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同人)[纯阳X万花]天子脚下 作者:般若兰宁(上)【完结】(38)

2019-06-14  作者|标签:般若兰宁

李云茅倒是当真不曾往这一桩上去想,如今一经提点,似有所悟:“通晓毒虫异术之人……不知黄兄可有方向?”

黄金履莞尔道:“倒是巧合,某数月前结识二人,正是自西南来。他二人约是要在长安盘桓一段时日,故在城南赁下一所宅子落脚,尚是由某牵线,也算有些交情。只是……”

“莫非有何难处,黄兄但说无妨。”

黄金履笑了笑:“其实在某看来,非是什么难事,但对你来说,却怕不同。这两人来自西南,又通晓毒虫异术……这般说了,连某这闲散商贾之人都能对其出身来历猜测一二,何况道长乎!”

李云茅闻言微一皱眉,顿时恍然:“莫非那人乃是苗疆五毒教弟子?”

“正是。”黄金履颔首,“某非是江湖中人,亦知五毒教邪名,多数正派出身的弟子都不愿与其交陪。李道长出身华山,乃是道门正统,堂皇国教道场,不知可有此忌讳?若是不便,此事作罢,再另寻他法就是。”

李云茅顿时笑起来:“黄兄,某是修道之人,连妖魔鬼怪也惯见往来。区区旁族异教,到底也是人生人养,难不成要比起妖鬼之流还难见晤不成!烦你中间引荐,某当下便去会一会这苗疆来的五毒教门人。”

那位苗疆弟子赁下的居处距离颇远,黄金履眼下有事出门,不克分身,只得将路径大概说给李云茅听,又叫人带了匹马出来,借他代步。

临行之时,少不得再叮嘱两句。只是黄金履自身对那苗人知之不多,所能转达自然有限。不过是讲些年貌姓名,谈吐脾x_ing等等。说到x_ing子,黄金履似想到有趣处,微微一笑:“蓝玉小公子x_ing子温和,有求于他,多半不会不应。只是他那位同来的兄长,倒是一副油盐不进的冷脾气,等下若是言辞中有哪里得罪,李道长莫要见怪。”

李云茅对此不以为意:“某去延医问药,又非打架踢门,能有何得罪之处!”

黄金履听了也只是摇头,似是觉得一时间不好言说,便作罢了。两人作别,李云茅一路快马加鞭,但也足足花费了大半个时辰,天近正午,方才到了。

那栋宅子独门独院,门户临街,一眼过去就看遍了。李云茅牵着马打量了几眼,未觉有何特别之处,便上前叩门。少时听得里头脚步声响,一个略低沉的冷淡声音问道:“何人?”

李云茅便也抬高了些嗓子:“请问这可是蓝家?贫道李云茅,经梅记黄郎指引,前来拜访。”

门“吱呀”一声开了,与大门一同洞开的,还有一道锐利如薄刃的气息,凛然似杀。李云茅不动声色的一皱眉,微微偏身撤后了半步,正让出身后一道正午秋阳,落在门前。

阳光照亮了一件靛蓝色袍子的下摆,镶银乌靴,应门之人的上半身却还落在门扇的y-in影中,身形高瘦,面目模糊,一开口也是冷冰冰的:“你找蓝家何事?”

李云茅将搭在臂上的麝尾顺手取下,甩了甩做了个稽首:“贫道来访一位名叫蓝玉的小公子,家中有人身染奇症,黄郎有言,此症唯蓝公子能识,还望不吝奥援。”

他自认谈吐姿势做足了礼数,不想那蓝衣人听他说罢,鼻中“哼”出一声,硬邦邦道:“子玉不是大夫,不为人治病,你请回吧。”说吧,手腕一推,就要掩门。

李云茅见机更快,将臂一探,就把麝尾堪堪卡进了门缝中,仍是笑眯眯道:“某观阁下年貌,非是蓝小公子,何来替他拒人于千里之外?听闻蓝公子乃自苗疆来,眼下这一桩怪症,他若听闻,只怕会有兴趣,阁下何妨通传一回?”

蓝衣人被阻了动作,眼神一冷,锐利的气息更加毫无掩饰散发,几乎如实质砭人肌骨。只可惜与他对面的李云茅,骨子里更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既不吃恐吓,也不惧拳脚,更有一张戳不透的厚脸皮,赖定了人家大门口,好说歹说,定要一见蓝玉。

这一番拉扯,不免有些响动。双方哪一边也不见让步,倒是听到后面的屋子里有个迷迷糊糊带着睡意的声音传出来:“阿哥,你在和谁说话?有客人?”

李云茅登时提高了嗓子,大声道:“贫道有事要见蓝玉公子,敢问内中说话的人可是蓝公子么?”

蓝衣人来不及关门,更堵不及他的嘴,顿时身上怒意一涨。只是他身后“咦”了一声,紧接着一阵细碎饰物声响,已有人走过来:“找我?”

李云茅眼睁睁看着,蓝衣人身上的杀气转眼间消弭无形,甚至那冷冰冰的声音中都透出股柔和,抛下再拦无用的自己,一转身伸手:“是个叫李云茅的道士。子玉,你回屋去加件衣服,我带他进来说话就是。”

半盏茶后,得以登堂入室的李云茅终于见到了自己欲访之人的真面目。果如黄金履所说,那名叫蓝玉的少年不过十六七岁模样,眉目秀美,又带了几分异族的艳丽。他一身苗衣,身上头上叮叮当当颇有许多叫不出名堂的银饰,动静之间银光细碎,闪闪烁烁,将那张还未尽长开的脸衬出了几许男女莫辨的细致,很是惹人着眼。

李云茅将目光在他脸上一转便收,拱了拱手:“蓝公子,贫道李云茅,是经梅记的黄郎引荐,来此求助。”

“黄……”少年的脸上神色微动,抿了抿嘴唇,又轻快的笑起来,“我来中原的时间不多,认得的人更少,你这样说,我便晓得是谁啦!只是我不认得你,你也是方才才认得了我,却是有什么事,要你定找我帮忙……咦?”说着话,少年忽的眸子一转,收口盯着李云茅看了起来。

刚刚在门前初见,不过眼角一道余光扫过,只大约看了个身形模样。如今屋内对坐,日光堂堂,照见分明。蓝玉看了半晌,忽然一拍手笑了起来:“错了错了!”

李云茅很是捧场,立刻道:“何事错了?”

蓝玉笑道:“我刚刚的话错了,你是方才才认得我,我却早就已经见过你了……你还有位穿黑衣的同伴不是,他当下可好呀?”

李云茅大感意外,重又将目光调回蓝玉脸上端详数息,仍无所获,只得讶然道:“你认得贫道?”

蓝玉却是弯起眼一笑:“你既然想不起来,我就算告诉了你,也没甚意思。不如来说说正事,你找我是要做什么,又是谁生了怪病,定要我相助?”

李云茅也立刻将那点糊涂搁开了,整了整面色,将对着黄金履的那套说辞又讲了一遍。只是该含糊处虽都一笔带过,蓝玉却明显敏锐得很,听他讲完,扭头冲着蓝衣人一乐:“阿哥,原来这天子脚下,皇城之中,也与我们那的寨子无甚分别,也是有妖怪的。”

蓝衣人没接他的废话,只是道:“你要去?”

蓝玉仍是一副笑脸:“救人总是件好事,何况有了麻烦的还是位旧相识……阿哥,我想去看看。”

蓝衣人的脸色顿时更不好,活似别人欠了他万贯钱一条命,但只片刻,眼神还是松动了,甚至以一种很是温和的口气道:“你若想去,我便陪你过去。”

李云茅在旁看得啧啧称奇,这时站起身一拱手,笑眯眯道:“还未请问这位郎君姓名。”

蓝衣人看他一眼,似强压着几分不耐:“唐子翎。”

李云茅气息一顿,登时又乐了:“原来是蜀中唐门弟子,难怪不似蓝公子般同做苗人打扮。”

蓝玉在旁将手肘倚在小几上,也眯着眼笑:“你认得阿哥的出身?”

李云茅十分和颜悦色:“杀气如针人如刀,唐郎半面阎罗笑。贫道的猜测想来不会有错。只是原来唐门儿郎,也非时时刻刻都以银脸覆面,这倒是野史传言有误了。”

蓝玉闻言颇开心的拍手,向唐子翎道:“阿哥,这位道长不怕你,也不怕我,倒是与许多中原人不同,当真有趣。”说罢跳起身,理了理身上饰物,又一阵叮当作响,“不是要治病救人么?这就走吧。”

蓝玉出门的行头,不过是在肩上多背了一个竹篓,看花色手艺,该是苗疆之物,被他一路千里迢迢带至长安,想来很是紧要。只是篓子看来分量不清,以唐子翎对他的回护程度,却任蓝玉自个背着,也是有趣。

三人一路出行,蓝玉还是那身招摇之极的苗人装束。不过长安街上,万国来朝,红发碧眼袒胸赤足的外邦人比比皆是,他的打扮倒也算不得什么。反而因一副好相貌,多招人瞩目。唐子翎还是寻常人衣饰,只可惜一直要忙着将那些冒失露骨的目光一一瞪回去,周身煞气陡升,反倒最是叫人退避三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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