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恋 作者:它似蜜【完结】(12)

2019-06-15  作者|标签:它似蜜 破镜重圆

迟朗越听,脸上的兴奋就越飞扬,他的快活来得很容易,也很快速,他快活起来就好像什么都不用管了。“我们要同居了?长期?”迟朗囫囵一口吞下水饺,用双膝夹住周青脉的膝头,一个劲地蹭,“我的天,脉脉,我以前想都不敢想!”

周围几桌纷纷转头看他们,包括匆匆而过的服务员也回了头,迟朗仿佛没发现,周青脉发现了,可他心里爽极了,又给迟朗夹了两块肥瘦均匀的五花r_ou_,看着他,从容道:“那你抓紧时间想想,以后成真了,就不用再想了。”

16

九月的北京美得惊人,Cao坪抓紧最后一把夏季的热,发怒似的绿,校园里树影葱茏,在饱和度过高的蓝天下随干燥秋风招摇,即刻就要风干成油画。校园里充斥着喜气洋洋的大一新生,一场军训下来,个个儿黑得仿佛变了种,却总是兴致高昂,所到之处都是笑语。

作为研一老油条的周青脉则比他们淡定许多。他在这水木清华已经待了四年,读研无非是换个宿舍,他暑假前就住进去了,而现在,他要搬出去。

小金杯就在楼下等着,迟朗租的,同时他也负责开。周青脉收拾完最后一个纸箱,和室友道了别,却又不着急走了。他暂且把箱子在空床上放下,趴上三层楼的阳台栏杆,正对上迟朗的目光。

那人刚才连着几趟帮他把大件都搬了下去,比如二十几册不比张明楷老师的《刑法学》薄的课本。此刻,迟朗靠在车子侧面,c-h-a着裤兜,两腿交叠着,脸蛋扬着,下午四点多的阳光镀了他一身,路人、鸟雀、路边的石子,好像都和他不在同一个世界——他帅得让周青脉甚至想跳下去扑到他身上。

“还有几个?我上来帮你搬?”迟朗高声问道。

“不用,就一个了!”周青脉也高声地答。他晃开跳楼的想法,抱起最后那只纸箱,再次和室友们道别。

其余两个室友都是他的本科同学,也都知道他的取向,“哎,老周,”其中一个放下手里的指甲矬,神神秘秘地问道,“就你那小初恋啊,终于回国了?

“嗯,这不是急着跟我大别胜金婚吗。”周青脉推了一半的门,回头笑道。

“完蛋,咱们院又有好几个要心灰意冷了。那他真就不准备再走了?”另一个问。

“对呀,不走了,”周青脉冲两个老熟人扬了扬下巴,“你们俩可别咒我。”

在室友们“不敢不敢谁敢惹咱们明理楼周扒皮啊”的揶揄笑声中,周青脉就这样告别他长久的宿舍生活。不让人咒他?确实,他经不起折腾了,一次也不行,一点不吉利他都不要,可他现在似乎也不用去担惊受怕。他只用一阶一阶地往下迈,纸箱都快和楼梯一样宽了,他抱得有点吃力,可是看着箱子里随脚步轻晃的笔记本纸页,听见水房里搓衣服的声响,周青脉忽然觉得,自己这是重返了人间。

迟朗和周青脉合租的公寓就在五道口,开车把东西运过去,不过用了十多分钟的时间。红墙白窗的老小区,Cao地上有网眼透水砖铺的小路,砖眼儿里钻出青Cao。墙上挂的那些爬山虎从地缝里往上冒,芽尖儿一直蔓延到三层他们家的防盗窗。也不知怎的,这点绿色在周青脉看来尤为可爱。

他们最终还是租了套两室一厅,主卧用来睡,次卧用来学习,虽然不算宽敞,也至少摆得下周青脉那一大堆砖头书。屋里家具用品都是齐全的,冰箱里还有点迟朗早上逛超市买的青菜和烧j-i,周青脉把青菜摘了,又把烧j-i撕碎,切了点j-i蛋丝进去,十多分钟就做好了两碗清汤面条,点上香油,麻利儿端上桌。

迟朗全程看得一愣一愣,等真正吃到嘴里,他又说不出话了,只得灌一大口冰啤酒,再吸一大口面条,吃得那叫一个迅猛。

周青脉见他如饿死鬼转世,便踹了踹他,“这才五点,咱们不是一点多刚吃了火锅吗?”

迟朗一愣,看着他,“我是想起以前,每次我一离家出走就赖在你家,一赖在你家你就给我做饭。这么多年,就好像……”迟朗笑了,“就好像都一样。”

周青脉陪着迟朗笑,他知道这话的意思,可他就突然想逗逗这人,“哦,我怎么不记得我给你做过这种大杂烩,你是想说我做什么都是一个味对吧。”

迟朗一见情况不妙,满脸都写着求生欲,“我是想说你做的饭——它一直都没变过!一直都这么好吃!”

周青脉闻言,好像仔细想了那么一想,然后便起身从冰箱里又拿出两罐冰啤,全摆在迟朗跟前,接着,他一把拧开一瓶崭新的老干妈,二话不说往迟朗碗里扒拉,在面条上堆了小小一撮,红油流到青菜上、面汤里,豆豉和j-i丝也滚在一起,“来吧,现在肯定不是一个味了。”

他做回自己的椅子上,继续吃自己那碗清汤面。

迟朗虽在国外吃惯了川菜,但那是改良版,宫保j-i丁做得跟放了麦当劳的酸甜酱似的,再者说,他好歹也是个苏杭人士,“太、太多了吧。”他欲哭无泪。

周青脉柔柔一笑,帮他把新啤酒开了,“今晚我让你cao,你怕什么。”

这种笑对迟朗具有核弹级杀伤力,再加上这话,迟朗心里的太平洋都快被炸干了。他眼一闭心一横,十分听话地吃了一大口,倒也没有想象中那么辣,可是不凑巧,他呛了口汤,嗓子眼嚓啦一下,顿时泪花都要冲上来了,连忙抽纸猛擦鼻子。

周青脉先是哈哈大笑,见迟朗红着眼睛英勇就义一般接着疯狂吃面,大半碗哗地灌下去,让停都不肯停,周青脉又有点急了,慌慌张张地给他递啤酒,又给他削苹果,迟朗却不接,直接一气呵成把面吃完了。

“壮士。”周青脉扼腕。

“我是想说,你做的饭很好吃。你要信我。”迟朗已经满头大汗。

“我知道。”周青脉看着他,含着点羞,也含着点温柔,“你这也太实在了。”

“今晚让我`cao。”迟朗抹了抹红肿的嘴,咔嚓咬了口脆甜的富士。

周青脉乐了,他心说,我什么时候不让了?

饭后周青脉主动请缨洗碗,让“伤员”迟朗坐沙发上歇会儿,好好感受一下新家的氛围。再之后,他们一块收拾了周青脉的那些大纸箱子,把东西一一归位,他那些宝贝教材也终于有了正儿八经的书柜安身。

“这些统共加起来要上万。”周青脉酸着手腕,往迟朗肩上一靠,“复印会便宜一点,但我不喜欢那种油印质感。”

迟朗搂着他揉了揉,“以后我们脉脉变成大律师,接个案子,就能把这些书买上二十套。”

“总觉得希望渺茫啊——我现在初级律师都算不上,就是个端茶倒水的,他们说外国人开的律所新人更难生存,看来没错,”他弯腰,接着整理最后那箱杂物,“不过这也正常,慢慢来呗,我就是偶尔觉得不爽,你知道吗,整个律所,我和保洁阿姨最熟,哦,和楼下星巴克前台也很熟。”

迟朗默默傻笑,蹲下帮他一块整理,结果在这纸箱的最底部,迟朗发现了一个黑乎乎的大东西,又扁又沉,下面用一层毛巾垫着。

是他的琴盒。

多久以前——已经四年多了——当时他把它从家里弄出来,在西湖边,把那首《脉脉》送给了它应有的主人。

之后这把琴被暂时安置在周青脉家,再之后,他就走了,当时他连周青脉都不顾,怎么顾得上这提琴?

可也就是他没顾上的周青脉,把他没顾上的小提琴,带在身边,求学千里,一带就是四年。

周青脉却显得很平静,他轻轻把琴盒放在地上,缓缓地拉开,棕红的琴面依旧亮洁,映着灯光,“我也没拿去保养,就时不时打开盒子看看有没有被虫子蛀坏了,”他抬眼看迟朗,“还能拉吗?”

“音可能不准。”迟朗道。

“这没事,”周青脉在膝盖上支着手肘,撑着脸蛋,天真烂漫地笑了,“那首曲子,你还记得怎么拉吗?”

“啊?”

“我说《脉脉》。”

“那当然——那当然记得!”他可是一个音符都没忘!迟朗来了精神,拎着琴把跳起来,拽着周青脉往阳台上去,阳台是半开放似的,确切地说,更像露台。杨树尖儿上挂着一轮含蓄的月,晚风徐徐吹拂,楼下有橙子一样的路灯,还有饭后居民的嬉笑怒骂,迟朗把周青脉按在栏杆前站定,自己退了两步,扬手拉动琴弓。

这是他四年没碰的小提琴,也是四年每天都会划过他脑海的琴曲,抑扬顿挫,渐弱渐强,他送给周青脉的旋律流入在北京秋夜的风里,周青脉陪他看的西湖水流回他的琴弦。

迟朗收着下巴,眯起眼去瞧周青脉,他的眼睛把周青脉的神情看得很清楚,可他的大脑难以对这神情做出判断,是悲是喜,是要哭还是要笑,只是,当这一曲终了,当迟朗握琴的手垂下,方才直立如木偶的周青脉却忽然两步冲上来,一把将他抱住,黏糊糊地亲上来,以一种近乎疯狂的热忱和投入,“……cao我,”周青脉清瘦的嗓子挤在连绵s-hi润的吻里,“迟朗,迟朗,你现在就cao我!”

17

周青脉不给迟朗喘息的机会,把他压在石栏上,从唇瓣吻到喉结,一路下移,他们一起滑到阳台的瓷砖地上,迟朗坐着,周青脉跪着,他解开迟朗的腰带,猫下腰去,隔着内裤舔。

鼓鼓的一大包,他要从底下开始,先在根部囊袋那里嘬一阵子,再去照顾已经硬烫的那根东西,每次他这样做,迟朗都会非常激动,叫着他的名字,要把他含在嘴里似的。


加入书架    阅读记录

 12/24   首页 上一页 下一页 尾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