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同人)麟趾公子 作者:孤光与清辉(下)【完结】(10)

2019-06-15  作者|标签:孤光与清辉 豪门世家 宫廷侯爵 天之骄子 红楼梦


  宝玉霎时间便慌了,急道:“我方才出来时还有的,怎么就没了!”
  见这玉不见了,闻颐书心中升起一股果然如此的奇怪之感,按着贾宝玉的手道:“你别急,许是路上掉了也说不定。我陪你原路返回去找一找。”
  贾宝玉此时已经慌神,六神无主的。任由闻颐书拉着往来时的路上走去,一路走一路看。偏是越急越寻不得东西,漫道的白光晃眼,叫人头晕目眩什么都看不清。
  闻颐书拉着人,就觉他的手越发冰凉,再回头一看贾宝玉已经是满头冷汗,面色苍白,眼下发青。
  这可还得了,闻颐书忙把人扶住,叫跟在后头的华山去叫贾府的人来。因为已经进来二院里,匆匆跑来的不过是几个避着日头的婆子。她们原还不是很信华山的话,很是不耐烦。再凑近一看,只见贾宝玉已经晕倒在闻颐书怀里了。一个个惊得六魂无主,嚷叫了起来。
  这么一喊,真是什么牛鬼蛇神都惊动了。
  原本贾母与甄应嘉在荣禧堂中等人,只听得人报说已进了二门,心中都在盘算着等会儿问什么。哪想外头传了一阵邪风来,下人哆哆嗦嗦地来报:“不好了,宝二爷晕在二门里头了!身,身上的玉也丢了!”
  “什么!”
  贾母大惊失色,手上的檀木拐杖险些没握住。宝玉是她的命根子,而那块玉则是贾母心中荣府隆盛的预兆!如今出了这等事,她哪里还坐得住!
  “友忠,老身暂且失陪了,”她向身边的甄应嘉匆匆道了一句,满脸焦灼。
  甄应嘉也很是惊愕怎么会突然出了这件事,忙表示谅解,请贾母先行。贾母急匆匆地点点头,跨出几步又道:“友忠放心,今日必能见那闻家孩儿。”
  听到这话,甄应嘉原本有些不满的心便平息了一二分。他今日来荣国府便是与贾家人约好一起去套话的。他原就有见一见闻颐书的意思。而那日肃王与信来,将那刑部因何而闹的缘由一说,他便愈发觉得有必要会会这个闻家之后。
  他总觉得这桩桩件件的事情背后有一只手在摆弄方向。就像是佐料都备齐了,那只手预备端上一盆大菜,亦或者拉一处别开生面的大戏。
  一直到刚才都不曾有什么变故,可那闻颐书一来。这贾府里头就出了这么一件事。本该是没有任何关系的,但甄应嘉心中不知怎么就泛上了一层不安宁。
  贾府突然出了这件事,原本的安排似乎就报废了。甄应嘉心生烦躁之间,见贾母依旧通情达理还能保持理智,心中倒也赞赏一二句。这荣宁二府里头,唯一还能拿些主见有些主意的人也只有这位老太君了。
  可也始终是到了年纪的人物。后头无继,日后贾府没落也是迟早的事情。自家虽与他家万分相似,但好歹还有自己可以再撑上二十年。这二十年保他甄家满门富贵倒是无虞。如此比较起来,他甄家才算得上是鼎盛门府,无人可及。
  略略平复了一番心绪,甄应嘉便依旧坐了回去。下头服侍的人不会怠慢了贵客,又是奉茶又是添果,又过了大约一刻钟功夫,外头传来一串声响。
  却听一个无比年轻的声音道:“多谢带路,我这便进去了。”
  甄应嘉一个抬头,只见一个身影从门外踏进来。因迎着光线,他的身形有些模糊。模糊到甄应嘉以为看见了曾经下属的身影。他心中一个震颤,手中的杯盖便有些拿不稳。
  那个少年终于走到了他面前。见到甄应嘉的第一眼,他适时地露出了些许惊讶继而是疑惑神情。然后,甄应嘉听到他带着些犹豫的声音问:“可是……甄世伯?”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有点中暑,所以没更。找个机会我补上


第83章 章八十三
  迎着闻颐书微微惊喜的眼神, 甄应嘉一时竟觉得一切不在自己的预料之中。因为这孩子表现得实在是太真诚, 仿佛真是遇到一个多年未见的长辈。
  压下心中各种疑惑怀疑,甄应嘉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激动地抖着胡子,“你, 你可是闻家孩儿!”
  然而,两人脸上都爆发出一种久别重逢的悲怆神色,激动地扶在一处。那场面看上去仿佛无比感人。
  甄应嘉上下打量着闻颐书,老怀安慰,开口道:“好好好, 你平安康健地长大。同贤泉下有知, 必欣慰不已。”
  闻颐书已经激动地要落下泪来, “今日能在此见到世伯, 想来老天也还是眷顾我的。”
  两个人各自抬眼, 看似喜悦激动实则各怀鬼胎地眼神瞧着彼此。各自在心中冷哼一声, 然后放开了对方的胳膊。
  贾家现在虽然乱成一团,但待客的礼数还是在的。闻颐书进来后, 便有人上了茶果。下人轻手轻脚地下去后。这荣禧堂里便只剩下闻颐书与甄应嘉二人。
  甄应嘉道:“自你父亲去后, 便忽然没了你的消息。我几次派人寻, 也不见人。一点忙都帮不上。你……”
  他似乎想说什么, 最后只是遗憾地叹一声, 问:“这些年你过得如何?都去哪儿了?”
  闻颐书如他所愿,没有防备地回答:“父亲去后,家中老小也都散了。我得先生庇佑, 在书院读了几年书。可惜资质愚钝,除了丢尽先生颜面,毫无作为。先生瞧我无用,便也不求我什么功名。只道有个举人身份,日后行事不那么为难才好。
  于是便去考了,侥幸得了一个头衔进京来,不想又碰到那般倒霉事。也不知在这里停留多久。”
  说着,顿了一顿,满是苦涩道:“若是一直考不上,日后便也要去做别的营生了。”
  前面这些话都没什么作用。是个人都晓得闻颐书当时是在躲人,像是夹着尾巴逃跑的耗子,跑得又快又隐秘。甄应嘉自认当时还顾念着共事一场的颜面,便对闻家手下留情。他若是真要想做些什么,那留得他家x_ing命?
  至于闻颐书现在说的话,他信一半疑一半。官场上便是两分真八分假,他混迹多年早便养成了这样的习惯。
  而现在他更关心的乃是眼下,一听到最后那句,甄应嘉心中略是一动。于是假意安慰了几句,又问:“如此,贤侄是打算留在京城了?”
  面露苦涩无奈之状,闻颐书深叹道:“江南宅院皆已卖尽,也无亲族,实在无处可留恋。常言道落叶归根,我家本也是京城人士,不若留在这儿。日后做个小买卖,随意过活了。”
  “你也是朱门贵府之中出来的,哪里就落到这般田地!”甄应嘉似乎很是遗憾,可怜,又有些恨铁不成钢。那表情极好地诠释了一位顾念小辈的长辈该是什么样子的。
  闻颐书被他这么一说,似乎勾起了无限的委屈,竟是带着哭意,“我又何办法!父亲什么都不曾留下,能叫不饿死已是极好了!”
  这话里带上了无上的委屈,还有埋怨。背后透露着因为不能维持优渥生活的不满和烦躁。这样的闻颐书才是以往甄应嘉眼里的闻颐书——空有一副好相貌,实则文不成武也不成的无能纨绔。
  仿佛是听到了他的埋怨,甄应嘉道:“如此困难,你怎么,怎么就不来找我呢!”
  闻颐书张口便要说:“哪里不曾……”
  然刚冒出一句,便忽然住了口。甄应嘉似乎立刻反应过来,假意怒道:“这帮子刁奴!”
  话虽如此,也不过做个样子。当初就算是闻颐书真的上门去了,甄应嘉也不会见的。而闻颐书便是看准了这一点,随口就是连篇瞎扯。
  似乎意识到了自己已经不是那个威风凛凛的盐政之子,二人之间的身份差距一个在天一个在泥。若是想日后过得舒坦一些,必要抓住这份旧情的。于是他嘿嘿一笑,带上了些许谄媚的讨好之意,“只盼日后,世伯能照拂一二。”
  皮相好的人便是占优,哪怕说出这等攀附之语,也丝毫没有猥琐之气,竟还带点羞涩的意味。甄应嘉呵呵笑了笑,端起茶杯,垂眼喝茶道:“荣国府与我家乃是多年老亲,你若在京城久居,他们必定会照拂你的。”
  这分明就是敷衍之语。便是关系再好,没个实处,哪得叫别人照顾一个三不亲的,丝毫没有用处的小辈人物。而闻颐书全当没听懂这敷衍话,依旧极好地扮演了一个绣花枕头,激动地再三道谢。
  此一番闲话下来,甄应嘉继续客气着:“我此次上京述职,过不得多久便要回去。贤侄若有什么为难之处,不妨与我说。我快快叫人替你解决了。”
  他其实也就客气一句,哪想闻颐书忽然就很激动地站了起来。三两步走到他面前,不带一点儿犹豫地跪了下去。
  “还请世伯救我一家x_ing命!”
  甄应嘉被他这一下吓得差点喷茶,好容易维持住表情,弯腰边去扶,“贤侄这是做什么!快起来,有话好好说!”
  方才还谄笑着的人此时已然换了一副面孔,五官扭曲,神色焦急,似是真的碰上了什么生死攸关的大事。
  “我,我原也不想麻烦世伯!只是,只是这事存在我心间好几天。若再无个章法,我这一家的x_ing命,怕是就要交待在此处了!世伯,世伯!看在我爹为你忠心耿耿的份上,世伯救命啊!”
  “贤侄!”甄应嘉唬了一大跳,把人拉起来,警告道,“话可不要乱说!”
  闻颐书被他一瞪,似是怕了,忙胡乱点着头。
  甄应嘉重新坐回椅子上,强行按捺住心中的不屑与不耐烦,问:“什么事,你只管说。”
  闻颐书白着一张脸,结结巴巴的,“于我家乃是生死攸关的大事。但世伯您简在帝心,怕是只需一句话的功夫便可了结了。原,原是这样的……”
  他咽了一口唾沫,说:“那日我家来了三个公公模样,自称是东宫府上的。说是太子瞧上了妹妹,要纳妹妹做侧妃。我瞧他们说话漏洞百出,又想太子纳喜怎么会如此随便。于是便随意打发他们走了。只是我家管事激灵,觉得不对就叫人跟在后头。哪想到,哪想到他们真的往宫里去了!
  世伯!他们真是太子的人!我,我那般出言不逊,必是得罪了殿下了!世伯,还请救救小侄啊!”
  他说到后头大哭不已,一副承受不住摇摇欲坠的模样。
  听到这么一段话,甄应嘉觉得头皮都炸了!目瞪口呆,五官都扭曲在了一起!脱口便是一句:“怎么还有这样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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