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玉案 作者:井蓝【完结】(7)

2019-06-15  作者|标签:井蓝 强强 虐恋情深

江承狠狠嘬了口烟,还想再点,四处寻了寻烟灰缸,忽然眼尖的发现楼下一排戏装打扮的人正往楼里进,其后跟着一个还没换上戏服的年轻人。

那正是顾声!

江承眼睛倏地一张,确认那确是那人无疑,猛地把烟头一掐,顺着走廊五六格一步地飞快往下,跑到门口的时候队尾的顾声刚刚进门,一把便被江承拽住了胳膊。

顾声全无防备,只感到上臂一阵铁钳夹住了似的剧痛,手上搭着的戏装掉在了地上,他猛然回头,后脑便被人大力一托,一个不容拒绝的、带着掠夺意味的吻便落在了他嘴唇上。

“妈的……妈的……你到哪去了,你出门就不知道跟我说一声……”江承反复研磨噬咬着年轻人柔软温润的双唇,随即顶开唇齿,强硬地逼迫他张嘴承接这个暴戾而毫不怜惜的吻。

江承短促地分开了一下,顾声立刻偏过头想从他手里挣脱开,冷笑道:“我跟你说了,你会让我出门?”

江承刚才一阵激吻,情绪波动竟然比顾声这个被迫承受的更大,此刻头脑里都是嗡嗡的声震天地的巨响,几乎听不进去他说了什么,只是他抗拒的动作落在他眼里,几乎烧得他眼角火烧火燎的痛。江承不作二想,一手攥住他的手腕就把他往墙角推,马褂的衣领被直接扯开,伸手就往里其中的细软肌肤摸索,一边再次俯身亲上他的唇瓣!

作者有话要说:

(抱头)在锁文的边缘徘徊……o(╥﹏╥)o我真的是个正经文(扑街)写手

第6章 桥牌

6.

顾声没料到他在沈闻昌家的后院门口都敢这么疯,他后面还有下一出戏的配角要入场,难堪得冷汗霎时就渗满了整个脊背,他竭力回避着江承的亲吻喘息着道:“不……你不能在这……”

“哦?那在哪?”江承伸手到他身后,用力捏了一把,顾声控制不住的低声叫了一声,随即难堪得偏过脸。江承抽回手,拨弄着他已经被自己蹂|躏得艳红水润的下唇,欣赏年轻的伶人狼狈而柔弱的模样,低声调笑道:“不在这里……难道回家?”

顾声骇然抬头,他被恶意玩弄过后略沾着些惊恐与仓皇的神色,和眼睑上细细的泪珠点缀在眼里,那双眼睛简直顾盼生辉引人犯罪,江承低下头舔过他的眼睫,迫他闭上眼,沉声呢喃着说:“你真漂亮……顾声,你真他娘的漂亮……”

“江少!江少!你人哪儿呢?”纷乱的脚步陡然在楼梯间响起,叶斌的声音从楼上传来,“抽烟去了?快来快来!沈老爷子要打桥牌,七缺一啊!”

江承的动作猛地一停,随即帮顾声整了整衣领,往上瞟了一眼。

“继良!”宋昭跟着喊一声,靠在楼梯上发出打火机点烟的声音,笑道,“得了,别把你那小戏子藏着掖着了,吃不了他!带上来大家一块玩吧。”

顾声明显一怔,往后退了半步,江承却根本不管他,拖着他就往楼上去,顾声经过宋昭时和他对视一眼,宋昭拿着烟耸了耸肩。

饭后一般人家总要来几圈麻将活动活动,沈闻昌这里不同,他是打桥牌的一把好手,京关最大的蓝星桥牌俱乐部头号玩家,饭局之后往往拉着别人陪他打。江承搂着顾声上去时顾声挣开了,跟在他后面,此刻沈闻昌也不知看见了没有,正招呼他们:“继良,明章,过来玩两圈!”

江承给人递了个眼色,便来了人引顾声到江承的位置旁边坐。他自己踱到牌桌前,盯着正洗牌的叶斌:“玩什么?又是桥牌?”

他皱眉就往回走,往顾声旁边一坐:“不玩!打这玩意脑壳疼!”

他的确是这拨军匪子弟里不热衷这些的,偶尔跟别人去赌,也就图个痛快,不喜欢过脑子。这会儿本来就不乐意,还玩这种耗脑子的,江承就等着找借口搂着顾声回家去,好好整治整治之个出门不报备的小情人。

倒是同样被点了名的宋昭就有点痛苦。

他不像江承那样有家世背景撑腰,他们家这一代能起来一半靠着江家扶植,一半就靠他自己。他今天来沈家就是想探探风向,若是江沈两家真有联姻的意向,那他也准备搭上沈家这条大船。所以如果说沈闻昌招呼江承是拉拢,那招呼他宋昭就是赏脸,宋昭百般不情愿也得硬着头皮上。

宋昭只得笑:“来了来了!自打上回在关南和总司令见过一面,就心心念念能跟您再切磋一回……”

桥牌一局四人,多半得拖八个、分两队才能玩得起来。把这儿够资格玩牌的人统统算上,也才堪堪八个,还不算直接推说舟车劳顿头晕乏力提前告辞的三姨太。

沈闻昌略有不满,叶斌看看江承确实没有参与的意思,打圆场道:“哎,四个人也成啊!夫人们这半宿也乏了,到时反倒玩得不尽兴……”

“我来。”

一道清冷的声线倏然打断了他的话音,叶斌闻声转头,却见一直靠坐在江承身侧、甚至没有被他留意到的顾声站了起来,向他点头一笑。

叶斌愣了愣:“哦……”

顾声抬眼往牌桌前略略一望,若无其事的踱了过去。

刚走进堂屋时,他就看见了那个坐在沈闻昌椅子扶手上替他按肩的女人。

女人衣香鬓影,昂贵的珠宝首饰衬起了她的容貌,一改从前憔悴稚嫩的模样,倚在军阀男人的身侧懒洋洋地抬眼一瞥——

正对上顾声的视线,突然哆嗦了一下。

那是唱花鼓出身的李家小媳妇,李小花。

李小花娇艳的巴掌小脸上忽的失了色,干巴巴地开口唤了声:“顾……”

顾声没理会她,收回了视线,目不旁视地走到沈闻昌对面,拉开椅子,从容地对他颔首致意:“我陪沈司令玩一把吧,请。”

沈耀顿时回头去看江承,顾声会玩牌倒是不足为奇,这些跑江湖的多多少少都会一些牌九把戏,以陪金主玩乐。只是眼下情形有所不同,沈闻昌看样子颇有几分意外,但却高兴,而江承看过来的眼神,简直跟要当场吃了他那瘦瘦弱弱的小情人似的。

沈闻昌捏着一副牌在桌上用力一顿,发了话:“行了!大老爷们跟娘们儿似的磨叽!玩个牌,老子还能吃了他不成?”

沈闻昌到底是长辈,现在也没到撕破脸的地步,江承再怎么想找顾声算总账在这档口也得往后推。江承闭了闭眼,吐出口气:“成,——顾声上桌就是我江承上桌,赢了算他的,输了记我账上。”

顾声的眼睫颤了颤,面无表情地切了牌发到桌上。

桥牌与其他牌戏不同,总体上分为叫牌和打牌两个部分,打牌的四人分别为庄家、明手和防守,其中叫牌所得到的品阶就叫做定约,完成定约则称为成局,四人分为两方,成局或超额完成定约则有一定赋分和奖分,反之为“宕”,则为输分。

如果像沈闻昌这样,八人分成两队来玩,则这一桌四个人拿到的牌在一局结束之后原封不动的拿给另一桌的人玩,将坐庄、明手和防御的两人分别对调,最后进行计分。这样的复式游戏结构最大程度的减小了牌面带来的运气成分,并得以充分体现每个人的真实牌技。

最重要的是,这使桥牌基本杜绝了出千的可能,别的纸牌游戏中惯用的千术,在此处将难有用武之地。

这是桥牌的迷人之处,也正是难度所在。

纸牌去掉大小王,每人十三张,新牌洗七次,由庄家起顺时针出牌。参与者正襟危坐,观战者不可随意走动,第一局沈闻昌坐庄,叫到了经典的3NT定约,宋昭和顾声东西坐,宋昭拿了牌翻起来看了一眼,下意识地打量了顾声一下。

顾声看上去极为平静安然,叫牌、提问都中规中矩,却莫名让宋昭产生了一点他其实胸有成竹的错觉。但一局下来也并无异样,沈闻昌照例是最大的赢家,超额完成两墩,故此第二局仍由沈闻昌开始叫牌。

“承让了。”沈闻昌沉声说,眯细眼打量着刚发到手里的牌,“1红桃。”

“2无将。”顾声说。

叶斌pass,宋昭大概这把有几个顺子,直接叫了4黑桃,沈闻昌加码:“4红桃。”

视线回到顾声身上,顾声看着牌面沉默了好一会儿,半天说了句pass。

几圈下来,沈闻昌领着叶斌把敌手虐了个面如菜色体无完肤,宋昭知道自己看错了人,在顾声洗牌间隙冲着江承嚷:“继良!我这回得把裤子输干净!你得给我点补贴。”

江承不知说了句什么,这边最后一轮的叫牌又开始了,宋昭只好收了声回头看牌。

沈闻昌的牌局是和赌局互相分立,通过总的计分数联系在一起,大致算法是桥牌的每局赢分乘以十再乘以四,并且随着局数增加牌桌上流动的赌资也在层层加码,前五局都是按倍数逐渐递增,而最后一局的赌资却是前五局总和的三倍!

这是才是藏在牌局背后真正的赌博,也就是前几局的胜负在最后直接作废,不论前面打得如何,赢得最后一轮的人就将是这场牌局真正的赢家!

叶斌转头对江承似笑非笑:“江少,这把输了可别心疼,大不了就当花钱买美人一笑了。”

偏厅里灯光静静地亮着,原本喧哗的堂屋呼吸都寂静可闻,光线从顾声的眼睫上掠过,投下一小片模糊的y-in影。

一切从头开始。

沈闻昌给出保守的1红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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