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在下冷淡 作者:孤注一掷(上)【完结】(80)

2019-06-13  作者|标签:孤注一掷 快穿 爽文 强强 相爱相杀

  明明很喜欢的,有些舒服,灵魂感觉到的却是一种跟他本源极为排斥的灼烧感。

  姬清没有闪躲拒绝,他还在思考一个有些棘手烦恼的问题。

  应该怎么对待沈笙歌?

  世界意志给出的剧情,原主一心一意只爱徽之公子。即便被他背叛了,因为徽之公子玩得好一手的死遁,原主也只是由爱生恨、爱恨交织。

  时间久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求而不得,便连恨都变成了漫漫长夜里,情丝蛊毒反复发作时,心痛绝望后的一点回甘。徽之公子自然也变成了永恒难忘的朱砂痣、白月光。

  沈笙歌的出现,对于原主,就像是一枚暂缓的解药,一个不属于他的替身。

  跟姬清现在的情况不一样,在世界意志给出的剧情里,主角受沈笙歌是被家族算计的,根本就是被逼的,他对帝王无意,自然也不会顺从。于是,被求而不得的暴君虐恋情深。

  姬清的苦恼就是,按剧情他现在本该对笙歌又爱又恨,边宠边虐,替身一般的对待。

  可是,笙歌这么好,这样难得的可爱澄澈的灵魂,要怎么下手?

  跟主角攻月笙歌那种,人为环境塑造出来的端庄恪守的仁人君子不同,沈笙歌是真正的纯善干净。前者是人工雕琢的美玉,后者是天生自然的竹兰。

  玉可以雕琢刻画磋磨臻美,山林中的翠竹兰Cao平白怎么好去修剪培植?

  况且,笙歌没有做任何像原剧情那样触怒帝王的举动。

  连侍寝都这样主动了。

  姬清感受着肌肤上被小心亲近的呵吻,手指都被捧着细细啜吻。

  整个人像是他唇边一点点的融化的冰。

  唉,连刺青都没有理由也不忍心落在这个人的身上。

  “王上喜欢吗?”笙歌温柔耐心的诱哄,就像对待一个生病不肯吃药的顽童,“摘掉面具,我想亲吻别的地方。”

  温热的手指在面具上游走,从额头到眉心,到鼻梁、到嘴唇,然后是眼睛、脸颊、鬓角……

  耳边温柔的低语:“摘掉吧,文大人见过,他不怕,笙歌也不怕。你任何的样子,我都喜欢。”

  姬清的手指紧紧抓着笙歌的。

  他的冰凉,对方的温热,即便被暖热了也很快就凉下来。

  这样猛地抓住,就像是被烫伤了一样下意识颤抖,然而依旧紧紧的抓着。就像是怕他在自己毫无防备的时候,突然揭开了那层禁忌。

  “笙歌不好吗?哪里做得不好吗?试着信任我一次呀。”

  自然是很好很好的。

  某种程度上来说,沈笙歌越好,越完美干净,对这面具下的真容,对帝王暴戾病态一面的接受度,就越低。

  那是他根本不该碰触,不该进入,也不可能理解和想象的世界。

  然而,命运却注定了他要见证这里发生的一切。

  沈笙歌迟早会知道、会看见,但不是现在。

  “现在,还不行。再给孤一点时间……”

  笙歌心底略有失落,但他并不失望也不急切。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就像他也会隐隐烦恼情人对自己的态度若即若离。突如其来的爱意来的太过轻易、珍贵,便要担忧对方接触到真实的自己,是否会热情褪去。

  姬清的迟疑、紧张、犹豫、畏惧,反而叫他松一口气。对方和自己一样啊,原来。

  “呆在碧霄楼无聊的话,整个紫宸宫你都可以去走动,没有任何人敢对你无礼。这里是孤的家,现在也会是你的家。”

  笙歌早已习惯了隐居独处,并不需要到处走动。

  但他既然决定和一个帝王相爱相守,不论天真与否,不计结果如何,至少现在他想要去了解情人生活的环境,知晓对方的过去,以便能跟上他的步伐。

  然而,只要沈笙歌出了碧霄楼,他就能立刻从各种人的口中听到,帝王未曾展示在他面前的另一面,一个更为真实、复杂,也更难以叫人接受的面目。

  这是姬清暂时能想到的,唯一对待他的方式。

  那就是,让沈笙歌自己去决定,听从什么,看到什么,相信什么。

  然后,由他自己决定姬清面对他时该有的态度。

  你想要什么,孤就给你什么。

  ……

  一个人能有多少面?

  旁人看到的和自己看到的,截然相反的评判,真的是一个人吗?

  沈笙歌的干净无垢,和这个复杂幽暗的紫宸宫之间的违和,就像一株长错了地方的幽兰。叫人一目了然的除了他即将枯萎或者腐烂的结局,还有他眼中天真直接的,对高高在上的那位的深情爱意。

  简直叫人发笑又怜悯。

  最无情是帝王家,何况是那样一位喜怒无常、寡情薄幸的暴君。

  任是谁见了沈笙歌,都无法把他和传言里惑主的妖姬娈童联系在一起,反而被勾起心中为数不多的良心似得,想要拉扯他一把。

  被鞭挞过的侍君,主动露出背上耻辱痛苦、发誓决不示人的刺青。

  青年凝脂一样的背上,袒露出的艳丽靡靡的图画,唯美动人栩栩如生。非但如此,画上唯一面目清晰的承受方的脸,被技艺高超的画师描摹成被刺青者本人的。

  构图笔墨的靡丽华美,让本是自揭伤疤的行为,在衣衫半退的这一幕场景下,都像是某种隐秘晦暗的炫耀占有。

  昔日的贵公子,面无表情自嘲道:“似我这般的人,整个禁宫不下十个。连那位博源公子都尚且不能幸免。看样子,你倒是幸运逃过一劫了。”

  “为什么?”笙歌根本不能理解情人对他们这样的行为动机?

  贵公子暗沉的眼中藏着一丝恶意不明的冷嘲,在他耳边幽幽的说:“因为我们这位暴君陛下啊,比起被人爱更想要被憎恨!把所有人都变成活生生的恶鬼,他就会看也不看的弃如敝履。”

  笙歌被他话里的寒意和语气里的笑意一惊,不由后退开几步,捕捉到的却是对方眼底瞬间一闪而逝的妒意。

  已然面无表情的青年,对他自嘲一笑,无比真诚的说:“真不忍心你踏入火坑成为下一个博源公子。这里不是你这种小白兔应该来的地方,趁早离开吧。”

  不是一个人这么说。

  所有会释放好意给他的人,或多或少隐晦的暗示里,透露的消息都惊人的一致。

  这些愿意对他释放好意的侍君都曾经侍过寝,都被笙歌以为脆弱美丽的情人,折辱摧残过。

  也或许是,温存亲昵过。

  桩桩件件,笙歌沉重的心里最在意的竟然却只是一个名字。

  所有人都避不开的一个名字,提起他的时候或是幸灾乐祸,或是复杂难言,或是嫉恨不平。

  那个名字,连避世的笙歌也曾有所耳闻,朝歌最富盛名的第一美男子——博源君。

  那或许是被怀里冷淡禁欲的情人,唯一热切拥抱爱抚过的人,就像现在的他一样。

  即便空白的大脑没有任何明确的想法,脚步仍然有自己的意志,带着笙歌走向了传言中的楼阁。


加入书架    阅读记录

 80/80   首页 上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