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济叹息道:“如此一来,草民也别无他法了。”
等出了刺史府,陈淮慎凑过去偷偷问道:“真不能治吗?”
杨济侧头瞄了他一眼。
陈淮慎忧愁道:“就胡臭那做派,倒真是断子绝孙也不为过。只是不知道张灵和高裶该怎么办,总不能让他们给胡臭的子孙跟陪葬吧?这也太丢人了,去了阎罗殿都不好说死因啊。”
杨济搓搓手道:“一半一半吧。”
陈淮慎抓过他的手握在手心里,给他取取暖,道:“再想想办法,哪有什么难事。”
又把刚刚牢里高裶的事情说了。
杨济叹道:“他们真的半点情分都不留吗?”
陈淮慎:“高老爷和高裶分感情本来就不亲厚,对他来说,利用多于情感吧。”
晚起的严夙等得到这么个大消息的时候,追悔莫及,没赶上直播,就待在大厅里张望,等候陈淮慎的归来。
陈淮慎灌了一口茶,三句并作一句说完了:“高裶被他父母卖给了胡臭,恰巧被张灵发现暴怒把胡臭下一代给打废了,现在被关在地牢严审。”
严夙不明白他那紧张的神情,纠结道:“打人总不会要判死吧?不最多蹲几天大牢?”
陈淮慎叹了口气:“随便按几个罪名,难道刺史还做不到吗?这就不是打人这么简单的了。”
严夙急道:“可高裶是受害者啊。”
陈淮慎摊开手,无奈道:“谁能证明?只要胡臭一口咬死,谁敢多说半句话?纵然大家都是心知肚明,但也只敢揣肚里。”
陈淮慎:“别说胡臭真是个受害者,光他爹就够高裶他们喝一壶了。”
严夙:“那能治好胡臭吗?要是治好他,胡扒皮是不是……”
陈淮慎点点他的脑袋:“小弟弟,别天真了。你们的刺史大人就是一个小肚鸡肠的老狐狸。治好,和不治好的差别就是,你是一刀爽快地死呢,还是慢慢凌迟生不如死。”
严夙不满道:“照你这么说,他们两个不是就完了?”
陈淮慎敲敲桌子,还是不大死心,想去高府看看,他们会不会出面作证,救高裶一马。于是叫上沈云,决定夜探高宅。
两人都是武林高手,这样的事情也做过不少次,熟练地翻过围墙,跳上高老爷房间的屋顶,伏在上面偷听,正好,两人似在争吵。
先是高老爷暴怒的声音:“要不是你!现在会弄得满城皆知?我高家颜面无存!”
随后是几声脆响,应该是打翻了什么东西。
高夫人也是怒道:“要不是他勾搭上张灵,怎么会弄成现在这个样子?名声没了不说,还得罪了刺史大人。”
高夫人试探着劝道:“那野孩子本来就靠不住,我早说了养他不如过继一个,趁现在和他断绝关系,大义灭亲,也许还是个机会,老爷。”
高夫人声音戚戚,悲伤道:“高裶生性凉薄,老爷你对他再好,他也放在心上。还好发现的早,等他翅膀真硬了,岂不是要闹翻了高家,又怎么还会把您放在眼里呢。”
高夫人再接再厉:“我有一个外甥,你也是见过的,乖巧伶俐,人又孝顺,要是高家好好对他,他一定会知恩图报的。”
“为了高家的名誉,为了列祖列宗,老爷,你要痛下狠心,当断则断啊。”
里面没了声音,想来是他在思考。
陈淮慎和沈云面面相觑,想来靠他们是没什么用了,只会倒打一耙。施展轻功回去了。
两人回到唐宅,将事情说了,众人更是头疼。明日就要开审,现在却是一团糟。
门房小跑着进来,报告道:“陈公子,有您的信。”
陈淮慎烦道:“难不成又是什么情书?不要。”
门房道:“送信的人说,是一位林公子写的。”
陈淮慎接过拆开一看,果然又是林城司写来的。
信上说:朕需要江湖救急,特命卿正月十五之前赶到白云山白云书院。
信上还说,不要装傻,私章盖上。有违命者,按抗旨论处。
陈淮慎很无奈,这时候小皇帝还来给人添堵。正要放到蜡烛上烧了毁尸灭迹,唐堂神手夹了过去,惊喜道:“这是玉玺啊?”
陈淮慎:“这只是印。”
唐堂翻来覆去看了几遍,笑道:“有这个还不容易吗?圣旨都来了,刺史还能不放人?”
陈淮慎惊道:“你要我假传圣旨啊?”
唐堂眨眨眼睛:“你不常干吗?”
陈淮慎捂脸悲壮道:“老子就一条小命,哪敢老是假传圣旨。”
唐堂把信纸揣进怀里:“我先去造个玉玺,你想想怎么写才能瞒天过海。”
陈淮慎还想挣扎一番,唐堂拍板道:“偏偏就这个时候来信了,说明是天意啊,你顺应天意,又怎么能是违背天子呢?想想是不是很有道理?”
第二天一早,沈云严夙等人去衙门看审理,陈淮慎在家里等着唐堂的仿制品。
唐堂昨天彻夜没眠,找出了之前没能完工的玉玺半成品,兴致勃勃地在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