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君臣 作者:桥半里(上)【完结】(17)

2019-06-14  作者|标签:桥半里 爽文 重生 情有独钟 强强

  启元帝听得有趣,不过也没笑多久。

  今日,是会试开考的日子。

  三场考过,十日放榜,江南科举贿案,就要爆|发了。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昨天把退圈文完结了,早上一看存稿箱里的文,惊觉不自觉用了好多翻译腔,于是改了,改完又改了两个情节,就……(摊手)

  *再没有存稿前,我还是只承诺日更,不约定发布时间好了,感觉说了做不到更讨人厌啊是不是(捂脸)我加油存稿~

第15章 放榜日案发

  谢九渊让宿卫把谢镜清和谢十一严密看守在了住处,这才安心去了金陵贡院。

  江南是浙、苏、徽三地合并的大省,一省长官本该为巡抚,但大楚朝特地为江南省设了江南总督,浙苏徽三地与省同级,每地各设了一位巡抚。

  这么一片广袤的富饶之地,人才自然如过江之鲫,江南考场是大楚全国五个会试考场应试者最多的一处,监考的官员也最多,每次会试需得两位主考官,两位监察官,还有十六位同考官。

  谢九渊与其他主考官员们在金陵贡院外汇合,拿捏着时间,与京城中的礼部众人差不多同步祭拜了孔子先师,众官员才进入贡院,登上明远楼。

  谢九渊站在明远楼上,望向贡院门口,乌央乌央的举子们正排成队列,一个个被搜了身、验了随身物品,才能进入贡院。

  他也曾是其中一员,当时年少轻狂,自恃才高,进贡院时竟是一点也不紧张,本以为不过如此,真正在冷风嗖嗖的号舍里考了三场下来,饶是练过功夫,也真正体会了一把脱了层皮的滋味。

  见此场景,不止是谢九渊,其他官员也都不免都有些怀念,谢九渊和两位主考学士聊了些当年应考的趣事,一阵唏嘘。

  作为本次科举监察官,浙江巡抚冯伟象和金陵知府贾思远一露面就不太有精神,一直没吭声,冯伟象好容易醒了醒神,啜了口茶,对贡院门外的举子们哼笑一声,叹道:“这人多得跟猪猡似的。”

  金陵知府附和着笑了起来。

  两位主考官不管怎样,毕竟是翰林院学士,还是有那么一些自持,对冯伟象这种未经科举、靠爹当官、巴结左相平步青云的人,心里本就不怎么看得上,闻言便都皱了眉,谢九渊略一挑眉,没说话。

  底下一阵吵嚷,有考生砚台中夹带了小抄,被查出,哭嚎着被押了下去。

  等人都进了场,再度搜过身、发了蜡烛、试卷,每间号舍都上了锁,第一场正式开考,考试内容为四书五经。

  开头两日,冯伟象还有兴致偶尔下去看考生抓耳挠腮的样,第三日他就不下场了,说是考生们蓬头垢面,有的号舍还有食物酸腐气,他受不住。

  谢九渊本就是个特派的钦差,为了不让考生因为认出自己而影响发挥,借口胡诌说自己是代天子巡查,不该露脸,下去巡考场时都用黑纱蒙了面,路过江载道的号舍,见他正奋笔疾书,谢九渊紧走两步过去,记下了位置,后两场考试再没经过这一块。

  三日考完,收了卷,次日开考第二场,这一场考的是论、诏诰表和判语,即公文与法规条例。

  又三日,收了卷,次日开考第三场。这最后一场考的是策问。

  再三日,收卷,会试结束。

  考了整整九日,只有凉水冷干粮可以吃的考生们疲累不堪,很多已经不能自己走出号舍,有家人下仆在贡院门口迎接的还好,若是孤身一人、又无钱财雇人,就只得自己走回住处,颇为凄凉。

  考生们卸下了重担,主考官员们就进入了紧张的阅卷期,封了姓名的考卷由书吏用标准字体一一抄录,主考官员批阅的正是抄录下的副本。

  七日阅卷,第八、九两日填榜,考完第十日,放榜之日终于到来。

  谢九渊并无阅卷之职,却不能离开贡院,等到第九日填完榜,才能与主考官员们一起离开。他见两位主考官似有异色,借故上前说了几句闲话,两位主考官却心不在焉、急着想走。

  谢九渊心里咯噔了一下。

  怕是真要出事。

  天未亮,就有下人或举子在贡院门外等待,天光大亮时,终于等来了张贴榜纸的差役。

  谢九渊等不及宿卫,心里着急,亲自挤进了人群,好不容易来到榜前,一看第一名,不由得一怔。

  竟是魏才!

  看榜的书生间此时亦有小声议论,不知是谁大呼一声“盐商之子得了头名!当我们江南举人是笑话吗!”,立刻便有不明真相的书生反驳“怎么,盐商之子就不能考头名了?”,先前那个声音厉声疾呼“别的盐商之子我不知道,但他魏才是个连四书都背不出的酒囊饭袋!”。

  一片哗然。

  议论声渐大,又有两三人高声说出魏才其人其事,“魏才就住在悦来会馆,我亲眼看见他因为调|戏男童被人丢下了秦淮河!”“他原名魏财,有钱的财!乡试是找人捉刀代笔,此事在淮安无人不知!”

  群情激奋。

  谢九渊立刻从人群中退出来,找到宿卫,留了两名下来查探情况,带着剩下的返回住处。

  江南要出事了,他必须马上写奏折呈给圣上。

  回到住处,厉声喝止听说有热闹想溜出门的叔侄,进了书房,看见桌上的画,这才想起自己和江载道约定了签字赠画。

  谢九渊想了想,没让宿卫出去,在他们眼前签上自己的名字,盖了私印,卷好,交给一位宿卫,嘱咐他“送去江载道的住处,顺便”,话说了一半,想起当时在茶馆,江载道因为小叔和十一的话愤愤不平,对自己出言挑衅,想必是个热血之士,不可能不参与此事,嘱咐了也是白说,就把后半句咽了回来,只道“算了,帮我送去便是”。

  宿卫接过画出去。

  谢九渊让其他宿卫也退下,摊开空白奏章,理了理思绪,将宿卫查探到的一些证据、魏才高中会元的实情写上,写到这里,有宿卫匆匆敲门,急声喊道:“大人!举子们聚在江南贡院门口闹起来了!冯大人要派差役抓人,两位学士请您即刻过去商量!”

  “知道了。”

  谢九渊应了声,匆匆补了几句,拿干净宣纸吸了余墨,立刻封好,走出房门交给宿卫队长,让他立刻将奏折发回京城。

  然后他抓起尚方宝剑,带了五名宿卫,跟着报信的宿卫赶去贡院。

  还未靠近贡院周围,就能听得吵闹哭嚷之声。

  冯伟象被气疯的书生们指着鼻子骂,他自小养尊处优,哪里经历过这种事,气得是七窍生烟,涨得脸红脖子粗,一叠声喊着:“动手!把这些刁民都给我抓起来!”

  差役们被举人们不要命的狂态吓得不敢行动,一时竟是僵持在那里。

  宿卫们收到谢九渊的示意,立刻高声喊:“代巡钦差,金吾卫,谢九渊谢大人到!”

  钦差,而且是代巡钦差,既然谢九渊搬出了这个名头,所有人,包括冯伟象都得对着京城方向跪倒在地,山呼“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拜过圣上,冯伟象率先僵着脸站起来,比谢九渊品级低的官员们还跪着。

  谢九渊从依旧跪着的举人间穿行而过,有举子忽然?c-h-a??大喊:“请钦差大人为我江南考场正名!”“魏才买榜高中会元!请钦差大人明察秋毫!”

  他的悲愤之情感染了其他举人,其他人也跟随他一同高呼起来,一时间悲声震天、惊鸟无数,举人们的悲呼响彻了金陵城。

  谢九渊停下脚步,默而不语,直到举人们也安静下来,才缓缓开口。

  “本官受圣上之命,监察江南科举,凭尚方宝剑,代天子行权,陛下特准我先斩后奏,若果真如你们所言,我谢九渊,一定不负诸位期待。只是,你们既为举人,考的是会试,就该明白凡事都得按照规矩来的道理,有冤屈,不是聚众闹事可以解决的。诸位还是先行散去,待我查明此案,再给大家一个交待。”

  举人们交头接耳,有些已经萌生退意。

  谢九渊看向脸色铁青的冯伟象,问:“冯大人可有异议?”

  “谢大人是圣上宠臣,本官怎么会有异议”,冯伟象故作谄媚地说。

  宠臣?这可不是什么好话。举人们看向谢九渊的眼神顿时便多了几分审视。

  谢九渊握紧了手中的剑,脸上却是不动声色。

  “我想起来了,谢九渊是先帝最后一届科举,乡试解元,江南考场会元,殿试的探花郎!”

  比起因为家世做官的冯伟象,二元及第、高中探花的谢九渊自然立刻显得亲近起来,又有人带头响应了谢九渊的话,众人纷纷散开。

  谢九渊抬头看向冯伟象,对上了一双阴暗浑浊的眼睛。

  “来人。”谢九渊盯着冯伟象说。

  一名宿卫出列:“属下在。”

  “立刻抓捕魏才归案!不得有误!”谢九渊咬着牙说。

  “是!”宿卫领命而去。

  谢九渊放松了申请,慢慢经过冯伟象,对着他身后的金陵知府贾思远说:“贾大人,我已经急奏圣上,不日就有回批示下。江南考场毕竟是在金陵,还需得贾大人您协助我查明案情,早日给江南举人、江南百姓,还有圣上,一个交代。”

  没想到谢九渊居然可以直奏御前!

  贾思远出了一后背的汗,却不得不应道:“下官明白,一定全力协助谢大人。”

  之后,冯伟象匆匆告辞,事情就好办了许多,两位学士不说话,谢九渊也不理他们,只盯着贾思远磨,句句往盐商、巡抚上暗示,搞得贾思远心惊胆战,不知道谢九渊究竟是怎么在短时间内查到的,只是装糊涂绕弯子,半个字都不敢漏口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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