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神总想退圈卖保险 作者:翻云袖(一)【完结】(58)

2019-06-15  作者|标签:翻云袖 甜文 娱乐圈 因缘邂逅

  “谢谢。”

  灰围巾小姐点了点头,又撤回了身,没有多说什么。

  他们俩话音刚落,一座雄壮巍峨的雪山破开冰川冒出,远方是旭日,伴随着背影音乐显得颇为震撼,是索伦歌电影公司的开头。

  刚开始是卞扬自杀前的一段独白。

  卞扬落寞的坐在窗边,色调偏灰,黯淡的像是只有黑白两色,他手上夹着一根烟,烟雾腾腾,一段独白缓慢的展开。

  人们伤害爱他的人似乎是一种习以为常的本能。

  半点迟疑跟愧疚都没有。

  回忆是能过去的那些事,如果过不去,就会永远停滞在那里。

  我过不去。

  然后卞扬纵身一跃,下一个镜头是满地鲜血,不少观众发出了惊呼声,不过大家都很克制,因为剧情因素太少了,也没有什么人交头接耳;接着鲜血慢慢晕开了灯红酒绿,从高楼大厦的玻璃窗转换到了易默文的眼镜框上,镜头缓缓退开,是易默文的脸部特写。

  在大银幕上看到自己的脸很古怪,有种像是在看陌生人一般的感觉,顾云开有点难以置信自己拍摄的画面原来是这样令人惊艳的效果,看来除了提前被剧透除外,这部作品他可谓一无所知。

  张子滔的个人美学风格在这部电影里一览无余,卞扬跟易默文在一起的剧情几乎都是暖色调,有种暧昧的温暖。

  不少人认出了卞扬就是开头跳楼的角色,这下就各自猜测了起来,轻轻与朋友交流心得。

  剧情变得越来越愉快,易默文跟卞扬亲密无间的模样,他们交换亲吻跟拥抱的场景让不少女生捂住了脸小小的尖叫起来,顾云开还听到后座有个女孩子发出扼腕般的叹息,痛苦道:“虐狗!虐狗!好想谈恋爱哦!”

  之后的剧情跟顾云开知道的差不多,两个人开车远行度蜜月,买下了小屋,亲自为小屋打扮装潢,到篝火晚会上融入人群笑得幸福无比,然后在狭窄的小木屋里跳舞z_u_o爱。

  尺度大的地方就特别嘈杂,可是温暖的地方,大家也都跟着会心一笑,直到易默文接到了体检的结果后,他在厨房里切着苹果,还想着告诉卞扬的时候,顾云开观察了下y-in暗的电影院里不少人的表现,许多人都是又哭又笑的。

  直到电话响了起来。

  这是顾云开杀青的那段戏,他整部电影里表现的最有爆发力的片段,易默文没有哭出来,只是从沉默里表现出那种歇斯底里的绝望与痛苦,最后他站起来,状若无事般的用通知单点燃了烟,他抽了一口烟,猛然吐出的雾气氤氲了镜头。

  那个想恋爱的女孩子已经哭得泣不成声了。

  顾云开也觉得眼眶有点s-hi润,灰围巾小姐递过来了一张纸巾,他小小道谢了声,对方没太注意到,也忙着擦泪。

  紧接着就是两个人环抱着在小屋里跳舞,月光曲很动听,还加了一段低低的女声哼唱,寂寥又空灵,先是两个人拥抱的近景,然后是易默文闭眼悲伤跟卞扬幸福喜悦的微笑僵硬住的特写对比。

  “我们分手吧。”

  顾云开听到有几个人的哭声像是快要抽过去了,不由得有点担心的看了看四周,可是电影院太黑了,他一瞬间也不能确定哭声来源于谁。

  易默文拖着行李箱离开之后场景绝大多数就都是冷色调了,大多数都是卞扬的独白,然后穿c-h-a着易默文进医院,急诊室的镜头,急救的红色灯光不停闪烁着,配着卞扬冷淡的声音。

  我再也没有见过他。

  他搬了家,换了号码,不准任何人告诉我他的消息。

  我才知道我跟他其实也不过如此。

  我找不到他。

  也许是他把我们都遗弃在了那间小木屋里,回来的只是一个空壳。

  原来人们说我会一直爱着你的时候,都只是在许诺那个时候而已。

  灯光熄了,易默文被推了出来,他像是酣睡着一般,悄无声息的死去了。

  死就是这么简单,简单的你似乎一下子无法确认。

  卞扬的声音同时响起:易默文,我原谅你。

  顾云开只在中途擦了擦眼泪,之后的剧情对他来讲就像是人生无常,虽然值得叹息,但是说到底也是一种常态,所以他一直抱着欣赏艺术的目光看完了整部电影,关注更多的反而是温静安跟自己的演技。

  直到电影结束,电影院里泪流成河,顾云开才真正开始思考一件严肃的事情:我得怎么出去?

  好在大家都把情绪克制的很好,放片尾的时候,最后一行字才浮现出来:本片根据真实故事改编。

  顾云开正好走出了他的座位,看到不少女生又再坐回去哭泣了起来,他转头看了看那句话,也忍不住一阵错愕。虽然之前他多少有点猜到,可是没想到的确是真实的故事,难怪张子滔他们拍得满是情怀,大概是身边亲近的人身上发生的事吧。

  看完电影之后,顾云开又四处逛了逛店铺,随手买了些小礼物准备酬谢下菲尼跟夏普,毕竟他实在是新克兰的小村庄里自由自在惯了,多少有点忘了回归繁荣城市需要做的准备。外头事实上也没有什么好玩的,顾云开在大街小巷里随便走了走,姑且算是短暂的欣赏了下风土人情,然后又买了点吃食就索然无味的回去了,毕竟酒店可不会准备零嘴。

  回到酒店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顾云开又在酒店附近找了家餐厅吃过了晚饭才回去自己的房间,东西零零散散的丢了一沙发,他挑了几个包装精致的甜品点心准备好,把夏普的帽子清理了下,准备一起送还回去。

  菲尼不在,开门的是夏普。

  夏普的长相并不是传统流行的俊美,而是一种y-in郁的,邪气的外貌,非常具有吸引力,然而又时常具备一种童真般的玩世不恭。顾云开不喜欢他,可也不能否认对方的魅力,毕竟他相信要是自己穿着老头背心跟花色大裤衩,铁定没有夏普这么的放荡不羁般的帅气。

  当顾云开准备递交过帽子跟礼品的时候,夏普还是一手烟一手酒,他瘪着嘴巴衡量了很长时间,最后一侧身让开了身体,让顾云开当搬运工把东西放进来。

  房间很乱,到处都是夏普的衣服,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稿子跟零食袋,夏普站在窗边,抽着烟猛然喝了口威士忌,像是打算把烟酒混着一道吞进肚子里。

  顾云开很惜命,不像他那么大胆敢乱来,通常只会在压力大的时候才抽上那么几口,不过他也不至于去置喙别人的言行。

  “喂。”夏普忽然把酒杯放在了窗口,他转过身来看了看顾云开,缓缓道,“你有没有感觉过不自在的时候?”

  这是两人少见的和平共处,顾云开也乐得跟正常的夏普打交道,他微微笑了笑道:“有时候总会有点难处,并不是所有人都像你这样快乐。”他的态度彬彬有礼,说话无可挑剔,可夏普看着他,眼睛里忽然流露出一种怜惜般的悲哀来。

  “你真可悲。”夏普又猛然抽了口烟,重新举起了那只酒杯,“你们都很可悲。假如尘世欲让我沉默,我怎能不奋起反抗?”

  “任何试图凌驾于我头上的,我必将践踏他们。”

  倘若世界嘲笑我的愚蠢,碾压我的命运。

  那就由他去。

  我是世人眼中的愚者,是可笑的源头,是错误的化身。

  可世上仍有我知,我知我不被一切束缚。

  我的灵魂自由。

  我的思想自由。

  我听命于自我。

  顾云开默念着这首小诗,这是帝国高中的语文教材上的一篇诗文,作者是个非常著名的哲学家跟科学家,他对天体的学说做出了不可估量的贡献,可在当时被人们视为离经叛道,胡言乱语的疯子,终身未婚,晚年因世人的嘲笑与贬低变得有些愤世嫉俗,穷困潦倒之下创作了许多与此相差无几的小诗。

  夏普抽了抽鼻子,耸耸肩道:“嘛,不过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法,机器人,低声下气,八面玲珑,擅长阿谀逢迎又会cao控人心。对你们来讲,坚持自我就显得特别大逆不道了对吧?你甚至连自我都没有,你只是个机器,浑浑噩噩,庸庸碌碌,说实话,你揍我那天是你唯一发怒的时候,可你还记得给我留面子。”

  他忽然古怪的盯了会儿顾云开道:“什么人发怒还记得留着体面啊。”随即又满不在乎的一挥手,“反正我不会,我不喜欢条条框框。”

  “是啊。”顾云开微微笑道,“我也不想当个天文学家。”

  顾云开不知心底到底卷起了几重惊涛骇浪,说完话之后马不停蹄的落荒而逃。

  夏普似乎有些被吓到了,他倒是没看出顾云开走的多惊慌失措,只是纯属被对方能接上这首诗给震惊到了,他压惊似的在酒里又加了好几颗冰块,显得吃惊不已:“机器人也会读诗???”

  顾云开走得很快,快到连他这种体力的人都忍不住有些吃力的微微发喘,像是为了躲避什么一样,他刚进了房间就立刻把甩上房门反锁了。这种隔绝多多少少给了他一点安全感,接下来便只觉得头嗡嗡作响,他闭上眼睛,黑暗中一片混乱。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敲门声忽然在耳边响起,脑袋正跟门板贴着,敲门声虽然不大,但还是震得他脑袋一阵阵发疼,不多会儿门外头开口问道:“云开?我是菲尼,你睡了吗?抱歉,无论夏普说了什么失礼的话,我都替他道歉。”

  是菲尼……

  “没事,菲尼。”顾云开多多少少松了口气,整个人差点就要从门板上滑下去了,他双手反撑着门口,只觉得头疼得厉害,可依旧克制又下意识的露出一个商业表情,强颜欢笑道,“我很好。”

  “噢……是这样的,我接到了你送来的东西了,我是想说,谢谢你的礼物。”菲尼沉默了会儿,轻声叹息道,“祝你一切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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