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同人)【剑三·羊花】浮生夜谭 作者:山风有露【完结】(50)

2019-06-14  作者|标签:山风有露

他一边哭着一边还用针狠狠在背后扎了谢孤鸾一下,也不知是扎中了哪个x_u_e道,令谢孤鸾“哇”地呕出一大口鲜血,前襟和裤腿被染得通红,乍一看怎一个惨字了得。

周围嘘声四起,秦玉颜颤颤巍巍地要给枭翎们磕头,嘴里念着“饶命”,夏临渊泣不成声地被阮梦秋扶住,阿澈也添油加醋道:“嫂子所言千真万确,Cao民家住剑州,均有户口可查,大嫂还怀有身孕,家父也年老多病,一家老小就靠着我们兄弟二人。官大哥,我这里还有些散碎银两,都拿去,权当是孝敬您的,您大人有大量,通融一下……”说罢便要在众目睽睽之下贿赂那个脸上有疤的男人,还欲盖弥彰地用长袖一遮,不住往他手里塞银钱。

这般j-i飞狗跳,枭翎自然不愿见到,那疤脸估计是这群枭翎的头,他拍开阿澈,打了个手势,不再搭理他们,奔着下一队人马去了。

缩在马车边上扮演车夫的叶熹嗓子都在打颤,长舒一口气,重新坐回了车上。谢孤鸾被抬着进了车厢,夏临渊戏作得足,还在哼哼唧唧地垂泪,直到马车驶离了枭翎的视线,他才把脸垮了下来。

夏临渊端详了谢孤鸾一阵,赞赏道:“不错,谢老三头脑够清醒。”

谢孤鸾一行人身材都较为高大挺拔,枭翎定是对此有所怀疑,那一掌则是试探,若谢孤鸾接下半招,便已功亏一篑,短兵相接在所难免。谢孤鸾有内力护体,这掌看似吓人实则根本无法伤及六腑,夏临渊那一针才当真让他失了不少血,眼下还有些昏沉。

秦玉颜气不过,啐道:“憋屈死了,老子还得低三下四地下跪,直娘贼,我呸!”接着就是些不堪入耳的詈言。

阮梦秋表现出了明显的不满,皱着眉头把米灵给放了出来,而谢孤鸾靠在阿澈身上,简单地擦了擦血迹,恹恹欲睡。

秦玉颜毫无自觉,跑来和阿澈坐在一起,神色微妙地悄声道:“你们什么时候搞在一起的?”

“关你何事。”阿澈白了他一眼。

“谢孤鸾好歹是我兄弟,还是未来的小舅子,我得关心关心。”

阿澈一心在谢孤鸾身上,哪里有空理睬他。

“那你喜欢这小子什么?”秦玉颜还不甘心,又问。

“他好看……”阿澈下意识道。

秦玉颜笑出了声:“他怎么好看了?这张刻薄脸一看就没福相。”

“又要问,问了废话还多,滚!”阿澈瞪他,转过身去忙向谢孤鸾解释,“我可不是因为你好看才……”

谢孤鸾只想安静地休息一会儿,双目一闭,自行屏蔽了所有声音。

等谢孤鸾再次醒来时,天已经擦黑,两旁山脉有了起伏的势态,应是离剑州不远了。窗外传来沙沙的雨声,深吸一口气,便能嗅到临近晚秋的清冷泥泞的味道。在这个朦胧的黄昏里,一缕暮风,半轮残月,还有灰败的积云,徒然令人倍感压抑。

程秋白在外赶着马,叶熹和贺兰观月都回了车厢,静默无言。谢孤鸾将阿澈盖在他身上的外袍还给了他,阿澈脸上也有点疲倦,脑袋耷拉着。

半刻后,夏临渊打破了宁静,对外面的程秋白说:“停车。”说着就开始动手收捡行李。

贺兰观月叫上谢孤鸾和米灵,道:“该走了。”

“这不是还未到剑州吗?”阿澈问。

“人多容易有纰漏,枭翎今日找不到你们也会沿路追赶,”夏临渊扫了一眼众人,跳下了车,“这段岔路往东可达剑州,你们勿要走官道,绕过剑州便是山南。剩下的人随我向西,就此分道扬镳吧。”

谢孤鸾虽明白总有分别之时,却没想过如此突然,他看着阮梦秋,心中有话不知从何说起。

今日一别,兴许再无相见之日。

“阿鸾,珍重。”阮梦秋轻声道。

谢孤鸾上前一步,环住了她的肩膀。他以前从来没有发觉这个女子在他的怀里是那么小,单薄而柔弱。他低声说道:“阿姐,你也保重,别嫁给秦玉颜。”

一听这个称呼,阮梦秋红了眼眶,却是笑道:“不嫁,等不到你回来,我谁也不嫁。”

阿澈也道:“阮姐姐,我会保护他,给你一个交代。”

谢孤鸾曾经数次思考过家是什么,现在他似乎找到答案了。如若心安,黄泉碧落,忘川奈河,何处不为家?他眷念的不过是那些人罢了。

“照顾好她。”谢孤鸾对叶熹和秦玉颜点点头,转身走入了雨中。

善恶一念,生死一念,聚散有时,枯荣有时,此生何为?

——从容自得。

[ 肆拾陆 ] 告密者

雨下大了,噼啪地砸在身上,除了阿澈,其余四人都被淋得很狼狈。他们将马车让给了秦玉颜一行后,徒步行至绵州与龙州的边界,接近子时才寻到一家邸舍。

这类地方除建有行栈外,还配有货仓和交易行,占地颇广。但邸舍通常只收留有登记的商旅,不愿接待来路不明的人,加上天色太晚,几个人被拦在大门外,愣是进不去。

还好阿澈活络,撺掇夏临渊赶紧多掏几锭银子,又拿出他满嘴花言巧语的本事奉承了半天。那掌柜的约摸也是心智不坚,受不住诱惑,装腔作势地推脱了两句便放了他们进去,还给了两间干净的客房。

“果真钱可通神矣!”阿澈叹道。

夏临渊花出去十几两银子连眼都不眨,谢孤鸾心里一阵r_ou_疼,怎么想不怎么不是滋味。他本打算和夏临渊商量着平分一路的花销,如今看来他的钱连付零头都不够。但夏临渊压根就没打算让他掏钱,他瞄了眼谢孤鸾的钱袋,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微笑,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没再露面。

谢孤鸾讪讪地掂量了一下手中叮当作响的钱袋,最后还是忍不住问道:“为何他们都这么有钱。”

阿澈和米灵不约而同地耸了耸肩。

这个问题在次日找到了答案。早晨交易行的货场刚开门,夏临渊就神神秘秘地混了进去,回来时采买了大包衣物和杂货,兜里还至少揣了五六十两白银。

“这么多钱!”米灵看着案上白花花的一滩眼睛都直了,情不自禁道。随即又惧怕惹了夏临渊不快,赶紧捂住了嘴。

夏临渊倒没计较,打开药箱,拨弄着他的药瓶,道:“随便从里面挑一瓶都跟捡了宝似的,争着抢着要花大价钱买……孤陋寡闻。”语毕,他拿出易容的工具,对着匣中的菱花镜重新描画起妆容来。

夏临渊头脑清楚的时候做事谨慎周密,每到一个落脚点便会有一个新的身份,枭翎就算能追查,也会费不少心思。他换掉了那身女人行头,要将几人伪装为路过的货商。谢孤鸾好不容易取下的假面皮又要贴上去,心中虽不愿,但仍是乖乖地坐着让夏临渊摆布。

奇的是,谢孤鸾才没坐上半刻就打起了瞌睡,身子猛地跟着一歪,若不是夏临渊拉了他一把,他便要仰面朝天摔在地上了。谢孤鸾也被自己吓得一激灵,顿时清醒了过来。

“没睡好?”夏临渊问道。

谢孤鸾眨了眨干涩的的眼睛,将视线转到阿澈身上,而阿澈一脸无辜,装作与自己无关。

谢孤鸾和米灵昨夜同住一间房,他换掉那身沾了血的麻布短褐,还要打热水沐浴,而米灵没那么讲究,倒头去榻上睡了。客房本就只有一张睡榻,米灵睡相极为不佳,一个人霸占了一大半,睡得翻来覆去,挤得谢孤鸾侧着身子贴在墙壁上。

实在没办法,他只好用绳子将米灵手脚捆上,扔进了床角里。这个少年大概也是受了几天的惊吓没睡上一次安稳觉,这么折腾竟然也没醒过来。

阿澈见状轻手轻脚地上了榻,往谢孤鸾身边一躺非要挨着他。阿澈身上冷,谢孤鸾又被挤得难受,只管往外推他。可越推他阿澈就越来劲,索x_ing斜着趴在谢孤鸾胸前,问道:“你说这小子就毫无防备地跟着咱们,也不怕被卖了?”

谢孤鸾闭眼道:“枭翎为了不泄露机密,被捕多半会自尽,就算侥幸逃回去也难逃一死。他若想活命,只能跟着我们。”

“我并非恶意揣测,但他会不会造成隐患,他身上……”

谢孤鸾摇头:“没有蛊,也没有任何被追踪的痕迹,夏临渊和我说过。”

“好罢,那便是我多虑了。”

阿澈撑起上身,手肘放在谢孤鸾的耳边,歪头注视着他。几缕长发垂到了谢孤鸾的脸上,继而被他轻轻拂去。阿澈伸手滑过谢孤鸾脸颊,然后食指停留在了他绷得笔直的唇上,他轻笑一声,换作了温柔的摩挲。

谢孤鸾睁开眼睛,对上了阿澈的脸。这张脸很白,看不到血色,但窗外那一盏红灯笼所透进来的暖光却照见了他澄澈的双眼,眼里还含着三分笑意,照得那张年轻俊俏的脸无比柔和,又透露出一丝几不可察的妩媚来。

谢孤鸾感到面上发热,蓦地坐起身来,道:“你出去。”

阿澈瞬间换了副神情,不高兴地说:“你干嘛,嫌弃我?”

“我要睡觉……”

“你睡啊,”阿澈莫名其妙,“以前可没见你赶人的。”

谢孤鸾咽了一口唾沫:“……你这样我睡不着。”

阿澈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又换回了笑脸,反而更靠近了些,嘴唇贴着谢孤鸾的耳郭道:“那好,说你喜欢我,我就出去。”

被阿澈吐出的气流搔刮着,先前那股子热劲儿立刻就窜遍了谢孤鸾的全身,他低哼了一声,只觉得酥麻感爬了满背。

“说啊,说‘我——喜——欢——你’。”阿澈的声音带着蛊惑,逐字道。他白鸟般的脖颈离谢孤鸾只有两寸之遥,因倾着身子,衣裳松垮垮地搭在肩头,露出了一截形状好看的锁骨,让人挪不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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