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蛇妖的尊严似被挑战了。阿碧冷哼一声,不征求酒吞点头同意,单方面开始了他的考验。
他没把蛇尾变成两条腿,就保持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蛇的状态。
直起腰,身上的衣物半脱不脱,遮遮掩掩地恰到好处地勾人探究。
瞥一眼,酒吞不得不承认蛇妖的身体很美丽很诱人,将上天赋予的能耐发挥到了极致,若换个凡人来看,八成看不到三眼就会喷鼻血。
酒吞闭上眼,打算来个眼不见为净。
阿碧幽幽一笑,伏身埋首于酒吞的脖颈之间,滑腻s-hi润的舌头轻舔着慢咬,重点照顾的位置,全是他过去偷窥大哥同酒吞夜里欢好时所看到的。
他可清清楚楚记得每当大哥触碰到一些部位,这不解|风|情的书生会叫得很动听。
果然,酒吞有点吃不消。压抑在喉咙里的呻|吟|几乎要冲口而出。他的呼吸控制不了,粗|喘|着活像一头跋涉了千年的牛。
身体过大的反应,让酒吞且惊且疑。他来到这个世界还未开过荤,最多近来某种带颜色的梦比较频繁,怎么会变得这般敏|感了?
阿碧撕扯酒吞身上的衣物。裂帛的撕拉声十分刺耳。蛇妖的皮肤天生冰冰凉凉,没了彼此的衣物阻隔,两人紧紧相贴,酒吞的温度源源不断地传递过来,阿碧舒服得浑身颤抖,兴奋得直想大叫。
他似沙漠中干渴的旅人向往着水源,拼命地在酒吞身上索取能让他心肝儿扑通扑通跳的美好东西。
“怪不得……”他的唇擦着酒吞的肩膀,喃喃着道,“他会那般欲罢不能……”
原来同这个怪怪的书生亲近,感觉竟这般美妙!
只是,他感叹完就发现,酒吞只是呼吸乱了,身体紧要处却没什么动静。
阿碧用手摩挲着酒吞的脸颊,缓缓将唇凑上去,想要好好体会唇舌纠缠的感觉。
他看过大哥怎么亲人,一直好奇两唇相贴究竟能生出什么样的滋味。
在这一刻,当他如愿以偿品味到那滋味,从舌尖和唇间生出的快感还未蔓延开去,他突然尝到了一种令他头皮发麻的东西!
“你——”阿碧倏地弹起上半身,脑袋发晕,眼前一阵黑,妖力在失控,身体在变软,他几乎要维持不住上半身的人形,碧色的蛇鳞很快布满他的胳膊,紧接着爬上他的脖颈,脸颊,几息之间,他的双眸化为一片漆黑,透露出一种无机质的森然,里面还闪烁着丝丝凶戾的红光。
“嘶嘶——”阿碧仅能勉强维持上半身人的轮廓,森冷的目光似要穿透酒吞,“雄黄……”
修行不够的蛇妖,一向对雄黄退避三舍,只有道行足够的蛇妖才能在雄黄面前保持淡定。
凭殷念的修为,雄黄也仅仅让他感到不适而已。但若是阿碧,雄黄能让他完全显形不说,还能让他全身发软,力气流失,虚弱到能任人宰割。
酒吞趁机将没多少力气来禁锢他的阿碧一把掀开。
他跳起来站到一边,忙忙乱乱遮了羞,再看向软在地上,只剩下一颗头还维持人首的阿碧。
雄黄是早就准备好的。阿碧的小动作让酒吞不得不提防。他把雄黄裹在一个小囊中藏在口里,以防万一。
一个空有一些力气的凡人怎么能跟蛇妖抗衡。会藏着雄黄坑蛇妖,那也是不得已为之。
“阿碧,你自己好好反省吧。”酒吞平复好呼吸,淡淡道。
阿碧直勾勾瞧着他,忽地冷笑道:“嘶嘶——你如此待我——嘶嘶——你好狠的心——嘶嘶——”
蛇妖的面容上露出痛苦,猛然一声长吼,蛇妖完全现出蛇形,且巨型化,摇头摆尾间荡起的罡风将轻纱飘飘的精致水榭震得四分五裂。
酒吞狼狈地避开,一抬头就见碧色的巨蛇又是一声嘶吼,那蛇头上灯笼般巨大的蛇眸盯住他,一瞬间叫人不寒而栗,几乎不能动分毫。
他眼睁睁瞧着蛇头想他扑来,张开的蛇嘴里,乌光闪闪的毒|牙|清晰可见。
酒吞没想到阿碧碰了雄黄后挣扎中还会狂躁,见巨蛇张嘴向他咬来,他脑子里划过一个念头——我命休矣。
哪想,酒吞觉得下一刻他的脖子会被蛇妖咬断,却只听得蛇妖近在咫尺后冲他一阵嘶吼,等他从震耳的吼叫声中回神,阿碧早已不见踪影。
酒吞倚在花园子里一条完好的游廊扶手上,望着水中凌乱的荷花,心中涌起一片烦乱。
他揉了揉脸,转身就往外走。
阿碧的模样,一出现在人前,一定会引起恐慌。
就算避开了人,雄黄的效果还未消失前,若是有人对阿碧不利……
酒吞皱眉想到,或许他那雄黄对付阿碧,有点过了……
***
殷念一回来,迎接他的就是满院子狼藉。他呼唤阿碧,没有人,他找酒吞,也没人。
整座宅子空寂幽冷,他在水榭周围转了一圈儿,发现倒塌的水榭是阿碧的杰作,不由得心头一紧,他以为是有敌人来袭。
心急火燎地想施法寻人,酒吞回来了。
两人一见面,酒吞不知道该怎么说清楚。
撒谎不行,最后酒吞还是一五一十地把事情倒了个干净。
殷念听到阿碧干的傻事,一时间心中的感觉无法言说。
“我没找到阿碧,我问过别人,都说没看到他。”酒吞道。虽说他同阿碧相处不好,但这不意味着他喜欢看到阿碧不好。
殷念将纷乱的思绪压下,安慰酒吞道:“他一向调皮,雄黄对他有影响,不过就他的修为,雄黄的效果应该持续不了多长时间。我这就去找他,你不用担心。”
这一找,殷念才知道事情多半出了变故。阿碧人间蒸发,怎么找都没影儿。
几乎掘地三尺寻人的殷念忧心忡忡。一天夜里他回到宅子,与酒吞面对面坐着用晚饭。
酒吞见他愁眉不展,心知殷念为谁担忧。他道:“殷念,很抱歉,我不该用雄黄对付他。”
殷念摆手道:“不是你的错。阿碧行事,向来不管不顾。虽说阿碧很聪明,但有些时候折腾起来也是令人招架不住。”
“你找这么长时间都没找到他。”酒吞瞥见殷念拿着一块碧色的鳞片出神,顿了顿又道,“阿碧会不会——”
“不会。”殷念打断道,“我跟他生活了几百年,自有法子感知他是不是还活着。阿碧还好好的,只是不知道在哪里。”
“秦郎。”殷念以前叫就酒吞,都按照书院里学生们的传统,一直尊称酒吞为‘秦先生’,此时他一改变称呼,让酒吞整个人一愣。
“我待你的心意,你心中已明了,不知你对我可有心?”
一直以来,殷念的心意都是含蓄,似今儿这般直白,一时间让酒吞无法接话。
殷念却不等酒吞想好,又道:“你可以不用急着告知我。今夜过后,我要去寻找阿碧,等我带着阿碧回来,你再给我答复也不迟。”
“你要走?”酒吞一惊,当下话不过脑子地脱口而出道,“我也跟着你去!”
殷念的神情变得很柔软。他道:“我去的地方,你不一定能去,为了你好,你还是待在小城等我回来比较好。”
酒吞还没确定殷念是不是他茨木,怎么能允许对方暂时脱离他的视线,不知对方归期地默默等待?
“我心意已决。”酒吞坚持道,“阿碧的失踪,我也有责任。你不带着我,我也会自己去寻找。”
殷念的神色倏地古怪起来。他好好看了看酒吞,然后晒然一笑,摇头道:“罢了,带着你也可以,不过,路上你要听我的话……”
当天夜里,酒吞跟殷念多喝了点酒。
相互扶持着回到屋内,酒吞躺下后,就感觉自己似陷入了迷梦之中。
他又梦见了茨木。对方向他诉说爱意,还亲他吻他摸他。他俩本就是干柴烈火,擦到一块儿就会哔哔啵啵燃烧。
大汗淋漓中,酒吞感觉自己似乎要被榨干了。迷糊中他不禁想着这梦真是奇怪,竟像是真的一般令人疲惫不堪又快乐万分。
当然,梦里的茨木除了说情话,还在要命的关头捧着他的脸,直视他的眼,质问他是不是心里还有其他人。
酒吞拼命地表示自己心里只有茨木一个,可梦中的茨木一脸不相信。
梦的末尾,他听见茨木幽怨地问他:“若你心中没人,你为何牵挂着阿碧?”
阿碧?累得快要散架的酒吞,心道,他不是爱屋及乌吗?这种时候茨木为什么要提起那个小妖精阿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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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念将累得昏睡过去的酒吞搂在怀里。他用手勾勒着对方的五官。
从出生到现在,勾动他心弦的人就眼前这么一个。
“凡人都说山中精怪最擅魅惑人心,在我这里,你比妖怪还厉害。”细细回想,殷念不知道自己因何而心动,情不知所起,他的一颗心失落在这个人身上,无法收回。
可对方呢?
“虽然你掩藏得很好,但我还是能感觉到——”殷念绮丽的眉目忽然染上晦暗,低低继续道,“你透过我的面貌在看谁,在思念谁?在渴望谁?”
“你说阿碧s_ao扰你,你烦不胜烦,可为何对他的生死那般牵挂?你对阿碧,究竟有没有怜惜?又有多少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