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恋 作者:小合鸽鸟子【完结】(21)

2019-06-15  作者|标签:小合鸽鸟子

陈亦心问邵安;“你是不是想分手?”

“你答应我自己不主动提,所以你用这种怀疑来恶心我,是不是?”陈亦心问,“穆宁昭的事你难道要记一辈子?!”

“对。”邵安说。他也痛苦,他有多爱陈亦心,占有欲就有多可怕。

他们僵持了许久,陈亦心也没说分手。只是从那天起他从西临公寓搬了出来,也不主动联系邵安。邵安来找他,当面道歉也好,短信电话也好,他都不为所动,他这回是真的被伤到,一时半会哄不回来。他开始把邵安从自己的未来剔除,他会一个人去巴黎,旅途中还是一个人。他没把航班信息告诉邵安,是真的打算一走了之。他去意那么决绝,可过安检时还是不争气地回头一直看,想会不会跑过来一个熟悉的身影。

没有。

他往前走,走向那个没有邵安的未来,那里什么都没有。

陈亦心开始掉眼泪,像滴了整瓶眼药水,就那样无声地啪哒啪哒一直掉。有好心人问他怎么了,安慰他不要沉浸在离别的痛苦里。陈亦心就一直低着头,谢谢都没力气说出,只能一遍一遍在心里告诉自己要振作。

可又一遍一遍克制不住地想邵安的名字。

他想起以前问邵安名字的寓意,邵安说邵禄城给的,就是希望他安安稳稳。后来遇到陈亦心了,这个名字就是安安稳稳和陈亦心谈恋爱的意思。

陈亦心笑,抹了把脸,又继续掉眼泪。

他还爱邵安,他知道邵安也爱,如果真的就是干干脆脆的分手也就罢了,但他还有藕断丝连的爱。

他又开始想到结束生命,那是遇到邵安后他第一次有了自杀的念头。可那些画面就像从未被遗忘一样鲜活地播放,每一帧都在叫嚣结束了!解脱了!陈亦心不喜欢用冲动这两个字,他很清醒,抑郁的情绪确实像泥沼让他深陷其中无法抽身,但自杀依旧是他的选择而不是冲动,他此时此刻没有迈出这一步是因为他手里没有刀片,安眠药和奥氮平片也都放在托运的行李里——他遇到邵安后药也停了,但现在剂量都加了一倍。

这样一来自救的本能勉强占了上风,陈亦心想先熬到上飞机,他的眼泪还在淌,直到他进了机舱,往前看就入眼已经入座的一人。

过道狭窄,他只能顺着人流往前走,走到那人旁边,对了好几遍自己的登机牌,才入座。

是邵安搂过他。陈亦心挣扎开保持距离,邵安没没强求,用指腹抹陈亦心的眼泪,他的眼里也有闪烁,只是强忍着没掉出来。

“对不起。”邵安说,“我怕你知道我也来,会改签。”

陈亦心埋在邵安怀里,嚎啕大哭。

邵安拍他的后背安慰:“我们去头等舱哭好不好,我让空乘升舱了两个。”

下飞机后邵安送陈亦心去了宿舍楼,行李放好后又去了邵安订的四季酒店,进屋后他们就开始亲吻和脱衣服,衣物从门口散落到床上,陈亦心扶着邵安的x_ing器直接坐上去。

当然没成功,龟*刚进去陈亦心就疼到倒吸一口冷气,邵安退出来,起身将陈亦心控在身下,用床头的玫瑰香油很慢地扩张。r-u头不是陈亦心的敏感带,邵安再怎么舔也只是小小地突起来,不刺激又马上缩回去,不会给他带来多少快感。那天陈亦心献祭一般打定主意要和邵安做到底,自己扯r-u尖,挺羞耻的,反而让他忽略了疼。

加上前戏,他们做了能有两个小时,陈亦心到最后疼到前面怎么lū 都硬不起来,他也忍着不喊,背过身让邵安后入,他咬着被单让疼痛更像呻吟地泄出来。

做完之后邵安去洗澡,陈亦心看邵安手机还黑屏,就自作主张开了机,没想到开机后消息跳不停。

“组长你在哪儿???”

“邵安你准备那么长时间,不来吗???”

“邵安你真不来吗???”

“不来副组必须顶上你组长的名字哇,不然我们怎么后续介绍???”

“大佬,再不来你名字就真的只能委屈到组员里啦!!”

紧接着,国内的电话夺命连环call一样一个接一个不停,陈亦心软着步子把手机递给浴室里的邵安,听他在里面“嗯”“哦”“知道了”“就回来”。

他以为是家里人催,邵安说不是,是有个项目他是组长,本来今天招标他应该到场。

“那…成功了吗?”

邵安将发过来的会场照片给陈亦心看,有几个兴高采烈地人陈亦心也有印象,是邵安同院的。

“那你快回去啊。”陈亦心说,“还能赶上庆功会。”

邵安摇头:“陪你更重要。”

陈亦心又问:“那个项目你准备了多久啊?”

“第一次没经验,准备地久。”邵安含糊,“就几个月……”他想说没事,陈亦心就抱住他。

陈亦心说:“我们以后好好的。”

“好。”邵安也回抱,脸颊蹭陈亦心的头发。

陈亦心说:“不许怀疑我!你再说那样的话我心挖出来给你看信不信!”

“好好好。”邵安将人抱回床上,“是我离不开你,我保证,我再揣测怀疑你,小邵就变小!”

陈亦心咯咯咯地笑:“这个誓好毒啊。”

“要真能变小也不是坏事啊,你老说大,疼……”

陈亦心捂住邵安的嘴,将人拽回床上,娇嗔地打闹起来……

第二天邵安回国,陈亦心也开始准备入学,他原本没有再出国留学的打算,如果导师不是亚历山大?杜邦。而没有穆华的引荐,他也不可能师从龚古尔文学奖的获得者,所以这次机会他格外珍惜,以前的团队任务他从不做出头鸟,但现在也会去争取做发言的那一个。那一年对邵安而言也是一个分水岭,他学分修够,虽没有提前毕业但已经进入邵氏,邵禄城本想把他往高层安排,邵安说自己年纪轻轻缺少磨炼,空降的话难以服众,所以请缨从基层做起。这样一来工作量也不大,他每个星期都能在巴黎呆上三天甚至更多。

只要邵安在,陈亦心就会陪他。研究生的作业不是讨论就是大小论文,邵安都放下工作来陪他了,陈亦心当然不肯冷落邵安。等送邵安上飞机后才忙不迭去约好的地方谈第二天讨论要怎么展示。通常都是约在咖啡馆,巴黎最多的就是各具特色的咖啡馆。

有一次邵安想给陈亦心个惊喜,比约定的时间早一晚上来,去了租住的地方后发现灯关着,邵安没说自己已经来了,发信息给陈亦心,单纯问他现在在哪儿,陈亦心就说了个咖啡馆的名字。

邵安找过去,在门口看到坐在里面的陈亦心。

和他的同学。

有男也有女,邵安听不见他们都在谈论什么,每次轮到陈亦心讲的时候所有人都会看着他,那些目光或钦佩或欣赏,而有一些,则是邵安再熟悉不过的。

他熟悉,因为他看陈亦心的时候,那样的眼神也藏不住。

现在他站在那儿,好似自己是个局外人,而他的局外人和陈亦心的又不一样,陈亦心能从L'étranger(加缪同名小说)讲到西哲东渐,那些深入浅出邵安不是没听过,可陈亦心领悟到的美和触动,他很少感同身受十分之一二,更何况是共鸣。

他只是和陈亦心认识几个月不到的恋人,他还没有、甚至永远都走不进理解不了陈亦心瑰丽的精神世界。他的怀疑真的并非全无道理,陈亦心就像一把锁,他打不开,并不意味着别人不可以。

这种感觉邵安不是第一次有,他和陈亦心也是心知肚明,他们的爱情就真的是靠爱情撑起来的。抛开如今炙热不减情和爱,他们一个改不了占有和偏执,一个钟情出走和自由,谁都不是谁的船和港湾。

矛盾一直都在,邵安的霸占欲是对陈亦心的爱的附属品,而陈亦心有一天还要推开门,他就不可能不接触其他人。

那一晚邵安在外面住了一夜,第二天又起大早回机场,装作刚来的样子。他告诫自己不要多想,毕竟陈亦心那么好,不是只有他会心动和沦陷。

爱不是极端占有欲的借口,要改。

可他改得艰难,也改得太慢,就算他不说,情绪和行动还是会出卖他的真实想法,陈亦心也是心高气傲的人,他学籍已经转到六大,不可能退学同邵安回去。

陈亦心原本以为邵安能忍住不说,就肯定能自己调节好。后来他意识到自己大错特错,正是因为没了语言的宣泄,他连和和邵安理论的籍口都没有。

表面的和谐维持了一个月后,陈亦心再也无法忍受。

他出走了。

他买了从法国到乌克兰的机票,他知道邵安能查到他的任何信息,所以又买了张去波兰的车票。他想一个人静一静,邵安二选一找到他了,也就找到了吧。

他最终去了波兰华沙城堡里的卡廷惨案纪念馆。上个世纪的苏联为了巩固对波兰的统治,更是为了让战后的波兰复国无望,于1940年前后杀害波兰精英阶层两万余名。讲解员的讲解词不知道重复了多少年多少遍,可说到那些死于集权统治的医生教师和将领,还是会用愤怒的控诉的口吻。

陈亦心听着讲解员用俄语控诉前苏联。起初他以为是波兰语,毕竟两种语言都是印欧语系斯拉夫语族,语调发音上的差别就像普通话和刁钻的方言,但他越听越觉得那就是俄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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