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绮# #中篇# 奉君书 作者:葛生_yongan【完结】(7)

2019-06-15  作者|标签:葛生_yongan 情有独钟 宫廷侯爵 霹雳

  不得不速战速决了,绮罗生心中一狠,手上招式更快更准,身形腾挪如风,拼着自伤三分,也要即刻将这些人一一制服。

  当场上八人再无力攻击时,绮罗生身上也见了红,汗水浸s-hi了自己的衣裳。他以晋国公子为质换回来小九。

  小九一得自由就连忙跑到他家公子身边,亦步亦趋地跟着他走出了这恶香刺鼻的溢香园。

  当两人身影彻底消失在众人视线中时,绮罗生终是支撑不住,浑身脱力地软倒在地。

  小九担心得眼眶都s-hi了,手忙脚乱地搀扶起他家公子就要往云王寝宫去。

  “先回指月宫。”

  “公子你别说话,好好保持体力。”小九知道他家公子不回云王寝宫自是有自己的顾虑,便中途转道,往指月宫去了。

  一路上,小九心中既愧疚又焦急,但为了不让公子劳神,他强忍着没有絮叨,勉强将他家公子半搀半抱地带回了指月宫。

  今日之事,三国公子策划虽周全,但他们忘了最致命的一点,这里是云王宫,任何事情岂能蛮得过云王耳目?而且他们也绝对料想不到,为了绮罗生这枚楚国弃子,云王当真可以不惜与三国为敌。迟早是自己的碗中r_ou_,又何必假模假样地客气?

  你我

  支撑着到了指月宫后,绮罗生阻止了小九宣宫医,又交代留宫的几名侍婢不可将自己受伤一事外泄,自己拿药处理了几处或深或浅的伤口,包扎好后换了衣裳,休息了一个时辰才又带着小九回了云王寝宫。

  今日云王下朝后回来未见绮罗生,听下人说是被请去赴宴了,虽然觉得有些意外,但也没有多想。午后过了许久仍不见绮罗生回来,又有密卫来报,说溢香园内起了冲突,楚公子以一敌众,虽胜却伤,自行回了指月宫。

  了解清楚事情始末后,云王盛怒,敢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耍y-in招,还买通了宫中禁卫,此等老虎头上拔毛的行为是可忍孰不可忍。

  云王当即下令,晋、召、攸三国公子在云王宫中图谋不轨,云王无法容其继续留宫,暂且关押狱中,三国各派使者来赎。至于赎金,金银珠宝云王宫中无一不有,富庶城池才堪让盛怒的云王宽恕罪人。

  而那几个利欲熏心的禁卫,一律处死。

  如此一番动作,绮罗生毫无所知。当他回到云王宫时,看着眼前王者意味不明的双眼,才察觉到事情可能已经是纸包不住火了。

  他先自行请罪。

  云王似笑非笑道:“楚九公子何罪之有?”

  绮罗生低眉颔首,自数罪行:“其一,私赴三国公子邀约,未事先征得王的首肯;其二,在云王宫内打斗,犯了宫规;其三,事后隐瞒,蒙蔽上听。”

  云王听后不语,沉吟良久后才道:“其一,你在这云王宫中有绝对自由,可以不征求寡人的同意自主行事;其二,人若犯你你可以自卫,若对方逼人太甚,无论是谁,寡人准你格杀勿论;其三,你确实不应该将自己被困而受伤之事隐瞒下来。你我之间,不是成王败寇,不是君臣关系,是……”

  是什么?云王一时语塞,竟找不到完全契合的一个词。

  绮罗生心中几番汹涌起伏,都被自己一一压下,语气虽不似先前谦虚而恭敬,却仍是从容而冷静的,“绮罗生承蒙云王抬爱,但也不敢恃宠生骄,更不敢目中无王,目中无法,今日之事,自是有不得已之处,但处置不当,望王恕罪。”

  云王闻言心中既恼怒又无奈,绮罗生的处境和心思他何尝不懂,无论自己怎样待他,他终究不会忘了自己是王,更不会忘了他的异国质子身份。但,他们之间,难道一定要这样被身份隔开,无法完全推心置腹么?

  不想再深究他到底是有罪无罪,云王叹息一声道:“罢了,寡人宽恕你一切罪责便是。你的伤怎样,可要宣医?”

  “谢云王不罪之恩。我自己处理过,没有大碍。”

  今日溢香园中一切云王其实早已了解得一清二楚,无一遗漏。绮罗生的倔强和坚强,他以一敌众的英勇都令自己对他不由得更高看一分。这样一个被别人称作“弃子”的人,能够这样顶天立地不卑不亢,以前自己对他发难时,他不卑膝求饶,如今自己对他优宠有加时,他不耀武扬威,胸中有丘壑却无城府,一身武艺超群却谦和有礼,满腹经纶但从不卖弄文采……上苍给了他坎坷的身世遭遇,让他小小年纪尝尽人世炎凉虽是残忍,却又将造化之工全都赋于他一身,让他出类拔萃卓尔不群,又何尝不是恩惠?

  云王看着眼前白衣茕然的身影,似乎可以想见在那些无人为他周全的日子里,他是怎样束于茧中,又是怎样一点点以稚嫩的身躯磨破束缚,终于破茧成蝶。他遗憾自己没有亲眼见证他的蜕变,但又庆幸,蜕变后的他飞到了自己身边。

  面对这样的一个人,识遍天下英豪俊杰的云王也不免为之惊艳。而当绮罗生获恕而宽心离开后,云王看着那个逐渐消隐在殿外月色中的身影,明明不远,却又缥缈得难以捉住时,心中竟觉得那人身上所有的光芒都消退了,他不是落难的王子,不是鹤立j-i群的人才,他只是绮罗生,似即若离的,会令自己牵挂而且——难抑心动的绮罗生。

  人去茶凉,弯月西沉,云王轻声一笑,语气却如坠千金说道:“绮罗生,你我来日方长。”

  虽然已和绮罗生确认过他并无大碍,当时是为了顾全他体面,没有直接宣宫医,但仍旧是不放心的,于是,第二日,云王便召了小九来仔细询问了他家公子的状况,又在饮食起居方面交代了偏殿主管一番。

  小九回去后,在给他家公子煮茶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心中的激动絮叨起来:“公子,云王对您真是上心,您看,您不肯宣宫医,他就兜着圈子地派人来照顾您。而且我听说,那几个伤了您的禁卫都处死了,那三个罪魁祸首如今在牢里待着呢!召王不肯割城赎子,云王已派了黎将军率兵攻打召国去了。当初,也只听说因为祁国对赵姬不敬,云王才派过兵。如今,您虽是客,但这恩宠,已经胜过这宫中好多主子呢!”

  绮罗生闻言不喜反斥道:“以后这样的话不许再说。”虽然语气并不如何严厉,但十分了解绮罗生的小九还是知道他家公子这句命令是一定要作数的了,遂呐呐噤口,不再多言。

  绮罗生继续看书,可读了许久,眼睛始终未曾移动分寸。

  听了小九的话,他不是没有丝毫动容的,虽说云王此举并非完全为他,其中恐怕是立威和以儆效尤的成分居多,但总是因他而起,且这样的结果无疑也告诉了世人,他绮罗生不能欺,不能惹。云王对他,确实已经至仁至义了。可今时今况,和曾经云王为了越姬攻打祈国何其相似?说他如今客胜主人,他却只觉难堪。这样算什么呢?若他是女人,被护于深宫,万千宠爱集于一身,自当欣喜满足。但他不是,他是一个男人,一个有自己的国家和使命的男人,他不求别人保护,更不需要这种看似光鲜但其实是强者怜弱般的宠渥。他更不愿意,别人将自己和越姬相提并论,他不是他的爱妃,也不是他的爱卿,他……

  他们究竟是什么关系呢?想起那日云王的未竟之语,绮罗生觉得自己心中有莫名的情绪在滋长。可他一时理不清楚自己心里复杂难言的感觉,或许终有一日会明白的,待时日一久,真相总会渐渐浮出水面。

  绮罗生暂时放下心结后,日子依旧无波无澜地过下去了。很快,便迎来了一年一度的秋猎。今年云王精简狩猎队伍,一律宫妇都不带,只钦点了几位将军和近来得用的文臣跟随,另外又下旨正式邀请了楚国九公子相陪。

  绮罗生得旨后也觉得非常喜悦,长久待在宫中不免会渴望外面的天地,更何况是秋猎,可以纵马驰骋,稍作遐想便觉热血沸腾。

  接下来几乎是数着日子过了,但没想到在出宫前,宫中却先迎来了不速之客。

  抉择

  这日,绮罗生正和云王研习虞国工匠着人秘传而来的一份冶铁制兵的绢帛图,有内侍来报说律上卿的长子求见。

  绮罗生发现,当云王听闻此人求见时,虽然神色如常,但眉眼间流露出了几分欣喜,并当即下令将之直接延入书房。这人,应当很受云王待见。

  来者是一位和绮罗生年龄相仿的少年,即使身在王宫,刻意端出的恭谨也掩饰不住他步履生风的飒爽。

  “律己秋叩见吾王。”说话也是中气十足。

  “起身吧,赐坐。”云王虚扶了律己秋一把,并示意他在绮罗生对面的空位上坐下。随即,为他们相互介绍道:“这位是楚国九公子。这位是律上卿的长子,律己秋。”

  绮罗生与他相互见礼,律己秋虽口称“久仰”,但态度上却明显并无多少敬仰之意,也只将绮罗生当作一般宾客看待。

  “何时从稷下回来的?学业有成了?”云王似是并未在意律己秋对绮罗生的淡漠,自己倒拿出比平日明显更热络些的态度询问起他来,言语中不乏关心。

  “臣是日前回来的,先生说臣学业略有小成,尚需历练,所以臣就先回来了。先在鑫都滞留数月,之后便会去周游列国,历练自身。”

  云王颔首表示赞赏。

  律己秋忽然笑道:“所以臣这回来,便是向王讨要赏礼来了!”

  “哦?”

  “王三年前允诺臣,待臣学成归来,便会赏赐臣名匠所制利戟一件,还答应亲自教臣兵法!”

  “嗯,寡人确实承诺过你。利戟早已备下,今*你便可以带走,至于兵法,过些日子寡人得空了,你每日未时进宫,寡人教你半个时辰。”

  “多谢吾王!”

  “多加锤炼自己,以后做寡人之利器,为寡人开疆拓土,便是你对寡人最高的谢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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