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恋 作者:它似蜜【完结】(3)

2019-06-15  作者|标签:它似蜜 破镜重圆

周青脉挂掉电话,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干脆关掉手机。

迟朗说:“我不是开玩笑的。”

周青脉一边在门锁上划拉房卡,一边气喘吁吁地胡乱吻他,“我也不是。”

第一次并不顺利,周青脉出了血,不止后面,他疼得狠咬嘴唇,接吻的时候也是满嘴血味,自己没掉眼泪,倒把迟朗给心疼哭了。

两人没有经验,也谈不上舒服,但都s_h_è 得很快,带着慌乱和匆匆,好像什么过了今天就迟了,就再也来不及了。完事后周青脉把套子从自己屁股里拽出来,捋掉外层的粘液和血,小心地打了个结,丢在地上。

“迟朗,我是你的人了。以后,无论怎么样,都永远是。”他脸红扑扑的,声音也叫得有点哑,可神情郑重得好像完成了一个仪式。

迟朗把他拉回床上躺好,脸蛋埋在他锁骨上,默默地擦抹着他的汗水和自己的眼泪。

周青脉则拍拍他肩膀,耐心地抚摸,“别哭了,老子待会儿下不去手怎么办。”

“你下不去手,我就撅屁股给你,再不敢,我就拽着你老二进来……”说着他就顺着周青脉的肚皮往下摸,去碰周青脉的那根东西。

“拽?你想疼死我吧!”周青脉大叫,结果被搓了两下就又硬了,他往手里挤了滩润滑液,s-hi淋淋地往迟朗股间抹,却又听见一阵电话铃声。

迟朗已经酥了,迷迷糊糊地拱在他怀里,扶着他手腕让他继续,“别管了,谁他妈又找你……”

周青脉叹口气:“是你的。我关机了。”

迟朗愣了愣,立刻跳起来去拿,“完了,我爸,”他跪在床沿,看向周青脉,“咱俩刚才,可能朋友圈里已经传疯了吧……他肯定已经听说了。”

周青脉盘腿坐着,一脸无畏:“你怕了?”

“不是,他能通过我手机定位到我,或者他直接查身份证找酒店……给我打电话,肯定是马上就要到了。”迟朗按了拒接,宛如拿着一个定时炸弹,“脉脉,我是怕他们找到你。”

靠,周青脉心中暗骂一声,把还没干的衣服扔给迟朗,自己也开始套裤子,两人就这么浑身黏糊糊地把衣裳穿得乱七八糟,匆忙离开准备退房。

在电梯里,周青脉看着数字一个一个往下跳,正如它们不久前依次往上。他握紧了迟朗的手,“你今天还想回家吗。你爸妈会不会揍你。”

“我不想。”迟朗紧紧地回握住他。

“我也不想让你回去,”周青脉笑了,他迅速退好房间,拽着迟朗向外面的瓢泼大雨中飞跑,“那我就拐卖一次人口吧,卖到我家去,我家至少没人打人。”

迟朗立刻就乐不可支了,他跑着,悄悄伸手进到挎包里,把手机关掉。路上的霓虹已经亮起来,还有街灯和车灯,一切流丽的光景,在夏日闷窒的雨幕中完全看不真切,却又鲜艳漂亮至极,就像一夜春`梦,一场私奔。

04.

两个s-hi透却狂笑的高个儿男孩看起来着实可疑,他们没有打到出租车,跑跑停停,回到家已经是十点出头。

周青脉家住在一楼,两室一厅,八十年代建成的教师公寓,水泥地,白垩墙,黄灯泡忽闪个不停,走廊口早就被大水淹了,雨水漫上三级扁扁的楼梯。

“哎,我妈可能还没睡,”周青脉边掏钥匙,边贴在迟朗耳边悄声说,“待会进去了,你先洗澡,我给你拿干衣服。你尽量别和她独处,我就准备说你和家里吵架来我家凑合几天了。”

“……你还疼吗。”迟朗似乎只关心周青脉刚才流血的屁股。

“疼我能跑这么快?行了,表情自然点。”

钥匙在快锈坏的门锁里松动了好几下,周青脉才拧得动,打开门,屋里一片漆黑,他正要庆幸,啪地按亮吊灯,一打眼却看见母亲坐在沙发上,脸色说不上好。

“哎呦,怎么淋得这么s-hi呀,快去擦擦。”母亲起身走向s-hi透的两位。

“阿姨好。”迟朗呆呆地向这个见过无数面的憔悴女人问好。他在周青脉家吃过不下一百顿饭,他也听周青脉的妈妈给自己讲过无数遍作文。

周青脉则推他往浴室去,力气用得很大,“妈,迟朗在咱家避几天难,我们白天都出去玩,晚上带吃的回来,快期末了您就别做饭了。”

关上浴室门的一刹那,周青脉靠在门上,死死压着门锁。他听见里面迟朗打开花洒的声音,盯着光线暗淡的过道,觉得自己关上了潘多拉的盒子。

母亲悄无声息地走过来。

“妈妈叫了辆车,等小迟洗完了,你送他走。”

“啊?”周青脉愕然,“他不能回去。他爸妈正在气头上,不会放过他的。”

“那你说说,为什么不放过?”

“我怎么知道。您也别cao心了。各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周青脉笑道。

母亲的嗓子低哑极了,“脉脉,别和妈妈撒谎。”

“……”周青脉直视母亲的脸,仔细看了一阵,确切地说,是观察,他总是能看出母亲在想什么,心沉了,却没有太慌,“反正我不会让迟朗走的。现在是,以后也是。无论他要走到哪儿。”

母亲也直视着他,眼角的皱纹都是通红的,“你这孩子,就是太聪明,”她捏了捏鼻梁,“……你们的那些破事我都猜得到,脉脉,听妈妈的话。先把小迟送回家去。”

这是一场长久的僵持,周青脉不可置信地盯着母亲,他妈妈也不可置信地盯着儿子。最终是周青脉打破了僵局,他听着浴室里的水声,就好像汲取了足够养分,“妈妈,您如果一定要他走,我也会一起走,从今天晚上开始,永远不回来。我以后赚到钱,会定期转给您。”

母亲的大眼睛盛满惊讶,抬高声量:“周青脉!我不反对你谈恋爱,可我说的是和女孩子谈!你现在这个样子——”

“他和女孩子有什么不一样吗?”周青脉的笑意消磨了,他面无表情,还是紧紧压着门把手,把浴室的老式彩玻璃门挡在身后,“您自己明明说过啊,只要是发自内心的感情,都值得尊重。您和那么多男人在一块过,每次都说是真心的,我也每次都支持尊重了您的选择。”

母亲嘴唇发抖,说不出话来。

周青脉忽然又笑了笑,“我现在也高考完了,没有大失误,我保证不会砸在您手里,以后也绝对会养活您。我当然可以堂堂正正地和我喜欢的人在一起。”

“怎么不一样……”母亲靠着墙,虚弱得险些沿墙棱滑下去,“就是不一样啊,你们在一起没办法生儿育女,没办法得到普通的简单的幸福啊!”

“可是妈妈您生养了我,就幸福了吗?”

母亲蹲下去呜呜地低声恸哭了起来。

周青脉痛苦地揉了把脸,手掌和脸颊都火辣辣的,他经过母亲,快速回自己卧室拿了两套干衣服,又走回来,再次经过母亲,没敲门就进了浴室。

水汽氤氲中,迟朗已经洗完了,眼睛张得很大,看着他。

“干嘛,看傻了你。”周青脉的声音闷闷的,或许是狭窄空间收音的缘故。他埋头收拾他换下来的s-hi衣裳,又埋头脱了自己的,“你先别出去,等我十分钟。”

周青脉家的浴室和厕所是同一间屋子,马桶和喷头之间隔了个防水帘,迟朗就坐在马桶上,抱着浴巾和换洗衣物,默默听着帘子另一边的水声。

他耳朵很好,还能听见屋外的哀声啜泣,就像他刚才听见了外面的对话,完完全全,一清二楚。

防水帘其实也不防水,主要是太短,迟朗有时候能看见周青脉的脚踝,苍白的,在水雾中像要化了一样,他突然害怕,于是他就盯着看。当迟朗看见有细细的红丝混着白泡沫流过青色地砖的缝隙,流进暖气边下的地漏,并且想明白那是什么的时候,他听见周青脉说:

“迟朗,你想去看看钱塘江吗?”

05.

一条江那么长,要看它,也不知道该站着哪里,用什么角度看。

那天晚上,他们干巴巴地躺在周青脉的单人床上,动也不敢动,睡也睡不着,就冒烟似的冒着潮气,雨把全世界都浇s-hi了,s-hi透了又朦胧了。可是,当迟朗伸出手,在床单上摸索到周青脉的指尖时,他们就立刻紧紧抱在了一起。

别怕,脉脉。迟朗轻轻地说。我不走。他又道。这样抱住周青脉,他甚至不敢摸,怕摸碎了。

早上他们几乎是逃出家门的,天还没亮,在平时不会去的绕远小店吃了早餐,周青脉点了馄饨面,迟朗点了莲藕馅小笼包和豆n_ai,还有很多很多碟凉拌小菜,可他非要吃馄饨面里周青脉不喜欢吃的面条。

周青脉的手机被泡得时好时坏,迟朗不敢开机,俩人基本抓瞎。虽然江水横穿整个杭州城,但总觉得城里江不正宗,而他们对正宗钱塘江的了解仅限于初中课本里的模糊记忆,壮观的潮,弄潮的人,千年难遇的风景。

所以要去远一点的地方看。他们跳上最早一班东去的公交车,在各个线路里倒腾来倒腾去,只是笃定地认为要在那个叫作“钱塘江镇”的车站下车。

“我们好像到海宁市了哎。”钱塘江镇的路牌就在旁边,迟朗看着远去的公交车。

“晃了七八个小时,当然走得远。”周青脉拽着他,循着江声走。

真正的钱塘江大潮其实在农历八月,不过这年梅雨季来得早,降水充沛,两人到达江边时,遥遥地往江面看,还真有波涛,不清透,但挺汹涌。周围不见游客,两人并排站在一棵败柳下,盯了好久,盯的仿佛不是江涛,而是这番跋山涉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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