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花X纯阳]过荒城 作者:万花谷插科打诨小队长【完结】(13)

2019-06-14  作者|标签:万花谷插科打诨小队长

樊真听得这句话,动作显而易见地一顿,他看着身侧已然被弄得有点儿神志不清的华清远,少年人满头是晶莹的汗水,在摇曳的火烛下泛着蜂蜜颜色的光,眼眸半睁半闭,清澈s-hi润的雪水化作蒸腾的迷离烟气。

纯阳子下腹的肌理s-hi淋淋的一片,他自个儿的分身贴在两人腹下磨蹭好一阵,早已经诚实地难耐地挺立涨大,尖端不自觉地流着清液。这样的事情并没有少做,可是带着这样荒诞离奇的情色与令人心旌鼓噪的场景,樊真又仿佛从未见过。

直到华清远抬起的脚踝蹭了蹭他的脊梁骨,樊真方回过身来,旋即大开大合地顶弄起来。疼痛一直伴随着他,可这刀创与快意相交的疼痛仿佛一种瘾病,似乎这样便能叫他忘记了无数个奔逃而去的昼夜,忘记星夜兼程的恐惧疲倦,忘记西京的城墙,忘记洛阳的府邸。

“清远。”他第一次在情事的末尾里唤纯阳道子的名字,一声沙哑难辨。

可是华清远听见了,不仅听得见,那双眼里骤然清明的神光分明写满了明快的喜悦与感动,华清远的腰肌一个难耐的绷紧,甬道一节一节带着滚热的滑腻向里绞动,不多时那腰身精疲力竭地软了下去,一股子白浊的液体淅淅沥沥地喷s_h_è 在两人腹间。樊真最后再抽送数次,兴奋地粗喘一声,尽数泄在了纯阳子体内。

华清远闭了闭眼,高潮的余韵如同一波连着一波的江潮,连带着他的腿根仍旧痉挛不住,然而他又因为腹下温温热热的仿若微风拂过的热意而挣了眼,看得樊真低着头,将他腹间的浊液一点一点舔进口里,华清远一时间连话都说得磕磕绊绊、瓮声瓮气的:“你、你别……”

可这感觉舒服得让人浑身酥麻,华清远整个人已然软下来,却还是保持着肌肤相贴的互相交缠的姿势,他将重心放回榻上,陷入了被褥的柔软里,任着樊真将手穿过他的发间,轻轻悄悄地在他的唇上落着几个羽毛一样的吻,疲倦里的满足刻骨铭心,困意裹挟着屋外的风声雷声,带着沉重绵长的睡意,直将他往黑甜乡里引。

“若是能够,只望我早些遇见你才好。”

倦怠地闭上眼之前,华清远已然不清楚这句话究竟是他的忽然想起还是樊真又说了一遭。

脑海里纷繁闪烁,如灯走马般闪过太多景色。华山终年的飞雪从他的眼前默然无声地下坠,在落地时融化成广武城内灰黑色的s-hi滑石砖,数不清的春花秋月从雪风的空廓寂寥中流逝而过,他立在黑暗的风口旁,只嗅见一股清淡的若有若无的Cao药气息,后味令人舌根一甜。

第九章

“嗨呀,樊先生,这是你的儿?”

樊真冷肃着脸色剜了一眼半坐在榻上的军人,那人正嬉皮笑脸地看着躲在樊真身后的阿由,都说军中的人沉稳,同这人一样眉目举止里总有股轻浮不羁的,大约只能称作军痞。

万花没有理会这一声调笑,平静的目光落在旁侧堆放着的血迹斑斑的玄甲上,樊真扬声问道:“谢南雁谢军爷,好好的太原不待,此时来此处做什么?”

“您真是贵人多忘事。”谢南雁撇一撇嘴,语调y-in阳怪气的,他那副英气逼人的剑眉若有若无一挑,“军中早便将我编过来了,只是我在太原一拖再拖,当时趁着围兵打仗的当口跑出来,可来到这地方,仗还是得打,不仅得打,还一场惨似一场,倒不如回广武城去!真是失策!”

樊真冷笑一声,眼底微光一闪,面上却依旧平淡无澜,他向来跟谢南雁不对付,如今看着苍云军人的目光也透着一股子有意无意的嫌恶讽刺:“打仗归打仗,听闻前线战事将尽,怎么你不留着血战沙场,倒是先向后败逃了呢?”

“得了吧,少说这种话激我。”谢南雁露出一个了然于心的笑,不对付总归不对付,可他们也这么你来我往地损着,凑活着维系着微妙的友谊,“小爷像是会抱头鼠窜的那些个人吗?不过是夜里扎营时遇到一股狼牙蛮子,将我们的战马冲散了,我与同僚向后分头来寻罢了,不想我一路过来,马是没找着,麻烦倒是一茬连着一茬。”

言毕,谢南雁啧了声,眉头有些恼人地一蹙:“不知我的小云儿往哪里跑去了,从苍云的先锋营跟我到现在,这时走失了,跟走丢了亲儿子似的!”

“先不说这个,”谢南雁猛然刹住话茬,看着樊真那张俊秀的脸面,忽然拔高声音骂了一句:“混账东西!你不要命啦?这个时候过来做什么?”

“我这不是好好地站着,没死吗?”尖锐的质问话语落到樊真耳边,好似向他的耳畔吹了一缕微不可见的浮烟,他的面上依旧冷若冰霜,唇边轻飘飘留着一线毫无感情的笑,“我自己是个怎样的状况,我清楚得很。”

“清楚?又在说胡话了。可怜我才是旁观者清,点不透你。”话茬迅速被接过去,谢南雁无所谓地耸耸肩,面上的神情却已不是方才的轻佻不屑,声音也没了浮躁的尾调,却低沉又严肃地响起来:“睢阳城战已经打完了,一座荒城,劳动你拼死拼活地去,这有什么意思呢?这样的赴汤蹈火,倒不像是我认识的你了。”

樊真倏忽将目光转到谢南雁面上,军人那一双总是神采飞扬的眼中带着显而易见的疑惑,这话明明有这样多反驳的余地,樊真却不怒反笑:“你认识的我是怎样的?锱铢必较、自私自利、永远第一个考虑自己?可不要忘了,你也是这样一个人。”

谢南雁面色一变,却也只摆着手示意不想再接续这个话题,忙不迭道:“哎哟,我的小祖宗,别挑事情、别挑事情——”油腔滑调的话语戛然而止,只听谢南雁又轻叹一声,道:“可说来也怪,人总是易变的罢,从前老想着偷懒混日子,只要能活下来,过得一天是一天,心里干巴巴的没个盼头。可是现在变了,家国仇恨一类的东西,总比以前具体清楚得多。心意就跟着变了。”

“我这样说你可能不明白,不明白就算了。”谢南雁摇摇头,神色在一个刹那里有些放空,倒显得十分寂寥,他的唇角翕动一会儿,说:“左右找不到我的马了,放归山林也罢了。只是这地方在收兵整军,之前败逃的狼牙军也在收拾残部,周围一点不比打仗的时候太平。你要往南去,趁早。”

樊真没有说话,肩侧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他回身低头,在阿由身边附耳说了句话,小孩子踩着轻快的步伐哒哒地出了门,谢南雁的话又朗朗响起:“你的身体当真无恙?比起分别时,面色差了可不是一点半点。”

“……无恙。”樊真一顿,旋即回答。

谢南雁不以为然地打嗓子眼儿里笑了一声,“死到临头还嘴硬。我过两日得回军中,姑且陪着你走一段,算是尽了多年老友的一份心意,”不出所料他又收到一柄寒光闪闪的眼刀,“好,我换个说法,我看着华小道长可怜着呢,心疼得不行——呃,我不说了、我不说了,先把你的笔放下,这样对着我,可真的怪可怕的。”

樊真依然不理会这些个唠唠叨叨的废话,径自走到案边,凝目看了一阵镇纸下压的药方,拿笔舔了三两下墨,往上头划掉了一些,又添了一些。谢南雁的嘴忙个不停,见他看药方,又说开了:“樊先生,修了这么久的花间功夫,之前那些个药理针灸,你还记着呢啊?”

“记着。”樊真答得波澜不惊,三言两语里他搁下笔,一转身见阿由轻轻打开门跑了进来,谢南雁见势要逗,却被樊真的目光弄得悻悻住了嘴。

孩子的手里抓着个小巧布包,里头隐约一道圆形轮廓,樊真接过来,将布包揭开,里头隐约的黑曜石般的光泽一闪,似是什么金属东西。樊真看了看那物事,面上少见地浮出迟疑之色,他看了半晌,终究走上前去,将东西递给了谢南雁。

“想来是你的东西。”

谢南雁先是一脸迷惑地接过那布袋,取出那一块乌沉的黑色蹄铁,他浑身一个激灵,便突然安静了下来。室内陷入一阵劫灰落地的长久死寂,军人面上还僵着惯有的轻飘飘的笑,可手却忽抖得不听使唤,谢南雁愣了半晌,突然脸色大变,手里仿佛攥着一块滚烫地冒着青烟的烙铁,他猛然抬手将马蹄铁用力一掷,那东西沉闷地在地上骨碌碌滚了几遭,谢南雁几欲跳起来,声音有点儿歇斯底里地一高:“不是、不是我的东西!这、这——你哪里来的?”

“周围的猎户捕到的马,马r_ou_分我们一些,从马蹄上取下来的。”樊真面色一松,仍然冷静明晰地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清楚,阿由被这军人突如其来的怒气吓得又躲进樊真身后的y-in影中,可那人并没有他所想那般暴跳如雷,而是又重新静默下来。

谢南雁的面色一点一点白起来,两手放在被上交叠地攥,却依旧只是抖。他不由自主脱口而出的话,如同喃喃自语一般:“好一个不认识……打这块蹄铁的时候,广武城与军营里所有的铁匠师傅都被我烦了个遍,上头的纹路是我亲自刻的,我到死都不会认错。”话至一半,军人却又发出了几声古怪的笑,可面上却一片哭丧,一哭一笑里,只显得表情狰狞可怖,“哈哈哈,多少冲锋陷阵,多少突破重围,那样的危险最终都熬了过来,最后居然成了别人的腹中餐,何其可笑,何其可笑啊!哈哈哈哈……”

樊真见势,人一时是劝不住了。只一言不发地牵住了阿由的手,朝门外走去。

那古怪可怕的笑声还未停歇,却在樊真走出去的那一刻,如同被扼住咽喉一般戛然而止。万花转眼看着不知何时倚靠在门边的华清远,语调是云淡风轻的平静:“刚来?”

道子沉默地点点头,显然已然听见方才门内的响动,如同石沉入水惊起涟漪,那日阳春煦景下令人无端毛骨悚然的情状又缓慢地浮上脑海,那些浑然一个表情的人脸,不知不觉已经变作自己挥之不去的一个梦魇,那是对于饥饿最原始的渴求与狂热,思及此处,背脊处直冒上一股冷热交替的可怖感觉,华清远打了个寒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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