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僵尸书僮【完结】(7)

2019-06-14  作者|标签:


  这话果然起效,一时间,被窝里安静了下来,不出多久,就有轻浅的呼吸声传来,俩个小少年搂抱着挤在一处,已然睡得香甜。
  过了二十四,眨眼就是年,期间,在面上看来,白嘉已经是个合格的小厮了,就连钱儿和锭子也这么以为,俩小子都没啥心思,看见他跟少爷走的近,还乐呵着,只以为人勤快好干。
  三十,岁暮,早早的,庞宅大门上就贴了春联,各进院门上也都上了门神,丫头小厮仆役家丁,穿梭来往,好不热闹,玉笙楼内,钱儿正站在高处,拎着几幅挂像讨主意:锭子,你说今年咱这楼里的武神是悬判官还是钟馗?
  锭子抿了抿嘴,伸手点了左边那副,钱儿低头一看:这钟馗爷爷长的恁丑,不好,还是判官爷面善,说着就垫着脚往上挂。
  锭子帮扶着椅子,嘴角噙笑,也不跟他争。两人是同年进的院,一个话多一个话少,倒是互补,处的也不错。
  白嘉把庞祝送到前院,原是想趁机溜达溜达熟悉熟悉环境的,却不想半道碰到了刑管事,那老头不知怎得,老拿眼扫他,嗖嗖的,搅得他一溜儿就回来了。
  一进西苑,正见钱儿和锭子杵一堆在悬门神,便站在一旁看,就见那上头寥寥几笔勾勒出个人,长袍官帽,侧身而立露着半张脸,便道:这上头画的哪个?
  钱儿点了点那人手里的笔:是判官爷,专判善恶的
  不像,嘉摇了摇头,判官他见过,是个干巴小老头,和这上头的中年人没相象的。
  钱儿怼他:你又没见过,怎知像不像的
  白嘉也不跟他辩,即便他说见过也没人信,便岔开话主动揽活:要搭手么?
  这边不用,倒是少爷床上的金银八宝还没挂呢,钱儿也不客气,指了指自己脚下:都在里头搁着,你挑着拿吧
  那是个红漆木盆,放着许多杂物,堆的都冒了尖。
  白嘉一个外来户,压根不知金银八宝是个啥,还是锭子好心,挑挑拣拣的翻出八样物事,拿个小扁萝装了给他,白嘉道了谢,接了往楼上去了。
  前院花厅内,庞游缴拉着儿子的手上下打量着:听管事说你前阵子病了,现下可好?,岁前奔波几日,县里各处的孝敬都已打点好,好歹赶在昨儿夜半到家,今儿一早起来,看着热热闹闹的院子,突觉有一阵子没见儿子元宝了,忙叫人招了过来。
  庞祝之前虽是由奶娘一手带大,但庞游缴只得这么一个儿子,自是稀罕,便是一天就要瞧上几回,到后来进了学鲜少回了,也没短了半分,只有最近似乎有了些差异。
  虽心中微有不适,但以庞祝的性子却并不会多说,他只道:爹,元宝已经好了
  那就好,那就好!,见儿子对他如往常一般亲厚,并不因这些日子的疏忽心生埋怨,庞游缴心下定了定。
  父子两个乐融融的说了会儿话,就有丫头来报,说后院的小奶奶身子不爽利。
  庞游缴听了,虽挂心,但也不能扔了儿子不管,刚想回绝,就听他儿子说道:爹去吧,别让小弟等久了
  庞游缴哈哈大笑:你怎知是小弟?
  庞祝想了想,说:元宝想要个弟弟,其实,不管是小弟还是小妹,他都喜欢,但他爹似乎更喜欢有个弟弟,于是他便这么说了。
  元宝以后会是个好大哥,庞游缴像小时候般,摸了摸儿子的脑袋,欣慰的走了。
  庞祝没同他爹一道,而是又坐了会儿才离开,想到以后自己是要当哥的,他脸上便带出了笑,脚步也轻快了许多 。
  元宝少爷,刑管事站在门廊下,看样子是专等着的。
  庞祝紧走几步迎了上去:刑爷爷
  哎,身子才刚好,可得慢着点走,刑管事老脸都笑出褶子了,这可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就跟自家亲孙似的。
  不碍事,庞祝倒是不在意,他又不是三岁稚童,走路还能摔了不成。
  爷孙两个闲说了几句,刑管事突然叹气道:元宝少爷,奶娘走了也有许久了,这西苑总归要找个婆子打理,等开了春了,刑爷爷给你相看个合适的,成不?
  一说起这事,庞祝就默了,过了半响才道:刑爷爷,元宝能顾好自己的,况且还有钱儿和锭子呢
  那俩小小子也就能跑跑腿打打杂的,其他事不顶用,刑管事眼一瞪,忽又想起了旁的,转了话问道:对了,新来那个小厮用的还趁手么
  庞祝:,这事问的突然,一时竟叫他不知如何回答。
  怎么,有不妥?,刑管事一瞧自家少爷神色不对,眉毛一竖,眼里凶光毕露。
  庞祝连连摆手:没有,没有,白嘉挺好,除了抢他吃食,床铺,确实没有任何不妥的。
  刑管事犹自不信:少爷心善,可别替那厮遮挡,没来由的,他就瞧着那小子不顺眼。
  不,不,不会,庞祝一紧张就有些结巴,忙想要走:那个刑爷爷,若没事,元宝就回了
  刑管事也不为难他,给他拢了拢斗篷,叮嘱道:路上小心,别再受了风
  庞祝点了点头,不待刑管事多说,小碎步颠儿着走了,瞧着那鲜红的袍角消失在院门里,刑管事不禁心里泛起酸来,自家少爷是个念旧的,见不得亲近之人离他而去,这偌大一个西苑,以后怕也就那几个了,不过话说,那个新来的小厮一定是有不妥,不然,元宝少爷岂会支吾。
  正想着,斜里出现个声音:这不是刑大管事么,怎有空在这站着?
  光闻着那股子臭脚味儿,也知道来人是哪个,刑管事眼皮子掀都没掀,擦着来人就疾步走了。
  站在原地的田管事恨恨的呸了一声,吐出口黄痰,骂道:老东西,等着瞧!

  06

  无事嫌夜长,有事嫌日短,前世的春节向来寡淡,吃吃喝喝浑的很,到了这头,隔着高高的院墙,都能听到一地的喜气声,连着寒风都被挑热乎了。
  喜灯初上,前院就有婆子过来传话,今儿团年饭摆在了中院,让早早过去,说完也不走,就拿眼瞅着钱儿。
  白嘉觉得奇怪,来来回回在两人身上扫。就见钱儿耷拉着脑袋一步三蹭的过去,喊了声:三姑奶奶
  哦,原来是沾着亲的!
  那婆子没应声,直接一把拧了他耳朵:你娘年前来了几回也没见着你面,咋地?还置上气了不成?
  钱儿歪着脑袋唉唉叫唤:没没没!
  这宅里的婆子大娘大都手粗,眼见着那耳朵就红了一片,白嘉和锭子不由齐齐往后退了退。
  那婆子不依不饶的,又狠狠拧了几把才松手:听三姑奶奶一句劝,抽空回去瞧瞧,那毕竟是你娘,即便是改了嫁也是,末了还长叹了一声。
  钱儿揉着耳朵在地上蹦跶,蹦没几下,头上的棉帽子掉了,露出个锃亮的秃脑瓢来。
  白嘉一看乐了:哎,怎么还是个青瓜皮?,之前见他老顶着个帽子,只以为怕冷来着。
  锭子小声回道:钱儿年前还没十三,原来,这边的习俗,十三之前都是不留发的。
  白嘉了然,这院里几个算来他最大,下去依次是锭子,庞祝,最末的就是钱儿,别看他年岁小,做事却伶俐的很,用前世的话说,就是少年老成。
  帽子咕噜一下滚出老远,钱儿捡了,拍了浮尘,扣脑袋上调稳妥了才说:等少爷去了县学,我就回
  那就好!,婆子满意了,脸上也见了笑模样,钱儿见状又凑了上去:以往的团年饭不都是摆前院的么,怎地今年换了?
  管那许多干啥那孙婆子笑骂:到时只管吃就成
  钱儿鼻子哼哼几声,随也不说了,转身噔噔瞪往楼上去。
  锭子忙喊:小点声,别扰了少爷午休
  钱儿冲底下扮了个鬼脸:我给少爷准备衣物去,你俩要一起么?
  锭子摇头:不了
  白嘉也跟着摇头,他看过庞祝的衣笼,一水儿红色,刺的人眼疼,虽前阵子送了新衣来,但瞅着式样花色和先前也无多大不同,这在他看来真心没啥好挑。
  待庞祝下来时,只见他头上笼着童子髻,髻上盘着条银边红缎带,项间坠一把银锁,明晃晃的,配着那通身的红,玉盘般的脸,活脱脱一个招财童子。
  怎样?钱儿叉着腰得意的紧。
  锭子很是捧场,连连点头说好看,白嘉则胡乱应了几声,要他说,衣物无甚新奇,只小胖子那身肉该减减了。
  主仆四人到中院厅堂时,里头已经坐了一屋子女眷,三两聚着吃茶闲聊,看打扮,应都是后院的奶奶,也就是庞游缴的小妾们。
  白嘉跟着钱儿锭子一一上前磕头行礼,大奶奶二奶奶三奶奶,一通喊下来,只唯独缺了个小奶奶。
  退到一边儿时,白嘉忍不住嘀咕:看样子过会儿还得单独磕一回头
  拜年磕头啥的,他不抵触,只是这跪来跪去的都不是自己个长辈,年岁还跟他前世差不多大,心里就有些不经心,面上也带出些不耐来:就不能齐活儿的一起整了完事么?
  他这话是把主家所有人都说在里头的,钱儿听了,只以为他说的是后院的那位小奶奶,随回道:她现在身子金贵,定要随老爷一块儿来的
  话落,就见门口进来一堆丫头小厮,中间簇拥着两人,其中一个中年男人,面貌敦厚,身材微微发福,怀里搂着个小妇人,白绫对襟袄儿,藕色段裙,嫩绿团花比甲,头上宝珠翠玉,比起其他几个,身子稍显单薄了些,不消说,这就是庞游缴和他的第八房小妾了。
  以白嘉这个阅尽繁华的二世祖来看,这些个女子,无甚惊艳之处,好在都是纯天然的,看着还算舒服,只是那一双双三寸金莲,他着实欣赏不来,于是匆匆扫了几眼,认了脸,便低下了头。
  却不想,他这无心之举却恰好映入了刑管事眼里,倒让老头诧异了下:原来竟还是懂些规矩的?
  十五六岁的少年,正是春心萌动之时,遇见美色,有哪个不想多瞧几眼,尤不见那些家丁仆人眼神鬼祟,只这一个不同,刑管事先时对白嘉的不满,顿时稍减了一分。
  各方见了礼后,丫头小厮留一个,其余就都退下了,这次白嘉没上赶着往前凑,而是推了锭子出去,自己则和钱儿往旁边的厢房去了,那里设了席面,是专给下人仆役们准备的。
  庞宅最不缺的就是猪,所以,这一顿团年饭,也可称作杀猪菜。从猪头肉到猪尾巴,从猪血到猪皮,一个不拉全上齐了,碗叠碗垒了一桌,看着像是早备下的,热乎气都快没了。
  白嘉这一桌子坐的年岁都相仿,都是小厮丫头,原以为能喝个小酒相熟相熟的,却不想,席面刚开,就都撸胳膊挽袖子干上了。
  钱儿不知从哪里摸出个罐子来,抱在怀里:七哥,快,帮忙!,他短胳膊短腿的,够不着,整个人几乎都快挂到桌面上去了。
  白嘉愣了半分钟,见这一顿注定是没得吃了,只得起身加入战局,两人配合默契,一个抢一个倒,扫了半个桌面,到最后,盘里竟连片菜叶子都没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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