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清(清穿)下——容恪【完结】(15)

2019-06-13  作者|标签:容恪

汪绎出身书香世家,素有才名,是江南有名的才子诗人。他于康熙三十六年会试就得中,只因回家奔丧未能殿试。康熙知道他的遭遇,因此此科恩准补殿试,年羹尧虽在家闭门读书,也曾前去举子们的客栈酒楼一同玩乐,所以知道他的才学,众人都是推举为第一的,说他是状元之才。

另一位方苞更是出色,自幼便被称为神童,二十四岁时到京城,入国子监,以文会友,名声大振,被称为“江南第一”。连后来的大学士李光地都称赞方苞文章是“韩欧复出,北宋后无此作也”。他十六岁就参加乡试,只是不知为何去年才得了举人资格,正好今年可以参加春闱大比。康熙对他的才华都有所耳闻。

这两位强人就相当于得了殿试一甲的保送名额——只看谁排第一谁排第二,年羹尧虽也文武双才,却更为实用强干,不似他们这般理论基础都扎实的。

年羹尧话语中意思倒也明确,说这二人文采是极好的,有这两个人在,状元是绝对不会在他手上的。胤禩看他也并没有什么遗憾,反而谈笑自如,颇为不在乎。

胤禩却想到了什么,倒安慰起他:“治国事不是作诗文,亮工的前途,自然与他们不同。便是得不来状元也没什么。自唐宋以来,状元者不知凡几,留名青史者,寥寥无几。反而是那进士之中,多有治国能臣。”

年羹尧似笑非笑看他:“八爷这么说,是许了我的彩头了?”

他目光灼灼看来,倒像是胤禩欠了他什么,非要还给他似的。胤禩觉得别扭,又不知哪里别扭,只干咳两声,复笑道:“好你个亮工,你且说吧,到底是看上了我这里的什么东西,这么着急想要?”

年羹尧收回那眼神,若无其事道:“八爷若是有心,就把手上那串白玉佛珠赏了给我可好?”

因为胤禩曾亲手刻了一串黑曜石佛珠给胤禛做生日礼物,这佛珠却是胤禛在胤禩某一年的生日的回礼,亦是亲手雕刻而成,选材珍贵,胤禩从戴上后就未曾摘下。现在年羹尧提起,他才想到手上的这东西,心念一动,想到自己已经与胤禛说清楚否决了关系,这东西再戴着便有些不合适了。

胤禩手上抚摸那串佛珠,他是不信佛的,胤禛是为了与他送的那串做一对才也刻了佛珠。他提起佛珠轻轻一顺,便从手上摘了下来。只觉得心口上似是有什么东西也随之一起摘下,顿觉空落落的,少了什么。

这么一来,胤禩也没了说笑的兴致,把佛珠随手放到书架上小盒内,转过来略带歉意:“这是别人送我的,我却不好送给你。你若是真的喜欢,改日殿试完毕,我一定刻好一串,送给你去做贺礼。”

年羹尧目的也算是达到,于是点头答应,又说起一件趣事来,却属于私下八卦,说是汪绎很是放荡不羁,来京城备考,也不忘往戏园子找戏子玩乐。

胤禩知道这年代其实男风盛行,端起茶水来抿了一口,也有些笑意:“风流才子都是如此,岂不如柳三变那般么?”

年羹尧眸色一闪,别有它意道:“八爷也是此道中人么?”

胤禩一口茶差点喷出来,大感荒诞道:“怎么会!”又觉得自己有些反应过度,匆忙掩饰过去:“我不过是见怪不怪,并不是迂腐之人罢了。别人爱玩别人的,也不关我什么事。”

年羹尧也不置可否,不过笑了笑,却不知到底信不信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方苞和汪绎,这俩人一个其貌不扬,一个相貌俊秀,一个是散文大家,一个是着名诗人,一个活了八十二岁,一个三十九就死了……年纪相近,后来同朝为官,又一起修书,还是朋友。

汪绎为人疏狂、性格狂放,养了两个伶人,人戏称“双白菜”。方苞经常劝他要生活检点,汪绎听了不高兴,在门口写道:“候中状元汪,谕灵皋,免赐光;庶几南沙,或者西汤,晦明风雨时,来往又何妨?双双白菜,终日到书堂!”

——看到这一段的时候,我YY了一番JQ,其实方苞童鞋是在吃醋咩?吃醋咩?

第四十二章:积毁任人嗤

几天的时间转瞬即逝,胤禩叫冯景注意着今年的春闱,二月底的时候,年羹尧果然传来了好消息,中了贡士,排在前十名之内。

胤禩便打发人去年家送贺礼,正是答应过亲手刻就的佛珠,选了一串翡翠玉石的。

翡翠这时候虽然也算是贵重,却并不得满人们的喜欢,算不得昂贵珠宝,因此也并未引起其他人的注意。会试之后过两个月才是殿试。年羹尧果然像他所说的那样,并未取得一甲头三名的名次,只拿了第五名。

前四名都是汉人,康熙钦点的状元郎正是那位素有诗才的汪绎。方苞这一年不知为何,仍然没有参加大比。年羹尧在殿试上也引起了康熙的注意,得知他是年遐龄的二儿子之后,对他更是看重,越过一步直接守职为翰林院检讨,越过了几年的考察适应期,比一般中了进士之后的庶吉士更快上一步。

年羹尧从此在大清政坛上开始展露头角。胤禩为了避嫌,倒是稍微与他离得远了些,私下里交往却还如从前。

六月底七月初,康熙再一次巡幸塞外,胤褆、胤禛、胤禩、胤禟、胤礻我、胤祥、胤祯等都随驾侍行,汉妃密嫔的两个儿子皇十五子胤禑、皇十六子胤禄亦随驾。这两个孩子这时候不过一个七岁,一个五岁,可见康熙对他们的喜爱。

两个小人儿粉雕玉琢的,胤禩见了,也不知是不是想起了雅尔檀日益鼓起的肚子,越发的也有些喜爱。这一路上兄弟几个一起上路,除了胤禩仍然躲着胤禛、胤禛却更为关切胤禩外,胤祥胤祯竟也渐渐的有些泾渭分明,不常在一块儿玩了。

胤祯是个向武的,大阿哥便有时带他一起骑马,互相讨论些军事上的东西。胤祥虽然也对文才不怎么感冒,却还是跟着胤禛一起行动。胤禑与胤禄是一母的亲兄弟,太小还看不出什么来,一转眼,长成大人的孩子们,却是各有各的立场、各有各自想走的路了。

马车颠簸,胤禩便怔怔有些心事,车帘忽然掀开,胤祯迅速钻了进来,坐到他身边,笑嘻嘻道:“八哥,马车里闷得慌,怎么不下去骑马?”

“你骑了一天了,还没够么?”胤禩瞟一眼胤祯,见他身上穿的还是骑装,越发显得英姿勃勃,好一个少年儿郎。

胤祯没个正形,往边上大喇喇一靠,嘟囔道:“没意思!一片一片的草原,看也看够了。皇阿玛不是来塞外就是去永定河,也没个别的地方可玩。”

胤禩忍不住笑:“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就想着玩?多大了人了,还这么没脸没皮的,叫十五十六看见了,也不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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