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风歪了歪头：“哦？这是谁？”
第121章 症候群
乔啡与琼玖聊了很多，多数都是他在表达，琼玖半闭着眼倾听。
他之后为琼玖又重新处理了伤口，只是有一处伤口溃烂，乔啡需要为他开刀。
乔啡整夜睡不着，脑海中不停浮现苇杭那张虚伪狰狞的面孔。
苇杭事件给三方都带来了重创，他虽然死了，但造成的伤害却是持久而留疤的。
乔啡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指尖不停描绘当初被剥开的那条裂口，他眼泪跟冷汗不断在流，一遍一遍回想他心底最恐惧的那一刻。
逼自己忘却不是解决问题的根源，那不过是埋下一颗隐形炸，弹，乔啡认为要自己直面恐惧，把那些让他疼的东西都血淋淋的摆在眼前，直到麻木了，感受不到疼了，接下来才是伤口愈合的结果。
清晨，他拿着一把尖刀，在对自己的胸前下手的时候，指尖忍不住的颤抖。
“乔啡！你可以的！”乔啡站在洗漱镜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忽而讽刺一笑：“你想要卫风的安慰？”
“可是他不爱你了！”乔啡凶狠的对自己说。
他对着自己怒目而视，胸口剧烈的起伏，喘息半晌，乔啡闭了闭眼：“不能让他看不起你，你要让他看见你不是水货！你这么懦弱，人家凭什么爱你。”
乔啡睁开眼骂到：“傻逼！惹祸精！陆离要被你害死了！琼玖躺在那儿需要你，你在这瞎几把矫情！你一直被他们护在堡垒里，所有人出事只有你依旧好端端的！现在需要你了！你他吗磨叽个屁啊！要脸吗？！”
乔啡咬牙切齿的指着镜子里的自己，苍白的脖颈蹦出青筋，一字一句的问：“乔啡！你他妈要脸吗？！”
他看着镜子恶狠狠的喘气，半晌，他攥紧刀，对着自己的肋下一点点刺了进去。
乔啡额间疼出豆大的冷汗，顺着鬓角流向削尖的下巴，他准确无误地对比琼玖伤口的位置，对着自己“练习”了一遍。
等到这个痛苦的过程结束，他脚下已经殷红一摊血迹。
他虚脱一般的蹲坐在地上，脸埋在手臂里，不知失神了多久，他才苍白着嘴唇站起身，爬到床上给自己补了一觉。
乔啡睡了整整一天，期间很多人来找过他，都没有打扰他。
他再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让自己吃饱，养好精神，才再一次踏进了琼玖休息的地方。
乔啡已经冲破了自己的心理障碍，其实琼玖再严重他要处理的也不过是外伤，所以整个过程都很顺利，乔啡甚至习惯x_ing的给琼玖的纱布系了一个蝴蝶结。
“...”琼玖没有麻醉的情况下，咬牙挺过了全程，最后看着这个蝴蝶结，哑着嗓子骂到：“小兔崽子……”
他没骂完，因为乔啡事先喂他的安眠药奏效了。乔啡擦擦额上的汗，终于咧嘴笑道：“大叔，好好休息吧，以后有的是机会骂我。”
他回头，看见于归跟楚辞冲他竖起了拇指。
乔啡傲娇的翻了翻眼皮，鬼灵精怪的s_ao年又回来了：“说，你们崇拜的偶像是谁？”
两人拇指变成中指，嘴里还是配合道：“你。”
乔啡没计较他们的敷衍，嘿嘿一乐：“这回好了，我以后也不能白叫时涧一声师傅。”
远在S大被俘的时涧打了个喷嚏。
乔啡细心的把工具收拾好，叫于归还给那个岛上的医生，还打扫了房间，翻箱倒柜找到安神的精油放在了琼玖的床头。
一切弄完，乔啡才放下心出了琼玖的屋子。
他有点筋疲力尽的感觉，刚才也不过是强撑。不管怎样，虽然是他的举手之劳，但他还是用尽了勇气。
只是他刚出了门口，就看见一个人蹦跳着在围墙外向里看。
那人看见他嗖的跑到大门处，指尖指着他一脸愤慨。
“豆豆...”乔啡快步走到门口给他开了门，身后于归跟楚辞也走了过来。
“乔啡！你还有脸回来？！”豆豆义愤填膺的指责道：“你看看他们俩都被你害成什么样了？！你把我的岛主还给我！！你还给我！！”
豆豆骂着就扑了过来，其他两人想拦着，乔啡使了个眼色两人便没有动。
豆豆锤的乔啡浑身都要散架了：“都赖你！！你要不去动扶桑，陆离怎么会被军部抓走！！！琼玖怎么会受伤？！！！你个害人精！！贱人！！你眼里除了卫风还有谁？！”
“你有脸自己回来！！你特么倒是把陆离救出来！！你说你都干什么了？！你都干什么了？！”
乔啡咬牙红着眼眶，他特么忙着泡卫风了……他竟跟个傻子一样...什么都不知道......
他垂着头，低声一遍遍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直到豆豆骂完了，发泄完了，才瞪着眼睛把伤心和愤怒憋了回去，他对乔啡说：“扶桑现在绝食，他要是死了，救不了陆离，到时候我再找你算总账！”
乔啡右手捂着自己的左肩，这豆豆打人可一个地方打，他觉着自己的肩膀好像要脱臼了一般：“扶桑绝食？！”
豆豆脸上浮现复杂的神色：“他本来就是重伤难愈，我怀疑...我怀疑他...可能本身就是活不多久了……”
“什么？”乔啡努力回想之前扶桑的样子，本拽的二五八万的二代变的脾气捉摸不定，虽之前知道他身上有伤，但现在想来，扶桑本也算是一个强者，乔啡却认为他在酒吧的武力值还不如一个中阶喰鬼。
“扶桑在哪？！我想去看看...”乔啡变的急躁起来，若是扶桑出了事，不管是卫风那边还是陆离，就是他初衷上，他也不想让自己的作为把人害死。
豆豆带乔啡到了自己在岛上的住处，他打开门：“扶桑一直在我这里。”
乔啡不禁抿了抿唇，走到卧室门口看见里边的人的时候，还是惊的愣在了原地。
扶桑起初就像学校里篮球王子的那种形象，高大健康，运动的范儿。上次见完全变了一个人，而这次，他眼眶深陷，唇色苍白干裂，坐在桌前的椅子上，眼神空洞的晃神。
“...扶桑...”
扶桑听见乔啡的声音明显僵了一下，他把脸转到别处，冷声道：“出去。”
乔啡向他走了一步，扶桑忽然变的歇斯底里，伸手一挥桌上的东西，在乒乒乓乓的声响中底吼：“滚！”
乔啡攥紧拳，退到门口之外：“你让我帮你，扶桑。”
扶桑冷笑一声：“帮我？！少他妈跟我假惺惺的来这套！若不是留着我还有用，我怕不过是你利用完就扔的垃圾吧！”
“我...”
“你要帮我就把我送回扶苏那里！你帮吗？”
扶桑得到的回复是沉默，他闭了闭眼：“所以我让你滚！别在我眼前乱转！”
乔啡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转身走出了屋子。
豆豆跟了出去，追问道：“你特么这就不管了？？”
乔啡沉吟一下。
“他...他已经很久没有过什么情绪了。”豆豆说起有些于心不忍：“扶桑他...他可能喜欢你...我觉得他是不想让你看见他现在的样子....”
乔啡一愣，站住身看向豆豆：“你在胡说什么？我都这么...”
“我没有胡说！”豆豆打断他：“只有你感觉不到，陆离跟琼玖都知道！我们一起在别墅的时候就发现了，陆离说他是得了什么...什么心理疾病...”
“...”乔啡紧皱眉头，垂头沉默了半晌才脱力一般略带疲倦地说：“不管怎么说，他现在抵触见到我...我无法知道他到底什么情况...”
豆豆怒道：“他死了，陆离就真的完了！！！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总之你不能让他死。”
“我知道！！我他吗知道！！！”乔啡躁郁的暴怒一句，看着豆豆又泄了气，他沉默一会儿，对豆豆说：“对不起。”
“我不想再听见你的道歉！你对不起的又不是我！”豆豆红着眼眶说：“总之！扶桑若是死了，陆离要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可不管那么多！我只知道是你牵连的！我会戳你一辈子脊梁骨！”
乔啡口中蔓延着被自己咬破的血腥气：“陆离若是有个三长两短，用不着你来教训我，我绝不苟活！”
豆豆瞪着眼睛抿起嘴。
乔啡喘了几口气，平复了一下躁郁的情绪：“我知道你现在对我有意见，但我现在需要你帮忙。”
豆豆盯了乔啡半晌：“我先听听。”
“我现在去岛上的医疗处，彼时我会给你能让扶桑沉睡的药，你要帮我给他服下，事成之后我才能接近他。”
“服，服药？？！！”豆豆怒道：“他现在连饭都不吃，怎么会吃药？！”
“...想想办法...”
豆豆看见乔啡的大眼睛里都是恳求跟歉意，心莫名一软，知道了为什么这么多人都心甘情愿的围着乔啡转，乔啡就是能激起人的保护欲，那双会说话的眼睛真是无辜的紧。
豆豆没好气：“我试试。”
乔啡松了口气，感激地说了句：“谢谢你，吴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