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恋 作者:它似蜜【完结】(22)

2019-06-15  作者|标签:它似蜜 破镜重圆

迟朗清了清嗓子,“我刚才本来想和你说,我们现在工作都很忙,也都正处于上升期,分开住可能更现实一些。”

周青脉吃完最后一口,不喝汤,放下筷子扑哧笑了,“是啊,就现在这样,对上眼就打一炮,哪天还能好好睡。”

迟朗一本正经地问:“现在对上眼了吗?”

周青脉垂下眼睫,在桌下踹了他一脚,“反正要去上班的不是我。”

迟朗就痞痞地咧嘴乐,“言归正传,”他又清了清嗓子,“我刚才和你想的一样,但是我吃了你的豪华面条,感觉到了家庭生活春风化雨般的温暖,我又舍不得你回去了。”

周青脉露出被酸倒牙的表情。他心想,一个人干了广告这行,和干了律师一样,都离疯球不远了。

“这样吧,”迟朗好像也被自己恶心到了那么一点点,“我马上去上班,留一张门禁卡在鞋柜上,你如果想过来和我一起住,就把它拿走。”

周青脉问:“你现在房租多少?我看至少一百二十平,这地段,要上两万五吧?”

迟朗往嘴里塞了两颗薄荷糖,嚼碎了说:“是我买的,房贷还要供三年。”

周青脉:“……”

迟朗有点得意,好比备够了彩礼的毛头小伙,穿上皮鞋,套上大衣,他还磨磨蹭蹭地不想出去,“脉脉,脉脉,”他跟唤小猫似的,“过来送送我。”

周青脉走过去,吧唧亲了他一口,“这么送?你幼不幼稚。”

“哈哈,不觉得这样很有夫妻感吗?”迟朗厚着脸皮,把手放在他大腿上滑,“对了,周律师今天有什么安排?”

“先给你收拾收拾屋子吧,把这个、这个、还有这个,全扔了,看得我心烦,”周青脉虎视眈眈地指着茶几上的外卖袋、泡面桶、啤酒罐,“把地拖一拖,厨房油烟擦一擦,再拯救一下你的衣柜。然后我要睡觉。”

迟朗看得一愣一愣的,觉得自己现在很危险,再耗下去自己会完全消磨掉上班的决心,主要是周青脉这身打扮太犯规,上面是他的藕色高领毛衫,下面干脆没有,分分钟让他乱想。

他又亲了周青脉眼睛两下,这才恋恋不舍地推门而去,直到坐进车里,闻到昨夜的咖啡味和酒气,他还在回味刚才睫毛在嘴唇上旖旎的触感。

周青脉则并无胡思乱想,迅速完成了自己的“宏图大志”,眼见着屋里焕然一新,他还觉得不够,把脏床单放在洗衣机里搅上,他铺了新的,这才扑上床开始补觉。

昨夜那种发情般的味道还若有若无萦绕鼻尖,但周青脉终究还是睡着了,醒来是下午四点多,他把自己的西装换上,拎包出了门。

临走他站在鞋柜前想了两分钟,拿上了门禁卡。

之后他站在门口等电梯,看着那些输密码的数字键,他就很想去按,输入自己的生日,开开关关了好几个来回,电梯都快跑了,可是门锁的咔嚓声格外清脆,他心中就充盈起一种简单的快活。

好吧,幼稚的是我。周青脉想。

他回到自己的合租公寓,联系了房东交违约金退租金,又开始翻箱倒柜地收拾东西,毕竟住了三年多,细碎的东西还不少,合买合用的他都不打算带走了。

林仔貌似没去上学,还在卧室里和老Q厮磨,周青脉扯胶带封住第三个纸箱时,他从屋里出来了,站在门边看,脸上还氤氲着潮红。

“大律师,昨天晚上……真的很抱歉喔。我喝多了啦。”他小声道。

“嗯,我当时真的很想掐死你。”

“……你要走了?”

周青脉放下剪刀,站起身子,“找到同居的,就不天天当你们的灯泡了。明天搬家公司会把这些都运走,你看看自己有没有少东西。”

林仔瞪大眼睛,琢磨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愣愣地问,“你恋爱了?”

“是啊。很奇怪吗?”周青脉翘腿坐在沙发上,开始看手机。

“第一次?”

“算是吧,”周青脉抿嘴道,“反正是我初恋。”

林仔大惊小怪地跑回卧室跟老Q汇报去了。

六点多的时候,天已经黑透,周青脉正在啃着黄桃打坐冥想,接到迟朗的电话。

“醒了?”迟朗问。

“早醒了,我已经回家了。你呢,下班了吗?”

迟朗作出虚弱状,说:“正在堵车,和刚毕业的小孩折腾一天累死我了。”

周青脉把桃核投入茶几另一侧的垃圾桶,笑道:“准备回家?”

“是啊是啊,赶紧回去看看我的田螺脉脉有没有把我的爱心卡片拿走——”迟朗拖长尾音。

周青脉约发坚定了广告这行是危险职业的想法,尽量把嗓子压严肃,道:“先别回去了,我请你吃个饭,就在王鼎牛排吧,咱们庆祝一下。”

迟朗笑起来,“庆祝什么?”

“庆祝从这个月开始,我要和你一块还房贷,顺便借你的床用一用,太软太舒服了,我下午差点不想走。”

27.

那年春节来得格外晚,二月底才开始,周青脉把年假用上,再算上周六日,一共得到了二十八天的假期,三月底才用回去上班。

他本来只是觉得把假期一块用掉比较爽,并没有什么具体计划,摧枯拉朽地把漫长的一年过去之后,整整一个月不用工作,这是什么概念——他对整整一个月连着上班倒是很有经验。

律所老板批了准假条的当夜,几番缠绵过后,周青脉把这个特大喜讯告诉了迟朗。

迟朗正在喝水,闻言“咣”的一声把玻璃杯放在床头柜上,回头一脸激动地看着他,“想不想旅游?”

“去哪?”周青脉靠在枕头上,仔细地给安全套打结。

“就西藏?昌都林芝那边,看看大冰湖。”迟朗躺回来,伸胳膊搂他,“我后来查过,纳木错啊,羊湖啊,还有拉萨什么的,也都可以看看,留到三月底,说不定还有桃花。照相肯定超级浪漫。”

周青脉怔了一下,他确实说过想去西藏过一次年,只是当时他对母亲的突然造访感到不悦并不安,这话里也有情绪化的因素,没想到迟朗一记就是这么多年,后来还查过,说明迟朗真的认真期待过。可是在那之后他们并没有再一起好好过一次春节。

他从枕边摸来手机,不想让自己的波动太明显,“哈哈,你是少女吗。”

“想不想去嘛,”迟朗把脑袋往他颈侧拱,去看他的屏幕,“手机这么好玩的吗!”

周青脉笑了,把旅行APP的界面在迟朗面前晃了两遭,“你旅游不需要订机票订酒店?还是迟老板习惯秘书安排了?”

“我没有秘书啦……”迟朗凑过去亲他,第无数次为这人的超高行动力拜服。

周青脉十分冷漠地把他往边上推,“还得买两件厚外套,本来就是傻的,不要过去之后冻得更傻了。”几分钟后,他这个出差老手把各种单子下好,就放下手机,钻进被子,“嘿你还真成少女了,躲里面不闷啊。补一口好不好?不好?那补两口。”

他们从墨脱出发,租了一辆牧马人越野车,一路经过林芝、巴松措,看过南迦马瓦峰,又经过那曲的唐古拉山脉,前往纳木错。路上两人轮流开车,累了就找店住下,节奏比周青脉想象中合理许多。

有一次在109国道的盘山路上,他们经过一个观景台,周青脉当时正在开车,说要抽烟,于是就停下了。

观景台建在悬崖峭壁,极目远望,能够看到掩在云间的不知名雪山。周青脉挨着迟朗站,挨得很紧,少有地有了点撒娇的意味,“这种地方还真是要趁年轻来玩,等四五十岁了,谁还有这种精神头。”

“开累了?”迟朗揽过他,揉着他的肩头,“待会儿换我。”

“不用,我就是这几天看的自然景观太多了,壮观是真的,”周青脉深深吸了口烟,“我都想不起来自己以前在城市里,每天到底是怎么生活的?好像那都是无关紧要的事。”

迟朗举起相机对着雪山的尖顶,“是啊,和这些比起来,人真的很小。”

周青脉把手伸到镜头前,“你挺大的。”

迟朗重重地“啧”了一声,脱掉手套掐他脸蛋,周青脉就夹着烟躲,笑得热气腾腾。胡闹完了,迟朗把相机收起来,靠在车子上,他忽然说:“脉脉,给我支烟。”

“你要是也开始了,我可更没戒烟动力了啊。”周青脉这样说着,还是抽出一支七星,拢在自己的烟头前点燃,回身递给迟朗。

“就这么一次,”迟朗不习惯那股涩口的烟Cao味,呛得咳了几口,他跳上车前盖坐着,拍拍自己身边的位置,“过来坐。”

牧马人底盘比Q7还高,之前,在北京城里,有一天夜里两人睡不着觉,就出门兜风,沿着长安街一直开,直接开到了郊区的岳各庄,见到一条冰冻的河。当时迟朗也是这样坐在车前盖上,看着河面,招呼周青脉一块坐。

那次他告诉周青脉,自己要回一趟杭州,周青脉说好,没问为什么,他也两三天就回来了。

这次,周青脉照旧那样麻利地撑上去,转身坐定,把不拿烟的手c-h-a进迟朗的兜里。

“有话要对我说?”周青脉转脸看着迟朗,眼神很温柔,“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迟朗也把目光从雪山上挪开,风开始狂吹了,他回看周青脉那双微微上挑的,狐狸一样的眼睛,“我上次去杭州,拿到了一些东西,其实这些东西我一直有在收集,就是我爸的各种犯罪证据,”迟朗顿了顿,“行贿啊,违规建筑啊,主要就是房地产商经常搞的那些,之前很多人举报他,但是证据不够硬,他也一直没有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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