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双修道侣抽走魂魄怎么破(修真)上【完结】(3)

2019-06-13  作者|标签: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眼巴巴地等。

等这只役兽从心魔劫里醒过来,或者,走火入魔连同他这点魂魄一起,烟消云散。

他真不忍回到现实,宁愿一辈子活在这心魔劫的幻境中。

多享受一天是一天罢。

凉风飕飕的,阳光全然不见,空气中带着潮湿味道。

要下雨了。

余小鸡,不,余之归,小心翼翼把鸡崽儿一只只从身上挪开,慢腾腾站起来,带着这群黄团子回鸡窝避雨了。

这边,余之乐和田平还在商议。

却是拣了没人所在,小声密议了。

舅舅想怎样?余之乐问田平。

既然你父亲都不要他,当然是偷偷把他处理了。田平坦然笑道,这样一来,你便是余家独子,这份家业,怎么说也是你的。

处理?余之乐不由一惊,舅舅,你不会真

田平并掌,在颈上狠狠一削,比了个杀的手势:好外甥,你莫非以为方才舅舅说的话是玩笑不成?

余之乐:这不好吧。

他一点良知未泯,田平听着却十分失望怎么说?

余家就我兄弟俩,嫡子出事,谁的嫌疑最大?自然是我这个当大哥的。他有几分聪明,虽然打算继承家业,然而舅舅让他杀人,杀的还是同父的兄弟,他大为犹豫。

但是听他言语,并非以兄弟手足之情为根脚,而是洗脱嫌疑为目的,田平心中了然,笑道:你忘了,那不是还有填房么。填房为了争宠固位,而故意为之的可能性也颇大。

可是,舅舅也说了父亲即将迎娶填房,焉知这不是父亲故意放弃这孩子,等别人动手,好为填房铺路?余之乐指出另外一个疑点。

只要金氏生不出儿子,岂不就天衣无缝了?田平窃笑,贴在余之乐耳朵上小声说,你父亲那个年纪,生不生得出,还在两可。

余之乐微尴尬:身为人子,我怎么知道这事?

毕竟上了岁数力不从心嘛。田平挤挤眼睛,又以利诱之,道,好外甥,你有所不知,余王两家曾商量过联姻,没有这个小的,自然该轮到你。田平说出另一件事,王家二小姐今年芳龄二七,正是好年纪。你若扶正,与之联姻,更是一项助力。

王家二小姐?山城王家?余之乐急忙追问,君秀山这山城中,余王二家乃是大家,他虽然离家日久,也还有些印象。

正是正是。田平笑道,听闻王家二小姐貌美如花,实在良配。

余之乐着实动心了。

然而毕竟是兄弟,他仍然不愿动手:此事还是从长计议的好。

为什么?田平诧异。

余之乐犹豫着说:余小鸡今年只有四岁,什么都不懂便卷入嫡庶之争,要我对付这样的无辜孩童,我实在下不去手。即使在弱肉强食、视人命如蝼蚁的修真界,这种恶事,也没人愿意出手。

但他重点不在人命,只在于自己下不去手,这就是要将黑锅让给别人去背。

谁背黑锅俱是一样,田平心道我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然而余之乐占着兄弟名分,既然对方不愿,他应承下来也并无不可:小乐啊,你就不为自己打算,也得为你娘打算啊。田家人里,我和她当年关系最为亲近,她委身余家为妾,没少受苦,现在她走了,父亲又亏待你,舅舅不得不帮你打算一二。你得了余家之后,再联姻王家,这君秀山城,还不是你的天下。你娘便在九泉之下,也能瞑目了。

田平在余之乐面前画了一张无比美味的饼:有富贵、有美人、有权势、有亲情,四样原料精心搭配,令人食指大动。

年青人最喜欢的是什么?一是理想抱负被人肯定,二是功成名就令人羡慕。

余之乐委实露出希冀。

见对方有所动摇,田平眼珠一转,放软声音又道:再说,只要将他从这里带走而已。杀不杀的,他可以自己动手。

余之乐眼睛一亮,犹豫着又问:不是要斩草除根?

这件事,也并没有转圜余地。田平露出一个成竹在胸的微笑,我早有妙计。

妙计?

仙人曾赐我傀儡符,只要灵石便可驱动,保证不留话柄。

田平要用傀儡符,也是经过很多考量的。

虽然余贵不爱余小鸡,但是嫡子名分还在,他使点毒药手段万一被查验出来,麻烦大了。

可是他又不能放余小鸡一条活路,依然是嫡子的身份,只要余小鸡不死,他外甥扶正就名不正言不顺。

四岁幼儿,懵懂不知人事,又不似普通孩童爱跑爱跳四处作妖,发生意外的可能性并不大。

综上所述,田平想到十拿九稳的法子,便是做成云游修士意外遇到幼子,发觉与此子有缘,将之带走的美事,随后暗中宰杀,岂不美哉?

做这事之人务必要能信得过,将来还不易联系到。然而纵观身边之人,最合用的便是余之乐。

嫡亲甥舅的关系,就是此事失败了,余之乐也没法将他怎样。如果成功,余家早晚都是他的。这外甥有小聪明,性子也不够狠,他拿捏着还不手到擒来?

田平多种筹谋,名义上是支持外甥,其实早有自己算盘。

况且田平身上有几道修士赐下的傀儡符,用来伪装云游修士实在合适不过。

当真不会杀他?余之乐咬了咬牙,追问。

绝对不会。说着,田平灵机一动,又指天发誓,只要将他带出来,如果我动手杀害他,教我天诛地灭,尸骨不全!是啊,他不用亲自杀人,把余小鸡捆进山里扔虎穴狼窝,小孩儿当然活不下去。就算没有野兽吃人,一条索子绑在树上,堵了嘴,没两天也活不了。

好。余之乐被田平好一番软磨硬泡,又是亲情渲染,又是以家族兴盛为诱饵,加上最后这条毒誓,终于下定决心。

雨下得哗哗的,从下午,到晚上。

余之归搂着只油光水滑的大花公鸡,呆呆坐在屋门口,啃半个菜团子。

从他指缝间漏下的渣滓,被小鸡崽儿和老母鸡分食,大花公鸡安安稳稳待在他怀里,偶尔歪歪头蹭蹭余之归脖颈,余之归便掰一块菜团子喂它。

屋里传来嬉笑声,喘息声,过了很久,床帐掀开,一个丫头和一个小厮,衣冠不整地懒洋洋从床上爬起来。

该睡觉了。丫头收拾床铺,小厮把余之归抱到床上。

余之归听不见声音,但对屋子里尚未散去的气味习以为常,对床铺被占也毫不介意,躺在床上盖着薄被,合拢双目便睡。

不过是心魔劫

第3章

听不见声音是件好事。

小孩子每天都要花很长时间睡觉。余之归睡得尤其香甜。

因此半夜里发生什么,他全然不知。

比如丫头和小厮既然私定终身,便想着被主家拘在这里既不自由,将来也没有个盼头,最好想个什么法子做一对儿长久夫妻之类。

再比如田平易容成个仙风道骨,掏出灵石激活傀儡符,向这两人展示了修士的实力,以及吹嘘此子不同凡响必有仙缘云云。

双方一拍即合,皆大欢喜。

丫头小厮打算两头瞒,从修士那里折腾出些银钱补贴,留书给主家说去伺候小主人,卷了细软跑路。

待余贵想起自己嫡子的时候,却是若干月之后了,查无对证,虽然拜托自家修士留意,但说实话也并不很挂心,因着修真者斩断尘缘,从此与家族无关,余贵反而松了口气。

那是后话。

余之归被颠醒。

醒了以后,觉得头脑仍然昏昏沉沉。

然而鼻端捕捉到新鲜空气,裹着被子,仍感觉颠簸冰冷。

一觉醒来不是在床上,他并不惊讶,心魔劫场景千变万化,不足为奇。

自己身处荒郊野外,绝对不是熟悉的所在。绿树如盖,老藤缠绕,杂草丛生。这里应该是深山。

天阴阴的,细雨绵绵。

一只比常人足足大上一倍的手,罩在他头顶挡着细密雨丝。

这只手红通通的,虽有五指,但大拇指短了一大截,完全不是人手而是兽型。

抱着他行走的东西,就

余之归愣住。

一人来高的个子,虽是尖嘴缩腮的猿猴体态,但钢筋铁骨透过皮肤传来冷冰冰的感觉,也没有呼吸和心跳,绝非活物。

这是一只猿猴傀儡。

傀儡?!

在东仙界,修真者普遍驭兽,很少有傀儡这种东西。

余之归能认得,却是拜他一位好友所赐。

那位好友唉,不提也罢。他要是听得那好友一句劝,或许不会沦落到魂飞魄散地步。

千金难买早知道。

这个心魔劫颇有趣,是共同抽取他和役兽的记忆,搅一搅之后形成的幻境吗?

认命的余之归,看着傀儡猴往前急走两步,前面行走的两个人停住了步子,回身正向他望过来。

左边那个,中年人,没见过不认识。

右边那个,青年,似乎在哪里见过一面?或者两面?

余之归听不见他们讨论些什么,他从出生后一直觉得耳边静悄悄,想来姚瞬雨役兽的心魔劫和人类有所不同,始终没往心里去。

但这并不妨碍他在目能视物之后,阅读唇语。

对于新生儿来说阅读唇语要学很久,但余之归几百岁了,闲着花了些时间解读,发现心魔幻境做的和真实一样,说话都是按着逻辑来,完全看得懂。

可惜愿意对着一个小婴儿讲话的人实在不多。而只要不在他视野之内,他也无能为力。

现在他就看着两个人当面对话。

年青人在说:小崽子醒了。

中年人说:看来药劲儿过了,还挺老实。

自己直到现在才醒过来,并且头昏的原因,就是中了迷药?这又是哪一出?余之归想。

只见年青人又说:没想到余小鸡的丫头小子这么好骗,假扮修士把他带出来真是简单。舅舅,我们去哪里把他扔下?

这里不合适。中年人,便是田平,道,这里还有些陷阱痕迹,想必有猎人经过,我们再往深处走走,最好在猎人都不敢涉足的地方,将他扔下。

余之乐笑嘻嘻往余之归手上塞了枚拳头大小软绵绵的紫色果子:小崽子别哭闹,乖乖听话。

这果子余之归认识。

不用看,单凭散发出又甜又香的酒味儿,就知道这个是醉果。

三枚醉果可以放翻一个大人。

这是想让自己继续睡?

余之归抱着醉果,捏破一个小口。

装着吮果汁,其实将汁液涂了一脸。

喝酒误事,当初他就这么死的。

尽管现在是心魔劫,他也不想喝哪怕一口酒。

醉果的紫色汁液,很好地掩盖住余之归脸色。他眼皮耷拉,一松手,醉果骨碌碌滚落。

田平见他又睡了,招呼猿猴傀儡,加快脚步。

又行走了两个时辰,大山深处,古树参天,野草没膝,不见飞鸟走兽。要么这边是不毛之地,要么,便是有什么猛兽,圈定了地盘。

幸好猿猴傀儡相助,即使怀里带着一个小娃儿,钢筋铁骨单臂扒拉出一条小路,不然几人说什么也到不了这里。

余之乐的小身板,早累得气喘吁吁:舅舅,这儿人迹全无,就到这儿可好?

田平打量四周,点点头。

两人一猿齐齐动手。

先将余之归衣裳都扒去,莫说鞋袜,便连根头绳都不放过。再砍下长长细细的树藤,将披头散发、精赤条条的余之归结结实实捆在树上,离地三尺。

余之乐扯扯树藤,终于放心:成了,舅舅,咱们走!

嗯,稍等。田平说着,抓了一大把树叶草茎揉成个比核桃还大的球,一掰余之归下巴,将草球塞进去,这下便不怕他叫嚷出声。

我就没听他叫唤过。余之乐十分不以为意。

有备无患。田平笑,他将余之归的衣物卷成一团,点起火来,烧成了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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