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玄亮同人)白帝春深+番外 作者:艾草【完结】(34)

2019-06-13  作者|标签:艾草

安民恍然大悟,接道:“只要陆逊一出战,我等便有机会抢占夷陵!”

冯习笑着一拍他肩膀:“学会举一反三了!你若能多加历练,将来一眼看出陛下与令君的计谋,你也能当将军!”

安民笑而点头。他想,诸葛丞相正而有谋,治国有方。陛下勇武善战,尚书令更有奇计,马侍中临危不乱,不负重托,更有众位将军辅佐,何愁大汉不兴,天下不定呢?那一刻他没有想着当将军。他仔细想了想,还是希望像马良一样,与兄长常伴陛下左右,一家人平平安安,便已足够。

* * *

汉军一番调度,仅五千人屯驻夷陵平地挑战,已使得陆逊大营中s_ao乱纷纷。韩当,徐盛,潘璋等江东大将纷纷请战,而陆逊节制不许。东吴将领向以骄悍著称,三世老臣,皇亲国戚扎堆。而陆逊年轻,虽以往讨山越有功,然此时未服众望而以书生拜帅,手下将领多有不服,根本不惧怕他这个大都督。

“大都督!蜀军在外辱骂不止:江东鼠辈,不敢出洞!扬言要端了夷陵老巢。你没听到吗?!再不出战,莫非要等错失良机,再来一筹莫展?”潘璋大声道。

只听陆逊淡淡道:“刘备此举必有诈,诸位将军且观之。”

“且观之且观之。从开战到此数月,大都督这话说了多少次?不如给我们一个准信,大都督什么时候才要出战?!”韩当三世老臣,对陆逊丝毫不假以颜色。

“大都督!你若不敢战,我自领兵三千去端了吴班大营!如若不胜,甘领罪责!”徐盛接腔道。他向来以勇气闻名,不久前孙权对魏称藩,魏派使臣来拜孙权为吴王,魏使态度十分骄傲,折辱孙权君臣。张昭,徐盛都愤怒不已。然而时值与蜀开战,又不得不暂时对魏称臣。如今陆逊连战连退,已经退守国门,仍不出战。如此令蜀军嘲笑折辱,徐盛等都深感忍耐已到了极限。

他说着,对陆逊一抱拳,就往帐外而去。看来是想要擅自行动。陆逊见此,站了起来,冷然道:“将军去作甚?”

徐盛头也不回:“我可以不出战,但我手下的弟兄们不容许我不出战!”

陆逊面若严霜,以手按剑道:“将军,刘备天下知名,连曹cao都忌惮他。今在我境为强敌。诸君并受国恩,当相揖睦,共翦此虏,以报至尊待我等之厚。而今将帅不相顺从,如何一举战胜敌人?我虽书生,受命主上。国家之所以委屈诸君听从吾之号令,是因逊还有尺寸之才,能忍辱负重之故。”

“……”帐中诸将冷然望着他。心道陆逊表面上号令起诸人有模有样,不晓得内心怕刘备怕成什么样了。

“诸君当各任其事,安抚劝奖手下士卒,岂复得辞!军令如山,不可犯矣!”陆逊一字一句,严厉道出。手按孙权所赐宝剑。意思已然很明显:不论尔等立过何等大功,或为老臣贵戚,只要犯法违令而行,我皆得以此剑斩之!

韩当冷笑一声:“大都督年纪轻,未服众望而担此大任,心中难免畏惧刘备老j-ian巨猾,蜀军声势太盛。您大可以说出来。大家好商量如何对敌。如此仗着主上所赐宝剑逞威风,也是为将之道?”

陆逊也不怒,安然看着韩当道:“老将军,陆逊若真畏惧强寇,则不敢担此重任。若真心有未决,自当不吝向诸位前辈请教。然逊已胸有成竹。军事机密,不可先道破。彼士气正旺,思虑精专,未可击也。拖延日久,战机自现。我军当可一战而歼之!”

“我只知道,拖延日久,徒给刘备可乘之机!”潘璋冷笑:“大都督想拖下去,他们难道不会出奇计不断袭扰?未等你的战机来到,怕夷陵已先失守了!”

“此正是我要诸君坚守夷陵之原因。”陆逊淡淡道。

“你…!”潘璋气结。只见旁边韩当悠悠道:“大都督自开战以来,多败少胜,连失巫峡,秭归。现在又被马良夺取了武陵。本该革职查办才是。未晓至尊何以反令尔为大都督,这岂非置国家于危险之中?”

正当帅帐中气氛紧张之时,只听门外执戟郎高声通报绥南将军到。几人回首见诸葛瑾风尘仆仆,快步进来后对陆逊行军礼:“大都督!恳请大都督允许瑾率兵前去讨平荆南,生擒马良!”

陆逊微叹一口气:“子瑜,连你也如此看不透?”他走下帅台,扶住诸葛瑾:“荆南之事不足虑也。若刘备兵败而退,马良势成孤军,平之并不难。如今子瑜当替我守住南郡,安定后方。助我一战而却刘备于国门之外!”

诸葛瑾抬头怔然凝望着他。只见陆逊对他轻轻摇头:“子瑜,不要意气用事。我与至尊,对你不曾有疑。只忧虑你的安危。”

诸葛瑾叹了口气,只觉胸中气闷。韩当已然看到诸葛瑾腰间佩剑为孙权所赠,便朗声道:“将军手中亦持有至尊所赐宝剑,何必听他调度?”

诸葛瑾默然片刻,解下腰间宝剑。正当诸将以为他要持此剑与陆逊对质时,却见他缓缓将剑交在陆逊手上,并朗声道:“吾知伯言向有谋略,必能持此剑为我复仇。一战而却敌于千里之外,将贼人逐出我境。”

帐中韩当,潘璋,徐盛等皆面面相觑,目瞪口呆。

陆逊怔然片刻。然而身为一个冷酷而不能偏私的主帅,他很快意识到他不能于此时流露感慨之情。于是他收下诸葛瑾之剑,淡淡道:“此吾份内之事,亦吾所以报至尊之重托也。子瑜此剑,吾当于战后代为上奉至尊。”

“别要最后是献给刘备了。”韩当冷笑一声。

陆逊微微一笑:“到时自见分晓…诸位将军先请回营中吧。”

诸将忿忿然而去。韩当临走还不忘用力一甩帐门。弄出好大声响。诸葛瑾默然当地,片刻后方叹道:“伯言,辛苦你了。”

陆逊笑着摇摇头:“三军可夺气,将军可夺心…”他按着帐上挂着的地图,轻笑:“刘备与马良想要挫动我军气势,扰乱我的思考,甚至让我自己的部下来压制我的决心与信心。”

“然而,子瑜!他恐怕并不知道,”陆逊笑而回头:“善用兵者,避其锐气,击其惰归!此治气者也!我必得避开刘备气势最锐的时候,等到拖延日久,进入酷暑,蜀军必然松懈疲惫!蜀人又不服水土,必生疾病!有病则军心乱。而我以治待乱,以静待哗…此治心者也!”

诸葛瑾点头:“大都督,你已治好了瑾之心。”

“治好你的忧国之心?”陆逊笑而上前,按着诸葛瑾肩头:“可我治不好你的郁结之气。”

诸葛瑾默然。他为马良所谋,致使他得入武陵,策反荆南三郡。如今荆州风声鹤唳,大半不复为吴所有。虽然孙权相信他,也并没有斥责于他。然他内心怎能不觉愧疚。再者,马良自来如他的幼弟那样,二人情好亲密,虽说两国交战不念私情,可马良的狠绝仍令他彻底寒心。三者,自家长子恪儿私自跑去成都,不曾知会家中,而是直接禀告孙权。这个刚愎自用的孩子!还要让他这老父cao多少心…!

“我们会胜,荆州会收复。恪儿会回来的。等他回来,我会好好教导他。”陆逊按着诸葛瑾肩头,坚定道:“至于马季常,望你能放下。”

诸葛瑾仰头看着他,终于绽开一丝温然笑意。于是陆逊笑道:“恪儿那掩不住的锋芒才气,倒是跟诸葛亮有些像。可你弟弟究竟不如你这般君子如玉。”

“这…”诸葛瑾垂头一笑:“季常也这样说。”

“……”陆逊沉默片刻,道:“子瑜,我即刻奏请至尊,调你回武昌。”

“不。”诸葛瑾站了起来:“伯言!连你也不信我?!”

“不是不信。”陆逊叹道:“子瑜是重情之人。”

“两国交攻,岂念私情!”

陆逊意味深长地望着诸葛瑾良久,最后终于轻笑了出来:“子瑜温厚长者,对外言行如一。对自己可就不是这么回事了。我身为大都督,为三军司命,但医不了子瑜心病。何以解忧,唯有杜康。我这里备有庆功用的好酒,先开来与子瑜同饮了吧?”

9. 大火西流

乱山空北向,大火已西流。

遗恨三分国,英雄百尺楼。

--《元.陈孚.谒先主祠》

无垠夜色下,汉营中一团团的篝火,与天上繁星相映成趣。下弦之月高挂东方苍穹,彷佛在静静聆听营中此起彼落的悠扬歌声,与不时传来的汉军士卒与蛮兵欢声笑语。

沙摩柯所带领的一万蛮兵已于白日抵达秭归。顺便带来了一个令刘备君臣皆喜极而泣的人—廖化。他在累月的疲惫逃亡之后,此刻安卧在汉营帅帐,他的主君身边,享受劫后余生的安眠。

刘巴此时亦坐在帅帐中,陪伴他的君王。他犹记得白日里沙摩柯来到之时,刘备以庄重盛大的军容欢迎这位蛮王,并亲自至辕门迎接。自高帝以来,恐怕还没有任何一位蛮王,能受大汉天子如此礼遇。沙摩柯豪迈爽朗,语笑不羁,与宽容爱士,江湖豪气的刘备相谈甚欢。最后沙摩柯笑问:“陛下谈完戎事,口口声声只问你家马侍中,足见爱士之心。可知我还给陛下带来一个死而复生的至亲之人?”

刘备笑叹:“朕一生至此,历尽生死别恨。却有何亲人兄弟,再可复生?”

沙摩柯大手一挥,手下蛮兵即领命而去,不多时带来一人,身着蛮人衣衫,却束发着帽,形容憔悴。后面跟着的老妇亦着五溪妇女服饰,涕泪纵横。刘备一见,心神俱震,快步离坐下来,紧紧抓住那人双肩,盯着他半晌。一时帅帐中诸将屏息,静得连一根针落下也听得见。直到廖化爆发出一声兽类般粗砺的啜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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