵的咂舌,这么吃穿用的,就剩不下多少了,何况这个小伙子一瞧就是个精细讲究人,肯定挑剔。

  老板娘扒拉着他们让开,公道的说几句,“小老板,小寇子是我家亲外甥,为人做事您放一百个心,这工钱,咱定个实数,我还等着他攒够彩礼钱,好给他张罗个媳妇呢,您瞧,五千,行不?”

  作者有话要说:  邵寇:小老板。

  边牧:有话说。

  邵寇:我是个实诚人。

  边牧:知道了,干活去。

  邵寇:我一身腱子r_ou_,能干活。

  边牧不耐烦:墨迹什么,干活去。

  邵寇:小老板,我想涨工钱。

  边牧控制不住自己这暴脾气:你一天活都没干,就想涨工钱,你怎么不去抢?

  邵寇一个熊扑:我很听话的,那我可抢了,你别乱动。

  ps:纪念,生故永爱,吾岁当铭。

第2章 同屋

  “您瞧,五千,行不?”老板娘识时务的问。

  他们村里出外打工的壮年劳动力一个月也就一万多,所以留守的听着不平衡,这么砍掉一半,就都平衡了,往后也没个惦记眼红的,老板娘算是个老道人,事儿瞧的一清二楚,做的也干净利落,她知道小老板不差钱,而且也待不了多长时间,等着让小寇子跟着一起回去,挣大钱去,年纪轻轻的,呆这么个破水沟子干啥,养老啊。

  边牧眉目略显为难,最终还是点头答应,挥手让他去收拾东西,“大门开着,你待会儿自己进来。”

  大门开着,可不吗?都撞的稀巴烂,还能关上不成。

  男人背影宽厚,很快消失在夜幕中。

  边牧回头遥遥望了眼乌漆麻黑的山丘,忽然灵感袭来,转身疾步上楼,推开拐角最里的一间房门,到处是洒着的颜料,杂乱无章,他随意踢开,从架子上挑出来新的调色板和松节油,站到油画布前思索片刻,拿出十号的扇形笔开始专注的描绘起来,全情投入的他不知道,他的生活即将因为另一个男人的介入而掀起狂风骇浪。

  村子里唯一的小二层楼,此刻灯火通明,从木质的楼梯处走过一人,却丝毫没有发出声音,直奔最里的那间,在门口停留少许,顺着敞开的门缝瞧见个修长的暗影,浓眉紧锁,眼神锐利的环视周遭,转身朝着对面走廊最深处走去。

  两个半小时左右,边牧后倾着身体,全面审视自己的油画,主色调是灰黑色,一片星空下,山峰连绵,其间有一间茅屋,里头一豆烛火幽幽明明,随风不定,一小片佝偻的剪影坐在门槛上,抬头不知望向何方。

  他拿出尖毛画笔,用正楷在右下方提了三个字,思乡愁。

  到时候拿它跟事儿爹交差,还能哭哭穷,看看你儿子遭的罪,完美。

  非常满意的眸子在扫到上衣刮涂到的颜料时,才显出嫌恶来,把画笔洗过,吸干水装好,才迈步往外走。

  已是夜深人静之时,只余木质地板被踩出来的咯吱咯吱声,最里间,他边走边脱去套头的家居服,从最下的抽屉里扯了条内裤,进浴室冲澡,没注意,一个男人的身影从窗帘后掠过,随着热水哗啦哗啦的声音下楼。

  边牧一天最放松的时刻,就是这会儿,稍长的头发服帖的趴着,不像干了的时候支楞着,一双桀骜不驯的眼眸被掩盖下,一侧唇角勾起,邪气的慵懒而笑,纤细的手指夹着根细白的烟杆,吞云吐雾。

  他的卧室是来了请人新收拾的,以简洁明亮为主,墙上挂着一副他的自画像,称得上得意之作,实际上就是自恋,下意识走近用手丈量了一下,他是个有着很多怪癖的人,连他母亲都曾被他的龟毛个x_ing,气的整月不搭理他,可谓极端。

  这幅画被人动过,下角移出了两毫,除了他,那就只有,那个新雇佣的工人了。

  他最讨厌的就是别人不经过同意就碰他的东西,所以出去的时候就寒着张脸,像谁欠了他几百万一样。

  厨房在一楼,听着身后传来脚步声,正烧开水的男人身体略微绷起,做贼心虚般回头,眼睛躲闪,不敢正面看边牧。

  空调呼呼的喘着热乎气,不分昼夜,空旷的屋子里些微的声音都会被无线放大,热水烧开的咕噜咕噜声,伴着男人快速的按下cao作键而停止,重回平静。

  边牧看着他仍旧是刚才的打扮,连羽绒服都没脱,唯一怪异的就是他的脚,皮鞋被规矩的摆放在门口地垫上,只穿着个黑色棉袜,大张着脚掌站在厨房冰凉的瓷砖上,此刻高大的身躯微弯,眼睑垂下,果真心虚的很呢。

  边牧刚才首先检查床边的抽屉,里头放着好几万现金,还有黑卡,他自己没数,索x_ing也没查,看样子,这个庄稼汉手脚不太干净,还是偷了。

  他嗓音一贯的清冽,带着愠怒,气势汹汹责问,“你进我卧室了?”

  男人似惊愕一瞬,着急两步跨上前,抬起憋红的一张脸,手脚无处安放,语调依旧高亢,解释道,“老板,我没有,我一直在楼下呆着,不敢去打搅您。”

  边牧看着头顶投下的一片y-in影,这个男人比对着他,要高出五六公分,此刻手攥成拳头放到两侧裤线处,说话一板一眼,他能感觉到这个男人的认真诚恳。

  这就奇怪了,他还是不信,质疑问,“那你慌什么?”

  男人窘迫的抬手挠头,语气吞吐,“我,我把杯摔了,以为您听着了,特地过来瞧。”

  他让到一侧,让边牧看清水池里的玻璃碴子,确定他没说谎。

  “你进来多长时间了?”

  男人的轮廓深刻,自带着一股不羁不拘,但行为动作却淳朴,有着浓厚的乡土味,拘束的后退,眼角瞟着墙角的包,继续温吞回答,“才进来,婶子让我先找您预支点工钱,好让她明天去修拖拉机…”

  后面的话未完,边牧已经不耐烦听,挺大的男子汉,说个话还不明不白,吞吞吐吐的,挥手打断他,“行了,你还在试用期,用不用还两说呢,过来,我跟你说说规矩。”

  客厅里,皮质的沙发凹陷,换了一身睡衣的边牧翘着二郎腿坐着,也不看站在不远处的男人,自顾自的说几条。

  “你就在一楼随便挑个房间住,二楼不许上去,早晚打扫卫生,做饭洗衣服的事都得干,等着开春暖和了,就去地里种果树苗,要觉得干不了,趁早走人。”

  他其实有点后悔,自己对付得了,等哪天去城里聘请几个专业种果树的过来,有钱,啥干不成。

  站着的男人害怕他不用,紧忙把身板挺的倍直,声音洪亮,“我能干。”

  一嗓子吓得边牧差点开黄腔,能就能呗,扯嗓子喊什么,他耳朵又不聋,心底里产生反感,糙汉,粗俗,笨手笨脚,再加上一条,缺心眼。

  “喊什么,大半夜的。”他斥一句,虎着脸上楼,隔着栏杆,撂下话,“明天早上叫我,开车去趟城里。”

  等完全听不见脚步声,大厅里站着的男人才放松身体,松垮着肩膀从裤兜里掏出来手机,手指灵活,收索栏里按出来早餐两个字,随即一堆的食物冒出来,下滑到底,转身又去厨房,冰箱里有j-i蛋,还有火腿肠,挨个看看没过期,拿出来放cao作台上。

  电饭锅都是新的,还没用过,邵寇扒了包装,拿热水把内胆烫过,舀了勺精细米放进去,倒水泡上,设置好时间,转身走到墙角,大脚一勾,绿色的旅行包直接拍到他肩膀上,拉锁开着,抽出来块口香糖,扔嘴里嚼着进了离厕所最近的一间房。

  一夜好眠,边牧睡觉习惯特别的吹毛求疵,连丁点的声音都不能忍受,而且要全黑的情况下,早晨阳光普照了,他这屋子窗帘还厚厚的拉着,不透一丝光亮,被子大半都耷拉到地板上,只余小角被他压在身下,折吧的全是褶皱。

  睁开眼睛,神游半晌,才掀开被子,站到窗前把帘子拉开,伸个懒腰,套上拖鞋,去卫生间洗漱,镜子里映出一张俊逸的脸,吐出牙膏的白泡沫,对着自己张牙舞爪比划半天,左右侧脸各自对比一番,最终还是觉得一样的帅,分不出个高下。

  他饮食没规律,抬头看了眼时钟,都快十二点了,胃感觉有点嗞啦的疼,应该还有方便面,踢踏着拖鞋下楼。

  刚走到楼梯口,闻着一股子r_ou_香,伴着咖啡的浓涩,他喉结自动的分泌唾液,控制不住的从上往下扫视,全开放的厨房里有个高大的身影来回移动,锅里铁铲翻炒,噼里啪啦的,餐桌上已经摆着两个扣着玻璃盖的海碗,不知道是什么。

  下楼走进餐厅,直接坐下,拿起青花瓷的茶杯倒了点白开水,咕嘟几口喝尽,撂起眼睛看向大步走过来的男人。

  邵寇早起出去跑了一圈,回来见他没动静,又因为新定下的规矩,没敢上楼,他还没等把手里的盘子放下,就听着对面传来不满意的责问声。

  “我不让你早点叫我吗?”

  男人略微拘束的憨笑,回答说,“您昨夜里说了,不让我上二楼,我还没有手机号,也没法打电话,只能等着了。”

  这人,傻到家了,无所谓的告诉他,“下次我让你叫我,你就上楼去敲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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