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如龙。
马如龙看着那愤怒远去的背影，陷入了无边际的思考中。
11
马如龙站在教堂外面，踌躇不安。
如果不是伊塔图神父发现了他，他还不知要在那站多久。
伊塔图神父的神色不太好，马如龙大概知道是因为什么事情。
在伊塔图神父的指引下，他看见了那些被吸干血液的吉普赛人的尸体。
马如龙还记得，有几个人是那天和他做过交易的，他们的手真巧，能编织出这么华丽的真丝，可惜却死得太早。
“抱歉。”马如龙在胸口划了十字。
伊塔图神父说，“那天来找你的男人，他不是普通人对吗？”
“是的神父，我必须向你坦白，但我希望您能保守这个秘密。”
“世上有人有魔，每个人的出生是不能选择的，他并没有错。但人魔不能混为一道，天父用他的福祉照耀世人，且用他的爱治
愈恶魔，不料恶魔放弃了成为人的机会，坠入了地狱，并且生生世世为执念所困，他们和人的区别在于，人有劣根性，但魔的
贪念是永远不会断绝的。”
马如龙叹气道，“神父，我死了还能上天堂吗？”
“心里洁净的人是有福的，因为你看见天主。”
“假如……我死了上天堂，赛恩斯．德古拉仍旧活在地狱，那么我该怎么办？”
伊塔图神父没料到马如龙会如此问，面有难色，这个问题他也答不上来。
“神父，我有罪，但是恳请你转告天父，赛恩斯．德古拉他想成为一个普通人，这是他一直以来的心愿。”
“我会的。”伊塔图神父说。
“那么谢谢您，我走了。”
马如龙走到教堂外面时，看见一个男人穿着体面的西服，头戴礼帽看见妇孺便取下鞠躬，这么一个优秀的褐发男人居然会是一
个吸血鬼，这是谁都想不到的事情吧。
马如龙还记得他叫做奥斯汀．斯莫利特。
“您好先生，您看起来并不像本地人，怎么会在这里呢？”马如龙走过去打招呼。
“听说最近当地发生了不太好的事情，我是来献花的。”奥斯汀．斯莫利特手持白菊花，放在草地上。
“先生您心肠真好。”通过这一次和上一次救了自己的事情结合起来，马如龙便觉得他是一个好人。
“是吗？你真的这样觉得？”奥斯汀．斯莫利特褐色的眼珠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是的，只是以先生的身份，出现在教堂并不是太好吧。”马如龙提醒道。
“你说的很有道理，那么我们边走边说吧。”
奥斯汀．斯莫利特一直用奇怪的眼神看着马如龙，这让马如龙觉得自己脸上是不是有什么脏东西。不过当他想这么问的时候，
奥斯汀．斯莫利特又会将眼光投向别处，屡次都是这样，害马如龙也不好意思问出口。
“你是一个很特别的人。”奥斯汀．斯莫利特说。
“先生为什么这么说呢？”马如龙好奇。
“你确实和别人不一样，当我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我以为我错了，但其实你和平常人是有区别的。”
“先生，你这么说究竟是什么意思？”
“难道赛恩斯．德古拉没有告诉你你真正的身份吗？那太可惜了。”奥斯汀．斯莫利特笑容温和，但眼神却离奇的充满了冷漠
。
“我只知道我是德古拉一家收养的孩子，因为我从小就生活在……吸血鬼的环境里，所以大概和别人不一样吧。”
“原来你是这么想的，不过这样也好。看来德古拉一族不止是吸血鬼里最强大的，而且还是最聪明的。赛恩斯．德古拉非常幸
运，这一点我可以保证。”
这话中有话的感觉让马如龙浑身不舒服，倘若他不是看见赛恩斯．德古拉远远朝他走来，他真想把话问清楚。
“今天遇见马先生我非常高兴，那么我先走了。”奥斯汀．斯莫利特微微欠身，无论何时都保持着风度。
马如龙点点头，这时赛恩斯．德古拉已经疾步走过来了。
“那个男人是谁？”
“就是上次我和你提起的救过我的那位先生，我想他还没走远，不如我介绍你们认识吧。”马如龙转过身去，却发现奥斯汀．
斯莫利特消失得无影无踪。
好奇怪，刚才明明还在的……
“谁要和他认识，我不是说过了吗？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擅自外出，你究竟要我说多少次！”赛恩斯．德古拉最讨厌别人无视
他高傲的尊严，可马如龙却偏偏一次次忤逆他，把他的话当作耳边风。
“我也有自由啊，况且我想看看那些吉普赛人是怎么死的……”马如龙呐呐的回答。
“即使别的吸血鬼在暗处虎视眈眈着你也无所谓吗？”
“请你不要中伤奥斯汀．斯莫利特先生好吗？”
“终有一天你会发现他仁慈的面具下那张真实的脸孔！”赛恩斯．德古拉语带讽刺。
马如龙真的不想和赛恩斯．德古拉搞成现在这样，距离上次吵架，他们已经很久没说上话了，没想到一说话就又是吵架。
亦步亦趋跟在赛恩斯．德古拉身后，马如龙紧紧追随他的脚步。
赛恩斯．德古拉腿长走得快，马如龙几乎要用跑的，却还是拉下一大截。
这个时候赛恩斯．德古拉就会稍稍停下等待他，即使他是那么的生气。
当马如龙快要跟上时，他就会丢下他自己往前走。
马如龙只好叹气，又再跟上。
距离吉普赛人死亡事件没多久，马如龙陆续接到了更多人死亡的消息。
依旧是脖子被啃咬，全身呈失血过多而死亡。
一些村民自动组成了治安防护队，每天晚上轮流值夜，势要捉住可耻的凶徒！
马如龙惶惶不安，为了搞清楚整件事情的始末，他也加入了治安防护队。
就是这天晚上，轮到马如龙和德尔值夜。
他们拿着火把走在街上，每家每户为了保证安全，一入夜便把门窗全部关上，大街黑漆漆，德尔用蚊蝇般的声音对马如龙说，
“马管家，你看……今晚吸血鬼会不会出现？”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马如龙倒有些无惧，不是因为他不害怕，而是他从小就在这种环境下长大，已经有些麻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