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样？”上官玉宸一瞥，“明明是你先欺骗我在先，现在你又想如何？”
“不如何。”东方雅逸连忙道，“当初只是……”
“只是起了逗弄我的心思而已？”上官玉宸眉头一挑，冷笑。
“我……”
“罢了，横竖我也不过是东方谷主的手下败将，您想要怎样您请自便。”上官玉宸说着，将自己的手从东方雅逸手中抽离出来，看也不看东方雅逸便向前走去。
“玉宸，你这是闹什么别扭？”
“我闹别扭？”上官玉宸略略提高音调，“你大可去纯阳观问问，我上官玉宸什么时候闹过别扭？”
“玉宸，我错了。”东方雅逸主动道歉，他连忙上前抓住上官玉宸的肩膀，“我并无恶意。”
“我知道。”上官玉宸回答，“不然你以为你还可以站在这跟我说话？”
“玉宸……”东方雅逸深情唤道，“我知道，若你不信，你早就走了，根本不会理我一下。”
两人之间顿时沉默。
“还不走？”上官玉宸问。
“走啊。”东方雅逸应着，“玉宸，此次观主交替大会你可知下任观主是谁？”
“大抵是于师兄或是祁师弟吧。”
“怎么，玉宸对自己没有信心？”
“观主这样的事，我做不来，师父也还没昏聩到将观主之职交到我这样一个人手上。”上官玉宸淡淡回答，“而且于师兄和祁师弟做事向来被大家夸耀，他们做观主再适合不过。”
“玉宸，那你不如和我回着万花谷吧。”东方雅逸定定看着上官玉宸，郑重说道。
上官玉宸看着东方雅逸，不一会儿便在他坚定地目光下收回视线，“我虽然不是观主，但纯阳观还需要我。”
“那你什么时候能……”
“怕是没有那个时候。”上官玉宸打断东方雅逸还未说完的话，“不过，日后我会时时前来叨扰，到时候你不要嫌烦就是。”
“那是自然。”东方雅逸回答，目光仍旧落在上官玉宸身上，“我万花谷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你什么时候想来都可以。”
“嗯。”上官玉宸回答着，心中却略微有些歉意。就算自己不是观主，但新观主上位，自己作为纯阳五子之首怕是也会忙得不可开交。毕竟，每一任观主的更替，便是新一代人崛起的时机，到时教导新弟子的责任便会落在自己头上，到时自己的时间也会变少的吧。
“玉宸，你来我万花谷许久，我还不曾带你到外面吃过一顿。”东方雅逸说着，看向上官玉宸，“今*你既要离开，那我便权当尽一尽这地主之谊，带你去吃些好的。”
“地主之谊在万花谷内你便已尽过了。万花谷的药膳确实好吃。”
“可天天吃药膳你不厌烦？”东方雅逸挑眉，“虽然我知你在纯阳观时也时常吃些药膳素食之类，可你难得到我万花谷一趟，我怎能不请你吃一顿我万花谷外的美食？”
“那我便却之不恭了。”上官玉宸浅笑。
第16章 成因
东方雅逸和上官玉宸在几天的路程之后，到达了纯阳观的所在地华山。
“上官师兄回来了，快去禀报观主。”一个纯阳观守在门内的小弟子慌慌张张地喊着，他身旁的有一个小弟子便飞快地奔向了观内。
上官玉宸将自己和东方雅逸的马递给一旁站着的弟子，让他将马牵到马厩中。自己和东方雅逸一路向着纯阳观的正殿纯阳宫走去。两人刚到了纯阳宫殿门，还未踏入，一位仙风道骨的老道便迎了上来。
“上官，你回来了。”老道微笑着看向上官玉宸，脸上的褶皱随着他的笑容微微颤动，“这位想必就是东方谷主了。”
“观主好。”东方雅逸对着老道施了一礼，“这次随着玉宸不请自来，叨扰了。”
“哪里哪里。是老道遣小徒先叨扰你才是。”说完，老观主视线在两者之间徘徊一会儿，向上官玉宸问道：“玉宸啊，你先去将你院子里的客房收拾一间出来，给东方谷主居住。我和东方谷主还有要事相商，过一会儿我再遣人带他去。”
上官玉宸看了一眼东方雅逸，对着老观主微微颔首，转身离开向自己的院子走去。
待上官玉宸走远后，老观主注视着东方雅逸问：“东方谷主，不只老朽托你的事进行得如何？”
东方雅逸淡然一笑，“那事进行得很好。”说着，他看向上官玉宸离去的方向，“玉宸的脾x_ing不似以前那样冷冰冰的了。”
“那就好啊。”老观主笑着，略略抚摸了下自己的胡须，“不知你用的是什么法子？”
“没什么特别的。就是带着玉宸在我万花谷游玩居住了些日子。观主您觉得玉宸x_ing子淡漠只怕是因为这观内的环境影响。”东方雅逸直言不讳。
“也是。”老观主轻叹一声，“上官从小就长在这里，弟子有多，难免有些顾不过来。他x_ing子冷淡不愿和人相处也是情有可原。”
“东方谷主，老朽求您一件事。”老观主说着，定定看向东方雅逸。
“有什么事您但说无妨。”
“唉，我老了。有些事我管不了，也没那心力管。”一面说着，老观主一面踱步进入纯阳宫内，“若以后我纯阳观有什么事，还望你照拂东方一二。”
“可是有什么事要发生？”东方雅逸敏锐地察觉到老观主语气中的丝丝笃定。
“此事大概是老朽多心了。”老观主转身看向东方雅逸，“还请东方谷主答应老朽的这个要求。”
“玉宸于我是至交好友，我自然不会放下他不管。”东方雅逸回答，答应了老观主的要求。
“那便好。”老观主像是放下了心中的一块重石，微微松了一口气，“那东方谷主请先到小徒院内休息吧。现在离八月十五还有几日，来我纯阳观的人也日渐增多，就不留东方谷主了。”说罢，老观主出门唤来一个小道童让他将东方雅逸带到上官玉宸居住的院落。
老观主脸色略哀地看向宫内，偌大的纯阳宫此时却了无一人，“罢，罢。若真有什么差池，也是我造的孽，这因果也当由我来偿。只愿先代保佑，不要让这纯阳观散了便好。”
那小道童将东方雅逸带到上官玉宸的院外，便离开了。东方雅逸闲庭步入上官玉宸的院落，发现他院内冷冷清清的，除了院中的一棵松柏树外别无他物，更遑论有人。东方雅逸眉头微皱，快步走进一间开着房门的房内，发现上官玉宸此时正为他铺着床铺。
“玉宸……你。”
“怎么？”上官玉宸抬起头看向东方雅逸，有些不解。
“没……”东方雅逸走到上官玉宸身旁，“你这院子就没人打扫？”
“我打扫啊。”上官玉宸回答，“平日里纯阳观内没几个人回来，便是打扫之类的活也由我自己做，没什么不好的。”
“这话我本不该说。”东方雅逸拉住上官玉宸继续整理床铺的手，“但现在我还是忍不住。”
“既然不该说便不要说了。”上官玉宸略微将头瞥向一边。
“玉宸，你老实告诉我，这纯阳观内的人，是不是大都排挤你？”东方雅逸问。
“没有。”上官玉宸眼帘微微下垂。
“你别想骗我。”东方雅逸定定看着上官玉宸，“你每次撒谎时眼帘总会下垂，看地面。”
上官玉宸微微僵了僵，良久：“就算是，你知道了又有什么用呢？”
“是没用。”东方雅逸冷冷一笑，“当初老观主写信来给我我便知道事情有些蹊跷，他为何会对你的脾x_ing如此耿耿于怀。后来在万花谷内相处，我发现你其实没有那么冷淡，虽然与同龄人交谈你似乎还是冷冰冰的，但在对着小孩子的时候你明明很关爱他们。你长成这个x_ing子，是不是老观主任由那些人排挤你造成的？”
“……”上官玉宸不说话，只是微微咬着唇瓣。
东方雅逸眼神渐渐变冷，“那为何我邀你到万花谷，你不答应？”
“师父于我有养育之恩，我不能……”
“不能？”东方雅逸拉着他的手渐渐收紧，“他既然如此对你，你为何还……”
“我是弃婴，是师父把我捡回来养大。我此生是纯阳观的人，绝不更改。”
“我没叫你叛离师门，我只是……”
“我知道。”上官玉宸脸色有些苍白，“你是我这么多年遇到的为数不多的对我好的人，而且你是对我最好的人。但是，我不可以。”
“不可以什么？”东方雅逸眉头皱紧。
“你知道为什么纯阳观很多弟子都不待见我吗？因为他们说，我纯阳五子之首的名号，是因为师父给我开小灶，他们说，我是师父的私生子，所以师父待我这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