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除了我都有病 作者:三无是萌点【完结】(16)

2019-06-14  作者|标签:三无是萌点 强强 都市情缘 豪门世家 悬疑推理

  瘦子脑袋垂得更低,身体轻颤着。

  听这副言辞,是朗歌本尊了。许风沐费力的让目光聚焦,落在会场中央的人身上。

  他正优哉游哉跟左右前后打着招呼,一身出挑的白西装衬得形体修长好看。半长的头发柔软的垂下,半遮住脸,鼻梁上架着里黑外白框的眼镜,眼镜腿细细压过他鬓角,在英俊的轻佻里糊了些斯文。

  大概是为了遮住眼角的淤青,怎么感觉他脸上还沾了层粉。

  应酬完涌过来的合作伙伴,朗歌从路过服务生的餐盘里端起一杯香槟走向许风沐。在离他极近的位置停下,用手里的高脚杯跟他碰了下,举起酒杯挡住半张脸,低声问,“病得真严重,发烧?”

  许风沐正仔细研究他脸上是否抹了粉,听到问话愣了下,“能看出来?”

  他从小跌打损伤习惯了,伤病不会显现在脸上。今天在警察局里呆了两个多小时,穆瑞硬生生没有发现他的异常,还孜孜不倦地跟他扯根本不应该告诉病人的犯罪现场。送他过来的袁媛在超近距离下,也没感受到他身上火山喷发的温度。

  还以为能瞒天过海呢,许风沐想着。

  “嗯,你攻击x_ing弱了很多。”趁周围人注意力分散,朗歌隔着衬衫在他手腕上按了下。

  脉搏急促,温度烫手。

  许风沐恹恹地说,“难道你判定我生龙活虎的标准,是我有没有把你按在地上摩擦吗?”

  还能回怼,看来病得有救。

  朗歌迅速做出判断,松开手转移了话题,“你今天没上班,去哪里了。”

  “我…”许风沐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

  朗歌注意到他的沉默。

  沉默往往在酝酿一段谎言。

  “小沐,”作为东道主,郑明渊比其他人要忙得多,敬完酒才有空过来找许风沐。见到朗歌,他愣了会,“朗总。”

  “郑副董,感谢邀请。”朗总礼节x_ing跟他碰了杯,把剩下的酒饮尽,“你们兄弟情深,我不打扰二位了。”

  许风沐听到兄弟情深,眯起眼刺向他远去的背影。

  真他妈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招待不周,朗总请随意。”郑明渊举着酒杯和朗歌客套,直到送他离开,才转向许风沐,“找你好久了,今天我请来的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跟我来见见。”

  许风沐应了声,跟在他后面抬脚准备走。

  经过郑明渊跟前时,他把捧在手里满满当当的酒杯递给许风沐。

  热的?许风沐接过来,掌心摸到一片温热。他观察透明杯中澄黄色的液体,不确定是香槟还是——

  尿应该不会这么烫吧?

  “你还病着,别喝酒了,我让厨房给你熬了杯姜汤。后面还准备床铺,等下敬完酒你去躺一会。”说话间,郑明渊已经带他到会场正中央。

  许风沐在他身后露出个玩味的目光,没多说什么,难得温顺的随他走了一圈。赵钱孙李,周吴郑王,各家老板挨个齐齐打了个照面,根本没记住谁是谁。幸亏有郑明渊挡着,许风沐不必跟他们握手,敬完酒也懒得多说,摆出随时准备退场的架势。

  注意到他心不在焉的状态,郑明渊圆滑地跟乱七八糟的‘×总’寒暄过,悄无声息地带他到郑家后宅,让许风沐睡在收拾好的客房里,请来私人医生替他做了些检查,确定没有大毛病安顿他睡下。

  许风沐确实困,挨到床眼皮反s_h_è x_ing耸拉下来。迷迷糊糊中他看到郑明渊坐在旁边,凝视他的目光里似乎包含着许多情绪,又似乎没有什么情绪。

  许风沐懒得管,随便他怎么看,反正平常他看的次数肯定不少。直到陷入沉睡,郑明渊仍旧没有离开。

  在太陌生的地方许风沐睡觉总保持基本限度的警觉,没多久便醒过来了。郑明渊已经离开,屋里只有他老婆刘兰。

  “醒了啊,”刘兰给人的印象一直是文静甚至近乎懦弱的,平常即使站在你眼前,也能把存在感掩饰的跟Cao履虫一样,“你哥他没办法碰你,让我来给你盖被子。”

  “嗯。”即使刘兰采用的称呼让他觉得别扭,但大病初愈还受到人照顾,许风沐只得憋着火,“我走了。”

  刘兰犹豫着看了他一眼,“你…路上小心。”

  离开郑家宅子前,许风沐站在旋转木梯下,深深往二楼看了眼。

  当年,许雯的卧室在二楼,粗略估计有三十五层台阶,走廊边的围栏是无法逾越的铜墙铁壁。

  宴会早已散场,许风沐在夜色里走出郑家大宅,正打算用软件打车时听到熟悉的声音。

  “…他不肯帮忙,你为什么会觉得我肯?而且,我跟涂家没什么往来,怎么帮你?”

  路旁的街灯下,朗歌斜靠在卡宴旁歪过脑袋夹住电话,手底下在捣鼓着鬼知道什么的玩意。看到许风沐,他朝听筒那边丢下俩字,“挂了。”

  朗歌问停在他身边的许风沐,“你怎么不走?”

  “穆瑞的电话吧?我等着听你当说客。”

  “先送你礼物,”朗歌没忙着接话,他摊开手掌,掌心里躺着用纸折成的小心心,“减压的方法有很多种,下次你暴躁的时候可以试试叠纸,对调养心神很有效果。”

  “…朗总,”许风沐到他旁边,一瞬间以为自己感冒太严重烧出幻觉了,“你不去当偶像剧编剧,真是屈才。”

  他把那颗纸白的心递过来,许风沐借着灯光仔细研究着,才发现用来折心的纸是一张盖了公章的空白支票。

  此等s_aocao作,不怕明天亚诺破产倒闭吗?

  “还是你身上的心好看,什么时候能让我一亲芳泽?”朗歌把脑袋侧倒另外的一边,目光在许风沐耳垂下的胎记上舔了遍,才接起刚才的话题,“沐爷,你应该听过,人在危险时会护住脑袋,是因为脑袋告诉你它很重要。人类意识中接受了某种可能,便会排斥其他的可能x_ing。”

  许风沐把这番话认真品了一番。

  原先他一直认为朗歌是半吊子水平,却在这一秒后脊发凉。

  朗歌到底什么时候看透的?在刚才?在警局?还是更早?

  “如果凶手真是…你想的那个人,你尽管包庇,我给你当共犯。”朗歌压低声音,顿了半分钟才反问,“但如果不是呢?难道你不想还你个清白?”

  许风沐从他的话里捕捉到重点,“为什么是还我清白?”

  “一直以来,你都把他的事当自己的事…想清楚告诉我,我肯定会全力帮忙。”朗歌懒洋洋直起身体,掏出电子钥匙解开锁,“送你回家,还是明天见?”

  明天,他们定好的治疗时间。

  “滚,永别。”

第16章 016

  心理治疗往往要选相对安静的空间里,但安静到连交谈声都没有就很奇怪了。

  大清早,朗歌坐在位于郊区半山别墅里,沏了壶普洱茶就着茶香跟许风沐枯坐了五十分钟。

  这栋别墅已经出了东平城,在西区最西的锋y-in山的山腰,整座山只有两栋别墅,隔壁那栋经常还没人住。风和日丽,鸟语花香,山清水秀,冬暖夏凉,透过窗户能从围栏外俯瞰群山之景。要是他俩前面摆俩木鱼,再坐几小时枯禅一定能成为下任少林方丈的有力候选人。

  “沐爷,咱们是在玩谁先说话断子绝孙的游戏吗?”朗歌视线在他身上轻描淡写地转了个圈,又轻描淡写地转回旁边用来记录的小本子上。干干净净的纸,一点墨都没落下,“心理治疗的主要手段是倾听,你什么都不说,莫非要我严刑逼供?”

  许风沐还是没说话。

  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始陈述。

  “我大学辅修变态心理学,所谓变态不但是指大街上顶着尿盆光身子裸奔那种。学术意义上心理过程障碍和人格障碍,都属于我们研究的范畴。换种方法解释,你在大街上打死十个人,可能九个都是学术意义上的变态。”

  许风沐以前只觉得朗歌是变态,听完才意识到按照范围界定,可能自己也是变态的一种。

  变态即为非常态,跟健康态相对。当这个概念提出来时,仿佛大街上走过来的每个人身上都被打上‘变态’的标签。

  毕竟当今社会,找个心理完全健康的人,大概比找头不打激素的猪还要难。

  朗歌拿过放在旁边的眼镜架上鼻梁,试图用玻璃镜片削弱目光对许风沐的影响,“对着一个变态,你还有什么不敢说的?”

  他的话太有道理,许风沐一时挑不出瑕疵。

  他迟疑了会,问,“我应该怎么说?”

  “按照你的喜好,时间线、空间线、或者分轻重缓急都可以,高兴什么说什么。”倒扣在桌上的手机震了下,朗歌望向窗外,隔着玻璃见一道人影靠近,“正好,我请了已痊愈的活体变态给你表演,他来了。”

  许风沐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进来的男人有点眼熟,国家级电竞选手,代表祖国征服世界的英雄。

  朗歌昨天的男伴。

  “你好,我是蓝岚。”蓝岚向许风沐做了个再简单不过的介绍,转而看向朗歌,“直接开始吗?”

  “是,抱歉让你帮我这个忙。”揭开过往伤疤没几个人愿意做,何况是半公众人物。但要不请个人在前面打个样,许风沐今天肯定会沉默到底。朗歌朝蓝岚投去愧疚又感激的注视,“讲些你愿意说的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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