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同人)大清宰相厚黑日常 作者:时镜(五)【完结】(14)

2019-06-13  作者|标签:时镜 情有独钟 种田文 穿越时空 历史剧

  太戏弄人了……

  可偏偏张廷玉还专门抓着人的痛处说。

  张廷玉要打的就是他这狂气,“人可有傲骨,不可有傲气。狂太过,实为傲。眼高于顶,目无下尘,都不大好。”

  “我读你《南山集》,你自命为屈平,天下皆醉而你独醒。我却言,天下皆醒,而你独醉。安得一服清凉散,与尔解醒?今日捧你起来,摔你在地,你便该知自己错处无数。”

  怕是历任会试这么多主考官,还没见过有人因为这种原因缺考?

  喝花酒?

  张廷玉是不懂了。

  “我是怜惜你才,又想要敲打于你,才将你答卷命人刊刻于会元之前。如今,你可醒了?”

  醒?

  醉?

  戴名世早已经醒了。

  他在得知自己的答卷被放在会试头名之前的时候,就知道自己错得有多离谱了。

  “老先生所言,于学生如醍醐灌顶,当头木奉喝,学生知错。”

  张廷玉侧过身子看他,只叫阿德端茶上来:“桐城老父叫舍弟带回来的桐城土茶,你也喝上一碗,即日启程便是。三年之后我桐城子弟,卷土重来未可知……”

  终究还是同乡。

  戴名世早知道张家,张家在桐城乃是第一的名门望族。

  今年赴京科举之前,桐城之中的几个举人,还齐齐到张府门口拜了拜,虽则张英因为避嫌的原因不见他们,却都给他们赠言,要他们好学上进。

  如今戴名世一喝这桐城小兰花,却情不自禁泪流满面,恸哭出声。

  他喝完了茶,好不容易止住了情绪,又给张廷玉执学生叩师礼,这才离开。

  “十年寒窗,一朝狂气,负了的终究是他自己……”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张廷玉将手里的茶盏往案头上一放,只把手这么一背,那影子斜斜拉在地上,便成为一道深深的剪影。

  苍松翠柏,淡泊如初。

  天薄我福,吾厚吾德以迎之;天劳我形,吾逸吾心以补之;天厄我遇,吾亨吾道以通之。

  细细想来,他张廷玉其实从来没有变过。

  身处名利场,野心如初。

  第一八玖章 开蒙日

  

  三月会试一结束,取士二百九十一人,原本只是二百九十人,后来多了个“范九半”,因而多一人,不过杏榜名次最末依旧为第二百九十。

  参加殿试者,有二百九十,原本位列第四的桐城方苞,因为其母病匆匆赶回桐城,无法参加殿试。

  这一次,桐城来的两位举人,一个没参加第二三场,一个因为母病不能参加殿试,却都是抱憾。

  当然,最抱憾的还是张老先生,桐城还是一个人都没有啊。

  施云锦、吕葆中、贾国维三人再中鼎甲,延续了会试时候的风光,骑马游金街去。

  殿试之后,依旧如此热闹,可所有人记得的是会试时候一天一个炸雷一样消息出来的热闹,还有今年发生的种种稀奇事。

  范琇答卷的抬轿,复选,张廷玉的批语,范琇的九名半,戴名世的压会元之才和二三场缺考,方苞与殿试失之交臂,林之濬所面临的峰回路转……

  一个一个的人,一个一个将要在历史上留下璀璨光华的人……

  都这样从顾怀袖的眼前过去,而她此前对他们的一切,其实都不甚了解。

  会试录二百九十一,参与殿试者二百九,朝考之后选授庶吉士五十人。

  范琇、林之濬、吴士玉等人,尽皆在其中。

  新的这一批出来的人,都是张廷玉的门生,对着张廷玉要自称“学生”。

  因着张廷玉在会试的时候就把风头出尽,人人都仰慕他高才,一声“张老先生”可谓是说得心服口服,恭恭敬敬。

  翰林院之中顿时加入一批新血,加上原来倒戈到张廷玉手中的一半,整个翰林院之中倒有七成多的人已经归入张廷玉手中。

  这一次会试,因为在范琇事情上处理失了分寸,八爷党损失惨重。

  原本范琇本人真算不上是什么,可他x_ing子开朗,能言善辩,乃有名士风度,交游广阔,可以说今年与范琇同年的考生都认得他。

  八爷党原以为范琇这一回是爬不起来了,被张廷玉狠狠地摔了一跤。

  哪里想到,张廷玉一转过身特不要脸的自己驳斥了自己,还在驳斥的文中建议将范琇放在了第九名和第十名中间。

  得。

  于是范琇成为了开天辟地头一遭地一个会试九名半!

  这还了得?

  范琇名气一传再传,已然完全超出八爷党的想象。

  偏偏范琇此人特别爱交朋友,以范琇现在对八爷党的厌恶,自然窥见了其欺世盗名的本质。只弃之如敝屣。

  现在与范琇交好的人,又怎么肯被八爷党拉拢?

  八爷胤禩偷j-i不成蚀把米,真真心酸得厉害。

  张廷玉后来跟顾怀袖说,真心疼八爷啊。

  顾怀袖立刻斜睨他,笑而不语。

  的确是心疼,一场会试之后,几乎将自己原本的优势全部转为了劣势,八爷也太拼了。

  现在朝中前所未有地平静,张廷玉会试之后继续当着那“籍籍无名”的南书房行走,官阶又给降了回去,也算是让朝中大臣们瞠目结舌。

  这会儿众人才算是明白过来,皇帝为了给张廷玉作面子,也是挺拼。

  等到殿试朝考的事情完全忙完,收拾打点好新科的进士们,已经是七月底了。

  皇上早早地往畅春园避暑去了,张廷玉也要跟着去处理政务,不过回来的时候总是跟顾怀袖讨论一个问题:胖哥儿大名怎么办?

  现在大家都叫胖哥儿小胖,眼看着小子八岁多九岁了,还是该有个大名,开蒙入学塾了。

  最近小胖子的自尊严重受挫,出去找小伙伴玩,人家都在读书,他年纪也大了,找不到别的玩伴。

  这会儿,他这个年纪的孩子早抱着书本啃了。

  痛定思痛,忽然有一天,胖子不知道从他爹那里还是哪里,直接抱来了一本书,很正经严肃地看着顾怀袖,道:“娘,胖胖想读书。”

  “……”

  于是,整个屋里的人都默默看着他。

  过了很久,顾怀袖抬手按着自己的嘴角,似乎压了一会儿才道:“真要入学塾,可就是大孩子了,以后要想着跟你爹一样金榜题名的,一辈子都要读书写字……”

  “胖胖不怕!”

  小胖子生怕他娘不答应,果断地一口说了,之后又跟没骨头一样,缠上来拽顾怀袖的袖子:“娘……您就让我读书吧……”

  “读读读!回头来不许跟我求饶叫苦,若叫我听见,定让你爹拿戒尺抽你!”

  做事最怕的就是没恒心,顾怀袖可先跟他说好了。

  于是小胖子欢呼了一声,将书朝着天上一扔,双手举起来蹦跶。

  然后顾怀袖就看见了这小子白白胖胖的肚皮,在马甲下面跟着小胖子一起抖啊抖啊……

  她无奈地一掩面,虽然看着小胖子比年初的时候瘦了许多,可跟别的孩子比起来,还是很……

  胖啊!

  说起来,也是时候给改个名字了。

  还要琢磨着请哪个先生给开蒙的事情……

  张廷玉今天回来,扇子扇风都没办法减去燥意。

  刚刚坐下就听顾怀袖说小胖子要读书的事情,他于是道:“我也正是这个意思,眼看着这都要四十七年了,明年皇上又要南巡……我捉摸着,收网的时间还没到……”

  “这还说着小胖子的事情呢,你怎么就让转到沈恙那烦人精的身上去?”

  顾怀袖皱眉。

  张廷玉道:“这不是接到消息说,那一位已经将盐从自流井运出来了吗?顺着长江贩私盐下来,可本事得很……今年浙盐区与两淮盐区之间的私盐流通更多,南书房每日里都堆着折子,不过我看皇上似乎不大在意。你知道现在江宁织造曹家那边当着皇上的眼线,到底皇上对私盐这件事是怎么看的,还要等明年南巡江宁织造府接驾了,才能清楚。”

  不知道皇帝在想什么之前,沈恙还不能动。

  他的大网已经撒下去很久了,只将那鱼苗养着在网里,等到鱼儿大了,轻而易举地就能将鱼给网住。

  而沈恙,就是张廷玉网里的那一条鱼。

  只是真正的渔夫不是张廷玉,而是皇帝。张廷玉只是当年撒网的那个人,现在他要站在渔夫的背后揣测渔夫的心思,然后在一个最利于自己的时机,告诉渔夫,这一把网收起来,肯定能网住大鱼。

  问题就是时机很难把握。

  不过,沈恙哪里有小胖子要紧?

  这种事,急也急不来。

  张廷玉道:“前一阵想了几个字,让小胖子自己选吧,在小胖子开蒙那一日,我广发请帖,请友人前来,小胖子自己在那一日选名字即可。想来,胖哥儿这名字叫不了多久了……”

  的确是叫不了多久了……

  因为……

  咳。

  最近顾怀袖这边在张罗着乔妙娘进门的事情,她是张廷璐的续弦,不过张廷璐要给她所有正妻该有的礼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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