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而复生之后我从老头变成了绝世大美人 作者:黑猫白袜子(中)【完结】(7)

2019-06-15  作者|标签:黑猫白袜子 年下 阴差阳错 江湖恩怨

  无名老人抱着林茂与姚仙仙一起,很快就消失在了石壁上密道大门的另一头。

  然而湖中沙丘上,空花依然在不停绽放,然后凋落,再重新枝头原处冒出新的花蕾。

  山谷中依旧悄无声息,寂静无人,仿佛整座山谷都沉入了墓x_u_e之中,透出一股森然冰冷的气息。唯一的声音,只有花瓣飘落在地上时发出的“沙沙”之声。

  不多时,天色转暗,这是冬日里难得无云清透的夜空,一轮皎洁的明月缓缓升起,将冰凉的月光洒在幽暗的山谷之中。

  就在一瞬之间,万籁俱静。

  一直咔嚓作响的铁链之声停住了。

  空花树上的红花骤然盛放——接着便像是冻结在了某种无形的东西之中一样,再不像是一刻之前那般凋零。而它那泛金的树干,却在缓慢地发出变化。干瘪的树皮之下像是有什么液体正在涌动,树皮充盈地鼓胀开来,一些天然长出的缝隙之中,一滴一滴地渗出小小的圆形水珠。

  那是水珠是红色的。

  接着,水珠变成了一股一股的水流,腥甜与甘美的香气云雾一般在银而亮的月色中氤氲开来——那即像是血的气息,又像是空华的香气。

  “噗——”

  什么东西被撕裂开来的声音响起。

  然后,是一双苍白的手,从空花花树那如今已经膨胀开来的树干之中嗤然伸出。

  大量粘稠而腥浓的浆液顺着那双手扯开的空隙奔涌而出,然后,一个全身赤·裸的男人慢慢从树干之中跨步而出,高大精干的身体表面覆盖着薄薄的微红浆液,衬得他的肌肤愈发苍白如纸。

  依旧是那般英俊的五官,依旧是那一黑一蓝的异色双瞳,依旧是那比寻常人更无血色的肤色,只不过月夜之下,此人的嘴唇鲜红如血,双目之中荧荧有光,而在他的眼角,却是凭空多了一颗殷红如血的泪痣,那浓浊的暗红,恰与空花的花瓣一样。

  此人正是伽若。

  本应该一命呜呼,在空花树下化为花泥养分的他,此时却一动不动,气息沉稳地立在沙丘之上,仰头望向夜空之中高悬的明月。

  他之前被林茂咬在颈侧的那骇人伤口,如今却只留下了一抹淡淡的红色印记,骤然望去,倒更像是那等浓情密爱的女子在爱人身上留下的红印记。而胸口被匕首c-h-a入的地方,也早已愈合,那柄匕首此时正握在他的手中,手把上系着的布袋却已经被解开来。

  打开那布袋,一束漆黑柔软的长发滑落出来——那长发色泽暗淡,一看便知道已是许久之前被人剪下的。

  然而那发丝却散发着一股极为香甜的气息,

  而在他身后,空花花树自他破树而出之后,竟软软往一旁倾泻倒下,满树空花未凋未落,那空花花树本身,却只剩下了一张柔韧漆黑的树皮瘫在地上。满腔的红色树浆倾流得到处都是,就好像这花树的树芯都已经化为了浆液一般。

  “非真……”

  伽若凝望着明月,嘴唇轻动,却只是喃喃低吟出了两个字。

  他伸手将那发丝放至脸胖,轻轻嗅闻,神情怔忪,目光痴迷。

  “咔——”

  而他手腕之上,那粗重的锁链,在这个时候发出了一声轻响。

  接着又是一声。

  暗沉沉的金属表面,不知为何竟出现了道道龟裂。

  “……我的非真。”

  伽若又呢喃了一声。

  数声脆响,他手上与腕上的锁链,便在这一叹之中,尽数化为碎屑,纷乱落在他的身侧。

  ……

  与此同时,这世间所有的名门古寺之中,古钟忽而齐齐震鸣,发出嗡嗡悲鸣。

  “砰……”

  躲在供桌之下守夜守到打瞌睡的小沙弥在惊恐之中,脑门在坚硬的莲花雕上撞出一个通红的包,他却也顾不得疼痛,连滚带爬地往外冲去。

  “是谁擅自撞钟来着……”

  入门尚未有多少时日的沙弥气呼呼地叫嚷着,然而刚从供桌下钻出来狂奔了几步,他却猛地停下了脚步。

  脖后的皮肤上,起了一层j-i皮。

  “阿……阿弥陀佛……”

  小沙弥结结巴巴地胡乱喊着佛号,牙齿咯咯敲得作响。

  他慢慢地,慢慢地在原地转过了身去,望向之前眼角余光无意间瞥到的佛像……

  然后,他便酸软无力地跌到了地上,裤裆里渗出了一滩s-hi热。

  在小沙弥惊恐的目光之中,佛堂里肃穆庄严的佛像们面容就如同往昔数十上百年间一样慈悲和蔼。

  然而所有的佛像那抹着金粉眼瞳之中,面庞之上,却有两道殷红血泪徐徐落下。

  在宝殿之外,夜色极暗——先前皎洁如同银盘一般的月亮,不知何时已被沉沉无云掩盖得无无影无踪。这世间就像是被浸在了极浓极暗的墨汁之中,花Cao树木,山村河流,民屋宫殿……仿佛这世间的一切,都彻底地被这浓夜给成了一团模糊的黑。便是有人在屋子里点上了火烛,那光也微弱到了极点,便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将团团恹恹的光晕捏在了掌心,亮不起来。

  “不好了……”

  “发生了什么……”

  ……

  嘈杂的,惊慌的人声从寺庙的各个角落传来,像是一层朦胧的纱,弄在庄严宝气的庙宇之上。

  而这声音仿佛是从小沙弥隔壁传来,又像是从极遥远的地方传来:从不灭寺中传来,从青焰居中传来……

  还有千山阁,真龙观,天武舫,定禅宗……

  这一夜,万佛泣血,暗夜无光。

  天武舫中从前朝云龙帝间传下来的大慈大悲白衣菩萨玉像在一瞬之间崩落为满地齑粉。

  无名寺,那供在佛堂之上的千年佛木更是断为数截,再无半点修复可能。

  定禅宗天星方丈,忽然沐浴熏香,更衣之后在佛前磕头三下,随即便气绝而亡。

  ……

  而在距离这几门派千里之遥的悬崖峭壁之上,一个老和尚却是以手扶窗,面容平静地仰望着天上那浓黑的夜空。

  没有月亮,也没有星。

  这一夜的夜空,只有一片死寂。

  “方丈……”有人蹑手蹑脚地膝行至他的身后,俯身恭敬开口道,“问香堂中,三只罗汉烟已燃尽。持正府中人……”

  他的话未说完,凌空寺的方丈却是微微一摆手,止住了来人的禀告。

  “阿弥陀佛……”老和尚目不转睛地看着夜空,满是皱纹的脸上,竟然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他轻声低喃道:“莫要担心。那摩罗之说,邪魔之言,不过虚幻。如今只愿我佛求得明月,修得圆满……善哉,善哉。 ”

第97章

  京城。

  无月,无星, 无风。

  守夜的宫女正在打着瞌睡, 额头一点一点地磕在桌角;而在朱红色的夹道中打更巡视的太监不由自主地打着哆嗦, 惊疑不定地看着手中的灯笼光线变得越来越暗淡;城门处身穿盔甲的护城士兵恍惚间仿佛听到了朦胧中什么地方传来的喧嚣惊呼, 细听之下四下里却只是寂静无声, 手中兵器一声轻鸣,他不由地来回扫视着周围的漆黑浓稠的影子,有些纳闷为何自己会莫名其妙感到恐慌……

  然而不管怎样, 这座雄伟, 威严的皇宫中,一切事物与人员依旧按照着千百年来留下来的规矩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可是在这有条不紊之中, 一丝淡淡的紧张气息却在整个宫殿的上方堆积着, 恍若暴风雨到来之前的积雨云。如墨的夜色沉沉地覆盖在那廊腰缦回,檐牙高啄的宫墙之上, 这代表着世间最权威与富贵的建筑群却宛若一只已经被黑水溺死的野兽,被遗弃在寂静的大地之上。

  在千山阁的菩提佛像泣血流泪的那个时候,京城后宫某处华丽的寝殿内, 层层叠叠的幔帐之中,有人忽而从睡梦中惊醒过来, 瘦弱的身体在明黄色的绸垫上如同拉到极致的弯弓紧绷弹起, 而后,从那遍布其身体上的疮口中迸出一道又一道浓浊腥臭的污血来。

  “嗯……”

  一名身形窈窕的女子被那腥臭难忍的血腥气立刻熏醒,一睁开眼睛, 便见着身边那人伏在床边,身体各处在泊泊流血流脓的场景,随即便从睡意中清醒了过来。

  “皇上!?”

  女人忍不住轻声低叫道。

  开口的同时,她也顾不得那人如今容貌作呕可怖,已经直接朝着身旁那人扑了过去,将他小心翼翼地扶回了床帐之内。

  “皇上可是身体不适,不如再叫外面候着的太医……”

  “不用。叫那群废物又能有什么用呢……咳咳……不过……朕如今在那群人眼里,也不过,不过是等死的人罢了……”

  沙哑的声音响起来,语音中却渗透着浓浓的怨毒之意。

  然后又是一阵痛苦难忍的剧烈咳嗽。

  咳嗽的这人,便是这王朝中至尊尊贵之人,当今圣上云皇陛下。而在他身侧这名忧心忡忡,细心照顾的女子,便是如今后宫之中声势最为浩荡,号称冠绝后宫的宁贵妃。此女两年之前,尚且只是宫中一名地位卑微极不起眼的小答应,然而两年之后,却连皇后都不得不要暂避其锋芒。在朝臣与百姓的口中,宁贵妃自然便是个祸国殃民的妖妃,甚至以那引起六国纷争百年的绝世妖女江映雪的名头称呼她——私下里唤她做“宁映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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