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安全的依靠,他只能靠自己,力量再绵薄,也要筑起抵御外敌的堡垒。
“小阳,听说你一天都没吃东西,身体会垮掉的,不管心情好不好,好歹也吃两口,行吗?”
低声下气的乞求,风一样吹过,泰阳兀自陷进自己的世界,喃喃喁语。
除了妈妈,没有人对他好,没有人关心他,也没有人可以帮他,睡一觉起来忽然变成了通缉犯,蝼蚁尚且有生存的意义,他呢
?
“小阳,一味的把自己关起来是没用的,让你陷进现在这种局面里的是那个没有人性的干尸。他用这种下作的手段让你变成众
矢之的,你颓废消极,你放弃了就是着了他的道,不能让局面愈演愈烈,你可以忍受不白之冤?你能一辈子过东躲西藏的日子
?如果,你不反击,这个黑锅你背定了!……”
海桦说了很多,泰阳捂紧耳朵也没有办法阻止魔音一样的劝说,最后他放弃了,木然的听着,任由自己的心堕入无底的深渊。
夜深人静,泰阳瞪圆眼睛在黑暗中躺了很久很久,海桦在他身侧呼吸均匀,已经入睡许久。
机械的起身,机械的在病房里走了一圈,机械的站到窗台前,空白的瞳孔印出斑驳的树影,泰阳宛若一具没有生命的充气娃娃
。
抬手,一道银光划过黑暗。
手落,万钧之力凝在刀间。
刀光中印出他解脱的笑,结束吧,这样的人生继续下去还有什么意思,人生结束了痛苦也跟着结束了。
“小太阳……”
轻若烟尘的低喃,从云端渺渺飘来。
!啷!
手抖了,刀偏了方向,手臂上留下一道血痕。
刀落地的声音惊醒了海桦,伸手开了床头灯,病房里的情形让他原本混沌的大脑瞬间清醒。
“你这是在做什么?你怎么这么傻啊!”
泪无止境的往下流,流着汨汨红血的手臂感觉不到痛疼,海桦为他包扎伤口时,泰阳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跟我在一起,你就这么委屈吗?有什么事情不可以开城布公的谈,非要用这种绝决的手段。”海桦很恼,为泰阳不将他放心
里而气郁,“既然答应跟我交往,你做事情就一点都顾及不到我的想法吗?”
默默的看着海桦,审视的目光就好像从来没有见过他一样。
“小阳,你在想什么告诉我,我不止是你的朋友还是你的恋人,可以跟你分担一切。你不要这样子将我远远的隔开,好不好?
”
视线终於有了焦距,泰阳忽然抱住他,“海桦,我好害怕,害怕一个人。我不想变成通缉犯,我想去法国看妈妈,我还有很多
想做的事情……被遗弃的孤独好可怕,说不定哪天我死了都没有人知道,我不想这样……”
轻抚着他的背,轻声细雨像是在哄哭闹的孩子,“你不会一个人,还有我在你身边,我永远不会抛下你,永远都陪着你。”
不管是快乐还是忧伤,需要的都只是一个发泄的通道。内心的忐忑彷徨倒豆子一样倒了出来,泰阳也平静了。
擦干眼泪,泰阳说出他刚才的决定,“我要亲手揪出那个凶手,为自己平反。”
“对,消灭他,既为自己还了公道,也让他没有办法再害人。”
疲惫至极的泰阳沈沈睡去,海桦反而没有了睡意。走出阳台,点上一根香烟,不抽只是夹在指间,任由嫋嫋烟雾在夜风中涣散
开来。
秋天,是收获果实的季节。
而他,收获了一个太阳。
情场如战场,同样的少不了运筹帷幄,要不怎么说爱情也需要三十六计。
鲁斯,你是泰阳的过去,即使过去再爱你,如今他忘了你是天意,而我……才是他永恒的未来!
课后喧哗的校园里,海桦与轩辕屏并肩行走在鹅卵石小路上,不远的湖面袭来清风,杨柳拂动倍感宜人。
轩辕屏微锁着眉,似乎在深思,海桦不时留意着他的神色,“老师,你也没有办法吗?”
“鲁斯这个人我查过大量的资料,除了他是其尔的创始人,竟然再没有其他的资料记载……”
海桦从中插话,“你忘记了吗,曾经你有提起过一具冰封千年的古尸,也叫鲁斯……”
很恍然的样子,轩辕屏的脸色瞬间放晴,“我怎么把这个给忘记了!照这样说来,所有的疑点就能连接上了;其尔的鲁斯就是
从冰棺消失的干尸,也就是杀人案件中的凶手……海桦,你是怎么查到这些的?竟然能把我瞒了个滴水不漏,你小子口风可真
紧啊!”
“老师!”海桦认真的看着他,“鲁斯不能留,我相信老师也有同样的想法。”
拍拍他的肩,轩辕屏叹了口气,“这种邪魔污秽人人得而诛之,可是我的初衷只是想找到证据破案,他能不能绳之以法不是我
能力所及,我只能说有心无力。”
“你那么辛苦想要破案,不就是想证明什么吗,这次是个好机会,而且我也相信你有抓捕鲁斯的能力。”
湖面水波荡漾,轩辕屏面向湖面,冰冷的眸子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辗转,“小桦,这段时间我一直在等你,我对你的耐心到现在
这一刻。我可以抓鲁斯,而你也该清楚自己该做什么……”
“我就知道什么事情都不能瞒过你。”海桦仰天叹息,半晌才下定决定,“只要你除掉鲁斯,我会把泰阳带过来。”
嘴角微微扯动,轩辕屏转过身,“还有呢?”
拳头不自由的握紧,海桦咬着牙,一字一顿的说道,“那支绿笛……我晚上带给你!”
“小桦,你跟我这么久,了解我的脾气……我只希望类似的事情不要再发生!”
海桦的头低了下去,痛改前非的悔恨模样,“海桦记住了!”
轩辕屏的表情从来都是匮乏的,即使是此时赞赏的微笑出像是含着嘲弄的冷笑,再次拍拍海桦的肩,轩辕屏手负於背后,转身
离开,留下垂首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海桦。
过了很久,海桦缓缓抬头,凝视着某个方向,恭顺不再的瞳孔迸射出狠戾的恨意,还有一种想要摧毁所有的阴冷。
106、天降大雨,血色孩童
风很大,吹过树梢发出簌簌的声音,枝干不够粗壮的树枝吱吱惨,似乎在乞求着狂风能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