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同人)[曹郭] 短歌行 作者:铃酱【完结】(10)

2019-06-15  作者|标签:铃酱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曹cao一边感慨向导的力量就是方便,要不是这样他也不会郭嘉让他跑他就跑,一边继续练习建立多层精神屏障,将自己脑中的信息按主次轻重分隔开来。大约两小时后陈宫回到了静音室,告诉曹cao诸事都已安排妥当,现在只需建立起两人的精神链接,他们就可以离开了。
  时间紧迫,曹cao自然也不愿再等,两人立刻开始尝试。陈宫让曹cao稳住自己的里层屏障,再将表层的屏障打开,两人的精神触梢在此处进行对接,这样就可以避免链接影响到里层的精神活动。
  曹cao试着照他说的去做,这种感觉非常奇怪。先前他没有设立屏障的时候,即使陈宫侵入他的意识他也感觉不到,但现在只要他们的触梢稍一接触,他就会本能地产生一种排斥感,想立刻把对方的触梢甩开,关闭自己的屏障。
  这样来回折腾了两次,第三次终于有了成效,两人的触梢开始相互缠绕。但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声音突然从曹cao的脑中撞了出来,突破里层的屏障侵占了他的整个意识。那是郭嘉的声音。曹cao听见他在叫,老大。
  老大。
  都听你的。老大。
  你可别去当了炮灰啊。
  我没乱来。我是机智地来。
  这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他看见郭嘉冲自己坏笑,看见他朝酒糟鼻狂喊,看见他边啃j-i腿边说着话,篝火映照着他的脸,那张脸又瘦削又温暖,让他心疼又让他心安。
  都知道你和我交情好。我一离开洛阳,董卓立刻就会怀疑上你。
  只要看看他们的反应,就知道他们打算做什么,你有没有被他们发现。
  你不冷啊老大?
  我怕你不小心把自己撞死了。
  他看见他伸着两个指头问自己这是几,看见他站在家门口,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自己,看见他奄奄一息的,却还要挣扎着爬起来,叫自己快走。
  郭嘉的眼里一直都是有他的。那种眼神他这辈子都忘不了,也不想忘了。
  你快走。
  老大。
  走啊!!
  曹cao猛地睁开眼睛,感到脑中一阵撕扯。在他反应过来之前,他已经摆脱了陈宫的触梢,将陈宫毫不犹豫地推了出去。他感到脸上又s-hi又热,抬手一摸,摸到一把滚烫的眼泪。他看着自己的手,那手在视野里是模糊的,因为眼泪还在不停地涌出来,和他汹涌的情感一起,止都止不住。
  陈宫坐在他对面喘气,脸上的神色也很痛苦,缓了好一会儿才说道:“这样不行……如果你不配合,链接是无法单方面形成的。你一定要控制自己的情绪,要学会把自己重视的信息放进意识的更深层,不让别人轻易地探知。这不仅是对这些信息的保护,也是对你自身的保护。”
  曹cao哑声道句抱歉,缓慢找回镇定后,艰涩地说道:“你说得对。我们再试一次。”
  他说完便深吸一口气,思绪下沉,连带着那些不管不顾冲出来的声音和画面、所有关于郭嘉的回忆,全部下沉,收拢,锁入他精神世界的中心,意识的最深处。
  从这一刻起,直到他们再相见,他都会把郭嘉安放在那里,让他得到最妥善的保护。
  从这一刻起,郭嘉就是他心中最深的秘密,最宝贵的念想,谁也无法窥探到他,更无法伤害到他。
  不知过了多久,曹cao终于彻底平静下来。这时他脸上的泪痕已经干了,眼里也干了,虽然眼底依然是红通通的,但他的眼睛已经不会再流出泪来。
  “开始吧。”他对陈宫说。

  9

  曹cao本以为,有了陈宫的帮助,自己很快就能平安逃回曹家,然后想办法找到郭嘉,把他救出来。但是人算不如天算,后来发生的一切证明,他还是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从离开中牟县到回到曹家,这中间整整耽误了他三个月。他大难不死,在绝境中求生,一路上好几次距最终狂化仅一步之遥,全凭着心中的那点念想才撑住了没有崩溃,回到家时已快没了人样,连看门的老伙计都没能一眼认出他来。
  他在家中躺了十来天,竭尽所能稳定自己的情况,除了没抓个向导来直接结合,能用的办法几乎都用了。这期间他派人出去打听郭嘉的消息,为此还偷偷动用了曹家的暗线,花了不少钱打点关系,可还是晚了一步。据线人传回的消息,郭嘉当日确实曾被官兵带走,但此后就被移交给了上一级的向导训练营。曹家的线人想法买通了训练营的资料库,却发现有关郭嘉的一切资料都被人为抹消掉了,显然他在进入训练营后不久便又被人带走,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也不知去向。
  曹cao得知这个消息后,险些又暴走了一次。自从董卓进京,局势就彻底乱了,各地的哨向训练营早已不在洛阳的掌控之中。凡是准备起兵的势力都想拥有更多的哨向资源,他们想方设法地挖训练营的墙角,只要实力够强,关系够硬,就能直接从原本直属洛阳的训练营里提人。曹cao心里很清楚,一旦线索在训练营里中断,要想追查郭嘉究竟被哪方势力带走就是难上加难了,因为谁也不是傻子,会在挖墙角的同时泄露己方的情报。
  百般无奈下,曹cao只好先执行计划的另一部分。他曾和郭嘉说过要自己干一番事业,郭嘉也是支持他的。他本来想等找到郭嘉之后再开始,可是时间不等人。郭嘉一直没有消息,倒董的呼声却一浪高过一浪。翻过年来的正月里,袁绍牵头拉起了倒董盟军,曹cao没有犹豫便参加了。与大部分心怀鬼胎的加盟者不同,他是真心想打董卓的。如果说在这次行动中他藏了什么私心,那也只有一点,那就是在盟军中打听郭嘉的下落。
  然而事与愿违。无论是打董卓还是找郭嘉,结果都令曹cao失望透顶。盟军成立不满一年便分崩离析,郭嘉也依然没有找到。此后曹cao更是诸事不顺,不仅队伍越打越少,地盘也越打越小,要不是中途遇到了荀彧,他恐怕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了。可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曹cao做梦也没有想到,郭嘉竟然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
  郭嘉不是一个人来的。他是和袁绍的使者郭图一起来的。
  那时曹cao正在回军与荀彧汇合的路上。他已将近半月没睡过囫囵觉,走起路来脚底都在打飘,因此当他看到郭嘉的时候,他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要不就是白日里产生了幻觉。
  袁绍派来的人有三个,是依着主次走进曹cao帐中来的。头一个便是郭图,曹cao曾在盟军里和他打过照面,末一个是名勤务兵,于此场合无关紧要。曹cao目不转睛地盯着站在他们中间的那个人,足足盯了半分钟没有说话,直到郭图有些尴尬地清了清嗓子,叫了声:“曹将军。”
  曹cao这才回过了神,便问其来意。其实他已经猜到了袁绍的意图,无外乎是看他如今走投无路,想趁机收编他仅剩的地盘和队伍。
  他一边心不在焉地听郭图说话,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转到郭嘉身上,一时忘了心中的诸多疑问,只是近乎贪恋地打量着他。
  踏破铁鞋无觅处。曹cao找他找得多么困难,他出现得就有多么轻巧,以至于除了盯着他看,曹cao都不知道还有什么方式能表达自己心中的狂喜和震惊。
  两年不见,郭嘉的个头又长高了,五官也长开了,可人还是那么瘦。他俨然已经从一棵豆苗长成了一竿修竹,此刻低眉垂眼清清淡淡地站在那里,看得曹cao心头直发颤。
  可曹cao还没看够,郭图就说完了。除了曹cao猜到的那部分意思之外,还加上了一条——让曹家举家迁到邺县去住。美其名曰相互照应,实际上是让曹家上下去袁绍那儿当人质。
  此前曹cao对这事一直犹豫不定。投靠袁绍虽然弊大于利,可当下他也是真的艰难。不过既然郭嘉就站在眼前,他自然不可能现在回话。天大的问题都往后放一放,当务之急是他要和郭嘉单独谈谈,立刻马上,一分钟都不能再等。
  曹cao对郭图道此事关系重大,且涉及一家老小,须商量之后再做决定,说完便让郭图等人先去休息。他满以为郭嘉会主动留下来,却不料郭嘉竟也闲庭信步地跟着郭图往外走。从进门到现在,这人不仅一句话没说,连看都没多看曹cao两眼。曹cao望着他的背影,心头一股气横冲直撞,脑子一热便脱口而出:“奉孝,两年未见,你就不想和我叙叙旧吗?”
  他刚说完这话就反应过来自己犯了蠢。郭嘉跟他是什么关系?那么多年一起长大,血里滚过的交情,能来找他一定早来找他了,更不可能背叛他。刚才的那番表现显然是做给郭图看的,郭嘉一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才会对他冷淡,结果却被他搞砸了。这下子他的真情实感暴露在郭图面前,不知道会给郭嘉带来什么麻烦。
  果然,已经走到门口的两人都站住脚回过头来。郭嘉的脸上露出了一点“早知如此”的无奈,还有一点“就这样吧”的纵容。郭图则若有所思地看看两人,笑道:“既然这样,我就不打扰了。”说完便带着那名勤务兵走了出去。
  事已至此,曹cao也顾不上想那么多,上前抓住郭嘉就把人往会客厅后面拖。他的中军帐分为两个部分,前面是开会待客的小厅,后面有一个经过特殊处理的房间,关起门来哪怕感官最敏锐的哨兵把耳朵贴在墙上,也听不见他在屋里的动静。
  他把郭嘉拽进房间,反手让门落下封死。郭嘉似乎一下子放松下来,扭头打量起屋里的摆设。可曹cao却不容他悠闲。他有太多的话要问他。两年过去了,从他们分开的那一天起,他每天都想着他。起初想他是不是被自己害死了,知道他还活着后,又想他会被什么人带走,想他是不是安全的,会不会被人欺负,会不会被迫与别的哨兵结合。这两年来他一直在到处找他,每天都在想他们什么时候能再见面。有时候他甚至会怀疑这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但他又觉得无论什么样的感情他都认了。他常常做梦梦到他,在各种各样的梦境中,他不知道这算不算心病,他只知道再这样下去他就要魔怔了。
  现在郭嘉竟然就在他的面前。是真的郭嘉,曹cao一抬手就抓住了他的肩头。他想把人转过来面向自己,但他太心急了,这一下用力过猛,郭嘉一个没站稳就靠在了身后的军用折叠桌上。细腿的小桌摇晃了一下,掉下去两本书。曹cao没有去捡。他双手抓住桌沿,把郭嘉困在自己的两臂之间,很有威势地盯住他。
  “你一直在袁绍那里。”他眯起眼睛说。
  郭嘉点了点头,同时很轻地“嗯”了一声,注视着他没有躲闪。曹cao感到郭嘉的目光缓缓从自己脸上扫过,从自己的心尖儿上扫过,扫得他心里麻了一片,又滚烫一片。他不由凑近了些,也拿目光巡视郭嘉的眉眼,他的鼻子嘴巴和下巴,他脸部疏落的线条和睫毛下的影子。他听见自己哑着嗓子问:“怎么不告诉我?……如果你自己不便,找人捎个信儿来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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