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艺兴回到厨房，打开油烟机，开火，倒油，“楚禾，把那盘r_ou_递给我一下。”
吴亦凡走到张艺兴身后，用很小很小的声音问，“你不让我给你贴创可贴，辰宇就可以，是不是？”
“是任何人都可以，只是没有必要一定是你。”
“为什么？”
“我们只是普通朋友而已。”
“你！”
“我说的不对吗？别说了，录着像呢，引人误会就不好了。”
熟能生巧
这世上最冰冷的事情不是深爱过后有多恨，而是当他云淡风轻地说出自己的不在乎，再也不是你心中的那个人。
吴亦凡从没有静下心想过他如今和张艺兴到底是怎样的关系，他对张艺兴的冷嘲热讽都是下意识的生理反应，无论周围环绕着多少人，他都能一眼看到张艺兴，紧接着腿也不听使唤，几步迈过去就到那人跟前，不过脑子地说些难听又伤人的话，夜里睡不着的时候也会担心是不是话说得太重惹人伤心，可一到了白天又会重蹈覆辙，嘴不听使唤。
但是今天张艺兴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他和张艺兴之间，也就只是普通朋友，或许，连朋友都算不上。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最熟悉的陌生人。吴亦凡想，他们之间连熟悉都算不上了。他变了，张艺兴也变了。
他看着张艺兴泰然自若地关火，装盘，然后对楚禾说：“楚禾，帮我端出去吧，我再炒两个菜。”
楚禾点点头接过去，喊坐在客厅里的人马上开饭。
张艺兴做饭之前就规划好了，这边炒着菜，那边炖着汤，烤箱里的j-i翅也是腌制好的。楚禾给他打下手帮了他很大的忙，也好在节目组资金充裕，厨具一应俱全，不然六个大男人的午餐着实会让他手忙脚乱。
吴亦凡见张艺兴没有再搭理自己的意思，只能讪讪地拿碗筷，张艺兴也走到碗柜去拿盘子，两人擦肩时艺兴低低地说了句：“表情自然点。”
吴亦凡顿了一下，很快调整好表情，若无其事地走出厨房。
等到最后一道汤被端上桌，郝歌的嘴巴已经合不上了，吃惊地看着坐在桌对面的张艺兴，赞叹不绝道：“艺兴，你这厨艺也太好了吧，这也太丰盛了！”
张艺兴抿嘴笑笑，摆摆手道：“楚禾和吴亦凡帮了我很大的忙，不然我也弄不来这些。”
“我没帮上什么的，就是打打下手，艺兴哥做菜很娴熟，动作也特别好看。”楚禾不好意思又不无钦佩地说。
万俟峰暗自计较，这回回去一定要学做饭，这项技能看着也不难，楚禾是个小吃货，还是先抓住他的胃再说吧。
一帮人早就饿了，表达了对掌勺大厨的感谢之后就开始狼吞虎咽地吃起来，偶尔互相搭几句话，也不算冷场。
饭吃到一半，吴亦凡挑起话头，一边还夹着菜，一边状似随意地问：“张艺兴，你什么时候学的厨艺啊？”
“高考之后学的，那时就会简单的几个家常菜，大学的时候校外能租到自助的那种小厨房，宿舍偶尔会一起动手聚聚餐。大四我就搬出来住了，熟能生巧，都是磨出来的。”
张艺兴说这话的时候带着不易察觉的怀念，透过脸上的笑容仿佛能看到那段久远的时光。大学是他最轻松最释放的几年，他是真的快乐，沉浸在音乐里，纯粹而简单，不去想他和吴亦凡的过往和未来，只是音乐学院的一名再普通不过的学生，带着对音乐最执着的热情，和一群同样怀揣梦想的青年肆意张扬，那是他最意思风发的年纪。
只是偶尔在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他才会想念吴亦凡。他大三就出道了，大四正式搬出了宿舍。在最初迷茫不坚定的时候他也会怀疑自己当初的决定，只是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可买，如果时光倒流，他恐怕还是同样的选择。
他不能耽误吴亦凡，高三那么重要，自己再把他带到岔路上来，吴亦凡这一辈子才是毁在自己手里了。所以哪怕吴亦凡恨他，张艺兴也没什么埋怨的。
张艺兴很快调整好情绪，他本就淡然平和，言语中的感情起伏并不大，旁人忙着吃饭自然就不易察觉。只是坐在他斜对角的吴亦凡一直盯着张艺兴若有所思，被郝歌拐了一肘子后才反应过来好好吃饭。
“这是什么？”
郝歌开门接过节目组递上来的任务卡，嘟囔着拆开了信封。
“节目组来任务了，大家都过来。”
“什么任务？”
万俟峰从厨房里拿了跟黄瓜洗了几下就开始啃，“别说，还真挺新鲜的。”说完不知又从哪儿变出一个苹果，“楚禾，你尝尝，我洗过了。”
楚禾道了声谢就接了过来，吃了一口，“甜！”
“甜就好，我很辰宇我俩不会挑，超市里一个大姐帮忙挑的。”
“任务是什么？”
张艺兴看几人半天也说不到点上，就问了一句。
“我也不知道，刚拆开，我看这里都有啥……钱？地图？还有一个卡片。”
郝歌把钱放到茶几上，翻过卡片看了看，无语道：“……节目组真会玩，让咱做月饼？”
其他几人也愣了，转念一想是要到中秋节了，可是制作月饼这项技术活真的不是开玩笑？六个糙老爷们做月饼？这么精细的活谁做得来啊？
“没别的？”
“没这么简单。”郝歌坐在沙发扶手上叹口气道：“呐，你们看，就说让咱们自己准备材料和器具，信封里的钱就是资金。但是我们需要去专门的店面学做广、京、苏、滇四大月饼。”
吴亦凡自动忽略了学做月饼这一项，把桌子上的一小沓钱拿起来看了看，“这些钱倒是应该够了吧？”
张艺兴点点头，又问向郝歌：“还有什么？”
“在这之前我们要分组行动，一部分人根据地图指示找到关键人物，我们再根据他的指引找到月饼中要加入的特别材料。而且说是限时三天，估计事情没这么简单，弄不好我们还得跑外省去都说不定……”
几人听了都陷入沉默。
郝歌又接着说道：“还没完呢，那些钱不只是买面粉之类的，还要买齐跟‘月’字有关的六样物件，吃的、用的、玩的都可以。钱不够要自己想办法，但不能用自己的钱。”
这下几个人是真的都蒙了。
“时间紧，我们来看看怎么分组吧。”万俟峰那根黄瓜早就啃完了，把黄瓜根扔进垃圾桶后又擦了擦手，坐回楚禾身边。
“正好三组任务，一组两个人，咱们怎么分？”
郝歌想了想，开口道：“艺兴会做饭，做月饼应该也比我们上手快。”
“好，那我去学做月饼。”
“那我跟你去。”吴亦凡想了一下，对着张艺兴说了这么一句。
张艺兴没有犹豫地答应了，反正谁去都是去，他并不是很在意跟谁去。
“那我和楚禾找那个关键人物吧，我买东西不在行。”
“行，那我和辰宇去买齐六样东西。”
“这钱你们拿着，你们直接就把面粉买回来吧。”
张艺兴把钱给辰宇，辰宇接过来，想了想问道：“你们不要留一些吗？”
张艺兴又抽出两张给楚禾，“不知道你们找人有没有用到钱的地方，先拿着备着吧。烤箱什么的器具咱这儿都有，除了面粉辰宇那些钱估计也够了。”
“好。”
楚禾接过钱，用眼神询问万俟峰，万俟峰笑了笑，“你管着吧。”
三组人收拾收拾就开始行动，张艺兴和吴亦凡出发去节目组提前商定好的月饼店学做四大月饼，万俟峰和楚禾根据地图指示去找第一个神秘人物，而郝歌和辰宇去采购。
节目组找的这个别墅离市区不算近，张艺兴坐在节目组的车里一直在看着手机。
吴亦凡有些不悦，这人一上车就开始摆弄手机，就那么不想和他待在一块儿？
“你在做什么？”
张艺兴头都没抬，“我在找做月饼的基础知识。”
“找这个做什么？”
“我们跟着人家学做月饼，要是对一些基本的常识都不知道不太好。”
吴亦凡闻言“哦”了一声，后又在心里暗暗唾弃自己真是心眼越来越小了。
“那你都找到什么了？跟我说说吧。”
张艺兴抬头看了看吴亦凡，那眼神摆明就是“你自己也有手机为啥还要我说？”的嫌弃意味。
“你跟我说了也等于复习一遍，记得牢。”
张艺兴无奈笑了一下，“好吧，不过我要是说错了，到时候你在人家面前丢人可不关我的事。”
“我怎么可能丢人？”
“哎，你这种蜜汁自信也不知道是好是坏。”张艺兴把手机扣在腿上，往后一靠，看着车窗外闪过的街景开始复述。
张艺兴最开始说得很顺畅，到了后边就有些说不太顺了，碰到没记牢的地方声音不自觉地低了下去，不停眨眼睛，指尖蹭着鼻头低头思考。
吴亦凡看着张艺兴的侧脸不禁想起高中时张艺兴背诵古文时的样子，那时候他们都才高一，还没有在一起。