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五同人)紫黄 作者:零团子(中)【完结】(11)

2019-06-15  作者|标签:零团子 七五 武侠

  赵祯一番话合情合理,让韩孟非不由挑高了眉毛。其实从第一次见面就不曾小觑这个皇帝,虽然对帝王之道的行为处事还嫌稚嫩,但面对危机沉着冷静,该出手时出手——阻止柴文欣偷袭展昭如是,该放手时放手——放走他的决断也如是,没有半点含糊。其后以文比丹青计平南宫惟,虽然当时大家被绘作吸引,他却注意到了柴文益眸中一闪而过的杀机。如果赵祯是个唯唯诺诺浑浑噩噩的皇帝,想必他脖子上的脑袋比想象中还要牢固许多吧。如果,如果不是有展昭与白玉堂的存在,柴文益最想杀的人一定是他。

  光想到那二人韩孟非便忍不住在心中感叹。

  绝世的英豪,一世遇上一个已嫌太多,偏偏一次撞见一双。那般光芒四s_h_è ,那般至情至x_ing,那般智勇双全,如若不是立场敌对,相交一番,把臂同游,将是何等幸事乐事?正是有了他们,赵祯的锋芒毕露失了炫彩,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牢了这两个江湖中的神话。

  沉思片刻,韩孟非忽然莫测高深地笑了。

  “陛下似乎言之凿凿,往深里想恐怕就不是那么回事了。先不说兵家最讲究‘兵贵神速’,我方在量上失了绝对的优势,就决不能贸然让人掌握动向。再者纵虎归山后患无穷,谁又能说得准那两人会不会杀个回马枪,叫我们措手不及?由主动变被动之事更是决不能做。而且……,”韩孟非斜睨赵祯一眼,嘴角薄抿,笑意越发讥寒透骨:“陛下好伎俩。其实单凭展昭与白玉堂的功力,任何一个闯关下山都未必不成事。他们之所以不敢贸然取道硬碰,便是在顾虑你。是了,说的好听是九五至尊,说的难听不过是个丢不掉甩不去的累赘而已。这一点想必陛下已经有了自觉。既然那展昭自愿中毒便是盘算好了万一事犯将自身这个麻烦抛给我方,那陛下你呢,有了这么好的前车之鉴,如何能不效仿一二?毕竟你不是早将禅让的诏书拟好,又何惧之有?”

  心思被如此层层剖析一一点穿,赵祯不知道自己是惊好还是怒好。早知这个韩孟非决不简单,不想竟是如此人物。他相信如果此刻对峙的是展昭,一定还能翻转唇舌你来我往一番,然而他此刻的心却太乱,一边拼命搜刮肚肠绞尽脑汁,一边忍不住担心着洞里两人的情况。

  幸好,还不算一败涂地,因为他真正要做的根本不是和韩孟非交换条件。

  只是赵祯毕竟太年轻太嫩,虽然控制住表情尽可能不动声色,眼神地不断漂移仍是出卖了他。当韩孟非讪笑着顺他的视线睇去,当脚极尽自然地朝那个方向跨去,赵祯觳觫着几乎在同一时间张臂拦到他面前。

  “朕的话还没有说完!”

  “孟非却不想再多费唇舌。”

  “站住!朕不许你再进一步。”

  冷笑,“由得了你吗?”

  不给赵祯说话机会,一扬手封了哑x_u_e。赵祯惊怒,俨然动了手,只是勉强能对付柴文欣的他哪里是韩孟非的对手,三两下就给收拾干净,双臂被钳身后,动弹不得。

  “我不想动粗,还请陛下好好配合在下。走!”说着推推搡搡,进了山洞。

  山洞之中,光线昏暗幽深。虽被韩孟非所制又口不能言,并不代表赵祯决定坐以待毙。还未入洞,赵祯便用力踹了脚石子进去,果然石砾磨出了动静,也惊扰了那正在疗伤的两人。

  “谁?”

  问的人是白玉堂。答的是那韩孟非。

  “不才韩孟非。”

  白玉堂闻声色变,待见到被制住的赵祯更是眉头尽蹙,正要回头,却听身後展昭喝道:“别动。”随后才缓了声调,淡定道:“韩兄倒是好本事,这么快便找来这里。想必这头功是少不了得了。”

  “展兄见笑。”

  “只是韩兄如此对待我大宋天子,未免有些不妥。不如坐下来,我们聊一聊可好?”

  韩孟非大笑,“适才已与天子闲话家常过了。怕是没有这个必要了吧。”正待上前一步,想与被遮身后的展昭面对了面一番交锋,却见白玉堂怒目圆瞪,双掌呈拳,心知还不可太过急躁,便拉了赵祯退回原地。他扯了扯嘴角,“不过皇帝适才与我谈了笔交易倒让我颇有兴趣,只是不知两位听了,以为如何呢?”

  虽然尽量用自身身形遮护住展昭,但他仍没有放过在两人进洞前展昭曾一阵没来由的轻颤。心中的焦躁,从来无须隐藏,因为江湖上谁都知道他白五爷没有好脾气。“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韩孟非淡淡扫过白玉堂俊美的面容,不以为意,禁自言道:“陛下说愿意跟我走,条件就是放你二人平安下山。”

  此言一出,还来不及用惊诧的目光投向那被抓做人质的赵祯,就感觉展昭又是一颤。白玉堂突然象是明白了什么,怒火中烧,一脸想爆发却拼命压抑住的矛盾表情。声音反而出奇地冷静。“猫儿,关心则乱,你想太多了。你所屈膝效忠的人,让我白玉堂愿拼上这条命保护的人,是这种傻瓜吗?”

  “傻瓜?”韩孟非闷声发笑,看了眼面色灰白的赵祯,更是控制不住转为大笑。“谁说不是呢?”

  是了,这样的傻瓜言论傻瓜交易,任谁也不会信的。

  是自己太天真吗?总以为可以做些什么。然而就如同政权无法完全掌控,如今连一些小小的事都做不好,他这个大宋天子究竟能干些什么?难道只是被人供在朝堂上,任人膜拜?只是那真正膜拜的有几人,真心膜拜的有几人?是不是也在暗处笑他是个傻瓜?

  赵祯苦笑,突然觉得一旁韩孟非的笑声不那么扎耳了,毕竟这个人的嘲笑是真实。

  笑声一直持续到展昭发出一声幽叹才告截止。展昭的嗓音清幽竟带着几丝不着边际的缥缈,宛如洞悉一切的无奈又或是疼惜周护不全的无力。“白兄,陛下若无目的,决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他是绝不会忘记那些为救圣驾死在雪城派的弟兄的。所以,是你说的太过分了。”

  赵祯相信,隐在白玉堂身后的展昭完全没有将他的表情纳入眼睛。因为他也没从白玉堂密不透风的护卫中看到对方分毫。可是为什么?那个人总是能说出他最渴求最让他感动的话。还是说,只有他,才懂他?看不到展昭的脸庞,可是赵祯却没来由的相信,若是双目可以直视,那个人一定会对他投以安人心魂的微笑。

  “韩兄,陛下一开口是否便确认你是兄是弟?”

  “不错。”

  “然后他便用当初开封市集放你离去作为恩情,跟你谈了这个条件?”

  “不错。”

  “而你拒绝了?”

  “不错。”

  “然后陛下还想跟你谈,你不肯,就点了他的哑x_u_e,逼他进山洞。”

  “都不错。”尽管韩孟非是喜怒不形于色之人,仍不禁为展昭的洞若明镜流露出诧异之色。“展兄所言好似亲眼所见一般,韩某愿闻其详。”

  “其实只要知道陛下真正的心思,这些都并不难猜。”

  白玉堂听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忍不住也有些好奇了,c-h-a嘴道:“陛下的心思是什么?”

  “缓兵之计。陛下要的本就不是交涉的成败,而是时间,他要为我们争取时间。因为对象是韩孟非,是那个为救无辜百姓用飞云镖削断枪头救我一命的韩孟非,是那个明知柴文益错了仍忠心护主的韩孟非,是那个夹在忠义与孝道之间徘徊难以取舍的韩孟非,所以陛下才肯用谈的。若是韩孟是,他又如何肯吭上一声?”

  不仅赵祯,韩孟非几乎也被震动了。抑制不住苦笑“流泻”而出,如银河之水没有截流。语言,果然是有魔力的,而且还是由那样一个带着魔x_ing的人嘴里吐露出来。即使他明知道对方的用意与心思,仍是止不住心颤。

  “可惜,陛下所言的条件太容易被看透。既然能被韩孟非看透,自然更瞒不过柴文益。当然韩兄可以瞒着小柴王应允这件事,只是你拒绝了,因为你不愿再瞒那个人也自知瞒不住。其实,如果韩兄答应了这个条件,展昭倒要後怕了,因为迎接我与白兄的很可能是绝命的陷阱。还好你拒绝了,说明你仍念着当初那个恩情,没打算把我们推到万劫不复的境地,是吗?”

  禁不住一声叹息,韩孟非松开手中的赵祯,道:“而你听脚步声有两个,说话的只有我一人,便把前前后后猜了个透?”一抬手将赵祯的哑x_u_e解了,也不管赵祯表情如何讶然,径自向展昭走去。“展昭啊展昭,你若不是人精,便不是人了。”

  到得白玉堂身边,被一把拦了去路。韩孟非坦然道:“白兄,我若真想对付你们,又何必等到现在?还是,你真想看展昭死吗?”

  白玉堂浑身大震,便要扭身去看,被韩孟非一掌强压住肩膀。随后韩孟非又起一掌送向展昭腰侧,便悉心运功,不再说话。白玉堂心急如焚,只恨脑勺后头不长眼,见赵祯怯生生靠过来,在瞟了眼身后露出紧张不安的表情,大致也令他猜到了一二。

  几乎有些愤恨地大骂:“展小猫,爷爷以后若再信你半句,就跟你娘姓。”

  展昭舔了舔干涩的唇与嘴角新溢出的血丝,调侃道:“白老鼠,别落狠话。只是小小的计算失误而已。再说了,”忍不住突然喷笑出来,“我娘……也姓展。”

  白玉堂一愣,好半晌缓过来,大怒:“谁跟你议论你娘从夫姓的问题了。”

  “不是夫姓,我娘本家也姓展。”

  一句话绝倒一片。白玉堂哭笑不得,韩孟非闷笑难忍,赵祯笑得最没形象,几乎趴到洞壁上死命捶个不停。

  笑够了,韩孟非才解释道:“展兄怕是第一次用这流云卷吧。流云卷虽说能治好迅雷之掌,却是治人不自治。若是中掌者强硬施展,便会加剧掌力发作,而为了抵消损经耗脉的程度,内力自然回护,却是救急难根治。最麻烦的一点,这流云卷中途不能停,更不能乱不能错,机敏如展兄恐怕一开始运功便觉察出问题了,只是覆水难收,不得不硬拼到底。一边控制输入白兄你体内的内力流量,一边掌握好自行回护的内力尺度,幸好展兄只是被迅雷掌擦中腰侧并不严重,不然此刻就算加上一个我怕也无法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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