娱乐圈探花[古穿今] 作者:开云种玉(中)【完结】(61)

2019-06-14  作者|标签:开云种玉 娱乐圈 前世今生 古穿今

  这是对于现代人来说的一小步,却是对于陶清风的一大步了。

  除了百度之外,他甚至还学会在微博的输入框里搜索,实在可喜可贺。

  搜出来“夏星痕”出来的链接浩如烟海。出道十年的新闻繁多,其中最多的,毫不意外是打人链接。

  《金狮影帝夏星痕打伤小生孟啸舟》《金虎最佳男主演夏星痕当街殴打艺人王方》《夏星痕疑有狂躁症》《细数夏星痕得罪的一百位艺人》……

  粗略浏览过后,发现夏星痕的打人经历,可以上溯到在电影学院时期。只不过他那时还没成名,这些事是由后来他的同学回忆爆料。

  人际关系看上去很糟糕。都是些自称“旧同学”“老朋友”“合作过”的人爆料。

  陶清风刚走进四合小院,忽然发现夏星痕就坐在院中石椅上,翻看着台词本。下戏之后这位大明星穿着一身朴素的尼龙卫衣,脸上有几分落寞岑寂之色。他斜眼扫到陶清风进来,脸色一变,立刻显露了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陶清风既然答应了对方的告诫,自然不会去没事找事,他非常标准地点了个带笑容的招呼,转身往自己房间走去,不多问一个字。随着陶清风关上门,夏星痕脸上褪去了那种冷冰冰的气质,若有所思盯着紧闭的房门,神情晦暗不明。

  作者有话要说:  方征是个“剧中剧”被破碎虚空的角色。

第91章 荧惑守心

  这几天陶清风发现一个不知是巧合、还是刻意为之的安排:这几天给他排的通告, 要么是单人, 要么是和群演, 要么是和女主演。直到快一周后,陶清风才第一次有和男一号的对手戏。

  《东归西渡》中的“东归”“不能东归”, 以及“西渡”“不能西渡”,分别对应着“男一”“男二”“男三”和“女一”。

  剧本是这样设置的:

  对男一云向磊来说:他最后还是东归了,这一生披棘而行, 夺旗易帜,固国军防,执戈守土, 雄j-i晓唱的东北的莽林暮雪,是他此生的归处。是谓之“东归”。

  对男二方明来说, 他最后牺牲了, 没能东归。这一生他少年离家, 青年从戎,国共沉浮, 矢志救国, 贯彻心中的道。可茫茫余生,除却梦里, 再没能回到东边的故乡。

  对男三于颂来说, 最后还是西渡了, 这一生挑灯独行,求知海外,创办实业, 引渡外资,莫斯科的红砖宫和西伯利亚的白桦林,是他此生的觅渡。是谓之“西渡”。

  对女一桑晓慧来说,她身为国党高层,在新中国成立前夕离开大陆,再没能回来,没能西渡。这一生她戎马倥偬,生杀予夺,苦心孤诣,想要保护民族,可眺望西边,是无法泅渡的海峡天堑。

  方明和桑晓慧分别代表着两股“过去”的力量,而云向磊和于颂身上承载着“未来”的力量。云向磊和于颂第一场相逢的戏,设置得就很强调这种“年轻的力量”:

  于颂听说过云向磊的花瓶名声而不屑一顾,把对方看做需要被照料的大少爷。于颂带着落魄的云向磊跑进他作学报记者时抄的小道隐蔽处,躲开反动武装的搜捕。于颂刚准备夸饰自己的硬骨,下一秒却被云向磊从租界外国士兵的冷枪口下搭救。于颂这才后怕地意识到,这位看上去一声不吭的云向磊,并非是盛传的“酒囊饭袋”“花瓶怂包”,而是一粒胆大包天的刺头。

  这场戏,却在夏星痕在演那个“反手抓住反动分子的军刺”动作前后,被导演倪廷喊停。

  还停了好几次。

  “姿势歪”“军刺位置不对”“眼神太张扬”“表情恐怖”诸如此类的理由。

  陶清风都纳闷了,在他看来,夏星痕把云向磊爆发前后的眼神变化,演得那叫相当一个惟妙惟肖,前面是忍而不发,却总是被于颂若有似无的“有意照顾”弄得青筋暴起却又没法发作。终于夺下租借士兵刺刀时,那种能宣泄的酣畅,和云向磊x_ing格中的狠戾一面结合,符合剧本里:不仅吓坏了租界的外国士兵,也把于颂骇得目瞪口呆。

  陶清风觉得,从“收放自如”这一点来看,夏星痕真的做得很好。至少他看到了一个活灵活现,x_ing格特征非常明显的云向磊。但是导演倪廷好像并不满意,不满意“放”的部分,各种调整,都是让夏星痕演得再“压抑”些。

  这样反复了五六次,陶清风作为一个新人后辈,居然在陪着夏星痕这位拿了很多奖项的影帝NG。陶清风不禁想:如果是他来当导演,绝对不会这么折腾夏星痕的。因为陶清风自己理解剧本上的云向磊,就不存在什么“压抑”,他就是那样不羁挥洒,不惧行事的后果。倪廷导演让夏星痕“抑”,夏星痕就各种找不对感觉,显得更暴躁了,不仅是剧本里的暴躁,更是演不到导演要求的那种暴躁。

  而且倪廷还说,“你瞧瞧人家清风”。对这种给陶清风拉仇恨的行径,陶清风感到很无奈。他心中升起了一个猜测:倪廷心中认为云向磊该“抑”的标准,难道又是从前的旧剧本吗?导演就对旧剧本执念这么深吗?从夏星痕和朱华国对话来看,夏星痕明显看过那个旧剧本,却并不愿意按照上面来演。陶清风想:换了自己也不会愿意啊,新剧本写得那么好。

  可是眼下导演和男主在暗较,他还是不要牵涉去遭池鱼之殃了。这里面的隐情他又不清楚。陶清风就眼观鼻鼻观心,一遍遍陪着重来。

  “再来”“再来”“再来一遍”,后来倪廷导演甚至根本不说该怎么改了,只是不停地让夏星痕再来。夏星痕也跟他杠,就是不改,宁愿一遍遍地再来,照旧按照剧本上把云向磊该狠的地方狠出来。倪廷每次喊再来的时候都要多嘴一句“清风辛苦”“清风真不容易”“让清风受累了”。陶清风一开始都很自觉地客气表示不算什么,后来了解到倪廷借此刺激夏星痕的意图,陶清风就站得更远了,也不接导演的话头。

  足足NG了二十次。这场熬人的拉锯战才最终落下帷幕。倪廷终于没喊“再来一遍”了,却没有在这场拉锯中失败的沮丧之色,反而很正常地收工,眼里还隐有得色。夏星痕坐在布景的墙角下,看上去还是没有从剧里面角色出来,深深闭上眼睛。

  陶清风觉得不太对劲,他是不会去多管闲事的,但现在大部分工作人员已经收拾东西走人,外面传来下戏轻松的喧嚣声。陶清风眼尖地发现夏星痕的手在抽筋。他蓦然一惊,对方闭着眼睛,到底是还没出戏,还是累昏过去了?陶清风趋步过去,伸手推道:“你……”

  夏星痕猛然睁开眼睛,像是野兽一般的竖瞳,眼中满溢着狠戾之色。他一把扭过陶清风的手腕狠狠掐住。陶清风眼前一黑差点疼得忍不住大叫起来。可是他奇迹般地忍住了没叫出声。

  夏星痕用力扭着陶清风的手腕,音调虽然低却透着一种凛寒:“——你为什么不叫?他们就在外面,你叫他们就来救你了——”夏星痕手劲加大,“我忍很久了。”

  陶清风深深吸气,额头上冒出汗珠,咬牙道:“明知道别人在激怒挑拨,你就如他所愿中套?”

  夏星痕一愣,扭得更用力,低声咆哮:“对。都叫你离我远点了。我出不来——”

  陶清风心中凛然:出不来?是指“入戏了出不来”的意思?

  陶清风深深吸气来缓解手腕的疼痛,电光火石间想到那些报道的叙述,忽然明白了很多事情。

  夏星痕表演入戏逼真的“天赋”就像一把双刃剑,他因此获益,却总是在角色中出不来。陶清风不知道其他打人事迹,是不是也有人蓄意在添柴引火。但刚才的情景——卡了那么多次,不停地让男主角“抑”,变相地夸陶清风,不都是在引燃夏星痕沉浸在“杀租界士兵”的情绪?那本来该“释放”出来的情绪,却不停地被打断,不停地被“抑”。甚至到了下戏之后,他的手会抽筋的地步。

  而如果日积月累,最后他忍无可忍,把陶清风当成了泄口,夏星痕的打人履历,又会光鲜地添上一笔了。

  陶清风想到一个报道中,夏星痕谈到自己名字的来历,说:“这其实是我自己给自己起的名字。我是夏天七月出生的,就给自己改了这个艺名。”

  陶清风忍着手腕的剧痛,道:“七月,七月流火……你取这个名字,是觉得自己的命星,是‘荧惑’吗?”

  夏星痕闻言一愣,不可思议地盯着陶清风,手上的劲道一下子松懈了下去,心中暗想:从来没有对别人说过,他怎么知道?

  七月流火出自《诗经》,指火星西去,夏去秋来。“流火”就是火星,火星在古代被称为“荧惑”,荧荧似火,被视为“战争”“死亡”象征,所谓“荧惑守心”现象,就是火星留在“心宿”的现象,被古代视为大灾难的降临。

  夏星痕近乎惶恐地后退两步,他就像是被揭开了保护罩得见天日的地鼠,又像是一只炸毛的刺猬被翻开了肚皮。

  夏星痕这种自暴自弃的名字来源,陶清风熟知天官书,自然很容易理解。他揉着刚才被掐痛的手腕,已经完全泛红了。估计待会还会发青发紫。却对夏星痕很冷静地说道:“你放心,我不会被别人当枪。”分明他才是刚才险些被扭伤手腕的人,却对施加暴力者说“别怕”。真是一副诡异莫名的画面。

  “不过,”陶清风征询望向夏星痕:“这背后的其他事情,你能告诉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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