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同人)大唐晋阳公主+番外 作者:鱼七彩(一)【完结】(11)

2019-06-13  作者|标签:鱼七彩 爽文 打脸 宫廷侯爵 宫斗

  “死过人就是污秽之地?那依你所言,太极宫岂非是全长安城最脏的地方?”

  宋长远有些慌,忙跪下表示自己并非此意。

  “天下看似大,但又有哪一块地方是没死过东西的真净土。我不忌讳这个,你们也不必拦我。”李明达说罢,便双手放在枯井沿上,探头往里看。

  程处弼见状忙道:“公主小心。”

  宋长远也惊慌,伸手想要搀扶公主,却又不敢,遂看向她身边的宫女碧云。

  碧云一脸难色地站在公主身边,双手互相紧紧攥着,一动不敢动。走之前公主就交代过她,未经她吩咐不许乱动乱叫。立政殿刚赶走两个宫女,而且还都死了,她可不敢不听公主的吩咐。

  枯井深处有些幽暗,一般人如果不跳下去,很难瞧清楚井内的环境。但李明达却可以看得清清楚楚,井底石壁上粘着发乌的血渍,还一只略脏的女鞋,以及无数只飞舞的蝇虫。

  没什么特别的线索。

  李明达站直身子,看着距离枯井最近的两排房子。秀梅和绿荷的尸体是在晌午时发现的,而且二人前一夜就寝时都还在,是第二天早上同屋的人发现她们失踪了。

  “夜里的时候,可有人听到声音?”

  “回贵主,没有。白天这院内的宫女们都会出去做活,到天大黑才能回来,都是累极了倒头就睡,应该是都睡得太死了,所以什么声都听不到。”宋长远道。

  李明达摩挲着下巴,沉吟,思虑。

  宋长远见状,还以为公主不了解情况,忙解释道:“像秀梅绿荷这样的在掖庭宫并不算少见,从吃香喝辣能享福的好地方被忽然赶到到这样困苦干粗活的地方,一时受不住了就会自寻死路。不过这好好地两个人,突然就大半夜跳井,还真晦气。”

  “哦?你觉得她们是在夜里跳井?”李明达问。

  宋长远应承,直点头。

  李明达笑了笑,随即让宋长远去把院内做活的宫女都换回来,“你要好生问话,确认清楚真的没有人听到那晚有异响。”

  宋长远立刻去办。

  李明达则带着人出了院,就在院后附近一处荫蔽的地方等待。当然李明达没有表现出自己其实是想在那里偷听,而是假装在附近找线索的样子。

  不多时,院内的宋长远就问完话离开。

  李明达偷听的重点来了。

  宫女们等宋长远离开后,安静了很长一会儿,才开始窃窃私语,果然都忍不住去继续议论秀梅绿荷坠井一事。

  这些宫女果真没有撒谎,尸首发现的前一夜,确实没有人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却有人在前一天看到有个内常侍叫走了秀梅和绿荷。但那太监具体的样貌却没看到,只是晃了一眼,看见其衣着了。

  李明达随即吩咐宋长远,将所有可在掖庭宫内有走动的内常侍名单整理出来后,就送到立政殿。

  李明达回到立政殿时,田邯缮刚好从牢房那边回来。他高兴地告知李明达,那个侍卫郑伦的死因已经查明了。

  “死于蛇毒,郑伦是被一条蛇咬了。”

  李明达觉得奇怪,“早前验尸怎么没发现,而今你去倒是立刻知道了。”

  “贵主一针见血,此事还真不是仵作发现的,是房遗直。可巧了,他同奴一样,也去了大牢,且命人仔细搜查了郑伦的牢房,找到了一小块蛇皮。命仵作再验尸,果然在郑伦受过鞭笞的伤口之处,发现了毒蛇咬过的伤口。”

第10章 指向高阳

  “因两种伤口叠加,仵作在验尸时便漏看,没有注意到。”田邯缮继续回禀道,“郑伦身亡时,负责此案的官员已经排查过所有和他有过接触的人,包括送饭的和守卫,却没有发现任何人有作案的嫌疑。”

  “既然是中了蛇毒,便不需要和郑伦直接接触。”李明达道。

  田邯缮:“奴有一点十分不懂,却如何能保证蛇一定会咬郑伦?”

  “有些蛇特别喜血腥,若是一条饿久了的,就很容易发起攻击。所以必须有人设计一个巧合,保证在放蛇之前,郑伦身上一定会有新鲜的伤口。”李明达琢磨完,立刻吩咐田邯缮去查实是谁在那日提审了郑伦,并且下手鞭笞他。

  田邯缮还要伺候公主,且出行容易引人注意,故而这调查的活计最终就落在了程处弼的身上。

  程处弼到监牢大门时,刚巧看到前方有名男子上了红枣骏马,正欲带着属下骑马离开。此男子身影清俊,风姿特秀,有这样气派的人,程处弼不需多想便知是房遗直。

  程处弼忙喊他。

  房遗直回首见是程处弼,笑了下,下马走过来。

  房遗直今天穿着绀色天香绢衣袍,腰绑着月牙白玉带,很干净简单,却越发衬得他清俊雅致,谦谦温润。房遗直不论样貌还是x_ing子都如散着淡淡柔光的明月,美却不炫目。想到这里,程处弼不自觉的就想到了魏叔玉,他和房遗直正好是个对比。魏叔玉刚好是样貌和x_ing子都如烈日一般夺目,他刚烈不阿,特喜欢坦率直言,正随了他那位有名的谏臣父亲。

  双方寒暄之后,未及程处弼问,房遗直像是会读心一般,就先开口告知程处弼那位鞭笞郑伦的官吏姓名。

  “此人可有什么嫌疑?”程处弼问。

  房遗直淡淡笑了,“说不好,尚没有实证。”

  程处弼愣了下,随即见房遗直说有急事,要和自己告辞,也不敢多留他。

  程处弼望着房遗直的背影发愣了好一会儿,终于意识到为什么从刚刚开始他觉得有地方不对。这房遗直是领了密旨同晋阳公主一起办案,但从开始到现在,他是只字不问公主那边的情况。

  难道他就一点都不好奇公主为什么派他来?

  房遗直回府时,正碰到他父亲房玄龄下马车,遂上前见礼。房玄龄得知他正着手帮公主查案后,便嘱咐他尽好本分,管好嘴。毕竟这件事被魏征参过一次,再不可出意外被他参第二次。

  “不然你我父子都得被逼着在朝堂上和他论辩一番。最后争得面红耳赤,却与国计民生无关,到底有什么趣。”房玄龄感慨叹道。

  “郑公事不论大小,皆严格处之,有好处也有坏处,不过到底还是好处多。”房遗直笑了笑,伸手请父亲先行,他随后而至。

  房玄龄捻着胡子点了头,于是再不提魏征,边走边问房遗直查案的情况如何。

  “有意外收获。”

  房玄龄:“哦?是什么?”

  “暂时还说不好。”房遗直淡笑道。

  房玄龄便不多问了,这孩子办事他向来放心,他只等着听最后的答案便是。

  “对了,你二弟这两日怎么不见人?”

  房遗直摇头,“可能是前两天觉得闷,出城了。”

  “总是不着家。”房玄龄蹙起眉头,略显不悦,随后嘱咐房遗直,回头见了房遗爱让他立刻来见自己。

  房遗直应承,恭送走了父亲,方冷下脸来,吩咐家丁尽快找到房遗爱。

  *

  太极宫,立政殿。

  李明达已然得到了程处弼的回复,命人调查这名孙姓官吏的背景,至傍晚时,便查到此人乃是驸马房遗爱的曾经的属下。因没有实证之,但就这一件事来说还说明不了什么问题,不排除有y-in谋,也不排除是巧合。

  至次日,李明达通过宋长远提供的内常侍名单,查到了案发当日有三名内常侍进入掖庭宫。之后就命田邯缮质问这三人当日的行程,其中只有一位姓祁的内常侍在上午有半个时辰的时间无人佐证他在哪儿。另外两个,出入身边一直有小太监跟随,且有掖庭宫其它宫女们作证,基本可以排除嫌疑。

  祁常侍死咬着自己腹痛出恭,并未干什么坏事。

  李明达闻之,便干脆亲自审问他。

  祁常侍起初见晋阳公主年少,还是女子,必然不经事,更是委屈抹泪喊冤枉,表现出一副十足可怜无辜之状。

  李明达边饮茶边静静地听其哭诉,偶尔吸吸鼻子。就在祁常侍哭声渐小时,李明达啪地放下茶杯,起身径直走到祁常侍右侧。

  李明达微微弯腰,冲着祁常侍右手臂的方向,轻轻地闻了闻。她这次可以确认了,是有一点点血腥气。

  祁常侍倒没有意识到公主是在“嗅”自己。单单公主在自己身边突然弯腰,就足够吓他一跳,直接忘了哭,愣住了。

  李明达站直身子,背着手,睥睨祁常侍,“你胳膊受伤了?”

  “没……没有!奴不懂贵主何意。”

  但祁常侍慌张的神色,已然给了李明达肯定的答案。

  “扒他衣袖看看,刚隐约看到有伤。”李明达道。

  田邯缮立刻带人按住祁常侍,把祁常侍的袖子lū 了上去。果然见其胳膊上的数道抓痕,伤口已经结了一层薄痂。

  “这分明是女人的抓伤,你还有什么解释!”田邯缮喊道。

  “这、这是奴之前和宫女胡闹,不小心抓得。”祁常侍抖着身体和嗓子,磕磕巴巴解释道。

  “哪个殿的,叫什么名字。”李明达淡淡问。

  祁常侍瞬间萎靡,耷拉着脑袋,扑爬在地上求饶。

  李明达:“是谁指使你如此?”

  “没……没谁,奴瞧就是她们不顺眼。这两个贱人竟然笑我奴是个无根之人,一怒之下就动了杀心。”

  李明达见他眼神飘忽,知他撒谎。既然不肯坦白,必定是受了什么缘由,以至于怕成这样也不敢说。李明达明白自己便是几番再问,也会是一个结果,遂暂且不问这个,先问他作案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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