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伴
令羽在招摇山已经住了三万年,却没想到这河中竟还有如此厉害的精怪,又想到方才重莲差点被这水Cao吸干了精血,心中便生出暴怒,但是这水Cao却是砍不完,逃不脱,倒真是有些难对付。
令羽边躲闪着,边找这水Cao的薄弱之处。这三根水Cao藤伸出水面数十丈,令羽心生一计,连忙飞身落到水面之上,一剑砍断了那三根水Cao藤。顿时Cao藤剧烈地震动着,在水面上卷起无数的水浪,令羽忙飞身向上,躲开了这强烈冲击的巨浪。
水面恢复了平静,令羽这才捏了个决,消失在了水面上。
令羽回去的时候,柝已经将重莲放在了床榻之上,并且帮他穿好了衣服,此时重莲仍然是昏迷着。柝一见令羽回来,忙问道:“前辈没受伤吧?”
令羽自从进门,一双眼紧紧地盯着榻上昏迷不醒的少年,听着柝的关心,也只是摇了摇头,快步走到榻边。
柝自觉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而且令羽向来x_ing子孤僻冷傲,不太喜欢别人踏足竹楼,于是赶紧告辞。
听着下楼的脚步声越来越远,令羽这才伸出一指,探进了少年的意识之中,却发现少年气息薄弱,又连忙给他度修为,这番忙乱之后,已是天黑,少年终于悠悠转醒。
“师父!”少年虽然一直昏迷,但是仍然能感觉到有股温和而熟悉的气息一直在源源不断地注入自己的体内,他知道这是师父在为他度修为。突然想起昏迷前,他正被水Cao缠着吸取仙力,然后师父及时赶到救了自己,顿时心中生出无限的感动,却又见师父脸色苍白,心知因着他而耗费了不少的修为,心中又是自责。
令羽听着怀中少年仍然有些虚弱的声音,顿时心生怜惜,轻柔地将他抱起放在床榻之上,道:“夜深了,你快睡吧。”
令羽话刚落,少年忙伸手握住了令羽的手,双眸在昏暗的室内愈显明亮,那双眸子紧紧地看着令羽,仿佛是要说话一般。
“师父,徒儿怕,你能陪我一夜吗?”
令羽挣了挣手,少年却是加重了力道,那双明亮的眸子亦固执地望着他。
令羽看着少年,那眼中执着,哀求,期盼的神色让令羽蓦然心动,他似乎明白了什么,却又有些茫然。
少年紧紧地抿着唇,亦是紧张地等待着他。
令羽终究是在少年的身侧睡了下来,一如当年放不下心中那抹执念跟着师父去了若水,今夜,他亦放不下少年眼中那抹脆弱的光芒。
他是重莲,却也是擎苍,是他放弃了一切重生了他,亦是他想要一生相伴的人。
少年非常的高兴,他赶紧翻个身,面对着令羽,令羽却是仰躺着,少年心中顿时一阵失落,却又忐忑地看着师父,然后伸手轻轻地环在了令羽的肩上。
令羽浑身一震,全身的肌r_ou_都僵硬了,脑子里一时间乱糟糟的,当年在大紫明宫被擎苍强硬着搂抱在怀里的画面纷纷在脑中闪现,令羽不着痕迹地往旁边挪动了一下。
少年察觉到令羽的动作,连忙也往令羽身上凑,一双手紧紧地抱着他,又将脸埋在令羽的怀里,可怜兮兮地道:“师父,徒儿真的好怕,徒儿当时真的以为就要死了,徒儿不怕死,只是怕再也见不到师父了。”
这一句句衷心之言,让令羽的心软得一塌糊涂,身子也渐渐软了下来,安慰道:“有我在,你不会有事的。”
重莲听着令羽深重的承诺,只觉得心里甜滋滋的,又问道:“师父怎么知道我被困在水底了呢?”
令羽拿出胸前戴着的那枚玉横,道:“是它告诉我的。”
重莲心中惊讶不已,也拿出自己戴着的那枚玉横,问道:“师父,这个不是你给我的玉横吗?它不是用来监视我的吗?”
当初他因为不小心跑出了招摇山,惹得令羽大怒,于是用自己的修为炼化了一枚玉横,然后一分为二,师徒二人一人一枚,若是重莲离他超过了三百里,玉横便会发热发亮。
“它不仅是监视你的,若是你有危险,玉衡也会给出警示。”
“师父!”少年闻言,顿时感动得热泪盈眶,紧紧地抱住令羽,道:“师父,对不起,是徒儿顽劣了,徒儿总是让您耗费修为来救我。”
“你知道错了就好,以后都要乖乖的待在我身边,不准乱跑!”
“是,徒儿遵命!”重莲干脆地答应道,紧紧地往令羽怀里钻去。
☆、养伤
少年才才修养好,却是被水Cao精怪吸去了大半的修为,又不得不卧床修养。
这日,柝借着探望的名义来了竹楼,令羽正在烧饭,因此他倒是大摇大摆地进了重莲的房间。
“你这徒弟当的可是比大爷还爽呀。”柝一进房门,就开始喋喋不休,“也亏得前辈宠你,要是那种不近人情的,估计早就一掌劈了你这惹是生非的不肖徒。”
“你要是羡慕我,你也去找一个师父呀。不过这天底下我师父是独一无二的,你找也找不到的。”
柝看着重莲洋洋得意的嘴脸,兀自冷笑,道:“你不是喜欢他吗?怎么还管他叫师父?我看他这般看重你,估计也存着别的心思,你要不跟他说了,说不定皆大欢喜呢。”
柝这番话确实是说到了少年的心坎上了,原本洋溢着得意的笑容顿时消隐了下去。
看着重莲失落的模样,柝又觉得自己说话有些过了,连忙道:“唉!你可别哭呀,我也是……也是……”柝一时有些慌乱,不知该如何说才能重新让少年笑起来。
“其实,昨天晚上,我们……”重莲低垂着头,白嫩细长的脖颈子染上了一层绯红。他这番吞吞吐吐的话顿时让柝瞠目结舌,呆立在原地了。
“你们,你们……不会是……那个了吧!”柝言语混乱,他现在已经惊讶地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比划了半天也不清不楚。
“你想哪里去了。”重莲抬头瞪了他一眼,道:“昨天晚上,师父和我同寝一榻了。”说着,少年一手轻轻地拍着身旁昨晚令羽睡下的位置,面上露出一抹笑意,如春水映梨。
“原来如此,这也值得你高兴?”
“至少这证明了师父不讨厌我。”
“他是不讨厌你,因为你是他徒弟,是他一手带大的孩子,可这根本是两码事好不?你是要跟他做夫妻的,他不讨厌你,这也不代表他愿意跟你过那样的生活呀。”
少年顿时满脸的失落。
“那我怎么办?”
柝看着好友为情所困的样子,暗自嗟叹,道:“这天下也就一个情字最伤人心了。若是终成眷属,却是皆大欢喜,怕就怕,付出了一切也换不回一个圆满。”
重莲看着满面惆怅的柝,心里亦是惴惴然。
柝一拍好友的肩膀,道:“我看你呀,还是趁早收了这歪心思。”
正在这时,柝突然感觉到房外的动静,神色一变,连忙道:“我先走了,有空来看你。”说完,便化作一缕青烟飞出了窗外。
重莲正要出声叫住他,却在这时,眼角看到令羽进来,他连忙端端正正地坐好。
以令羽的修为,怎么会不知房内的情形,因此他一进来,便用余光看了眼窗子,然后才走到榻边坐下。
“今日可好些了。”令羽说着,一伸指探进了少年的额头,竟惹得少年一张脸俏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