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魂同人)魇魅 作者:金戈断雁【完结】(27)

2019-06-13  作者|标签:金戈断雁 相爱相杀 阴差阳错 欢喜冤家

  侍卫面色沉痛,终是再未发一言。他向着正坐在席上的将军深深埋首——

  一拜,再拜,三拜。

  “先去吧。这件事情,不必过于深究了。”德川茂茂将掌心覆在膝盖上,感受着那不停传递到腿上的温度。

  过了黎明,便是破晓。

  “纳米机器?”男人看着手里不薄不厚的一摞档案,眉头紧皱。

  诡异的机器,如同病毒一般。

  所谓“魇魅”,就只是这样单纯的机器吗?就像寄居蟹,一点点蚕食海螺壳内的r_ou_,再把海螺的壳据为己有,为非作歹。

  潜伏在人的身体里,点点耗尽人的气力吗?

  不对。男人仔细看着档案里的描述,又思索银时离开之前的种种怪异。

  银时控制不住自己?或者说,他是被什么东西控制了……这就是他不得不离开的理由吗……还是说,还有些什么。

  思及银时消失前的一系列行动,男人脑海深处闪过一个画面。

  想死啊……混蛋!

  就算是要拒绝,银时也不会用那样的态度。死……

  男人心头一紧,翻过下一页,映入眼帘的内容让他呼吸一窒。

  魇魅作为母体,一旦控制了被寄生生物,便会在短时间内扎根与生物体内的神经,向外散播子体。子体亦可以寄生,感染者会出现全身色素白化的现象,步步衰弱,最后走向死亡。

  子体传播途径,感染方式,不明。

  防预方法,治愈方法,不明。

  治愈可能x_ing,不明。

  母体传播,子体感染。无药可医,也无从防预。

  这就是你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的原因吗?甚至不能将原因说给任何人听,只是那样一个人,从此杳无音信。

  “白诅。”

  突兀而低沉的声音忽然响起,男人抬头看向来人。桂从木质的廊下转进屋里来,坐到男人对面。

  “战争时代,我们曾这样称呼它。不过那时它还没有如今这样令人匪夷所思。当年它所依靠来传播的,是天道众所使用的,一种名为‘蛊毒’的咒术。只要切入人的血r_ou_,就能感染。”桂向男人解释了一下“白诅”,神色间颇为平静。

  “区别只在于,银时体内的,是母体‘魇魅’。”男人接上桂的话。

  “看时间,‘魇魅’早就该爆发了,或许是它还没能完全控制住银时的身体吧。”桂将视线落在了男人手里的档案上,“我在路上遇见了给我送东西的人。所以便直接来了这里。”

  “很快就是第四年了。”男人合上档案,将档案扔回桌上。

  “我有一个猜想,有关银时的下落。”桂却伸手将那份档案放正,手指停在桌面,又虚握了一下将第一节 指骨抵在了桌上,“或许,八九不离十。”

  男人伸手去摸自己口袋里的烟,他需要冷静地思考。而因着方才档案上的那些内容,他并不如表面上看上去的那样平静。

  “银时离开的时候或许是报了死志的。他离开之前来找过我,他的那些话,既像是诀别,又像是在托孤。不像是和高杉提前约定了什么。”桂抚平自己袖口的几条褶皱,“我们找了他三年,而高杉很可能也找了他三年。”

  “但高杉先一步找到了他。”男人点燃香烟后吞咽了一大口烟气。

  灰白的烟气顺着气管进入肺里,分散成若干细小的丝缕,纠缠环绕过每一颗肺泡,兜兜转转,又原路反回,在鼻腔与口腔的分岔处兵分两路,被吐出。

  许是因为突兀,男人感到喉咙里传来些微的干涩的不适感。

  “所以才会有高杉故意用那把木刀刺伤你的事情发生。”桂紧接着男人的话推测下去,“但是,我想这或许是件好事。比起我们找到银时来说,高杉先一步找到他,或许会更好。”

  桂忽然觉得自己有些明白,高杉那荒谬而无聊的用意何在了……只是,依着高杉的个x_ing,这个猜测,又有几分,是他故意引导的呢?

  男人吞吐着两指间燃烧的香烟烟气,他不是没产生过类似“高杉能先找到银时更好”这样的想法……只是,不愿承认罢了。

  “‘魇魅’会使这个星球走向灭亡。如果我们没办法将银时体内的母体杀死,就只能任由时态这般严重下去。”桂推测着最为残酷的真相,这是可能x_ing最大的猜想,“那时,我们该怎么办?”

  溢散的灰白烟气笼罩了这个屋子,刺鼻的味道盈满了空气,那支点燃的烟燃烧得太慢。

  “你的意思是。高杉能杀了他。”男人摁掉烧了半截的香烟,“我们不能。”

  “……是。”桂无法做出比这更为准确的猜测。

  基于了解,他可以预判那两人的行动,但有的时候,他们又总是会出乎他的意料。

  “但还是要找到银时吧。”男人捏着烟蒂的部分,向下狠压,还剩下的一截烟丝随着外围白纸的撕裂向外迸散。

  他有些焦躁。

  但情感和理智是无法并存的。它们本该是无法并存的……

  “嗯,否则那两个家伙绝不会就那样算了。”桂闭了闭眼,又抬头看向男人,“生死相搏都算是最好的结局。”

  牵扯太多,冤冤相报。

  “那就找吧,竭尽全力。”男人放开烟蒂,收回手去。烟蓝色的眸里划过一抹黯光。

  趁着还不会后悔的时候。

  从大开的窗户灌进来的风裹着灰白的烟在屋里四处跌撞,几经波折,才终于寻到出口迫不及待地从敞开的屋门蹿出。屋里清亮了不少。

  桂扭头看见屋外庭院里已然萧瑟的树木,拢了拢袖子。现在,已是深秋了。

  手臂上颜色黯淡了不少的深紫色咒文更加接近于黑色,银时挑了挑眉:“你不是说能彻底的分离掉吗?”

  “本源还在你体内,不要太急躁啊,银时。”高杉扯了扯嘴角,金色的烟杆在手中打出一个旋。

  银时扯下挽起的袖子,盖住那些存在感异常强烈的符文,偏头看向窗外:“这是第几天了?”

  这是宇宙,只有无边无际的星海。时间这个概念在这里被无限放大,或是缩小。除了在银时看来几乎没有改变过位置的陨星,没有其他的任何能让银时感到时间的流逝。

  “你是说那颗星球上的时间吗。”高杉托着手里的烟斗,墨绿色的眸子里倒映出下方那颗蔚蓝的星球,还有上面显明的变化无常的云雾、气流。

  “大概,是初冬了吧。”脱口而出的话里,带上了意外的不确定。

  “大概?”银时想笑,顺便嘲讽一下高杉,奈何他的脸部肌r_ou_太久没活动,有些不配合,于是银时木着一张脸,“别这么残忍啊,高杉。马上就是第十四年了,你有去见过假发吗。”

  这话已经直白到让高杉连恶语相向都想法都没有了,毫不避讳地。

  啧。

  “见过一次吧,红樱的时候。”高杉稍稍眯起眼,掩去翡绿色眸中的动摇,他加深了唇角的弧度,意图借此掩饰自己那些微的狼狈。

  “你这十三年,到底是在和谁过不去啊。”银时的话里虽有难以忽视的笑意,但到底,说不清是嘲讽多一些,还是叹息多一些。

  “你是在这里待的无聊,脑袋生锈了吗?”高杉嘴角的弧度平复了下去,他当然知道自己是在和谁过不去,不用坂田银时来提醒。

  手中金色的烟杆被捏住的地方有些温热,高杉低头吞咽了一口烟气,复又才抬头对上银时那双猩红色的瞳。

  翡绿和猩红,从来不是一路。

  对比太过强烈,又是同样夺目的鲜艳,总要分个最终的胜负,才会甘愿。

  只是,大抵会,你死我活。

  “一清二楚的事,何必拿出来说。好玩吗?”高杉最清楚不过的一个道理——

  世事太难测,世道多险阻,十三年前谁人能料到如今?这世上,纵是万金也难求的,无非“早知道”。

  “别让人无端挂心。”银时靠向身后的床头,稍稍仰了头看向高杉,“这是旁观者的劝告。”

  “我看,你也没这个资格。”高杉沉下脸来,又依然笑着。

  银时下意识地抬手触碰脸上尚未消退的符文,顺便挡去唇边的那抹冷笑。这不是他能控制的事,就算他被人,因此,而牵挂着……

  “那就各自管好自己。”银时再次开口时声音压得极低,眼睛半眯起来,脸上的深紫色符文微微闪烁。

  高杉看着银时这样的反应,托着烟杆的左手往下放了放,手肘没有碰到腰间悬着的长刀,他离开了窗边,握了握空空的右手:“没有了武器的凶兽。还能做什么?”

  “有一个词,”银时放下了手,闭了闭眼,手掌握住又松开,“叫做‘困兽犹斗’。正好,都是厮杀,有没有刀,都一样。”

  高杉盯着银时,不知道想起了些什么。他转身离开屋子,拉开门时留下一句:“我没兴趣和一头‘困兽’斗作一团。天然卷混蛋。”

  随着合上的门一起消失的余音没能留下一丝存在过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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