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尘 作者:不言语【完结】(8)

2019-01-26  作者|标签:不言语 幻想空间 前世今生 乔装改扮 仙侠修真

  刘成满意地笑了,愿女儿永远活在快乐无忧无虑中。

  刘成死了,刘暮生疯了一样砸了身边所有能砸的东西,却丝毫没有伤及青兰,爹说过不能杀青兰。

  刘暮生眼睛通红地看着青兰,她瑟缩着肩膀,无力地跌坐在地板上,显得那么无助。可是刘暮生亲眼看见了她是怎么把匕首插进了爹的心脏,这个恶毒的女人,刘暮生真想一刀杀了她。可是爹的话犹言在耳,刘暮生闭了闭眼,让人把青兰带到柴房里,严加看管。

  青兰一言不发地任人把她丢到脏乱的柴房里,她真的杀了那个男人。青兰心里既有大仇得报的如释重负感,也有一丝淡淡地怅然若失。

  刘暮生是个好姑娘,她喜欢看她跳舞。青兰刚开始并不知道刘暮生就是刘成的女儿,所以对这个性格像男孩子的女孩充满了好感。起舞阁有很多人来看她跳舞,刘暮生只是她众多仰慕者中不起眼的一个。如果不是她硬闯入她的房间直言要跟她做朋友,青兰大约是不会注意到刘暮生的。

  只是她就那样俏生生地站在门口,拿着一把剑横在胸口。“你愿不愿意和我交个朋友?我叫刘暮生。”

  青兰捂着嘴偷笑,她还没有见过哪个大胆的人会这么闯进来对她说这样的话,而且还是个女孩儿。

  “好啊。我叫青兰。”

  “嘻嘻,我就知道青兰姐姐会喜欢我的。”刘暮生欢喜的进来,在青兰的房里待了整整一个下午。刘暮生讲了许多江湖趣事,逗得青兰笑不拢嘴。直到要用晚膳了,刘暮生才告辞回家。

  “不如在这里用膳也可以。”难得的青兰觉得自己挺喜欢这个孩子气的女孩的,开口留她用膳。

  “不了,我爹还在家等我呢。”刘暮生拒绝了青兰的好意。“明天,我还可以来找你玩吗?”

  青兰点点头。“可以。”

  不过,第二日刘暮生并没有来。她被她爹留在家里学习女红,刘暮生怨念死了。所以打听到起舞阁要办舞娘比赛,便撺掇着她爹去看。

  刘成见女儿这几日都老老实实地待在家里,也是被憋坏了,便答应她带她去看看她嘴里的青兰姐姐。

  只是没成想,竟然是当初那个被自己杀死的人的女儿。刘成不会忘记那个女孩儿的,因为在梦里,他常常会被那双漂亮地令人恐惧的眼睛惊醒。

  却不曾想自己直勾勾盯着青兰的眼神让刘暮生错以为自己喜欢上青兰了,回来后便缠着自己让青兰嫁到她家。

  唉,刘成叹息一声。自己这个女儿总喜欢把她喜欢的东西收集到家里,为此,他这个做爹的不得不收了两房妾室。

  只是,青兰看自己仇视的眼神让刘成心寒了一下。女儿啊,爹这可是为了你引狼入室啊。

  邀请了青兰来府里献舞,刘成想着还是和青兰说清的好,即使她不原谅自己也不能怪她。

  只是,一切都来的太快。

  青兰抓住了报仇千载难逢的机会。刘成没有求得青兰的原谅,只希望自己临终前能消弭女儿心里的仇恨。

  他真的只想他的暮生快快乐乐地过完一辈子。

  刘暮生办完了刘成的丧事,便让府上开始着手准备她和落尘的婚事。

  笙河绣着喜服,有些担忧地问坐在那里喝茶的刘暮生:“你还好吧?”

  “?”刘暮生不解的看着她。

  最近刘暮生仿佛一下子被剥夺了笑容,只在笙河和冯曼曼面前才会放松,整个人都显得阴沉了许多。

  笙河叹了口气。“你的脸色不很好,晚上就不要去青兰那里了。”

  刘暮生的脸上现出一丝凶狠,她该死,但是爹说不让她死。刘暮生便每晚去折磨她,让她生不如死。

  笙河也知道消解不了刘暮生心里的恨,刘成死了,刘暮生就像一头失去了佑护的小兽。笙河不知道怎么才能让刘暮生恢复以前的快乐,看着刘暮生阴厉的眼神,笙河不禁长叹了一声。

  “你爹刚下葬,就办婚事不太好吧。”笙河想起刘暮生最近任性地抓了一个男装打扮的女子,还要和她成亲,便觉得头大。

  “那是我爹的遗愿。”刘暮生轻声说。

  “那也不用拿个女子充数吧。”笙河疑惑地问。

  “她……是我爹生前给我定下的亲事,我很后悔我爹在时没有听他的话,所以我答应爹的一定都要做到。”刘暮生忍着心里巨大的痛说道。

  只有你最亲的人不在身边的时候,你才能想起曾经的她/他是多么不求回报的疼爱你。

  “可是,也不用嫁给一个女子吧?”笙河还是觉得不妥。“况且她什么底细你知道吗?”

  刘暮生摇摇头,随即硬气道:“大不了以后我刘府养着她就是了,如今我爹走了,留下你和慢慢还有一个小不点,我也不忍心嫁出去让别人欺负了你们孤儿寡母的。嫁一个女人就当给家里添了一个人,以后这个家我会撑起来的,定不让你和慢慢感到委屈了。”

  笙河本来担心刘成走了,现在刘府还是刘府,只怕日后没了依仗的那些个狼豺虎豹还不把她们吃了。刘暮生一番硬气的话,倒让她多了一份心思。这刘暮生不喜女儿家的玩意,常年跟着刘成在外,练就了一身本事,虽比刘成差了点,但假以时日却也能顶起刘府的一片天。

  笙河盯着刘暮生看得久了,刘暮生不自在的站起身来。“时间晚了,我回去了。”

  笙河下意识的喊:“别,再陪我说会儿话。”

  刘暮生猜测笙河死了丈夫,心里应该也是不舒坦,便又坐了下来。

  笙河瞧着刘暮生比起女儿家细长的眉毛略显粗的眉,还有那双与刘成极相似的眼睛,如果她是男儿的话……定是一个良人,笙河胡思乱想着,心里像是被扔了一把火,脸都涨红了。

  “笙河,笙河。”刘暮生摆了摆手在出了神的笙河眼前。

  “啊,怎么了?”笙河被唤回了神智,呆愣地看着刘暮生。

  “哈哈。”刘暮生被笙河一副傻傻的表情逗笑了,露出了许久不见的笑容。

  笙河没有计较自己被莫名笑话,看着刘暮生终于不再是凄凄艾艾的神情,便跟着放心地笑了。

作者有话要说:  存稿君。

  ☆、恨

  九

  出了笙河的房间,刘暮生走到中庭想了一下,还是拐到了柴房,那里关着青兰。

  推开门,便有一股血腥味儿扑进刘暮生的鼻腔里,让她忍不住掩了口鼻。

  在一堆杂草里,刘暮生翻出已经遍体鳞伤的青兰。她浑身上下除了脸,没有一处好的地方。

  “你倒是命大,伤成这样还苟延残喘着,你怎么不去死啊?”刘暮生恶毒地说。

  青兰似乎已经失去了意识,没有搭理刘暮生的话。

  刘暮生拿出一把匕首,在青兰眼前晃着。“你就是拿这把刀杀了我爹吧!”说着刀身碰到了青兰的手背。

  青兰被手上的凉意惊了一下,睁开眼睛看着刘暮生,如今的刘暮生不再有初见时的明媚,于青兰而言说是恶魔也不为过。“你要干什么?”青兰虚弱地说。

  “呵,你用的是左手杀了我爹呢?还是右手呢”刘暮生的声音犹如来自地狱,青兰不自禁地双手颤抖了一下。短短几天时间,刘暮生在自己身上留下的伤痕已经不计其数。

  青兰痛苦地闭了闭眼,咬咬牙想让今天的惩罚快点过去,大义凛然地举起右手:“来吧。”

  刘暮生恨这个女人,如果不是她,爹怎么会死,她也不会这么痛苦。抓着青兰的头发,刘暮生用力地掐着青兰的脖子。看着她的脸渐渐涨红,再也没了之前的淡定时,刘暮生有种报复的快感。

  “你就该死。”刘暮生一字一句地说道,手指松开,冷漠地看着青兰伏在地上猛咳。

  “咳。”青兰难受地拍着胸脯,真希望刘暮生哪天能把她掐死,就不用再受这么多罪了,嘴上却说:“你杀不了我,哈哈,你答应过你爹不能杀我。”

  “所以我会让你生不如死。”刘暮生说完,抓住青兰的右手,摊开。

  青兰的眼里终于现了惊恐的神色。“刘暮生,你,你不能这样。”

  刘暮生笑了,却让青兰更觉恶寒。“没有什么是我不能的,看见你这只手,我就觉得恶心,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青兰用力要挣脱刘暮生的牵制,却纹丝未动。

  刘暮生心里藏着巨大的痛,在青兰面前更是转为恨,手起刀落,刀尖狠狠地穿透青兰的掌心,青兰痛的直接晕厥过去。刘暮生看着越流越多的血,心里丝毫没有了报复的快感。

  如果有什么可以换回刘成,刘暮生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去做。

  可是,青兰渐渐失去了血色的脸没有让刘暮生得到一点快乐,失去的永远不会回来了。刘暮生想起了刘成临死前对她笑,告诉她一定要快乐。快乐吗,失去了爹的宠爱,她还能有什么快乐呢?

  抱起青兰柔弱的身躯,刘暮生把她放到一间房间的床上。

  拔出那把刀,刘暮生找出金疮药倒在青兰的手心,胡乱地用纱布缠好伤口,期间青兰被痛醒,看着刘暮生低头包扎着伤口,两人谁都没有说话。

  刘暮生处理好这一切,吹熄蜡烛,走了。

  听着关门的声音,青兰的眼泪流了下来。

  每次自己被刘暮生伤了,她都会把自己带到这间房间,给她上药,第二天再把她丢到那个被封得严密的柴房。青兰害怕着刘暮生凶残的手段,又矛盾地被她的温柔感动着。“你就是要用这种方式折磨我吗?”青兰楠楠自语,想起刘暮生看自己跳舞时的眼神,那时的刘暮生眼中没有仇恨,她的快乐曾经温暖过青兰的心。

  手心的伤痛让青兰疲惫,纷杂的心事也让她不堪重负,眼皮越来越重,青兰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明天还要经历什么,青兰已经无力去猜测,自己这破烂的身体应该也撑不了多久了吧,那时就可以解脱了。

  刘府上下都在忙碌着,老爷走了,家里的气氛一下子跌到谷底,小姐也再没有了以前的笑声。

  希望小姐的婚事能让府里重新振作起来,刘暮生开始接手府里的事务。

  家里只有刚出生的幼弟,刘暮生想不到除了她还有谁能撑起刘府的家业。好在她跟着刘成时间也不短了,一些事务很快就上手了。只是总要面对外界对于她是个女子的质疑,刘暮生拿出了不亚于男子的气魄,才让那些人不能小看了她。

  刘暮生渐渐习惯了一身类似男子的装扮,这样出门在外也方便很多。

  婚事有笙河和冯曼曼在,倒不用刘暮生多费心。

  不过,刘暮生常常被笙河奇异的眼神看得很不自在。

  这日,笙河让刘暮生过来试试嫁衣。

  刘暮生赶到的时候,冯曼曼也在笙河的屋里,抱着幼弟,两人逗着他玩。

  “唉,暮生来了。快过来坐,你看你出了一头汗,怎么这么急?”笙河说着便拿了手绢去擦拭刘暮生额头上的汗。

  冯曼曼给她倒了一杯茶。

  刘暮生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嘴里回道:“恩,待会儿还要出去和海爷谈事。怕耽误时间,所以我是跑过来的。”

  冯曼曼又给她倒了一杯,刘暮生这次没有豪饮,只细细地啜了一口。手指凑到幼弟的小嘴儿上,让他吸着。

  “慢慢,你怎么来笙河这里了?你的身子能出房间了吗?大夫不是说不能见风吗?”刘暮生担忧地问道。

  “这都多长时间了,再不让我出来,都要憋出病了。”冯曼曼说道,抽出刘暮生塞到幼弟嘴里的手指。“你手不干净,别让弟弟吮着。”

  刘暮生怏怏地收回手指,接了笙河的手帕擦了擦。“弟弟叫什么名字啊?我还不知道呢。”

  冯曼曼道:“你爹还没来得及给他取名字呢。”刘暮生听了心里又难过了,冯曼曼似乎也觉到了她心里的不愉,便转了话头。“不如你给取个好了,你现在也是一家之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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