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端流年迹(穿书)【完结】(7)

2019-06-13  作者|标签:

听着这话,银长冰觉得自己应该很高兴,因为他从来不知道自己如此独特,但不知道为什么,他竟同时觉得心里很难过,像是被什么背叛了。

千思万绪,最终化作了轻如鸿毛的哦,飘散在了瑟瑟秋风之中。

06.后山

虽说银长冰是打算来陪读,奈何此人性情太过孤僻,一踏入书阁,浑身上下便开始散发生人勿近老死不相往来的气息。于是,东西送来之后,便被分做了两份,一份放在了东隅,一份放在了西隅。好在银长冰始终觉得自己对单迹有一份责任,所以两人商量许久,终于统一了意见:白天两人各干各的,晚上单迹就把白天学到的全都演练一遍,银长冰帮他找出联系点,睡前两人再把找到的点整理一下,简化咒歌和术式。

单迹觉得自己很无能,明明是打算来给主角抱大腿的,最后还是抱了主角的大腿,果然主角光环什么的,无与伦比,伤不起啊。

过了好些日子,单迹觉得有点累了,经过一番长篇大论,成功地骗某人同意去后山玩上一圈。两个男孩,自认为皮够糙肉够厚,草草捡了些东西就跑到后山去了。

云影教的核心根据地就是他们所在的云影宫,云影宫又坐落在云影山上。说起来,云影教之所以得名云影,还是因为这山名叫云影。书里对云影宫的描写不少,但关于这座山,却不过寥寥数笔。

此次出行,除了是想要去放松放松心情,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是,云影山和乌晓山毗邻,地形地势想来不会有太大差别,单迹是想以此来对试炼有个大概的掌握。

单迹从小在城市长大,何尝在这深山老林中跋涉过?所以虽然是他提出要来的,没走多久,他就已经落后一大截了。他停下脚步,抬头看了看天空。上学时读到有关秋天的课文,说什么秋高气爽晴空万里一碧如洗时,他总是一笑置之的,这会儿看着,他却产生了无限的认同感。

这么多天来,一个念头在他心中形成,而且愈发的清晰。为了不给自己添堵,他几乎是下意识地逃避了去思考这个世界的真实性。但现在,他总觉得,此端与彼端是同时存在的,是两个平行的世界。

想来,自己到这边也有两个多月了吧,那边还好吗?爸爸妈妈怎么样了?那群死友有没有担心自己?单迹将目光投向对面的乌晓山,仿佛再远处就是自己原先生活着的世界。

银长冰自顾自地在前面走着,走了一会儿,发现后面没了喘息声和脚步声,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回过头,身后果然没了人影。本来,他是完全没有必要担心这位少主的安危的,因为遇到什么紧急情况,自己被杀了那人也死不了。可惜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他在心里天人交战了一番,还是往回走了。

看到单迹的时候,他先是被一惊,而后忍不住捧腹大笑起来。

这云影少主不知在发什么呆,像根柱子似的杵在那儿,脚下围绕着一圈野鸡野猫野狗。这些畜牲们倒也没敢做出什么攻击行为,只是一个劲儿地朝这根柱子叫唤着。被他们骚扰的单迹一点反应也没有,颇有我自岿然不动的风范。

银长冰实在看不下去了,出声唤道:少主。

可单迹完全没听到,还保持着原先的姿势。银长冰想过去摇一摇他,可又不愿和那些臭烘烘的家伙接触,正苦恼着,看到离单迹最近的野鸡们,忽然灵机一动,一声山鸡脱口而出。

那么多年来,单迹就没少被死友们用山鸡来吐槽过。他正想着故乡的事,又听到这谐音的词语,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猛地回头,瞪大了眼睛问:什么?

银长冰重复了一遍:我叫你山鸡啊,你看看自己,都快成为鸡群老大了。说完,还摆出一个坏笑。

他本来想,单迹会立即还嘴,两人又来个三百回合。可单迹就这么看着他,半晌,眼眶竟有点发红。

银长冰被吓到了,怎么会有人被一个恶搞的昵称弄哭?而且这个人还是万人之上的云影少主言越颐?

可没等他做出反应,单迹便伸手一抹,豪气地擦干了眼泪,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对他傻傻地一笑。下一瞬间,又立刻变脸,双眼冒出狠光:刚刚的事,你要是说出去,就死定了。其转变之快,实是到了令人瞪目结舌的地步。

我银长冰哑然,他一直自恃聪明绝顶,但现在却弄不清是什么情况。

两人正尴尬着,单迹突然一跃而起,双眸变成血红,手心冒出两团烈焰。

银长冰急了:喂喂,不至于灭口吧?

谁知那两团烈焰并不是冲着他去的,而是从他两侧滑了过去,袭向后方。银长冰回头,看到一只有他五倍高的黑熊。

再看单迹,哪还有流过泪的痕迹?只见那人嘴角上勾,以前看起来很柔和的微笑现在看起来要多邪气有多邪气,又听得他道:正好给本尊用来练手。长冰,哪凉快闪哪去。

银长冰叹了口气,向后退了两步,脸上的诸多表情消失不见,好似一座冰雕,冷眼看着这场战斗。练了一个多月,他也想看看这位少主到了哪种层次。

方才的两团烈焰并没有打中黑熊,反倒惹怒了他。动物都是怕火的,对于黑熊来说,这便是到了生死危急的时刻。黑熊嗷了一声,伸出两爪,向下一扑。落脚处,尘土四起,一时间,竟有地动山摇之势。

银长冰心里一惊,看着黑熊的体型,估计也只能算得上幼熊。幼熊就有这样的攻击力,如果是有神之血统的乌晓山主那不得呼风唤雨?他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正可谓是皇帝不急太监急,银长冰正愁着,单迹却在一旁打得正欢。黑熊刚刚趴下的时候,掀起了一阵狂风。银长冰靠着树干,倒没怎么受影响,他却被风带到了半空中。但本人却一点也没有焦虑,甚至笑了起来,道:哈哈,有趣。

他像鸟一样张开双臂,火焰很快呼应他的呼唤,从背后伸展开来,形成了一对巨大的翅膀。这段时间,他所练的,远不止那些新术法。只是操纵火焰的形态的话,是不需要任何的术式和咒歌的,他看中了这一点,反反复复地训练改变火焰的形态,用起火来,已是炉火纯青。

黑熊见他飞至了半空,也跟着立了起来,伸出熊爪就朝单迹拍去。单迹向外一避,整个人侧转,将左手肘放至脸前,准备给黑熊来个肘击。火焰从手指开始将左臂覆盖完全,单迹迅速收起翅膀,旋转半圈,直冲向黑熊。

黑熊的智慧远不及人,看到一把烈焰,也不知把身体放矮,只是一个劲儿地后退。单迹保持左手在前的姿势,用空着的右手向后方打出一团火球,借着那反冲力直逼黑熊头部,然后毫不迟疑地一肘劈下。

黑熊被击中,被迫后退了几米。单迹满意地看了看自己的左臂,虽然袖子被烧断了,但总体算是完好无损。脚底生出两片火云,帮助他平稳落地。他不紧不慢地走到扑倒的黑熊面前,高举起右手,将五指环成一个小圈。火焰在小圈中形成细长的棒状,单迹将棍子插入黑熊的头盖骨,黑熊都没来得及叫一声,当场毙命。

银长冰轻轻皱了皱眉这成了他的习惯性动作他没想到单迹竟进步得如此快,一眨眼的功夫就解决了这么个大块头。

两人刚都专注于打斗,没注意到天色忽然暗了下来。此刻回神,便听见天雷大作。单迹因为还断着袖,在渐凉的天气中打了个寒颤。

你一个火性体质,怎么会冷?银长冰没好气地吐槽。

不是因为冷,我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了,单迹下意识地接嘴,又想起了什么,不对,之前的事我们还

大雨倾盆而下,把前一刻还活气十足的单迹浇成了落汤鸡。

我们先找个地方避雨。银长冰随手把背在身后的包袱放到头上挡雨,率先冲入不远处的洞穴。虽说老天一下变了脸色实在是不给面子,不过找地方避雨不费劲,也算是他们的运气了。

单迹一进山洞,就听到银长冰用命令的语气对他说:点火。

这银长冰手脚够麻利,片刻便架好了木柴。看在这点的份上,就不计较他这口气了吧。单迹很大爷地将手指伸至木柴堆上,耍帅般地打了个响指。然而

什么反应都没有。

单迹歪了歪脖子,又试了几次,均没有反应。

银长冰默然地看了一会,幽幽道:原来你一淋雨就不能使用术法啊。

不是,我单迹想狡辩,可事实如此,他也不知道能说什么,只能讨好地笑笑,这就是我感觉到的不好的事啊。

银长冰放下包袱,从里面拿出木刀,把一根木柴削尖了,然后又将尖端抵住另一根木柴上,用双手旋转起来。

毕竟是火性体质,即使全身都湿了,单迹也没觉得冷,反倒是体内的火气开始慢慢蒸干衣服。他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小心翼翼地问:你冷不冷啊?冷的话我们换换衣服,我帮你蒸蒸?

银长冰用鼻子哼了一声,没搭理他。良久,他才钻出火花来,把燃着的两根木柴往木柴堆里一丢,做成了一个小火堆,点亮了洞穴。

单迹原先也不知道言越颐有那么大个弱点,这大少爷哪会在雨天出门?不然他也就小心一些了。他又没话找话道:你从哪找的柴火?

银长冰对着火堆,态度也暖了些,懒洋洋地回答:这洞穴可能是云影教为人准备的,木柴食物全都有。回答完,他就地躺下,用手枕着头,背对单迹。单迹以为他不想理自己,也没开口。

过了许久,在单迹觉得他睡着了的时候,银长冰才又开口:你这体质洗完澡以后也会这样?

单迹想了想:可能也会。我从来没在洗完澡后尝试用火。

银长冰坐起来,往火堆里添了些柴:那你可要小心了,听说乌晓山主用的是水系和木系的法术。

啊?单迹呆了片刻,冷汗就下来了,那我岂不是死定了?

那倒不会。银长冰用牙齿碰了碰右手手指,我记得我看过避水的法术,回去找来给你学吧。

单迹舒了口气:还好来了一趟,还好有你帮我。

银长冰看着他,不置可否。

这时,洞口处暗了暗。单迹警觉地站起身来。他身上干得差不多了,也不知能不能用火。

少主不必如此警惕。来人露出一脸人畜无害的笑,在火堆旁边坐下,我是来传信的。

正是沈瑜。

原着中,沈瑜是言越颐的军师,帮言越颐处理了许多麻烦。所以对这人,单迹是十分信任的。见来人是沈瑜,他也就卸下了警戒,坐回原来的位置。

一坐下,单迹就毫不避讳地劈头就问:沈瑜,我这体质,竟是碰不得水的?

沈瑜先前没和自家少主说过话,没想到他和自己说话的口吻如此熟稔,一时受宠若惊:这个涵老和我提过,应该是的。传说赤瞳者有翻天覆地之大能,然而万物的相生相克,传承赤瞳者必会落下怕水的毛病。少主多半也是如此。

怪不得每次我洗澡都有这么多人在门口守着单迹摸了摸下巴,教中长老有谁知晓这事?

赤瞳虽然天下闻名,但真正了解的人不多。所以除了我和涵老,当是没有第三人知晓。

唔。单迹想了想,觉得沈瑜说得有理,就稍微放下了心,你说你是来传信的,什么信?

首先呢,从即日起,长老会开始布置试炼相关事宜,少主不会再看到任一位长老,除了我。年轻人嘛,总是被无视的。沈瑜用折扇在自己的脑袋上敲了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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