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同人)麟趾公子 作者:孤光与清辉(下)【完结】(41)

2019-06-15  作者|标签:孤光与清辉 豪门世家 宫廷侯爵 天之骄子 红楼梦


  撑着脸颊,他不满地嘀咕道:“还真就这么走了,连亲都不亲一下的。”
  他向后靠去,整个人都赖在椅圈里,瞧着天花板双目失神,“我可是下了好大的决心才说这些话的呀。”
  可惜他的这些感慨没有人听见。昭王府里可比闻家肃静多了,下人走过莫说脚步声,连呼吸声都听不见。按闻颐书的x_ing子,实在是待不住。坐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好像是一屁股坐到了钉板上。
  正百无聊赖之际,外头小心翼翼探出一个脑袋,“那,那个……公子……”
  不是别人,正是冯硕。
  冯侍卫一步一步蹭过来,“那个,公子,王爷叫我陪着你。”
  闻颐书一挑眉,“陪着我?”
  他倒没有误会这是叫冯硕监视自己的意思,只笑,“这是怕我无趣呢。”
  冯硕嘿嘿笑着:“就是这个意思,公子你想去哪儿啊?”
  方才一颗心起起伏伏的,闻颐书也实在不耐这等小女儿情态。既然已经下了决心,哪来这么多多愁善感。他在心里嫌弃了自己一身,一巴掌拍在冯硕的肩膀上。
  “算你小子走运!走,今儿小爷带你尝尝这京城里头最好的鱼羊鲜烩去!长长肥膘,好过冬去。”
  冯硕跟在闻颐书身边久了,哪里不晓得他是个会吃会玩的。激动得眼睛发光,“真,真的啊!我最,最喜欢吃羊r_ou_了!”
  “我还煮的呢,看你跟着我也挺辛苦的,骗你作甚?”
  他往前走了几步,转头瞪了冯硕一眼,“还不快跟上。”
  冯硕喜得在原地蹦出个孙猴子模样,噌一下就窜到了闻颐书身边。只想着今日大约是走了什么好运,菩萨保佑这小公子日日都这般开心。如此,他们可就有福了!
  ·
  闻颐书心情好,那位还被关着的东宫殿下心情不怎么好。
  梁烨本来已经收到风声,知道永嘉帝要放他出去。这段时日的表现一直都很好。虽然人本关着,但每日一早一晚请安的帖子都没断过。上头的话情真意切,回忆起以前父子情深的画面,说得永嘉帝感慨万分,淌下一二热泪。
  哪里想到,就在梁烨饿了一日,将自己弄成胡子拉碴,头发蓬乱的可怜模样。预备在悄然上门的父皇面前装装可怜的时候。泰汇昙给他弄出一个大岔子。永嘉帝还没走到东宫门口,转身又回去了。
  太子饿了一天没吃饭,差点也一口气憋回去。
  幸好永嘉帝叫他反省,但没有彻底封住东宫的信息来源。左右上来一说,梁烨心中只有天亡我也四字可叹。
  纵观近一年来的功夫,他是频频被身边的人坑得头破血流,人仰马翻。梁烨是怎么也想不明白,平常叫他舒舒服服高高兴兴的下属和亲信,怎么到头来一个赛一个不靠谱。
  他本对那些因果报应等说法是极不信的,此时也不由怀疑自己是不是倒了血霉了!
  想到太子妃王氏每天都根木头似的吃斋念佛,终日佛祖保佑不停。他虽然腻歪厌烦,但现在也忍不住默念了几句。
  只是念完之后,心中烦躁难消。
  泰汇昙不能不保。他掌着漕运,给东宫明里暗里送来多少好处,办过多少私下的事情。为了能叫这条路不断,他与泰汇昙做了儿女亲家。保他十几年不升不掉,牢牢地将那河道握在手里头。
  可如今这般过错下,泰汇昙要是没了。朝中盯着他的兄弟们哪里不会扑上来撕咬块r_ou_下来?
  他必须保住泰汇昙,也是为了保住他自己。
  下属已经将事情的原本细细都禀告给了梁烨。太子忍着从肚子里窜上来的一阵阵虚火,冷笑道:“林海,哼,此人当真是敬酒不吃要吃罚酒啊!”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真人PK,我赢了(推眼镜.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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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章一百一十三
  江南多y-in寒, 若是有风, 那便是刮骨之痛。池望来到扬州后,各种不习惯。但江南的荣奢繁华还是给他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衣食住行, 无一处不是讲究到了极点。初到此处,池望总忍不住想起闻颐书。
  果真只有江南的煦风暖水才能养出那样的人。连头发尖儿都养得水润灵秀, 整个人都仿佛润着水光。
  池望也曾听梁煜说过二人相遇的经过,临至此地, 他也大概懂得了梁煜那时的心情。此处莫管是人还是景,都不过四个字——美色误人罢了。
  感慨了一番,池望裹紧了身上的夹袄快步往目的走去。到了林府门前被迎入内,直到坐到烧起的火盆之前,才敢略略喘一口气。
  林海瞧着他笑说:“你从京上来,想来受不得此处s-hi凉。”
  下人递给池望一个暖手的手炉, 池望谢过,也玩笑说:“我本以为最难的乃是虚与委蛇。想不到竟是被寒冬打了一个措手不, 实在是惭愧惭愧。”
  二人说了一番闲话, 直至身上都不那么冷了,脑子也活泛起来才说起正事。
  “这次漕运沉船事故,泰汇昙必亡无疑。但太子为了保他,已经派人在朝中混淆视听, 把过错推到林大人身上。不过林公实在不必为此忧心。殿下传下话来,此事只管交由他去解决。
  无论是谁来劝林公上书认错,都不必理会。”
  林海点点头。如若是以往,他心中必生疑窦。但现在他对梁煜的承诺是十分的放心。一点儿多余的担心都没有。
  “瞻远放心, 我已经对外称病多时了,”林海拍着腿只管笑着说,“怕是要病到春来都好不了了。”
  池望想到初来之时,这位探花郎还有些萧索的西风之感。自从女儿回来以后,他便慢慢恢复过来,拾回当年名动京城的一二风姿。
  这病装得实在是有些名不副实。
  “说句实话,若不是此回时机恰当,这盐税沉船一案,我的确是脱不了干系。”林海如此叹道。
  池望也觉得此次行动有些冒险,缓缓而道:“如若按以往,盐税可以分而化之。地方拨款不用向京内调请,由各地税收平划。然而近年皇宫修缮宫宇,库内难免吃紧,急需现银。收上来的盐税也就不往其他地方调动,只管往京里去了。
  如果是以前,这一举想来是会留下破绽。有心人难免会拿来做文章。但是这次,可寻不得胡搅蛮缠的理由。毕竟那皇宫,是陛下和太子殿下一律主张修的。那银子紧着谁,自然一目了然。若是聪明一些的,就不会去剥扯陛下的面子。”
  说完,池望喝了一口茶,只觉得里外熨帖。读书人总是有些毛病的。瞧见当权者为了个人喜好便大兴土木,少不得要批一批是在劳民伤财。
  他从宫中得知,这次修缮宫宇与往日的架势大不同。与其说是修缮,不如说想推倒重建。从里头一直换到外头。
  池望从小便听大人说起当今六下江南的故事。下完江南后,朝廷勒紧了裤腰带,苦巴巴地过了好些年才恢复过来。朝廷尚且苦巴巴,那被加重了徭役赋税的百姓们又当如何?
  每每想起这个,池望就想把各宫殿墙上的金箔扯下来,劫富济贫。
  他捏了捏发疼的额角,心道:真是与阿灼颐书两个人待在一处久了,总想些莫名其妙的无聊东西。
  林海迟疑了一下,说:“说到修缮宫宇……”
  池望做了请的动作,“林公有话不妨直说。”
  “是关于殿下曾提到关于金砖,我也派手下人去查过,奈何没有任何消息。”林海不由皱眉疑惑道,“此事当真存在?”
  池望摇摇头,示意自己也没有把握,“关于这一件事,也是颐书告诉我们的。”
  又道:“如果那些金砖真的是送于太子,私献禁物,此举与谋反无异。他们行事谨慎也是应当,一时发现不了也是正常。林公不必执着于此,只管在自己熟悉的盐政下手便好。”
  林海道了一声好。他的确精通于政务梳理来往。但那等打探来往辛秘,实在不擅长。一个差错说不得还误了别人的事情。于是提了一二句,也就不多言。
  二人又交换了一番近日的消息,池望也就起身告辞。林海亲自将人送出门外。回头时瞧着地面一地寒霜,却不觉得寒冷,反倒是神清气爽,闷气全消。
  不需要你来我往的试探谈条件,也不用多费口舌将话说一遍又一遍。与实在人说话办事,那便是爽快。
  以往和那些庸官蠢官待久了,林海觉得自己都快成一个碎嘴的老妈子。话到嘴边要进进出出五六遍才能达到一个差强人意的效果。听闻池望下来的时候,他还担心了很久。生怕这个年轻的后生是个一问三不知的懵懂之辈。
  哪想到池望竟是一个无比干脆利落的人。面上温文尔雅,办起事情来实在迅速。有些话不用再多说一遍。更不用瞻前顾后,讲些有的没的的废话。他一人来协助,事半功倍,倒比以前两三个人还要好上许多。
  初来这么一下,倒叫林大人有些不习惯了。他不由想昭王殿下身边的人是不是都这个模样?平日里与自己联系的那些暗线似乎也是这个调调。
  虽然处理的事情比以往更多了,但林海却没有生出案牍劳形之感。反而每日下卯之时,还能回家吟诗作赋,教女儿习习琴,作作画。
  更重要的是,没有了上面那些明里暗里的敲诈索贿,林海觉得自己身上的担子着实轻了不少。
  “如今看来,可能多活几年了!”林海呼出一口浊气,愈觉天地清明可期。
  林家管家跑来时,便又看到自家老爷对风长叹的模样,忍不住笑道:“老爷若想作诗,不如回屋里瞧着窗子。风景一样好,也不会冷。”
  “就你多话,”林海嘿了一声,“何事来?”
  管家回说:“外头甄老爷府上有人求见。”
  不等林海说话,他马上接说:“我已经告诉他们老爷病了,不便见客。”
  “这便是了,”林海满意地点点头,“也不是什么人,我都要见的。如今这江南,他也不能一手遮盖过来了。”
  这话虽然有出闲气之嫌,却也是真话。
  甄应嘉回了京城一趟,什么嘉奖没有拿下来,赔进去一个贾家,失了一部分圣心。纵然永嘉帝愿意待他如初,只是想起那些被查抄出来说不清来源的禁物,心中也会有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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