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同人)麟趾公子 作者:孤光与清辉(上)【完结】(27)

2019-06-15  作者|标签:孤光与清辉 豪门世家 宫廷侯爵 天之骄子 红楼梦


  池望额头蹦出青筋,彻底忘了君臣,冲着梁灼咆哮:“你闭嘴!”
  梁灼乖乖闭嘴了。
  “不过是几日相处,不过是一场交易,就叫你,就叫你……”饶是文采斐然如池望,他此时也找不出合适的话来描述,“……竟就叫你认定了一个人,非他不可了!”
  梁煜抬起头直视过去,坚定道:“我只要他。”
  “他,他是个男人!”池望怒吼起来,“梁煜!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知不知道你要争的是什么!”
  “我知道,”梁煜神色平淡,话语不见任何动摇,“皇位我要,颐书我也要,此二者没有冲突。”
  池望冷笑:“你若身后无人,那皇位便与你无缘!”
  梁煜道:“有阿灼在,无妨。”
  恭王殿下立时喷了一地茶水,池望气得直接摔门而出。
  梁灼咳得惊天动地,差点把自己的肺给咳出来。老半天才直起身子,对着自己的兄弟竖大拇指,“阿煜,你牛啊。”
  梁煜冷淡瞥他一眼,“聒噪。”
  “成成成,”梁灼举起双手,“我说,阿望被你气走了哎,你不怕他告诉了大舅舅,大舅舅抄j-i毛掸子来收拾你?”
  “瞻远不是这等没分寸的人,”梁煜似是真的不担心,说完继续打击弟弟,“他不像你……”
  恭王殿下这下明白了,自己的哥哥还是怨自己今儿多事了,现在在迁怒了。一时觉得有些好笑,软着背瘫倒在圈椅里,悠悠然道:“我说哥,你那小心肝儿其实不想见我们吧。”
  梁煜终于肯直视自己的弟弟了,“你故意的?”
  “那没有!”梁灼立刻举手示意自己很清白,慢慢解释起来,“只是后头忽然想到而已。他来京这般久了,若是有心,我都领着他四九城里逛遍了。至于现在见一回,都仿佛炸了油锅似的?而方才嘛,他似乎也不是很乐意见到我们的样子。你来了之后,你们两人说话有超过五句吗?明显一副不想叫我,叫池望多察觉你们关系的意思。”
  见兄长沉默,梁灼就知道自己猜对了。顿时叹息几回,感慨起自己兄长情路坎坷,便安慰道:“反正你也在犹豫怎么叫瞻远叫舅舅知晓你的心思。这次虽然猝不及防,说不得也是因祸得福。一剂猛捶下去,说不得以瞻远那cao心x_ing子,还会帮你出谋划策呢,你就别cao心了……”
  兄弟这一番话说的不无道理,梁煜想想方才自己所言。虽然语句态度强硬,但句句都是出自肺腑,没有一丝做伪犹豫。现在想来,他想说那番话其实已经很久了。今日一吐为尽,着实有大为畅快之感!
  但愿这一剂猛捶下去,当真能管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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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颐书带着笑将梅喻芝好生送了回去,马车刚到了胡同口,他猛然掀开了车帘子,趴在车弦上大吐特吐,直到将中午灌下去的那些个黄汤全都吐光了才了事。
  旁边几个山脸色都吓白了,嘴里叫着爷,这个扶人那个递水,好悬把人给拉回了车里。用了松软的靠枕给铺设舒服,把这娇贵的公子爷扶到上头。
  躺下后,闻颐书犹觉天旋地转,闭着眼不说话。旁头泰山给了自己一巴掌,哭道:“怨我,拉得这般快作甚!”
  “怨你什么,”闻颐书哑着嗓子道,“亏得快一些,否则便是人前丢脸。”
  他中午喝多了酒,没吃什么东西。又费心和一帮人周旋,没来得及松口气,就被莫名扯了局。一气一怒,一急一焦,百般糅杂到一块儿,一上车就已经受不了了。亏得闻颐书耐力惊人,竟能一路谈笑风生,不叫同车的梅喻芝察觉分毫不对。
  “爷,你还好吧,”华山期期艾艾地凑上来。
  “无妨,”闻颐书有气无力地摆手,余光瞥见方才拿上去煮酒的掐丝紫金小壶便一阵烦闷,指着道:“这个串味了,我不要它,赏你们了。”
  华山恒山对视一眼,伸手把小壶拎过来藏到了身后。
  年纪大一些的庐山凑过来,道:“爷忍一会儿?前头就到家了。”
  见闻颐书点头,庐山对泰山说:“你拉得稳一些,平一些。”
  泰山忙应了一声,将那缰绳在手掌上转了几圈,才微微一抖示意马儿拉车。
  直直进了大门内,早得了消息的天池叫厨下热了枣儿粳米粥,野j-i瓜齑一碟子。又有应时节的鲜花小点,做得细软香甜,入口即化,撒了细细的白砂糖端上来。闻颐书伴着吃了一碗粥,并三四块点心才觉得胃里舒服一些。
  原本昏昏沉沉的思维也清醒了一些。
  “可真是不妙。”闻颐书自言自语着,“这算是被迫出柜了,也不知道他怎么应付。”
  洞庭从外头进来,“什么柜?大爷要找什么。”
  闻颐书笑道:“哪里是我要找什么,是我待在柜子里好好的,被人拽出去了。”
  “又说的什么胡话,我可不懂,”洞庭指了指门口道,“孙管家来了,似是有急事呢。”
  “他怎么来了,”闻颐书诧异起来,只觉得今天一遭接着一遭的,不打招呼,总爱出其不意。低头在领子上闻了闻,不曾有什么异味,便叫快快请进来。
  孙兴老管家一头扎进屋内,脸色有些发急,见到闻颐书竟难得少了寒暄,没说那些个回忆以前的话。略做了一个潦Cao的揖,便道:“爷,姑娘那头出了些事儿。”
  听到事关妹妹,闻颐书最后那点晕眩彻底都飞了,直接站了起来,“怎么回事?”
  老管家道:“大小算个白事,姑娘的师父昨晚上一口气没上来,憋了半宿,眼看着就要不行了。大姑娘一个人在城外……”
  这话还不曾说完,闻颐书的瞳孔就一阵剧烈收缩。原著里妙玉师父的逝世乃是妙玉悲剧的起点。他虽然知道这事,但因为书中对妙玉的描写实在太少了,便一直捉不住关键的点。现在竟就这般赤_裸裸地来了。
  闻颐书的思绪瞬间乱成一坨棉花,充塞在他的脑子里。他连想都来不及,直接高声叫喊起来:“备马!去城外!”
  说着也不等人应答,自己直接推门大步跨了出去。
  从猫耳胡同到长安西郊,原本要小半个时辰的路程。现在被着急的闻颐书直接缩到了两刻钟。他把几个下人远远甩在身后,风驰电掣一般冲到了牟尼院。院中的大师们原不让他进去,只说没有这般不得招呼就把一个男子带进尼姑院里的。
  闻颐书忍下心中焦急,赔着笑脸一五一十说了许多话,左右很是哀求了一番。出家人慈悲为怀,见他护妹心切,便叫人把他领去了后院。
  方进了小院,金黄的银杏叶子忽而随风而至,直将闻颐书的眼前染成了一道不属于尘世里的颜色。他忽而有些痴,又马上反应过来。
  三两步走进去,却见妹妹正擦拭着眼睛,从房内出来。
  见到他来,妙玉原本收住的眼泪又落了下来,哽咽道了一声:“哥哥。”
  “妹妹莫哭,”闻颐书上前搀扶住她,递了一块帕子上去,想想又替人擦了,“有哥哥在,别怕。”
  得他这样一句话,闻芷真是什么惊惶的心都没有了。当初父母离世时,她的兄长就是这样告诉自己不要怕,然后叫她不曾受了半点风雨侵扰。如今,亦是一模一样的场景。
  这等亲近叫闻芷有些不好意思,略退了一步,稳住了仪态才道:“师父瞧着,似是马上要脱离苦海了。我一切皆好,哥哥不必这样费心赶来。”
  闻颐书看她一眼,说:“你哪怕是掉了一根头发,在我这里也是大事。慈航师太可睡了?若没有可方便一见?”
  闻芷一直知道哥哥不喜欢自己师父的,如此主动要见怕是有大事,于是道:“我出来时倒也醒着,只是……”
  犹豫了一下,继续道:“只是瞧着精神一般,哥哥若有什么话,不妨缓着些说。”
  闻颐书了然,说了一声我知道了,竟也不敲门直接进去了。闻芷见他这般进去,便觉有些不好。刚想叫住他,可门已经关上了。只好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听着里头似乎没有不对的动静,才略挪小步,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
  这里的厢房很小,却因为没有摆放什么东西而显得空旷。慈航师太就窝在朝南的炕上,身上盖着棉被,蜡黄的脸上泛着十分病态的酡红色。
  她就快要离世了——闻颐书认识到了这一点。
  可是他完全没有马上就要结束的感觉,反而生出一股剧烈的危机感。
  仿佛这床上躺着的不是一个突发急病的人,而是未知的灾难。
  闻颐书正恍惚着,炕上传来一阵断断续续的咳嗽声,慈航师太嘶哑的声音响起:“闻兰若带着一身酒r_ou_之气来到佛门清静地,实在有些不妥。”
  听到这话,闻颐书一愣,笑道:“师太好灵的鼻子。”
  “出家之人,对这些总是要在意一点,”慈航咳嗽着,微微转动脑袋,“可否帮个忙,将我扶起来?”
  闻颐书上前,动作轻柔地将人扶起。寻了枕头来,叫她靠好,“师太瞧着精神尚可,想来马上就大好了。”
  慈航摇着头,“不过是吃了人参,激起来的。”
  闻颐书往旁边一瞧,果然见到一个空掉的药碗。想是闻芷见着师父不好,情急之下,便把兄长给她的人参给用了。可瞧慈航这等症状,人参吃了反倒比不吃还要坏一些。
  “你也别多想,若是不吃这药,我也没有力气与你这样说话,”慈航的眼皮耷拉下来,艰难地保持着清醒,“你比我想的,来的还要快一些。”
  闻颐书抿着嘴不说话,脸色发青。良久才忽然哼笑出来,恢复了一贯的不正经模样,“师父擅扶乩,可堪天命玄机,可算过自己今日这一遭?”
  话说的难听,但慈航修行一生,已然不会被这等幼稚的话激怒,只平淡道:“生老病死皆是常理,早也来晚也来,何须特意算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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